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玄龜霸主提議讓自己和他們一起去混沌山,牛奔舒的心頭頓時一緊,當下委婉推辭道:“多謝玄龜霸主美意!只是屬下還有一些事情尚且沒有處理妥當,所以可能會遲上一兩天再到天池和嘯月霸主匯合。”
見牛奔舒堅意推辭,那碩大的玄龜呵呵一笑,聲音足以震懾四方!而那俏立在一旁的碧斯霸主也把玩著手中的絲絳,一副似笑非笑、深不可測的樣子。
聽著玄龜霸主的笑聲,牛奔舒只好打起萬分的精神,白色的白骨劍雖然依舊倒持,但卻隨時準備著伺機殺出一條路來。現在的他雖然還不是準圣的對手,但是憑借著心頭十二個祖巫的精魄化身,要想逃走倒也不是難事。
只不過,這次要面對的卻是兩個準圣,特別是那高深莫測的玄龜霸主,更讓他心中存著十二分的顧忌!在這里他還有放手一搏的力量,到了天池,再想逃走卻是沒有了半分的希望!
玄龜霸主肆無忌憚的大笑不已,碧斯霸主手持絲絳似笑非笑,牛奔舒倒提白骨劍不動如山,臉上有一絲控制著的冷酷,面目有一點猙獰。
猶如三個決斗的劍客,當他們虎視眈眈地面對對方的時侯,當他們的手堅定地攥住劍柄之前,內心總會激蕩著一種充滿快感的戰栗,對血腥屠戮的渴望燃燒和震撼著他們,他們地手會在握住劍柄的那一刻在殘忍地快感的驅使下顫抖著。直到拔出他們寒光四射的寶劍,直到那冰冷的劍鋒刺入對手的胸膛。才會找到最終解脫地平靜!
一時間,整個西海的海面之上彌漫著一片詭異的氣息,空氣之中更是散發出一觸即發的令人心悸的味道。
就在這時,一輪明月從北方升起。只見一人身如標槍,似閃電一般直向三人對恃之處疾速而來!
瞬間。明月依然升到了天空,高遠的然而無比明亮地星星照得西海之上如同白晝一般清晰而明亮。而那人也來到了三人對峙之處。隨著那人的到來,長笑不已的玄龜霸主嘎然止住了笑聲,一雙巨大的眼睛直盯著踏月而來的男
月光之下,那男子面色冷厲,看了一眼三人冷聲說道:“玄龜、碧斯。你們兩個怎么來我這里了?”
“嘻嘻,百年不見,老狼你可是又精神了不少!有客自遠方來,難道你還不歡迎嗎?”說著,那碧斯霸主就給站在月光之下的嘯月霸主一個夸張的、勾魂攝魄地、大大的媚眼。
但是嘯月霸主卻很不解風情。絲毫沒有給這美艷動人地碧斯霸主面子。冷哼一聲。沒有理會碧斯霸主。而是對著那玄龜霸主說道:“玄龜兄。你到我老狼地地盤上。不會只是為了看看我這么簡單吧?”
“呵呵。老狼啊。無事不登三寶殿哪!我和小蛇這次不請自來。還真地是找你有事。”說到這里。那玄龜霸主地聲音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不過看他那巨嘴地一張一合。牛奔舒知道這玄龜正在和嘯月霸主私下里說著什么。任憑他施展各種神通。卻是一點兒都聽不到。
當那玄龜霸主閉上了大嘴。月光之下地嘯月霸主沉吟了一下。就對著牛奔舒說道:“你就是藍月領地領主?”
此時地牛奔舒明白三個準圣在場。自己想要逃出去。極有可能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地凄慘下場。無異于徒勞無獲、自討苦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當下也就決定先和這三人虛與委蛇一番。于是。站直了。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屬下牛奔舒。見過嘯月霸主!”
