張淮安是在著急,下邊的守橋戰士則是怕的不行,他們都是臨時擴編的,張小強沒有兵力做為守衛,便讓李治帶著他的小隊擴編成一個中隊,上百人的中隊除了中隊長李治,還沒人有什么戰斗經驗,面對超過他們百倍千倍的人群,他們心不虛才怪,唯一能安慰他們脆弱心靈的只有身前兩挺重機槍和身后的三門60迫擊炮.
張淮安正在指揮車輛過橋的時候,一個手下跑過來長張淮安耳邊耳語,聽到消息,張淮安略帶昏沉的老眼銳利起來,瞟到了車隊后面的小型車隊,看到那三十輛大小車輛,張淮安冷笑起來。
溫文等著前面的車輛過去,他帶著他的天選者,還有上百名手下準備等著過橋,對于聚集地的阻擊戰,他不想參合,不管是誰贏了,對他都沒有好處,他也不準備再跟著張小強,外面的世界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可怕的,對于進化者來說又算不得什么,他相信,只要能找到更多的進化者,終有一天,他們進化者會屹立于世界之巔。
正在盤算著去處的溫文突然聽到有人敲窗戶,扭頭便看到一個背著步槍的士兵在沖他點頭,溫文雙眉微微皺起,還是放下了車窗玻璃。
“我們長官請溫首領到前面去一下……。”
溫文順著長長的車隊越過防御陣地,看到了站在橋頭的張淮安,張淮安沒有梳往日油光閃亮的大背頭,身上穿的衣物也很普通,除了他的背脊挺得筆直,倒是和一般的中年人沒什么兩樣。
張淮安望著王樂趕工造好的大橋,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聽到身邊的腳步身,他扭頭沖走到身邊的溫文微微一笑。
“有句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連夫妻都是如此,何況聚集地里。大多數人都只是陌生人,溫首領,你說是吧?”
溫文疑惑的望著神神叨叨的張淮安,不懂他的意思,等著張淮安下面的話。
“要說溫首領也是有功勞的,不但主動將武裝力量送給了我們,對我們的防衛工作也做到了最大的支持,對于溫首領的深明大義,我代表營地表示感謝……。”
溫文有些不耐煩了,有些焦急的說道:
“張隊長,你有什么話直接說吧,別繞圈子,我溫文聽著就是。”
聽到溫文語氣中的急躁,張淮安微笑的搖了搖頭,轉過身繼續看著車輛行駛的鋼橋:
“溫首領還是年輕啊,年輕人就是急躁,如今聚集地的保衛戰還沒有打出結果,溫首領就想不戰而逃了?”
聽到張淮安這話,溫文明白了,張淮安是在說他沒有盡到保衛聚集地的責任,沒有作戰,指向逃跑。
“張隊長,我能做的都做了,沒有誰能比我做的更徹底,我承認,我想走,那是因為我的身手在尸潮面前沒有太大的作用,我的手下全都交給了你們,就算是我的買路錢,以后他們與我不相干,我也不跟著你們,我自己去外面找活路……。”
張淮安聽到溫文的狡辯,由微笑變成了冷笑。
“溫首領把自己看輕了,你怎么說也是一個進化者,又年輕氣壯,怎么說也比錢開喜那老東西要來的結實,就連錢開喜都呆在圍墻上指揮作戰,就更別說你這個進化者……。”
溫文聽到這話,連連后退幾步,雙眼閃爍,右手一動,扣住了什么東西,作勢待發,張淮安仿佛沒有看到溫文的動作,對于溫文,張小強一直是不聞不問,當他不存在,張小強只在乎聽話不聽話,要是溫文要走,張小強還巴望不得,但是張淮安想的不一樣,溫文的那一千五百人失去堵搶眼的,一個不好,就會潰散,到時候出了事兒,就憑那些臨時隊長不一定能彈壓,換上溫文作為統領最好,有了他在前面,溫文的老部下應該不會三心二意的戰斗。
“我們只是外人,聚集地的死活是與我們不相干,我們愿意留下來包為聚集地,愿意給十萬人找一條活路,卻不意味著我們愿意犯傻,自己拼命,別人逃命的事兒我們干不出來,既然拼了命也討不到好,那么大家一拍兩散算了……。”
張淮安說出這話,溫文便看到四輛突擊車自對岸圍住橋頭,車上的重機槍四下瞄準著橋身。
“12.7毫米高射機槍,配備12.7毫米穿甲燃燒彈,擊中鋼鐵能燃起大火,溫度能將鋼鐵融化,一輛突擊車就能封死橋面,四輛車,除非有人能長出翅膀……,說錯了,那是高射機槍,專門打長翅膀的……。”
張淮安調侃著溫文,毫不在意溫文離他只有幾米,隨手就能制住他作為人質,扭頭看到溫文眼神中的陰毒,繼續說道:
“別打我的注意,所有武力只忠于一個人,就是我們的蟑螂哥,別以為他們會因為你拿住了我而放過你,他們只會連我一起殺掉,不信你可以試試?”
