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太狠了
聽了馬宇金的話,韓東精神一振,想不到事情這么快就出現了轉機,問道:“那好,你們繼續抓緊審訊,等我這邊開完會你到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韓市長。”馬宇金恭敬地道。
他心中也是十分地興奮,本來這次的案件,已經陷入了僵局,因為那幾個涉案人員早就訂好了攻守同盟,再加上賀一鳴等人的身份,因此無論怎么審訊,就只有一個小子出來頂罪。
正在專案組百愁莫展的時候,事情卻忽然出現了轉機,原來刑偵人員在那間包間里面,發現墻角竟然有一個攝像頭,隨后順藤摸瓜,找到了老板辦公室里面一臺計算機,從中調出了許多視頻,其中就正好有案發那天的記錄。
通過視屏,當天從王玨進入包間,以及后面發生不堪入目的一幕,都被記錄了下來。
也就是說,不管那些人怎么狡辯,現在有這視屏,便已經完全可以將事情弄得清清楚楚的了,誰干了什么,都一目了然,任誰都跑不掉。
馬宇金也是一個謹慎的人,他給韓東打了電話以后,又立即讓工作人員把視屏復制了一份予以保存。
接下來,在鐵的事實面前,所有涉案人員便再也無法狡辯了。
韓東收好電話,回到會議室,眾人正在就張云平的提議進行討論。
見到韓東進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韓東。
一般情況下,市委常委會的時候,都是要求保持安靜的,大哥大都要求調整震動或者靜音狀態,沒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容許所以進進出出。
而看韓東一臉嚴肅的表情,眾人都知道肯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這些常委之中,賀金強、陳福昌是知道有什么事情的,看韓東的樣子,他們也不知道公安局的調查結果怎么樣了。
“韓東這小子,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公安局那邊有什么消息?”賀金強有些心神不寧,“看來得想想辦法才行,不然任憑韓東這么搞,也不知道會搞成什么樣子。”
不管怎么樣,賀金強只有這么一個兒子,雖然對這兒子整天游手好閑有些不滿意,但是父子連心,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真的有什么事情。
而且這次的事情還不小,如果賀一鳴真的被定為首犯的話,那一輩子就真的毀了。
正因為這樣,今天這個常委會,原本賀金強雄心勃勃地要掃一掃韓東的面子,可是現在卻顯得沒精打采的,有些心不在焉。
等到眾人發完言,賀金強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好了,關于張自勉的處分決定,就按照紀委提出來的意見辦理吧,現在散會。”
說完,賀金強便站起來往會議室外面走去。
他的秘書周杰卓趕緊上前拿起他的茶杯跟上。
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陳福昌這個時侯也像是火燒屁股一樣,一陣風地跟著出了會議室。
各位常委們看到這一幕,心中都大感意外,疑惑的目光便看向韓東。
他們也感覺得到,賀金強今天很不在狀態,似乎滿腹心事的樣子。
而且當韓東出去接了一個電話以后,賀金強的表現就更是讓人覺得懷疑了。
另外陳福昌也跟著那樣一副急匆匆的表現,讓人著實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大家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似乎賀金強和陳福昌的表現,都跟韓東有關。
“難道,剛才韓東接的那個電話,跟賀金強和陳福昌都有關系不成?”眾人心中都在疑惑地想到。
副書記彭依榮一邊和韓東有說有笑地往外面走去,心中一邊暗自琢磨著:“韓東又弄了什么手段,今天賀金強好像很慌張啊。看來韓東這家伙,手段果然非同小可啊,從賀金強的表現看,只怕這次的事情還不小。”
副市長褚平慶在后面看著韓東的背影,只覺得心中一股涼氣冒上來。
自從韓東調整他的工作以來,他這個市委常委,日子過得比一個一般的副市長都還要差,每天簡直就是無所事事。
原本這次省委主要領導的調整,讓褚平慶看到了一絲希望。并且賀金強也確實高調起來,讓他看到了翻身的希望。
可是今天看來,只怕賀金強還是不能將韓東怎么樣。
至于韓東一方的常委們,心中疑惑之際,同時也對韓東的手段大為振奮。
