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書主角養成型,非天生英明神武。淡穿越,基本無金手指,請口味不合者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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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悶在書房里看了兩天書,渾身不自在,屁股上象長了釘子似的,坐定不安。本來還可以和李維練武解悶,可是李維手腕受傷,短期內用不得劍,田默的武技雖然也不錯,可是比李維差了不少,應付衛風實在有些困難,就連另外兩個家丁貴仁、貴義兄弟倆一起上,也不是衛風的對手。衛風跟他們對打,不僅沒有挑戰性,還生怕傷著他們,放不開手腳,一點意思也沒有。要說對手,還得是朱安世那樣的最好,又經打,又有成就感。至于讀書,書架上的書他全記得,就連衛青的作戰筆記他都滾瓜爛熟,但他對這些沒什么興趣,總覺得書上的是死的,不去打仗,一切兵書戰策都是空談。父親衛青是個大將軍,當年也沒聽說他學過什么兵法——家里的這些兵書都是后來收集的,衛風一直覺得父親這是閑得無聊才看的。表兄霍去病,英才絕世,照樣沒有學過兵法,不照樣把仗打得出神入化?所以他覺得這用兵的能力就是實踐出來的,如果不能上戰場,學那么多兵法有什么用?衛家也好,霍家也好,這些年都沒什么機會,皇帝舅舅最信任的是李家,最看重的將軍是貳師將軍李廣利,他學兵法有個屁用。
為了這事,長公主擰了他不知道多次少耳朵,可他也只是將兵書背得精熟,應付差事,卻從來不花功夫去理解。當然這家里也沒人能夠指點他,長公主當然不懂,就是三個兄長也基本是兩眼一摸黑,還沒有衛風這個死記硬背的通呢,衛風不管怎么說,還能背下來,他們仨連讀下來都困難。
衛伉這些天忙得團團轉,太子府里好象遇到了什么事,把他這個中庶子忙得幾天沒回府,連著衛不疑、衛登兩個也沒有回家。偌大的一個府第就剩下衛風母子倆和一幫奴仆,實在有些清靜。
看著一片片竹簡,衛風無聊得難以忍受,“啪”的一聲扔下了簡策,驚得旁邊侍候的田默吃了一驚。
“我出去轉會兒。”衛風不等田默說話,起身出了書房門,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指著田默的鼻子惡狠狠的說道:“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可不準去告訴老夫人,要不然,嘿嘿嘿……”
田默笑了,他知道衛風雖然貌似兇殘,其實對家人是極好的,他連連點頭:“公子看了半天的書了,也該去散散心,到院子里透透氣,過會兒再來也是應該的。”
“這還象句話。”衛風換了一副笑臉,拍了拍田默的肩膀,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院子里安靜得很,仆人們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看到衛風經過,遠遠的打個招呼,也不過來打擾。衛風四處蹓跶了一趟,到花圃里看了一會,天氣還涼,除了蠟梅之外什么都沒開。轉了一會兒,衛風的心情好了些,卻還是覺得無趣。他晃晃悠悠的,信馬由韁,不由自主的到了大門口。
“公子,老夫人吩咐了,這兩天公子要溫書,不能出府。”兩個家丁臉上堆著謙卑的笑容,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客氣而堅決的攔住了衛風。
“我要出去了嗎?我是來檢查你們的。”衛風一聽是老娘安排的,倒也沒敢發火。為了要去見皇帝舅舅的事情,老娘真是下足了功夫,一面派人進宮請見,一面督促衛風讀書。皇帝的學問好得很,諸子百家都有所涉獵,身邊還有好多博學大儒,如果不準備一下,長公主擔心這個乖兒子能否通得過面試。
“屬下知道公子體恤我等,一定不會為難我們的。”兩個家丁笑著,小心的拍著馬屁:“我們只是提醒一下公子而已。”
衛風郁悶的看了他們一眼,眼饞的看了一眼外面長長的巷子,巷子的盡頭就是熱鬧的大街,不過離他這里太遠了,連聲音都聽不到,就連路口高大的里坊,也不過是個小黑點而已,縱使他的目力極佳,也看不到大街上的景象。
“唉——”衛風向往的站了片刻,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又晃了回來,在院子里背著手來回踱著步。跨步之間,他忽然感覺到腰眼處的肌肉一跳,隨即一股微弱的熱流隨著脊柱升了上來,上到背部忽然消失了。他一愣,隨即停住了腳步,細細的體會腰眼的跳動,隨著腰眼處一下又一下的跳動,他覺得有一股輕微的麻感慢慢擴散開來,漸漸的升到背部,分成兩支,向雙臂流去。
“又來了。”衛風苦笑了一聲。他從小就有這個怪病,身上某個地方會突然的跳動起來,然后會有一種象熱水一樣的東西在身體內流淌,只是流到什么地方去卻不受他的控制,而且也不規律,有時候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扭動起來,讓人看了覺得他發了瘋一樣。自從成年以后,這種情況已經很少了,沒想到今天突然又遇到了。
那股熱流涌進了手臂,他覺得兩只手臂有些蠢蠢欲動,竟然慢慢的抬了起來,懷抱成了一個圓。他吃驚的看著自己不受控制的兩只手,剛要出聲大呼,突然李維闖了進來,一見他這副驚恐的樣子,連忙問道:“公子,你怎么了?”
