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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我們都是顏色不一樣的海

更新時間:2024-07-06  作者:貓膩
四顧劍沒有下令,讓劍廬的弟子殺死范閑,甚至連那個膽大妄為到刺傷自己的監察院刺客首領也放過了。這個事實,讓劍廬里的弟子們感到了一絲詫異以及震驚,而沉默著從劍廬里走了出來的云之瀾,心情更是沉重。

他看了看四周,三師弟和四師弟都留在了廬內,似乎師尊大人有什么話要交代他們。云之瀾忍不住看著西方的落ri,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兩位師弟最尊敬自己,也參與到了軟禁十三郎,伏擊范閑的行動之中,師尊此時把他們留了下來,難道是要問這件事情

以他對四顧劍的了解,師傅若真的是想處置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怕根本不需要調查什么,詢問什么,直接就讓自己自盡,只怕自己也很難生出反抗的勇氣。

淡淡的暮光照耀在劍廬首徒的臉上,有些黯然,有些無奈,今ri城主府滿門盡喪,已經充分表明了四顧劍的態度。這座東夷城的城頭之上,再過些時ri,只怕就要換上李家王朝的龍旗了。

他知道這或許是歷史的必然,不然師傅斷不可能與范閑達成協議,向那個姓李的慶國皇帝低頭,只是他的心中依然忍不住抽痛起來。

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東夷城內的一方大勢力城主府,如今全部變成了血泊之中的死尸,四顧劍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統一了整個東夷城上層社會的思想,震懾住了廬內所有弟子的心思。而城中那些不計其數的商人和伙計們,想必也愿意接受這個事實,畢竟打仗從來不是商人們喜歡的一項娛樂活動。

云之瀾微瞇著眼,看著上方的山居,北齊的那位皇帝陛下,此時已經在狼桃和何道人的守護下,沉默地回到了山居之中,他不知道這些北齊人此時心中在想些什么,自己暗中與對方達成的協議,是該就此中斷,還是繼續前行。

接下來,山居的閉門拒客,讓云之瀾復雜的心情更加復雜,北齊皇帝陛下千里迢迢冒險前來,必定是存成付出極大代價也要畢其功于一役的態度,為什么被范閑擄進劍廬之后,這位皇帝陛下似乎就此認輸,不再繼續嘗試撕破東夷城與南慶之間的關系

云之瀾站在山居之外,與狼桃輕聲說了兩句,有些黯然地向著山下行去,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想著,范閑此人,究竟有什么神妙的本領,竟然能夠壓的北齊一方不能動彈

他始終還是不相信范閑有這個本事,暗想應該是師尊大人向北齊皇帝清楚地表明了態度,才讓北齊人變得有些絕望起來。回頭望了一眼暮色中的劍廬,云之瀾的神情極為凝重,略頓了頓后,向著東夷城內走了過去,他永遠不會背離劍廬的意志與東夷城的利益,只是今夜的東夷城人心惶惶,缺少了城主府官員的疏通壓力,他這位劍廬首徒,只有被迫無奈地開始cāo持起政務。

與云之瀾想像的相反,北齊人沒有絕望,更準確地說,北齊那位姓戰的皇帝陛下沒有絕望,她冷漠地坐在窗邊,看著窗邊如燃燒一般的花朵,想著這兩天來的遭遇,不禁有些心神搖蕩。她幼年時,被太后抱在懷中,坐上了龍椅,從那一天之后,她便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懼,什么叫做絕望。

處于什么位置上的人,應該擁有相應的判斷力,小皇帝知道在爭奪東夷城一事上,她已經輸給了范閑,而且輸的十分徹底,沒有一絲扭轉局勢的可能。但另一方面,她也清楚,四顧劍之所以會選擇南慶,并不是因為這位大宗師對南慶有什么好感,而僅僅是因為范閑這個人的存在,似乎可以為東夷城將來的存續,帶來更多一絲的保障。

