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初戰告捷
門激戰正酣。
馬何羅趁著長樂宮新兵忙亂的短暫時間,連續發動了三次箭陣壓制,打得宮墻上的士卒抬不起頭來,隨即命令進攻的士卒在車兵的掩護下推著巨大的撞車向宮門挺進,只要用撞車撞開了宮門,那么長樂宮就算靠破,沒有了宮墻的掩護,三千烏合之眾如何能是數萬三輔車騎的對手。
三十輛武剛車在三百名的車兵推動下,排成一道直線,緩緩向宮門逼來。等他們快要宮墻下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個問題。與往常不一樣的是,他們要面對的不僅是來自前方的威脅,三丈多高的宮墻逼得他們要面對的威脅更多的來自頭頂上方,武剛車的高度不過一人多高,阻擋前方射來的箭綽綽有余,但是到了城下,對于宮墻上射來的箭就無能為力了。車兵離宮墻還有十步,隨著張光的一支利箭將一名車兵射倒,宮墻上緩過勁來的新兵們在盾牌的掩護下,將積攢的怒火全部傾瀉到了倒霉的車兵頭上。
箭如暴雨,剎那間幾十名車兵被強勁的箭矢射翻,他們身上的皮甲擋不住不足二十步之外的弓箭,利箭輕而易舉的射穿了他們的身體,中箭的車兵同樣也是血肉之軀,中了箭同樣也會發出凄厲的慘叫,他們的慘叫聲讓宮墻上的士卒士氣大增,報復的快感壓過了緊張,手中的箭越發放得流利,這么短的距離彌補了他們技術不精的短處,片刻時間,三百名車兵就倒下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些人也只能緊靠著武剛車蹲在地上,無法再向前進一步。
長樂宮前幾十步的距離上,已經被成了殺場,一百多受傷的車兵橫七豎八的倒在門前,身上插滿了羽箭有斷氣的向近在咫尺的袍澤發出慘死的求救聲望他們能伸出援手,將自己拉到安全的地帶。
可惜,面對著宮上虎視眈眈的弓箭,沒有幾個人敢沖出武剛車的遮蔽范圍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伙伴在地上輾轉哀嚎,用最后一絲力氣在地上爬行,在身后拖出一道道血路后被呼嘯而到的長箭射死。看著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好!”張光長出一口氣,車兵擊受阻,撞車一時半會兒就攻不過來勢總算向著自己傾斜了一些。他向如侯擺了擺手,如侯會意,將盾牌舉過頭頂,在宮墻上奔跑著,大聲喊叫著:“大家干得好,他們不過如此家注意休息,保持體力戒備!”
新兵們松了口氣,松開了由于過度緊張而握著有些酸疼的手臂重新整理了身上的箭壺,招呼宮墻下的人補充箭矢剛才這一頓集射,少的射出了五六支箭,多的則幾乎射出了半壺,要不是太子用了三天的時間將武庫里的武器全搬了過來,根本經不起如此的消耗。
郎官們趁著短暫的空閑時間,檢自己的手下傷亡情況,大致情況還好,除了第一波箭陣時因為經驗不足慌亂造成了十幾個人的傷亡之外,大部分人有驚無險。情況報到了張光的面前,張光暗自松了一口氣,這最開始的緊張過去之后,后面就好辦了。他注視著待對面的情況,吩咐手下人小心提防,抓緊時間休息,剛才只是車兵,還不是最強悍的羽林郎,馬何羅不會就此罷休的。
馬何羅當然不會罷休,寒著臉令弓箭手再次準備,羽林郎全部換上長刀和盾牌,準備上前強攻。劉靖看了看對過的情況,搖了搖頭說:“馬大人,長樂宮門前有闕,正好擋住射向宮門樓的箭,對方居高臨下,占了優勢,而我方仰射,又隔著章臺街,很是不便……”
“多公子指點。”馬何羅不屑地看了劉靖一眼。打斷了他地建議。招過手下地四個軍侯。用手中地長劍在地上劃出草圖:“多準備些大盾。架在武剛車上。遮擋宮墻上射來地箭支。用兩列武剛車組成一個通道。掩護撞車進攻宮門。只要打破了宮門。就殺進宮去。搶占門樓。先進宮者首功。明白了沒有?”