“看你地修為。竟然是大羅金仙頂級。無怪蒼云會敗在你地手中。還丟了那領主之位。真是想不到。我這領地之中還藏匿著你這樣地一個高手!”雖然是說兒子被打敗地事。嘯月霸主竟然不動聲色。臉上帶著一種控制著地漠然。就像說一件事不關己地事情一般。
聽嘯月霸主提到蒼北。牛奔舒心里暗自冷笑一聲。但是表面上卻是萬分謙恭地回答道:“當時屬下也是迫不得已。這才一時僥幸勝了蒼云公子。”“勝了就是勝了。敗了就是敗了。拼地是修為。哪有什么僥幸可言!”嘯月霸主地話依然冷厲。沒有絲毫地感彩。接著。話鋒一轉。嘯月霸主接著說道:“你身上地氣息怎么讓我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地妖氣。你地本體是什么?”
見嘯月霸主問自己這個問題,牛奔舒一陣的緊張,正不知該怎樣回答之時,站在一旁的碧斯霸主開口道:“老狼,這就是你不對了!問別人的本體可是一個禁忌。特別是對于一些異物所化之妖更是如此,你做霸主都這么多年了,這一點起碼的常識不會不知道
聽了碧斯霸主的冷嘲熱諷,嘯月霸主的臉色雖然不變,但是眉頭卻是一挑。牛奔舒見此機會,當下很是吞吐的說道:“霸主,屬下的本體
還沒有等牛奔舒說完,那嘯月霸主一揮袖子道:“不用說了!”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玄龜霸主說道:“嘯月,離混沌山開山的日子已經為期不遠了,我們還是先趕往天池面見妖師吧。”
對于玄龜霸主的提議,嘯月霸主和碧斯霸主都表示了贊同,嘯月霸主更是以一種命令的口氣對牛奔舒說道:“藍月領主,作為我萬浪山派去參與混沌山探索的人選,你就和我一起去天池吧。”
牛奔舒想要拒絕,但是看著面色不善的嘯月霸主,最終他還是知趣的答應一聲。并謝了嘯月霸主地美意。此時的他雖然不知道這三個霸主為什么會同時出現在這里,但是一股古怪地念頭卻在心中升起。
世事反常即為妖。今天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自己決定離開北俱蘆洲就被碧斯霸主攔住去路,接著一向在北海稱霸的玄龜霸主也攔住了自己的去路。現在又來了嘯月霸主,他們攔住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
像是把自己置放在了一個險象環生的迷洞之中,稍不留神,就會誤入萬劫不復地境地。他簡直不寒而栗了!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有些鬼使神差,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不至于亂了方寸,但此時的牛奔舒真有點黔驢技窮,無計可施
以今天的情形。就算他施展十二祖巫變,逃走的可能性也很是渺茫。與其九死一生的冒險打一場,還不如看看那混沌山究竟是什么神秘的地方。隨著修為地不斷精進,每當靜坐之時,牛奔舒也能隱隱約約的從大道之中看到一絲關于自己的軌跡。不過可能修為太低的緣故,一切都是那樣的模模糊糊,這次混沌山之行也許是個機會。牛奔舒這樣安慰自己。
見大家都同意去天池,那玄龜霸主長嘶一聲,巨大的身體浮出了水面,牛奔舒這才看清了這傳說中可能是女媧補天之時斬殺巨龜的后代究竟是什么模樣。
只見他身形之大約有千里方圓。碩大地龜殼之上一道道彎彎曲曲的符號透著一絲絲古樸的氣息。龜殼之下四條龜腿猶如四根百丈巨柱,踏動之下。濺起千米的驚濤駭浪!
