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假休完,開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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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小魚兒瞪著眼睛,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屋里的李維:“他在女人堆里鉆來鉆去就算了,現在還要買粉,人家掌柜的都說賣完了,他還不走,賴在那里耍橫。那么貴的粉哪是他買得起的,分明是賴著不走,聞點香氣,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
“魚兒!”公孫三娘生氣了,面色一寒,嬌喝了一聲:“你越發的沒規矩了。”
小魚兒見公孫三娘生氣了,也怕了,她吐了一下舌頭,低下頭輕聲嘀咕了一句:“我又沒說錯嘛!”
“你們真是來買粉的?”三娘轉過頭看著衛風,換了一副笑容。
“是的。”衛風憨憨的點點頭:“我想給阿母買一餅。”
“原來是這樣啊。”三娘蹙了蹙彎彎的黛眉,想了想道:“你們今天來得遲了些,已經確實沒有了。這樣吧,我買了兩盒,勻一盒給你就是了。你把他叫出來,別讓他在里面為難掌柜的了。”
說著,她伸出如玉的手指,捅了捅小魚兒,小魚兒不情不愿的從后面跟著的侍女拎著的包袱里取出一盒粉來,橫了衛風一眼,塞進衛風手里。衛風怔怔的接了,片刻才想來給錢,連忙手忙腳亂的從腰里拽出荷包,從中拿出一塊金子:“給你錢。”
“算了吧,就算我孝敬舅母的。”公孫三娘笑著,推開衛風手,掃了一眼衛風手里的荷包,臉色卻是一變,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衛風,轉身就走。小魚兒眼尖,一把搶過荷包,大聲問道:“你這是哪個女人送你的荷包?我家小姐送你的呢?”
衛風一驚,這才想起朱安世不僅拿走了他的錢,還拿走了他的荷包,他是荷包是公孫三娘親手做的,而現在這個卻是媚姬的,上面繡的圖案有明顯的西域風情,和原來那個一點也不象,一眼就能看出來。
怪不得公孫三娘說得好好的轉身就走的,原來是生氣了。衛風連忙大步跟了上去,公孫三娘已經上了馬車,兩個家人上前攔住了衛風。衛風心中大急,膀子一橫,就撞了過去。那兩個家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得倒退幾步,等他們站穩,衛風已經趕到公孫三娘的車后,一把拉住了車廂,急聲說道:“三娘,你聽我說。”
“有什么好說的。”小魚兒跑了過來,伸手去扒拉衛風的手,但她哪里有衛風的力氣大,咬著牙脹紅了臉,也動不了衛風的分毫。衛風也不理他,急急的把西域酒坊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吃媚姬豆腐的事全部略過去了。
“既然如此,也就罷了。你松手吧,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象什么話。”公孫三娘低了頭,一邊放下車簾,一邊輕聲說道。
“哦。”衛風無奈,只得松了手,茫然的看著馬車緩緩而去。他也不知道公孫三娘有沒有相信他,反正看她那樣子至少沒有全信。心下一想,不免對朱安世有些惱火,也為自己當時的一時大意后悔得直拍腦袋,怎么就這么笨呢,錢給了朱安世也就算了,荷包怎么也給了呢。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朱安世把荷包要回來,要不然沒法子向漂亮老婆交待。
他一邊想著,一邊懊傷的回頭去找李維。李維怒氣沖天的從店里走出來,剛要說話,卻看到衛風手里的粉,不免吃了一驚:“公子,我跟掌柜的吵了半天也沒買到粉,你怎么……在外面也能買到。”
“公孫家小姐給的。”衛風怏怏不快的應了一聲。
“公孫家小姐?”李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正看到小魚兒提著裙子奔了過來,走到衛風面前,沒好氣的說道:“我家小姐說了,你如果還有心,就快點提親。要不然,你就沒機會了。”說完,轉身就走。
“什么意思?”衛風一聲火了,一把抓住小魚兒的胳膊,不由自主的用了些力氣。小魚兒哪吃得消他,疼得叫了起來,衛風連忙放開手,急急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說什么?!”小魚兒眼淚都疼出來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吼:“我家小姐都十八了,你們衛家不提親,可有別家提親,想娶我們家小姐的人都排到洛城門外了,就你還這么不上心,一天到晚就知道勾三搭四的,不干正事。”
“你說什么呢,沒大沒小的,敢這么對我們家公子說話?”李維瞪起了眼睛,沒好氣的上前一步攔在小魚兒面前,攥起拳頭就要打人。小魚兒嚇得掙脫了衛風,倒退了一步,拔腿就跑。李維氣哼哼的罵了兩聲,回頭忿忿不平的對衛風說:“公孫家的現在太過份了,連個小丫頭都敢這么說話,當我們衛家是個普通人家了。哼,等公子把她們家小姐娶過來,我再好好的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有人想搶我老婆!”衛風說了一聲,李維聽著口音不對,抬起頭一看,衛風橫眉豎眼,咬牙切齒的,一副發飚前的預兆。
“誰這么大膽?”李維嚇了一跳。
“管他媽的是誰。”衛風象只上林苑里的獅子一樣低吼了一聲:“想搶我老婆,我就殺他們全家。”
“對,殺他們全家。”李維唯恐怕天下不亂,跟著附和道。
衛風沒心思逛了,大步溜星的回家去找老娘長公主商量。一進內院,他就換上了一副笑臉,一手托著瓜片酒,一手托著鴨蛋粉,樂呵呵的進了屋。年近七十、雞皮鶴發的長公主正斜靠在榻上,由侍女環兒捶著腿,迷迷糊糊的打著瞌睡,一見衛風托著東西進來,她立刻露出了笑容,隨即又沉下了臉:“風兒,不好好讀書,又到哪兒廝混了?”