賀金強剛想冒出頭來,韓東便給了他迎頭痛擊,看賀金強猶如喪家之犬的樣子,或許韓東已經無聲無息地狠狠地收拾了賀金強一頓。
此刻在賀金強的辦公室里面,陳福昌正在給人打電話,不過此刻他的臉色非常地難看,眉頭緊緊地皺著。
放下電話,陳福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隨即道:“賀書記,公安局那邊已經搜到了證據……”
賀金強原本坐在那里不停地抽著煙,聽了陳福昌的話,他的手抖了兩下,手指上夾著的香煙便掉落在了地上,臉色迅速變得一片鐵青。
“什么證據?”賀金強猛地站起來問道,似乎沒有覺察到煙頭掉落在鞋子上面,這個時侯以及有一股臭味散發出來了。
陳福昌道:“那家KTV里面,竟然有攝像頭,當時的情景,都被錄了下來……”
“噗……”賀金強猛地坐了回去,然后伸出雙手來不停地按著太陽穴。
他不用問,僅僅看陳福昌的臉色,便知道情況肯定非常不妙,只怕這次賀一鳴是跑不掉了。
“老陳,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情況給我打個電話。”賀金強雙手支著腦袋,也沒有抬頭,話語之中充滿了無奈。
陳福昌心情沉重地從賀金強的辦公室走出來,他心中也很憋屈。
如果他這個市委政法委書記能夠掌控市公安局的話,這次的事情,無論怎么樣,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雖然到現在陳福昌也不知道案子的具體情況,但是賀金強的兒子賀一鳴跟那些人在一起,很明顯那些人都是以賀一鳴馬首是瞻,所以說,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賀一鳴的問題很嚴重,嚴重到只怕會影響賀金強的位置。
如果賀金強被影響,那么在賓州市,還有誰能夠撼動韓東的統治。
希望來得快,去得也快。
原本因為隨著省委領導的更換,自己的好日子也即將到來了,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只是虛幻而已。
更何況,這次還有陳福昌的侄子陳青輝牽扯到了其中,就更讓陳福昌心中郁悶。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因此對這個侄子還是很上心的,現在牽扯進入這樣的事情,即使不是主犯,到時候最少也要判個十來年吧。
而現在看樣子韓東也在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那情況就更復雜了。
想到這里,陳福昌的心情異常的沉重,自從韓東來了以后,他的日子好像就沒有好過多久。
剛開始,韓東還只是個常委副市長的時候,倒也沒有對公安局帶來多大的影響,可是隨著韓東在賓州市的根基越來越牢,后來成為市委副書記以后,就開始把觸角向各個方面延伸了。而他也不知怎么就跟奚曉建達成了協議,在奚曉建的支持下,先是將馬宇金弄成公安局長,然后再調整了幾個人,導致陳福昌在市公安局的勢力迅速衰減。
“唉,早知道這樣,我要是早點跟韓東搞好關系,也不至于這樣子啊。”陳福昌心中哀嘆了一聲。
韓東回到辦公室,立即把公安局長馬宇金叫到自己的辦公室,把事情詳細地詢問了一番,了解到這個案件的具體情況,便指示道:“現在有了確切的證據,公安局要盡快加以偵辦,落實好各方面的材料,然后報檢察院批捕,并由檢察院盡快提起公訴,盡快懲處這一伙犯罪分子。”
馬宇金低頭記錄著韓東的指示,心中一塊大石也放了下來,他覺得自己這次的運氣比較好,出了這樣的事情,卻能夠以這么快的速度破案,應該可以得到韓東的進一步賞識了。
當然,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會讓賀金強等人心中不爽。可是馬宇金也想過了,就算賀金強等人不爽,暫時也不可能算在自己的身上,畢竟自己只是韓東的馬前卒,他們的目標肯定還是以韓東為主。
“不過,以后各方面還是小心一些,不能讓他們抓到把柄,只要沒有什么問題,有韓東支持,諒他賀金強也不能將我怎么樣。”馬宇金心中暗想道,“另外賀金強自己也不干凈,他在牧馬山莊搞的事情,如果真要掀翻了,到時候他這個市委書記能不能當下去都是另外一回事。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牧馬山莊的事情還是不要去碰”
作為公安局長,各方面的消息是很靈通的,馬宇金對牧馬山莊的事情,也有一些了解,不過也不敢妄動。
韓東看了看認真記錄的馬宇金,對他的工作還是比較滿意的。
“關于凈化我市治安環境的問題,市公安局有什么安排和部署?”
