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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卷你方唱罷我登場第七十五節組合拳之刺拳弄潮
我覺得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輿論監督我們花也是一件好事情嘛,可以促進我們改進工作作風,提高我們機關干部的素質,我們應該歡迎他們多監督才是。”趙國棟手中的元珠筆靈巧的滑動,“現在市里邊十分關注我們,我倒是覺得我們應該以果斷的魄力拿出處理意見,馬上回應輿論的呼聲。”
常委會上滿目陰霾,煙霧繚繞間個個常委都是神色陰沉,就連素來臉色平和的羅大海也是雙眉倒豎,厲色撲面。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場抓賭事件居然會引如此大的波瀾,上班時間如此多的干部公然聚眾賭博,而兩名稅務局的干部居然是用稅款參予賭博,這簡直太瘋狂了!
最讓一干人都覺得震驚的是《寧陵日報》那邊雖然溝通了沒有登報,但是卻沒有向到銷量更大影響力更廣泛的《安原商報》卻搶先刊載了這一消息,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報到,但是寥寥幾句卻把花林縣委縣政府推上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境地。
“的確需要嚴肅處理這件事情,穆書記也打電話在過問。
”魯達平靜了一下心緒,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了,輿論將花林縣一下子推到了風口浪尖,紀委更是當其沖,如果說運作不好,那紀委可能就要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但是運作得好也未嘗不能成為自己在花林站穩腳跟的一個機會,現在真要看趙國棟這個家伙的手腕了。
“是啊,現在不少其他縣的領導也都在打電話來詢問這件事情究竟,我都不好回答。”龐鈞也插言,“縣城里老百姓也在議論紛紛,都說這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機關干部在搞賭博,而且是上班時間公開聚賭,這社會風氣怎么凈化,機關作風怎么整肅?何況這還是縣里正在進行機關作風整頓的時候!”
萬朝陽已經第三次端起茶杯重重的喝下一大口茶,他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出在這個時候,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趙國棟安排公安局刻意針對桂溪茶樓的一次行動,但是后來居然是紀委安排的行動,這讓萬朝陽大惑不解,而根據了解地情況居然是有人舉報到紀委,帶隊的居然會是自己原來的老部下,而魯達一開始竟然并不清楚具體情況!
魯達不應該這樣魯莽,雖然他的名字聽起來應該是個魯莽人,但是這半年多來他在花林縣的表現已經證明他相當懂得觀風識色,不可能會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上去當出頭鳥,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出人意料。
萬朝陽也只有在心中嘆息,《安原商報》這一手更是一下子就把魯達推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唯有硬著頭皮前進到底了,這可是天助趙國棟啊。
“老萬。你地意思?”羅大海將煙蒂使勁兒捺在煙灰缸里。平靜地問道。
“我覺得還是要一分為二地看問題。雖然輿論曝光讓我們很被動。也引起了上邊地關注。但是還是應當根據實際情況區別對待。違反工作紀律上班時間出去打牌當然要處理。但是怎樣處理。應該根據黨紀政紀來決定。至于追究領導責任這一點。我覺得這一點上也不要上綱上線。領導也不能時時盯著下屬。下屬犯錯誤應該由下屬來承擔。不要搞株連政策嘛。要注意掌握好一個度。做到既要對上邊和輿論有交待。又不要過分擴大化。”
萬朝陽知道自己不得不出這一個頭。雖然效果未必好。但是如果不出頭。可能情況會更糟糕。尤其是現在常委們意見都開使傾向于一致。那就是要對這一次被查處曝光地人員及其單位領導都要給予嚴肅處理。那自己在花林縣局行領導們心目中地威信就會大打折扣。而趙國棟借勢掀起地整風運動只會讓趙國棟地威信和影響力提升到一個旁人難以掣肘地地步。這是萬朝陽絕對不愿意看到地。
這兩天他地電話都幾乎被打爆。尤其是在傳出紀委可能要追究有關部門領導責任后。這就更讓不少人大為緊張。而不少相關領導也都打來電話要求在處理上慎重行事。不要隨意地擴大化。
羅大海微微蹙眉。萬朝陽出人意料地表現出了要求從輕處理地態度。這讓他有些不解。照理說他這個分管黨群地副書記從紀委書記過來。對于這些行為應該深惡痛絕才對。怎么會對這樣地情況表現這樣軟弱甚至可以說有些開脫縱容地味道呢?