“我……我又不受控制了。”衛風驚慌的叫道,求助的看著李維。
“啊……”李維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向墻邊躲了躲。衛風這種情況他遇到過一次,那次他救主心切,撲上來想摁住他,結果剛一碰到衛風的身子,手就象被針刺了一般,麻了半邊身子,好幾天才緩過來。
熱流從手臂流向手指,全部擠在指尖處,越積越多,越來越脹,衛風的十指象是充滿了氣似的,脹得難受,燙得發疼,有如針刺一般,痛得衛風幾乎要叫出聲來,他拼命的想掙扎,可是任憑他用多大的力氣,卻不能扭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只手顫抖著對在了一起,就在十指相對的剎那間,擠在手指之間的熱流象是找到了渲泄的通道,急速的流了出去,同時好象又有一股熱流流了進來,沿著手臂快速上行,沖到胸腹之間,忽然炸開了,化成一股熱氣,在身體內彌漫開來,所到之處,僵硬的身體突然之間又恢復了自由。
“唉呀——”衛風驚叫了一聲,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公子,你怎么樣?”李維見他倒地,連忙撲過來扶起他。
“沒關系,就是覺得身體有點熱。”衛風長出了一口氣,借著李維的手站了起來,他抬起手抹了抹額的微汗,又連忙關照李維道:“你可別告訴別人,特別是老夫人,要被她知道了,她又得著急,四處找那些術士來作法,讓我喝那些特別難喝的符水。”
“哦。”李維應了一聲:“可是,萬一你再犯怎么辦?”
“再犯就再犯,反正那些術士也解決不了問題。”衛風瞪了他一眼:“這兩天跑哪兒去了,總也看不到你的影子,是不是又把哪個丫頭騙上手了,躲著我怕我發現?”
“冤枉。”李維連聲叫道:“我這兩天養傷呢,哪有力氣去招惹她們,再說了,公子你要溫書,又不能練劍,我當然不能來干擾公子了,哪有躲著你的話。是不是無言那悶子又告我的狀?”
“你別瞎說,無言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壞話。”衛風打斷了李維,扶著他的肩膀挪到廊下坐下,又看了一眼李維:“你今天怎么想得起來找我,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好象是個荷包嘛?哪個丫頭送你的,這虎頭繡得可真不錯?”
“哦!”李維這才想起來正事,他將手里的荷包遞到衛風面前,臉上浮出一絲奸笑:“公子你看,這個荷包是媚豬兒急吼吼的剛送來的,說要見你。門口的人不讓她進府,她跟他們吵了起來,正好我從旁邊經過看到了,她把這個交給我,讓我轉交給你,說是在店里角落發現的,應該就是那個朱安世丟了的,我還讓她在門房等著呢。”
衛風接著荷包掂了掂,荷包挺沉,而且鼓鼓囊囊的,好象裝了不少東西,他捏了一下,覺得里面有些軟綿綿的東西。不過他沒有打開,反倒是不快的對李維說:“她撿著了朱安世的東西,還給他就是了,干嘛要送到我這里來?”
“也許她是想順便見見公子呢。”李維很淫賤的笑著。
“胡扯。”衛風啐了他一口。他想了想,送來也好,反正自己要找朱安世把自己那個荷包要回來,到時候一并交換就是了。
“不過,公子,這里面有個東西,很有些奇怪,你看看就知道了。”李維指了指荷包。
衛風不解的瞟了李維一眼,伸手拉開了荷包上的絲帶,找開荷包,里面有幾塊碎金子,還有一張帛書。他將金子放在一旁,打開了帛書。帛書上橫七豎八的畫著好多條線,還有一些方框和圓圈,中間還有幾道歪歪扭扭的線,看起來象是個地圖,不過究竟是哪兒的地圖,衛風可就不知道了。
“這是哪兒啊?”衛風撓著頭問道。
李維傻眼了:“公子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衛風細細的看了很多遍,想了又想,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有缺口的方框看起來是一個個院子,這里彎彎屈屈的象是水道,象是一個有水的地方,可是上面一個字也沒有,究竟是哪里,我也不知道。對了,媚姬呢,你去讓她進來,我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