馬宇金早有準備,抬起頭來道:“韓市長,經過局里面的討論,決定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嚴打,分為三個方面的工作,一是加大案件查處偵破力度;二是加強娛樂場所的檢查,大力整頓這些場所可能存在的黃賭毒現象;三是加強全市中小學周邊治安環境的整治工作,這個事情費市長也專門做了指示。”
韓東問道:“關于校園周邊治安環境,你們有什么具體的措施沒有?”
這一刻,韓東腦海之中回想到了將來關于校園治安環境的一個問題,便決定未雨綢繆,借這次機會,把賓州市各類學校的治安問題好好地解決一下,最好形成機制,這樣也算是辦了一件實事吧。
馬宇金道:“除了加強整治以外,公安局決定由各轄區派出所,派人隨時巡查校園周邊,以便對一些尋釁滋事的閑雜人員形成震懾作用。”
韓東道:“我看這樣還不夠,我建議由派出所和學校保衛科建立治安聯絡點,每天派執勤民警駐點辦公,這個聯絡點的工作,可以不限于學校以內,可以把學校周邊的治安工作都抓起來。同時,公安局內部也要形成考核機制,將學校周邊治安環境納入目標考核,在干部升遷提拔上面予以考慮。”
馬宇金一怔,想不到韓東竟然對這個事情這么重視,似乎有些過了啊。
不過,這個事情也不是什么難事,再說了,對公安局的工作來說,也算是一個創新吧,弄好了,到時候也可以當作一個不小的政績工程來加以宣傳,將來遇到好的機會也好用得上。
身為一名官員,自然什么時候都想到積累政績。
盡管馬宇金對韓東提出來的建議有些不理解,但是卻不妨礙他去全面的執行。
等馬宇金告辭以后,韓東找到市檢察院檢察長陳洪波的電話打了過去。
“你好,我是陳洪波。”電話中傳來一個沉重嚴肅的聲音。
韓東淡淡地道:“陳檢,我是韓東啊。”
“原來是韓市長啊,您好,您有什么指示?”陳洪波的聲音一下子熱情了起來,話語之中充滿了恭敬。
雖然說一府兩院名義上是相互獨立,共同向人大負責的。但是檢察院要開展工作,也必須要市政府的支持才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檢察院沒有獨立的財權,要由市政府這邊劃撥預算經費。這一點,就導致兩者之間的關系并不是對等的。
更何況,市檢察院檢察長的級別相當于副廳級,比韓東這個正廳級的市長要低半級。
而且在賓州市,韓東可是全面掌握了市委的大權的,連市委書記賀金強都被他給狠狠壓制住了。
這些因素加起來,使得陳洪波對韓東的態度十分地客氣。
韓東笑道:“陳檢客氣了,是這樣的,市公安局剛剛破獲了一起嚴重的刑事案件,證據確鑿,不過其中可能涉及到一些領導同志,我也不希望檢察院和法院的工作受到干擾啊。”
陳洪波有些不明白韓東的意思,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收到市公安局這邊移交過來的資料。
“韓市長請放心,保證司法公正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一定按照有關法律法規開展工作。”
韓東道:“那我就放心了,檢察院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市政府這邊也不會打半點折扣的。”
實際上,韓東對檢察院的工作還是挺支持的,在財政撥款方面,都是及時把款項撥到位。前段時間檢察院一輛車輛報廢申請換一輛新車,韓東也是及時簽字了的。
結束了通話,陳洪波坐在辦公室里面思索著韓東的話,不知道這次又會有什么案件,惹得韓東親自給自己打招呼,讓自己保證不受干擾。
聯想到市委市政府的狀況,陳洪波便猜想,這次的案件,只怕涉及到市委某個領導,不然的話韓東也不至于這么重視了。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再次響起來,陳洪波接起來,便聽市政協主席邱瑞和的聲音傳來:“老陳,我是邱瑞和啊,晚上你有空沒有,一起喝兩杯?”