最最關鍵的問題,還藏在四顧劍的心里,聰慧的北齊小皇帝沉思許久之后,隱隱抓住了那個關鍵,雖然她仍然不知道細節,但卻猜到,四顧劍將來一定會給范閑惹出一個大麻煩。

范閑的麻煩,就是慶帝的麻煩,就是北齊的福音。雖然她心里清楚,如果范閑真的夠心狠,自己便只能成為對方手中的木偶娃娃,問題是范閑從來不是一個夠心狠的人,尤其是對自己的女人。

那天夜里的事情,讓小皇帝覺得有些屈辱,有些刺激,有些興奮,有些新奇,而事后想來,似乎也有極大的好處。

范閑以此控制小皇帝,小皇帝何嘗不是以二人間的關系,讓范閑陷入極其為難的境地之中。小皇帝緩緩轉頭,冷漠地看著坐在床邊的司理理,開口說道:“愛妃,為朕梳頭。”

加上范若若,北齊這邊有三個半女人,小皇帝一邊平靜地享受著司理理的玉手輕梳,一邊沉默想著,三個半女人,對上一個有潛在裂痕的父親,范閑應該怎樣做

范閑此時人在劍廬深處,站在門外,平靜地看著榻上的四顧劍。影子醒過來后,自行覓了一個地方去養傷,身為一名頂尖的刺客,他們總是有舔舐傷口的最后巢地,范閑并不擔心此點。

在暮色中,他再次迎著劍廬諸人如劍一般的目光,走入劍廬深處,為的是要處理先前北齊小皇帝想到那點四顧劍有可能在將來給自己帶來的大麻煩。

王十三郎咳了兩聲,看了他一眼,端著熱水盆子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沒有說什么。范閑轉過頭,看著他后背上的血漬,忍不住笑了起來,先前那幕背師的場景,讓他確認了四顧劍對于這位幼徒的寵愛。

包括先前門內的熱血盆,毛巾擦身體,哪怕是一位大宗師,有時候也只不過像個被孝子服侍的可憐老頭兒。

四顧劍越寵王十三郎,范閑的心越安定。他咳了兩聲,清理了一下腦中的思緒,邁過門檻,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望著緊閉雙眼的四顧劍,開口說道:“影子不會接手劍廬。”

此時劍廬深處的房間群一片安靜,除了院中的王十三郎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停留在此間,就連那些貼身服侍四顧劍的劍童們,也早被趕到了前廬。

這句突兀的話語,就這樣在安靜的屋內響起,裊裊揚揚,許久沒有停歇,來的毫無道理,說的莫名其妙。

影子是一心想殺四顧劍的人,是南慶監察院的官員,范閑卻很認真地對四顧劍說,影子不會接手劍廬難道四顧劍會讓影子繼承自己在這世間最寶貴的遺產

而令人震驚的是,四顧劍卻并沒有恥笑范閑的這個推斷,緩緩地睜開雙眼,眸子里帶著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沙啞著聲音說道:“為什么他不能”

范閑的心微微抽緊,沒有想到一句話下,這位大宗師就直接袒露了心跡,他不由苦澀地笑了起來,輕聲說道:“因為他是我的人。”

“你是半個東夷人,他卻是整個東夷人。”四顧劍復又緩緩閉上眼睛,說道:“他是我的親弟弟,他是我劍廬真正的大弟子,我死后,劍廬不由他接手,難道交給你”

“我”范閑聳聳肩,說道:“我有自己的師傅,而且我也沒有開宗立派的嗜好。”

四顧劍閉著眼睛說道:“你怎么猜到我的想法的”

“云之瀾本來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他這次逆了你的心意,而且他習慣了事務工作,在劍道之上,難以寸進,你不會眼睜睜看著劍廬在自己死后陷入衰敗。”

“十三郎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你太寵愛他,對他的寄望太高,絕對不愿意他被這些草廬縛住心神。”