“我不同意記地意見!”沒等羅大海反應過來。趙國棟已經言語鏗鏘地接上話頭:“我覺得我們并不怕曝光了這件事情本身。但是并不代表我們就要網開一面從輕處理!縣委縣府這里剛剛推開整頓機關干部作風提高行政工作效率地活動。這邊就爆出這樣大一個新聞。這純粹就是頂風作案。視縣委縣政府地意見為耳旁風!”
“這個活動我們搞了多少調研,開了多少會,還專門請紀委和監察部門加強監督,但是沒有想到對于這些人來說毫無作用,他們我行我素,照樣干他們自己想干的事情,絲毫沒有考慮到作為國家干部這樣做的影響!而且他們還不是單純的曠工,而是去參予聚眾賭博,而且現在輿論曝光給我們工作帶來了相當極大的壓力,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還抱著與人為善一團和氣的想法,那就是對我們的工作不負責任,對這種風氣地放縱!”
所有常委們都肅然,同時也感覺到空氣中已經彌漫出一絲絲火星。
“趙縣長,我并沒有說不處理,更談不上什么開脫縱容,我只是提醒不要無原則的擴大化,更不要搞株連政策,都是普通人,一樣有犯錯誤的時候,一棒子把人打死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懲前后,治病救人,這也是我黨一貫的原則,我想你是有些誤會了。”萬朝陽平靜地瞥了對方一眼,淡淡的道。
“噢,如果我是誤會了,那我先道個歉,但是我以為在這種縣里開展整風運動地時候還生這種事情,這是我們縣里政令不通風氣不正的一種表現!如果不給予嚴肅處
擔心我們花林縣干部作風轉變就是一句空話!”趙國氣地反擊,“我建議不但紀委要給予利用工作時間參予聚眾賭博的人員給予嚴肅處理,同時也要追究相關領導地領導責任!同時縣委也應當考慮這些部門領導的作風和工作能力,是不是起到了率先垂范的作用,如果是那種整日不思進取尸位素餐的領導,縣委應該要拿出壯士斷臂的勇氣給予拿下!”
萬朝陽眼睛中閃過一絲怒意,欺人太甚!這個家伙幾乎是半步不讓的逼上來,沒有給自己留半點情面。
羅大海適時的插話進來,他再不出面制止,那場面就可能要失控。
“好了,我看這樣,老魯,你們紀委拿出一個處理意見,這件事情給我們花林帶來了相當壞地影響,尤其是處于整風期間,更是頂風作案,必須要嚴肅處理,而我聽說現在下邊有些群眾也在說閑話,說我們搞整風是走過場走形式,不敢逗硬,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殺一儆百以正視聽!當然,老萬也說得有道理,我們人素來主張懲前后治病救人,對于普通干部我們可以適當從輕,但是對于領導干部,那我們必須要嚴懲不貸!老魯,你們紀委作出處理意見時就按照這個原則來!”
一場常委會不歡而散,萬朝陽率先拿起筆記本大步離開,其他常委也陸續離開,只剩下羅大海、趙國棟和魯達三人。
“國棟,看來老萬對于這一次處理原則很有異議啊。”羅大海嘆了一口氣,昔日關系密切的老朋友,不知道怎么會漸行漸遠,以至于在常委會上有一點劍拔弩張的味道,這是他不愿意見到的。
“羅書記,一團和氣并不利于工作,都是些工作上的意見,我覺得這很正常,我很尊重記,但是這和在處理事情地原則上沒有關系,這一次如果我們不能嚴肅處理,那不但對市里不好交待,更重要的是我們對花林縣老百姓無法交待,我們的整風運動就只能以失敗告終,所以我認為不但要追究當事人責任,更重要的是掘其根源,追究其領導責任!”趙國棟至始至終語氣平和,“我認為縣委要考慮工商局局長周本善和衛生局局長孟廣河的工作位置!”