這下溫文到時詫異了,他不是第一天和張淮安打交道,張淮安一直老奸巨猾加不要臉面,這種人物最是貪生怕死,見風使舵之輩,沒想到眼前的張淮安在他面前,坦然地輕言生死,仿佛變了一個人,又見突擊車上的機槍手壓根就沒有望向他們,直盯著大橋,顯然,他們早已經得到吩咐。
“說吧,你準備讓我怎么做?”
溫文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賭,聚集地終歸還是要撤離的,阻擊戰也不一定是有死無生的絕境,作為進化者的他相信,帶著他的隊伍還是能有幾分勝算的。
“哈哈……,溫文老弟,這就對了嘛,男人就得雄起,要迎難而上,你的一千五百人前些天出了些事兒,只剩下一千四百人,這些人,你還是自己個兒領著。
也不用你吃太大的虧,就在圍墻后面呆著就是,看見那兒墻破了,堵上去就是,放心,不會讓你孤軍作戰的,我這邊派幾輛突擊車跟在你們后面做火力支援……”
張淮安侃侃而談,溫文狹長的雙眼猛地收緊,老狐貍就是老狐貍,明明就是讓他們填命,還說的大義凌然,什么火力支援,墻頭上的火力不夠么,用得著在他們屁股后面架上幾挺重機槍么?恐怕是做監軍吧,到時候誰跑誰先死。
溫文心有不甘,但是他又飛不過大橋,人家在大橋那邊早就準備好了,張淮安又耍無賴,豁出去一條命和他談條件,溫文倒有些狗咬烏龜,無處下口。
“行……,我去,但是我有個條件,我只有一千五百人,就算他們死絕了也堵不了多久,我可以堅持到最后一刻,但是沒有人了,可別怪我臨陣脫逃。”
溫文雙眼狠戾地盯著張淮安,張淮安卻不以為意,打著哈哈說道:
“這個你可以放心,聚集地多的是男人,幾千上萬的都是小意思,這些天加工廠天天趕工,盾牌都做了大幾千,大刀長矛什么都有,再說,喪尸破不破得了的墻,誰也不知道,也許你就在圍墻下睡上一覺,時間到了,就能完好無損的撤出去。”
聽到張淮安這么說,溫文眼中的兇戾稍微緩解,不愿意在和張淮安多說,轉身向自己的車隊走去,不多時,三十多輛大小車輛中所有的大車和兩輛小車倒車,向圍墻而去,只剩下三輛小車還留在原地,看車上的人影都是女眷,張淮安明白溫文的意思,此去是生是死,誰也說不清,留下女眷請他照顧。
“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先過去……。”
說完張淮安背起雙手,向溫文的車隊揚起的塵沙眺望,他只能做到這一步,在他身邊,又一輛滿載女人的大車開過鋼鐵大橋,震的大橋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