陳洪波一愣,雖然他此前跟邱瑞和也比較熟,關系也一般,但是還不至于沒事在一起喝酒的地步。
現在邱瑞和忽然打電話來邀請自己喝酒,再結合此前韓東的電話,陳洪波心中便大致明了了。
“想不到事情牽涉到邱瑞和,難怪韓東要提前給自己打招呼的,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情。”陳洪波心中暗想道,“不管怎么樣,這個酒都不好喝,我還是小心為妙。”
想到這里,陳洪波便笑呵呵地道:“不好意思啊,邱主席,今天晚上我家里有事情,走不開,改天我請邱主席喝酒吧。”
邱瑞和聽了一陣郁悶,他也沒有想到陳洪波是因為韓東給他打了招呼的緣故才拒絕他的。
為了兒子邱明家,邱瑞和無奈之下,又開始撥打市中院院長錢國然的電話,結果錢國然在蜀都開會,要過兩天才回來。
放下電話,邱瑞和氣惱地坐在椅子上,緊緊地咬著牙關。
從公安局那邊傳來的消息極為不妙,除了賀一鳴以外,邱明家還有陳青輝也是重要的涉案人員,到時候肯定免不了牢獄之災。
在這個事情上面,邱瑞和已經不再想著跟賀金強站在一起了,他的想法是,賀一鳴既然住定跑不掉,那么就干脆把主要責任推在賀一鳴的身上,這樣也可以保全其他的人啊。
而且,就算這次的事情再嚴重,有了市委書記的兒子被繩之以法,那對外面也好交代了,其余的人在量刑上面寬松一點,那也說得過去啊。
只是打了一圈電話,暫時還沒有找到說情的人。
雖然他現在是政協主席,正廳級干部了,但是相對以前常務副市長來說,買賬的人反而還要少一些了。
在邱瑞和忙碌著的時候,賀金強和陳福昌也都沒有閑著,他們都在通過各種關系,試圖影響這次案件的審判工作。
賀金強并沒有直接給市法院和市檢察院的人打招呼,而是通過關系,準備從省里面入手,這樣便可以避免引起韓東的反撲。
很快,市委、市政府的人便大致知道這次案件的情況了,大家都非常震驚。
“難怪賀金強馬著一張臉,原來是這么回事,這次他的兒子肯定跑不脫了,證據確鑿,法院就算是想徇私舞弊也不行吧?”
“那就不一定了,法院可以照判,只要不是死刑立即執行,就有很多門路可以走啊,坐幾年牢,弄個保外就醫,不是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嗎?”
“沒那么容易吧,不是還有人盯著嗎?賀金強要想動手腳,姓韓的會答應?”