“只有影子。”范閑沉默片刻后,說道:“你不殺他,絕對不是不忍心殺他,圣人無情,這是你先前自己也承認過的事情。你留了影子一條xing命,自然是要利用這條命,劍廬主人這個位置,如果留給他,ri后會整出來的麻煩,你和我都相當清楚。”

“懸空廟上的事情,原來真是陳萍萍做的。”四顧劍忽然嘎嘎笑了起來,笑的極為快慰,“看來連我也看錯這條老黑狗了,原來他對你們的皇帝陛下并沒有什么忠誠可言。”

范閑也不惱怒,溫和笑著說道:“院長對慶國的忠誠,無人可以質疑,如果你想讓影子浮上臺面,從而挑動陛下和院長之間的戰爭,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棄。”

四顧劍沉默了下來,許久沒有說話,整個劍廬都籠罩在一股壓抑的氣氛之中。由昨夜至今ri,四顧劍終于明白,范閑這位故人之子,果然擁有一般人極難尋覓的冷靜甚至冷漠,居然只從自己的些微動作,便猜到了自己一直藏著的真實心意。

“影子是我幼弟的事情,你能瞞多久一年,兩年”四顧劍忽然冷漠開口說道:“今天東夷城內發生的事情,總會傳回慶國京都,你以為你那個皇帝老子,真的不會猜到什么”

“猜到什么我不管,能拖一時是一時,但我不希望你把這件事情做明了,做實在了。”范閑毫不退縮地看著四顧劍瘦削的臉頰,說道:“在東夷城內,能猜到影子身份的只有六個人,先前廬中三徒四徒已經見過你,自然把前夜的事情說了一遍,想必你也讓他們封了口,以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他們只怕這輩子都不會說什么。至于十三郎,我相信他的心xing與德xing。剩下的便只有我,你,小皇帝,如果你不說,我不說,還怕什么”

四顧劍冷漠開口說道:“問題是你還沒有辦法說服我,我為什么不說出去一旦天下知曉這件事情,你那皇帝老子一定會殺了陳萍萍,如果陳萍萍死了,你會怎么辦”

范閑沉默許久,說道:“你假意同意與我之間的協議,其實把眼光都放在了事后,若院長死了,我大慶陷入內亂,哪有余暇東顧”

“我只是不相信你那位皇帝老子。”四顧劍忽然睜開雙眼,看著他說道:“我還是相信你多一些,問題是你一天不當皇帝,我再相信你的誠意也沒有用,慶國輪不到你做主。”

范閑的表情極為嚴肅,開口說道:“我確實沒有能力做主,讓陛下息了開啟大戰的決心,但如果你激怒了我,至少我可以做主讓慶國毀了你的東夷城。”

他站起身來,說道:“不要試圖挑起慶國的內亂,不要試圖讓我最敬愛的長輩陷入危險之中,否則,我的心里不會有任何協議。”

四顧劍許久沒有說出一字一句,忽然開口說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還會有心思放在東夷城上”

“都是沒有發生的事情,但這種威脅是可以提前敲響的jing報。”

四顧劍看著他,說道:“你也是用這種粗暴的方式,逼北齊的女皇帝住了嘴”

范閑并不擔心小皇帝的xing別會被四顧劍泄露出去,因為北齊顛覆絕對不是這位大宗師愿意看到的場景,直接應道:“我現在發現只能用粗暴的方式,才能解決這些問題,這是向您學的。”

“不要試圖利用我或者是控制我。”范閑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他的心神微微有些亂,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京都范家老宅,自己在對父親說話。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一舉一動,所有的行為心思,看似zi

you,其實一直都籠罩在無數的yin影之下,父親,皇帝老子,陳萍萍,所有的老家伙們都在按照他們所以為的正確,安排著他的前途。

到后來,這些老家伙里面又多了一些怪物,比如苦荷,比如此時床上的四顧劍,他們都想利用當年的事情,來暗中cāo控自己。

如果范閑不是范閑,只怕他這一生要活的輕松許多,只要踏著固有的步伐,便能極快意地生存。然而他不愿意這樣,哪怕他的頭上一直籠罩著葉輕眉這個名字,他依然不愿意。

過了兩天,南慶北齊兩大使團,終于極為緩慢和莊重地由官道上駛了過來。兩大使團自從離開宋國之后,便開始在道路上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低速競賽,似乎誰都不愿意第一個踏上東夷城的領地,開展第一波的政治攻勢。