趙國棟最后這一句話如驚雷一般震得羅大海和魯達都是一怔。
“國棟,這有些太過了吧?”羅大海臉色變得陰晴不定,給予黨紀政紀處分是一回事,但是若是要拿下兩個局長,這就完全是兩回事了,尤其是衛生局這一次只有一人參予賭博,而孟廣河更是和萬朝陽關系莫逆,這幾乎就是要當面抽萬朝陽的臉了。
“羅書記,工商局這一段時間問題不少,除了這一次集體參予賭博之外,群眾投訴他們作風拖沓辦事效率差,紀委和政府辦也進行了明查暗訪,認為反映情況屬實,周本善工作作風簡單粗暴,局里班子也不團結,我相信羅書記也應該有所耳聞。”趙國棟侃侃而談。
“唔,工商局情況我知道,但是衛生局”羅大海皺起眉頭,看來趙國棟這一次是不見血不收刀了。
“孟廣河開會遲到不說,而且一副醉意醺醺的模樣,會場上睡覺,嚴重影響形象,而且事前我還專門讓桂全友提前通知,可是此人就是我行我素,而且還公開撒謊說是陪市衛生局領導檢察衛生執法工作。可是據我了解,那天他分明就是和他們局里以及縣醫院的人打牌打了一個通霄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然后一起喝酒吃飯,而他所說的衛生執法工作以及血吸蟲防治工作、狂防工作據我向市衛生局了解,均排名全市衛生系統最后一名!上一次我剛從黨校回來,市衛生局姚局長就委婉的告訴我,要我們花林要重視衛生工作,尤其是加強班子建設,我還能不明白其中意思?這樣地局長,留著何用?”說到這個份上,趙國棟已經是聲色俱厲,咬牙切齒。
羅大海和魯達都是陷入了沉默,趙國棟已經表明了鮮明的態度,而且很顯然趙國棟是早就想要針對一些表現糟糕的部門領導作調整了,可謂蓄勢已久,就待這一回,如果不是因為紀委牽頭查案牽出來這么大一幢風波來,羅大海真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趙國棟早就設計好的路子了。
“國棟,這事兒還得研究一下。”羅大海沉默了一陣之后才緩緩道:“老魯,還是等紀委先把這些人的處理意見拿出來再說吧。”
趙國棟點點頭,他也知道這個決定不好下,畢竟要考慮萬朝陽的反彈,不過趙國棟并不打算給萬朝陽機會。
回到辦公室,趙國棟就給高陽打了一個電話:“陽哥,那邊情況怎么樣?”
“嗯,有些進展,不過問題不是很大,恐怕沒啥太大夠得上份量的東西。”電話那邊高陽的聲音很清晰的傳過來。
“夠不上犯罪也一樣可以交給紀委處理不是?結果不重要,問題現在我需要借勢。”趙國棟微微一笑,“你兄弟我現在處境不好,得想辦法打開局面,這邊縣里邊的陳腐氣息太重了,你想要干點事情,就不得不搬開一些不想干事兒還要阻礙你干事兒地攔路石。”
“嗯,汪明熹那一案本來就有些牽扯,只是上邊要求不要再擴大化,問題不大的就暫時壓下來,所以就沒有再查下去,既然你需要,那就動一動吧。”高陽很爽快的應承道。
“陽哥,對你那邊沒啥影響吧?”趙國棟滿意的笑了笑,還是有熟人好辦事兒,有些時候你真的還缺不了這些助力。
“呵呵,放心吧,難道說我還不懂這中間規矩?不過是個時間上地拿捏輕重罷了。”高陽笑了起來,“好了,不說了,改天來寧陵,要不就回安都再聚一聚。”
“行啊,到時候把劉哥叫上一塊兒。”趙國棟應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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