“那倒也是,看來賀金強這次也是運氣差,本來省里面的局勢開始對他有利起來了,可是他的兒子不爭氣啊,出了這個事情,只怕賀金強也要受到影響”
一些人背地里議論著,對于許多人來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只不過多了一些飯后茶余的談資而已。
五月五日,市檢察院便就四月二十八日發生的惡性案件向市中院提起了公訴,涉案人員一共有七個人,包括市委書記賀金強的兒子賀一鳴,政協主席邱瑞和的兒子邱明家,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陳福昌的侄子陳青輝,還有宣傳部副部長鄒濤銘的外甥舒卓英,高平區區長常靜風的兒子常言,另外還有兩個是社會閑雜人員。
賀一鳴聽著公訴人員在那里宣讀公訴書,臉色一片雪白,直到現在,都沒有人來跟自己接觸,他的心中越來越害怕。雖然他老子賀金強是市委書記,但是他也知道現在賓州市可不是賀金強說了算。直到現在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程序再走,那就說明了問題。
看到聽眾席上母親淚眼婆娑的樣子,賀一鳴便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一雙眼睛飽含著悲戚、哀求地注視著母親,希望能夠打動母親,然后她去求父親賀金強。
賀一鳴相信,只要賀金強鐵了心為自己運作,到時候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他擔心的是賀金強為了是仕途,而對自己不理不睬,那他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
賀金強的老婆看著憔悴不堪的兒子,眼淚便沒有止住過。
聽著公訴人數落兒子的罪行,她的心中卻對賀金強充滿了憤怒,“這個老不死的,如果不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跟韓東這么硬斗,事情也不至于這樣。還有,他自己都亂搞,能怪得了一鳴么……”
“韓東也不是個東西,你要跟賀金強都就斗吧,怎么還這么下狠心對付一鳴,不是說罪不及妻兒嗎……”
所以說,女人一定失去理智,有些想法還是讓人很無語的。
現在賀金強的老婆,并沒有從兒子賀一鳴的身上找問題,反而將問題歸結于賀金強,甚至還有韓東身上。
實際上,賀一鳴之所以發展到現在,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她這個當母親的對他太過溺愛的緣故。雖然賀金強自身有一些問題,但是以前賀金強對自己的兒子要求還是很嚴格的,可是嚴父遇到慈母,很多時候便不能把兒子教育好了。
后來隨著賀一鳴長大,賀金強便也基本上不再管他了。而賀一鳴一遇到什么問題,便向母親求救,因此便養成了無所顧忌的性子,現在出了這樣的狀況,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公訴人把公訴書宣讀完畢,然后由法官開始當庭調查。
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賀一鳴等人雖然有心狡辯,可是卻一點作用也沒有。
很快便將案件調查清楚了,法官便宣布休庭。鑒于這次案件的復雜性和嚴重性,暫不進行當庭宣判,要等到合議、評議以后再擇日判決。
今天出庭的人很多,主要是肖玨的親人,還有二中的老師代表。
另外還有涉案人員的親屬。
雖然大家此前也有心理準備,知道不可能這么快有判決結果,但是當法官宣布一周以后宣布判決結果的時候,許多人還是非常地憤怒。
肖玨的父親肖永巖當場氣憤地叫罵起來,因為他是受害者家屬,法院并沒有因此對他采取強制措施,只是將他拉出了法庭。
而涉案人員的家屬,則都松了一口氣,至少現在不宣判,他們也多了一些運作的時間。
盡管案件已經很清楚了,犯罪事實也很清楚,但是同樣的案件,在量刑上面,是可以運作的。
另外,不是還有自首等減輕量刑的條件嗎。
這一個星期,只要大家把工作做好,還是有可能減輕那些人的刑期的,然后等服刑的時候再想點辦法,問題便好辦多了。
賀金強的老婆從法院出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給賀金強打了個電話,哭哭滴滴地要賀金強想辦法。
賀金強本來就很心煩,被老婆這么一番嘮叨,就更是惱火了,在電話中狠狠地罵了她一頓。
而賀金強的老婆也氣壞了,直接就殺奔市委來,到了賀金強的辦公室哭天搶地,讓賀金強必須想辦法保賀一鳴。
這么一來,市委大樓里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聽到了賀金強這邊的響動,雖然大家不至于去圍觀,可是大都恨不得把耳朵伸到賀金強的辦公室里去。
這樣的事情,在市委可是難得遇到一回,許多事不關己的人,也都覺得看了一出好戲。
市委副書記彭依榮在得到秘書添油加醋的描述以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次的事情,會不會是一個好機會呢?”彭依榮心中暗想道,“如果把這個事情捅出去,不管賀金強是不是插手了,到時候他的日子都不好過。”
“嗯,要捅出去也行,必須得操作好。或許這樣一搞,賀金強和韓東之間肯定鬧得更兇了,這樣我不是有了機會嗎,賀金強和韓東鬧得越兇,我的機會越大,如果省里面插手調整市委的班子,他們兩個誰調走,我都有進一步的可能性啊。”
想到這里,彭依榮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這個事情上面再燒一把火。
他也明白,在這個事情上面,賀金強肯定不想鬧大,即使賀一鳴被判刑,賀金強也一定想低調將這個事情糊弄過去。至于韓東那邊的想法,暫時彭依榮還沒有底。
但是無論韓東想不想把這個事情鬧大,彭依榮都不會讓它在僅僅局限于賓州市內。
當天晚上,彭依榮便撥打了一通電話。
第二天,便有幾路記者悄然來到了賓州市。
“韓市長,經過這幾天的全市排查,我們發現了一個現象,賓州市可能存在一個地下毒品交易窩點和銷售網絡……”
馬宇金坐在韓東的面前,小心地道。
韓東也微微有些吃驚,問道:“有多大的把握?”