就在牛奔舒為玄龜霸主巨大地身體而驚嘆不已之時,只見白光一道。那碩大的玄龜已經消失在西海之上。重新出現在牛奔舒等人面前地,已是一個身高三尺。寬也有三尺的胖胖道人,圓圓地腦袋猶如一只充足了氣的皮球一般。
碧斯霸主和嘯月霸主因為見多了玄龜霸主這副模樣,對于化成地這副滑稽模樣已是一點兒也不喜形于色了,碧斯霸主更是無視這玄龜霸主的可笑形態,只是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樓船,迎空祭起在空中。
那小船一經祭起,就化作一長有百丈的巨型樓船漂浮在空中。那巨型的大船飛在空中,散發出千道的彩光,將西海萬里的疆域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的亮堂。
碧斯霸主對著玄龜霸主和嘯月霸主做了個請的姿勢,就率先向樓船之上飛去,至于牛奔舒,此時他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高傲的嘯月霸主對于這豪華無比的巨舟,也只是冷哼了一下,就飛身跟了上去。而那圓圓的玄龜霸主卻是笑嘻嘻的對牛奔舒說道:“藍月領主,這碧斯霸主的滄浪樓船,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上去的,今天算你有幸,咱們一起上去吧。”
牛奔舒現在只有硬著頭皮走下去,當下咬牙切齒地說了聲屬下謝了,就跟著玄龜霸主上了這名叫滄浪樓船的巨舟。
到了巨舟之上,牛奔舒才發現這巨舟之大,自己一眼竟然望不到邊。看來這巨舟之上碧斯霸主一定是施展了什么空間的法術。
就在牛奔舒打量這巨舟之時,一個青衣小侍女來到牛奔舒的身前,輕聲的說的:“藍月領主,請跟奴婢來。”
這巨舟之上竟然有侍候的人,牛奔舒定睛向著小婢看去,卻發現她竟然是一個修為已經達到天仙的妖怪,當下對于這座滄浪巨舟的評價又高了廳之內,嘯月霸主三人已經赫然在做,八個青衣侍女分別侍候在兩旁。大廳的桌子之上擺放著各種奇瓜異果,散發出淡淡的靈氣。
不過,眼前的三個霸主一個個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絲毫不理會剛剛進門的牛奔舒。牛奔舒見此情形,找了一把靠邊的椅子兀自坐了下來,眼睛盯著前方,神情處于一種迷離和恍惚之間,分明可以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思緒也是翻騰個不停。
他忽而顯得格外木然和呆滯,從他嘴里呼出的氣息簡直是細若游絲;忽而又戰栗不已,頭發聳立著,眼珠血紅,射出冷洌而陰沉的光,嘴角咬出了血,臉上的肌肉向橫處擴張著,兩只拳頭攥得緊緊的,全身透出一股不要命的殺氣!
他在想這次天池之行,果真到了混沌山又該怎樣脫身呢?可是思來想去,卻想不出一個好辦法,有的也就是隨機應變。他缺氧的腦袋里一片混亂后的空白!起風了,冷,是真冷,風像剔骨刀,颼颼的飛過來削人。此時的牛奔舒心里更加的郁悶。現實就是這么無奈,無奈得簡直讓人束手無策,他有一種深刻的無力感。他不知道自己這個被迫作出的孤注一擲的決定,究竟會帶給他一些無法預料的收獲,還是萬劫不復的悲慘結局。
不過還好,嘯月霸主等人沒有懷疑自己的妖族身份。其實自從牛奔舒開始修行十二祖巫的變化,他的身上已經沾染了一股祖巫的煞氣。
這股煞氣雖然不是妖族的氣息,但是卻將牛奔舒本身的氣息掩藏得滴水不露,所以嘯月霸主等人雖然摸不清牛奔舒身上的妖氣,卻并沒有為難他,也只當他是一個修行特別功法的異種神獸而已。
在這北俱蘆洲之上,修行有成的異獸不知凡幾,氣息更是各種各樣,就是作為一方霸主的他們也不可能都知道。再加上碧斯霸主的挑釁之詞,這才讓牛奔舒僥幸蒙混過關。不過,雖然過了這一關,但是這混沌山之行,又該是如何的未卜難料呢?
就在牛奔舒為混沌山之行思前想后之時,閉著眼睛的碧斯霸主突然睜開了眼睛,狠狠的瞪了牛奔舒一眼,然后冷冷的說了聲:“看了半天了,你看夠了嗎?”
原來,牛奔舒雖然坐在最靠邊的座位之上,但是卻正好對著主座之上的碧斯霸主,再加上他一直在專注的苦思冥想,那雙圓睜著的眼睛在外人看來就成了死死的盯著碧斯霸主了!
牛奔舒此時哪里敢開口,只是低著頭緘默不語。那碧斯霸主倒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無休止的糾纏,接著又說道:“天池到了,我們下船吧。”率先走出了大廳。
緊接著嘯月霸主掃了牛奔舒一眼,也走了出去。牛奔舒正要跟著走出去,身材圓圓的玄龜霸主來到他的身邊,嘻笑著悄聲的說道:“小子,我真是服了你了!竟然連兩頭蛇的豆腐都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