“明白!”四軍侯齊聲大喝。
“弓箭手。掩護!”馬何羅站起身來。長劍直指長樂宮。
長箭地嘯聲再起。如同一陣飛蝗一般。撲向長樂宮地宮墻。
“舉盾——”宮墻上。軍官們大聲吼叫著。兩百多面盾牌同時舉起。宮墻上正運送武器地人聽到叫聲。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墻根處。縮成一團。看著無數地長箭躍過宮城。射到宮中地池苑中、草地上。幾輪箭過后。密密麻麻地箭支好象憑空長出地野草。白花花地一片。
長樂宮地宮墻讓守城一方占盡了便宜。馬何羅手下地箭手要將長箭避開章臺街上高大地樹冠。還要射上長樂宮地宮墻。力量小了。上不了墻頭。力量大了。
過了宮墻,就算是射上了墻頭,也被緊密的盾牌擋住有限,而宮墻的士卒在盾牌的掩護下,居高臨下,可以幾乎不受影響的射擊下面重新趕來推動武剛車的士兵。
“放箭!”看到高舉著盾牌沖上來的羽林郎,張光用力的揮動了手臂。宮墻上的弓箭手隨著號令的指揮,再次向城下傾瀉箭雨,二十步的距離,幾乎不用瞄準,任意射殺。
羽林郎們聚在一起,用手中的盾牌組成一個龜甲一樣防護體,緩慢而堅決的向前邁進,他們訓練有素,對弓箭的習性十分了解,知道如何行動才能把傷亡減到最低,比起那些車兵來,他們的傷亡要小得多,雖然不時有箭支穿過盾牌的縫隙,射中盾牌后面的郎官,可是卻沒有人象車兵們那樣發出慘叫,隊伍一絲不亂的繼續向前逼近,很快就越過了章臺街,趕到宮墻之下,巨大的龜甲陣隨即散開,五人一群,兩人舉著盾牌掩護,三人動手拉開被射死的車兵,驅趕著驚恐的幸存者,推動武剛車開始變陣。
在盾牌的掩護下,車兵們開始定下神來,他們齊聲吆喝著,推動武剛車向中間靠攏,行成兩列縱隊,從宮門前延伸至章臺街的另一側。武剛車在外,高舉著盾牌的士卒在中間,組成一了個臨時的巷道。
“撞車出動!”馬何羅露出了笑容,輕松下達了又一個命令。
五十名士卒在旁的盾牌掩護下,迅速調速撞車的方向,推動著巨大的撞車,進了武剛車組成的巷道,有了武剛車和頭頂盾牌組成的防護,士卒們立刻加快的腳步,齊聲吆喝,全力向前,越過中間的馳道,借著東側路面的坡度,越跑越快。
“轟——”撞車猛地的撞上了宮,發出一聲巨響,強大的撞擊力撞得厚重的宮門猛烈的搖晃起來,發出沉悶的呻吟,這次撞擊是如此的有力,以至于門樓上的張光都感到了腳上宮墻傳來的顫動。
“下擂木——”張光聲嘶吼。
“下擂木——”門樓上的士卒大聲叫嚷,將兩丈多長、一圍粗的擂木抬出了宮墻。
“放——”
擂木從宮墻上墜落,轟一聲砸了下去,一下子砸在宮門口的兩輛武剛車上,沉重的擂木再加上下墜的力量,剎那間將兩輛武剛車砸得粉碎,舉著盾牌的士卒也禁受不住這強大的沖擊力,被擊倒在地,擂木橫在門前,又擋住了飛奔而來的撞車,推動撞車的士卒雖然看到了前面大亂,可是卻無法停住腳步,只得眼睜睜的推著撞車撞上了橫亙在前面的擂木。
“轟”一聲,撞車傾斜過來,將兩旁的武剛車和舉著盾牌的士卒撞得東倒西歪,暴露在宮墻上的弓箭手面前,“放箭!”宮墻上的郎官們適時的發出了命令。
又是一密集的箭雨射到,激起了無數的血花,那些被撞車撞得頭昏腦脹的士卒們還沒回過神來,就被犀利的長箭奪去了性命,羽林郎們反應快一些,他們下意識的將盾牌遮住要害,迅速躲到武剛車的后面,靠著宮墻近的則干脆躲到了宮門前,這里是射擊的死角,反而是更安全的。
馬何羅的臉色很不好看,沒想到太子準備得這么充分,居然連擂木這種笨重的東西都搬上了門樓,一下子將他的計劃打得粉碎。他壓抑著胸中的憤怒,沉聲喝道:“派人上去搬開擂木,繼續攻門!”
鼓聲響起,城門下的士卒們重新聚集起來,在盾牌兵的掩護下,頂著城頭的箭雨,將擂木和被砸碎的武剛車搬開,重新搭起了巷道,扶起歪到在地的撞車,再次攻擊。
張光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隨即調整了計劃,他的目光透過盾牌之間的縫隙,緊盯著飛奔而來的撞車,在撞車撞上宮門之前再次放下了擂木,又一次將進攻者的步伐打斷,由撞車造成更大的慌亂,借些慌亂,弓箭手進行集射,殺傷巷道中的士卒。他的計策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五六根擂木下去之后,三十輛武剛車已經損壞了一半,士卒傷亡也接近五六百,橫七豎八的尸體堆在宮門前,擋住了撞車的前進。
馬何羅無奈,只得暫停進攻,命人上前清理戰場,準備再戰。他清點了一下人數,羽林郎傷亡比較小,戰死一百二十人,五十八人受傷,三輔車騎總共損失四百多人,三百多車兵幾百損失殆盡,一輛撞車受損嚴重,無法再用。
“大人,單獨的武剛車擋不住擂木的撞擊,應該把四輛車聯成一排,這樣就算有擂木也無濟于事了。”劉靖輕聲建議道。
馬何羅盯著劉靖看了一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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