馬宇金道:“根據我們嚴打的情況,全市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基本上都跟毒有關系,從相關人員身上,我們了解到這些場所的毒品,都是有專門的配貨、送貨人員……因此,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市里面有這樣一個窩點。”
韓東點點頭,既然馬宇金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么情況便大致可以確定下來。
看來賓州市的問題還很多,自己近段時間的工作重點是不是要做一個小小的調整呢,在進行經濟建設的時候,可不能忽視社會建設。
這時馬宇金又道:“韓市長,為了不打草驚蛇,這個事情,市局暫時還沒有做相應的偵查工作,現在還是以整頓娛樂場所為主。”
韓東道:“你們這做是對的,我看這樣,公安局成立專案組,專門負責這個事情,要選拔可靠人員參與調查。另外如果有必要,可以向省廳尋求援助。”
馬宇金記下韓東的指示,道:“韓市長,我認為這個事情,暫時還是由市局牽頭,掌握了大體情況以后,根據具體情況再考慮是否向省廳求助。”
韓東一想也是,能夠由本市解決的問題,就在市里面解決,再說了至少本市自己還能夠控制局面,如果由省廳來處理,或許還會弄得更為復雜。
等馬宇金走了以后,韓東皺著眉頭思考起事情來。
現在賓州市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雖然賓州市的經濟建設,正在如火似荼的進行著,但是另外一些方面也存在著很多的問題。
一方面是市委的人心有些浮動,主要是賀金強一方的人現在急于跳出來。雖然自己暫時還掌握著市委常委會的大勢,可是賀金強一方的人也正在通過各種途徑慢慢地抬頭。
另外一方面,社會治安問題也不容忽視。
此外,此前韓東已經思考過的,那便是為自己身邊的人也要考慮一下。
畢竟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賓州市干著,甚至也不可能一直在西川省干著,當自己離開以后,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他們的前途肯定還是受到一定的影響,所以韓東現在不得不做一些相應的安排工作。
“洪進豐得到了范同輝的賞識,他肯定沒有什么問題,那么其他的人,是不是可以通過洪進豐來安排呢。”
如果有洪進豐牽線搭橋,讓眾人跟范同輝能夠說得上話,那么將來就算省委怎么動,這些人的大體利益還是能夠保住的。
當然,韓東也要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范同輝本不是韓系的人物,讓自己這些人暫時托庇于范同輝,將來他們會不會投入另外的陣營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韓東的一番心血也就白費了。
“不過,只要他們知道我的身份背景,想必只要是有點頭腦的人,也不會這么輕易地改換門庭吧。”
雖然韓東跟范同輝相比,級別還差著不少,但是韓東現在不到三十歲便已經是正廳級干部了,發展前景極為遠大。另外韓東后面的勢力通天,有韓東在中間牽線搭橋,那么韓東這些親信,只要有能力,那么上進的機會還是不少的。
“不去想這些了,暫時就這么定下來,先讓大家跟洪進豐牽上線,有個相互照應也好。”
想到這里,韓東便拿起電話,撥通了洪進豐的電話。
“韓市長,有什么指示?”洪進豐充滿笑意的聲音傳來。
這段時間,洪進豐的心情極好,原因無他,他在省政府得到常務副省長范同輝的青睞,而現在范同輝很快就要成為省政府一把手,或許過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再進一步,成為省政府秘書長了。
雖然只是一步之遙,但是含金量又有所變化,而且服務的對象也變了一點,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這一切,追根揭底,都是因為韓東。
如果沒有韓東,洪進豐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在那個角落里面呆著,也不可能成為正廳級干部。