北齊使團正使衛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卻已經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在心中有些無奈地猜測著,只怕范閑早已經到了東夷城。然而南慶方面使團里的禮部官員,也絕對想不到,北齊方面提前到達東夷城的談判官員,竟是他們的皇帝陛下

東夷城的歡迎儀式進行的極為熱鬧,只是中間難免還是出了不少問題,因為城主府的官員都死光了,云之瀾從各領地征調的官員,倉促行事,總會有些不順手。

這些細節,也全數落到了兩大使團官員的眼中,緊接著他們知道了城主府里發生的血案,不由面面相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其實真正的談判,早在使團入城之前已經結束,雙方真正的大人物已經在暗中交了無數次手,已經為東夷城的歸屬,定下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基調。

這一天chun光明媚,這一天風和ri麗,這一天,在南慶使團居住的別院之內,南慶的官員們瞠目結舌,看著坐在首位的小范大人,驚愕的許久說不出話來。他們當然知道小范大人已經提前進入了東夷城,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小范大人居然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打退了北齊人咄咄逼人的攻勢,說服了xing情孤傲的劍圣宗師,壓懾住了東夷城內的反對勢力,替慶國將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聽完小范大人的話后,所有的南慶官員都興奮起來,如果不是外面還有東夷城的禮官,只怕此時歡呼聲已經沖破了屋頂,沖到了東夷城頭頂的藍天之中。

慶國自血火中生出,從一個邊隅小國發展成如今天下第一強國,靠的便是不停的征邊,不停的戰爭,尤其是二三十年前,皇帝陛下親率大軍南征北伐,才打下了如今慶國的疆域與強盛。開邊拓土這四個字,早已成為慶國人血液中的一分子,不論是貪官還是清吏,不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士子腐儒,他們都熱切地渴望著南慶能夠一統天下。

只是這二十年前,天下三大勢力鼎立,慶國已經安靜了太久,拓邊的熱情被壓抑了太久,所以大東山事后,知道敵國的兩位大宗師再不成為障礙,這些熱情全都爆發了出來。

東夷城收入大慶疆土版圖

這不是征服南詔,也不是西侵草原,也不是與北齊來來回回的小戰爭,割下些許土地,而是實實在在是征服了一方大勢力

除了當年陛下三次親征北伐,將大魏打的支離破碎,尊定慶國千秋之功業,能夠征服東夷城,毫無疑問是慶國拓邊史上,最光彩的一筆

所有的官員像看著神仙一樣的看著范閑,眼中滿是熾熱的神情,不廢一兵一卒,僅僅靠著談判,就能為慶國謀取如此大的利益,他們已經找不到什么言辭來形容自己的感覺,他們甚至在心里想著,皇帝陛下真是有先見之面,在兩年前便準備封小范大人為王爺。

小范大人今ri立下如此不世之功,不說裂土,至少封王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那位年紀約有些老邁的禮部侍郎,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驚天的喜訊,激動的滿臉通紅,嗓子里咯登一聲,堵了口中痰,居然就這樣看著范閑倒了下去

范閑走出了熱鬧異常的使團駐地,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依道理論,能夠說服四顧劍,壓服北齊小皇帝,用這種相對和平的方式,將東夷城納入慶國的屬地范圍,肯定是他這一生能夠做出來的最大事跡。可他依然快樂不起來,因為他知道四顧劍答應的背后,隱藏著什么樣的兇險。

他已經交代了使團里的官員,東夷城方面負責談判細節的,是劍廬首徒云之瀾。云之瀾在這件事情當中所持的立場,早已為眾人所知,四顧劍選擇他出來談判,毫無疑問,是要用強硬的態度,為東夷城謀求最大的利益。