“阿母,我的功課都做完了。”衛風陪著笑,用腿拱了拱環兒,將手里的酒和果子遞給她:“快去拿酒杯來,這是我給阿母剛弄來的瓜片酒,西域酒坊剛出的,極是香甜。”
“哼,你又去西域酒坊了?”長公主吸了吸鼻子,嘴里說得兇,臉上卻是眉開眼笑。
“可不是,我一聽說西域酒坊出了新酒,立刻去給阿母弄一壇回來嘗嘗鮮,怎么樣,我孝順吧?”衛風嘻皮笑臉的湊到長公主身邊,將鴨蛋粉送到她的鼻端,得意的賣弄著:“還有鴨蛋粉喲!”
長公主接過鴨蛋粉,開心的打開了盒子,伸出手指抹了一些:“果然是正宗的謝馥春。你這傻孩子,買這么多東西,錢又花完了吧?真是不知道節省,剛給你點錢,轉眼就花個精光。來,我再給你一些,可千萬不能讓你兄長們知道,不然又得說我偏心。”說著,她從枕頭下面拽出一個荷包,就要拿錢。
衛風連忙摁住了她的手:“阿母,不差錢。”
“不差錢?”長公主愣了一下,隨即瞪起了眼睛,抬手就要打:“你又去強買強賣了?我們衛家雖然不如以前,可還是有門有臉的,那些下三濫的事情,你怎么能做?要是你阿翁知道了,還不得氣活了?他可從來沒有欺負過那些下等人,我衛家也沒有這門風。”
“能把阿翁氣活倒好了。”衛風撲哧笑了一聲,連忙分辯:“我沒欺負人,這粉是三娘孝敬你的。”
“三娘?”長公主一聽是未來兒媳婦送的,倒是放了心,這才重新躺了下來,衛風捏起拳頭給老娘捶著腿:“可不是,我本來也是打算去買的,可是去得遲了些,已經全賣完了,偏巧可就遇到了三娘,她一聽說我是給阿母買的,就勻了我一盒兒。我要給她錢,她卻說是孝敬你的,死活不要錢。”
“這孩子,就是孝順。”長公主嘆了口氣,接過環兒遞過來的酒杯呷了一口,點點頭贊了一聲:“果然是好酒。唉,對了,三娘還好吧,有沒有問問你姑母現在怎么樣?”
“好什么呀。”衛風惱怒的嘟著嘴埋怨道:“我們從小訂的親,我都十九了,她也十八了,再不成親,我還好說,她卻是大姑娘了。阿母,你怎么也不著急啊,難不成要耽誤我們兩個?”
“想娶老婆了?”長公主瞟了衛風一眼,笑了笑,隨即又嘆了口氣,坐起身來憐愛的摸著衛風的頭:“風兒,你這傻孩子,我怎么不急啊,我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急著抱孫子呢。我都讓你兄長去提了幾次親了,可是……唉——現在這事難辦啊,你姑父做了丞相,你外兄也是太仆,可是……算了,你還小,不跟你說這些了。乖兒,你別急啊,等你兄長回來,我讓他再去一趟就是了。早點把三娘娶進門,也好早點生個大胖孫子,讓老太婆我再開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