這段時間,他經常接到下面一些干部的電話,都是跟他套近乎,約他出來喝茶吃飯的。
當然他這段時間也要保持低調,因此大都婉拒,在電話中嘻嘻哈哈一番,約定有空再聚。
不過韓東就不一樣了,本來韓東就跟范同輝的關系很不錯,當初也是韓東將他介紹給范同輝的。另外韓東自身的背景,就是范同輝都不敢小覷,而且洪進豐雖然得到了范同輝的賞識,但是在他的心中,自己還是韓東一方的人,跟著韓東干,或許比跟著范同輝干前途更為遠大。
韓東笑道:“秘書長,我哪敢有什么吩咐啊,周末你有空沒有,我們幾個朋友聚一聚啊,都是原來榮州市的老朋友了。”
洪進豐笑道:“好啊,周末我也沒有什么事情,到時候我來安排吧,你們直接過來就是。”
韓東一笑道:“那也行,到時候我們過去好好喝幾杯。”
隨后,韓東又分別通知了黃文運、沈從飛、周凱杰、裴保順還有陳民選。
這些人中,陳民選的級別最低,但是也是正處級干部了,而且還是省委組織部的實權正處級,分量也不輕。
而周凱杰和裴保順都是正廳級干部,位置也都十分地重要。
這些人原來都在榮州市工作,也都是是因為韓東的緣故,這才能夠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可以說韓東是這一班人的核心人物。
得到韓東的電話,大家都一口答應下來。
無論大家各自有多忙,現在韓東相約,他們都要放下手頭的事情。
至于左一山、周正等人,韓東暫時沒有必要帶上他們,畢竟他們的級別還太低,到時候有黃文運等人撐腰,也便沒有多大的問題。
實際上,在韓東的陣營之中,左一山、周正雖然跟韓東關系非常親近,但是他們卻不是中堅力量。
當然他們也有一個優勢,那便是年齡跟韓東相差不多,可以伴隨著韓東的成長不斷地成長。
今天是星期三,這段時間,市委一項重要的工作,便是準備參加五月份的西川省第八次黨代會以及,首先一條就是要選好代表。
這個事情基本上都是老套路,但是也不能出什么問題,至少要保證代表要選好。根據市委的要求,各項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之中。
而賀一鳴等人的案子,也還要過幾天才宣判。
一時之間,市委還是顯得比較平靜的,韓東也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情況。
周五,韓東一早來到辦公室,伸手拿起擺在桌上的報紙,入目的便是一則重要新聞,“官員親屬犯罪,判而不宣?”
韓東快速地掃了一遍,這個報道正是關于賀一鳴等人的案件。
雖然報道之中用的是代稱,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韓東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事情是怎么捅出來的。
此刻賀金強也看到這則報道,氣得他立即跳了起來。
“,可惡……”賀金強氣憤地罵起來。
在他看來,這個事情肯定是韓東指使,想不到韓東這么狠,他這么搞,完全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老子跟你勢不兩立”賀金強在辦公室里面咆哮著。
坐在外間的秘書周杰卓聽到賀金強的怒吼聲,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他也知道這段時間的事情,心中也在暗自地擔心,如果賀金強受到牽連,那他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處。
賀金強氣鼓鼓地坐下來,耐著性子把報道看來,雙眼之中似乎要冒出憤怒的火焰來。
報道寫得非常詳細,并且還采訪了一些群眾,將賀一鳴等人形容得簡直就是十惡不赦,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一樣。
與此同時,陳福昌、邱瑞和也都看到了報紙,全都憤慨不已,不停地詛咒著韓東。
在他們看來,韓東是這一切的幕后推手,其目的是將他們也牽扯進來,這一手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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