范閑不管這些,究竟實際上的統治,還是名義上的歸順,至少不是今年內需要考慮的問題,四顧劍死后,東夷城根本沒有太多反對的力量,至于是五十年不變,還是五年不變,那是皇帝老子的決定。

一念及此,他的心情又黯然了起來。往陳園的密報,早已經發了出去,一直陷于沉默的影子也被他派人送去了江南內庫療傷,但能不能平穩地消化掉此事,范閑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走出使團大門,上了馬車,范閑頭痛地靠在窗邊,看著東夷城內的繁華,這片繁華并沒有因為兩大國的使團到來而顯得做作,也沒有因為城主府官員的集體死亡而顯得凄清,商人們逐利膽大的天xing,讓他們顯得百無禁忌,無比zi

黑色的馬車行到了長街盡頭,有三處去向,駕車的啟年小組的成員請示道:“提司大人,現在去何處”

“去海邊。”范閑輕聲回道。

馬車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穿過了東夷城,躲過那些繁忙的運輸隊伍,與最熱鬧的港口背向而駛,來到了東夷城外最清靜的那片銀色沙灘。駕車的官員跳下車來,將馬車牽到一片沙灘之旁,忽然間發現沙灘上已經有了人,而且極為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身份,眼瞳猛地縮了起來,壓低聲音說道:“北齊人。”

范閑此時已經走下車來,他看著身旁的啟年小組成員,笑了笑,說道:“我今天就是來找這些北齊人。“這名啟年小組的成員,正是去年秋天時,范閑在青州城內遇到的那位。對于這些親信的忠誠,范閑沒有絲毫懷疑,在王啟年和鄧子越的兩番調教下,這些親信只認識范閑,甚至連宮里那位或許都不怎么在乎。

今ri要與某人面會,所以范閑沒有帶監察院的六處劍手,只帶了這名親信。這名啟年小組成員愣了愣,極聰明地沒有再問什么,牽著馬車去了一個僻靜處,守侯在青色的樹丫之下,閉目假睡。

范閑踩著軟軟的沙灘,一步一步向著海邊走去。海邊有幾個人,正在看海,東海的浪花是那樣的平靜,那樣的溫柔,輕輕地拍打著銀色的沙灘,繪成深淺不一的濕濕顏色,配著海里不遠處的一圈礁石和沙灘后的層層青樹,看上去十分美麗。

范閑一拱雙手,認真行禮道:“見過狼桃大人。”

狼桃平靜地看著他,雙手自然地垂在身邊,兩柄彎刀以鏈為繩懸在一旁,在海風中輕輕擺動。他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心情十分復雜,表情卻是異常平靜,片刻之后,他讓開了通往海邊的道路,自己向著沙灘的遠方走了過去。

范閑走到那位身著素色長衫,一身儒雅之氣十足的年輕男子身旁,負起了雙手,與他一道看海。

司理理穿著一身美麗的淡黃衣裳,就像一個仙子般,微笑地陪在二人旁邊。

那名年輕男子自然是北齊小皇帝,東夷之事北齊全敗,他不可能離開上京朝廷,離開那把龍椅太久,今ri便必須離開了。

在使團里,慶國官員們興奮激動之余,曾經擔心過北齊會不會從中破壞,當時范閑沒有回答,因為他馬上就要與北齊的皇帝見面。

北齊皇帝兩道劍眉依然是那般的直挺,雙眼清湛堅毅,任誰也看不出他的衣衫之下是個女兒身。

他沒有看范閑一眼,忽然抬起右臂,指著滄滄大海,用一種格外堅定的語氣說道:“若朕是個男人,朕一定能一統天下,再征服這片大海”

海浪忽然在此時大了起來,擊打在遠方海中的礁石上,激起如雷般的巨聲,將北齊皇帝這句充滿信心卻又充滿不甘的話語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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