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四章紫玉花
“我是我,他是他!玉璇師姐不必向他交代什么,而且如今,明知靈素被困于風冥城,他若要救的話,早該來了,以他的本事,就算炎州修士將附近封鎖的滴水不漏,也難不倒他!”
沒想到嚴靈素這次返回汐女派,竟還是沒有化解與其父的隔閡,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趨勢。_
此刻,雖然知道面前之人的修為高過自己不止一籌,但聽見鬢黃婦人不僅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張嘴便是虛偽討好的話,嚴靈素心里厭惡之意一起,不禁口氣稍頗為冷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年婦人倒是知道嚴靈素一貫待人的冷淡性子,對其這番回答反而覺得意料之,依舊微笑著將嚴靈素引導了左邊的一張寒椅上坐下。
“呵呵,許某見過嚴道友,之前城墻下與仙子有過一面之緣,但因一車之隔,無緣得見仙子真容,沒想到嚴道友這些年竟絲毫變化都沒有,‘仙子’美名卻是當之無愧,我們這些老家伙卻是一個個經不起歲月的打磨了。”
對面端坐的黃臉鶴老者,正是之前見過的許老鬼,此時見到嚴靈素緩步走來,其目光嚴靈素清麗絕俗的玉容上一掃后,即便如許老鬼這般見慣了美艷女修的人,也不禁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不過許老鬼心里那一瞬間的驚艷與震撼過去后,立馬起身相迎,并不動聲色的笑贊道。
到了結丹期的境界,都是活了數年的一派祖師,論定力和穩重早已非常人能比,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是一點不會表現臉上。
但許老鬼這番美言,尤其是說到‘容顏不老’的時候,一直冷淡默然的嚴靈素。頓時嬌軀一顫,仿佛被幾個字撥動心弦,似水的眸光有些恍惚起來。
她從沒忘過,與羅羽執子之手的那一晚,曾親手接過天顏丹時許下的青澀諾言。
那一抹思緒被勾起,恍如昨日!
“這是我送你的,雖然不是什么太珍貴的寶貝,可挑這個時候送你正好,里面裝有‘天顏丹’,是能讓我的妻子容顏永駐的丹藥。”
“這區區一粒算什么,我以后可以為你煉出千顆來,只要你不吃醋就是了。”
“哼,你要煉那么多作死啊!到時還不整天被西夏國的女修圍著團團轉,要么一起服下,要么就一起慢慢變老!”
不曾忘記半點的記憶,當年黑水之下的地洞里,一男一女定下終生所的山盟海誓,都歷歷目!
只是如今,卻已人成各,今非昨,境遇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唯一不變的只剩許下的承諾了。
許老鬼萬萬想不到,其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牽動了嚴靈素心里深處的痛!
只是這樣,無疑讓她加奮不顧身的來做這件事了。
“許道友是成名多年的前輩,如此贊譽,靈素實擔當不起,不過玉璇師姐,你和許道友一起相邀師妹來此,恐怕不是談談心這么簡單,有什么話大可直說。”
此刻哪怕心里再怎么風起云涌,但嚴靈素卻早已養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不禁定了定神后,淡淡的回應道。
此話一出,玉璇真人和許老鬼倒是沒料到嚴靈素如此直接,連寒暄兩句的耐心都沒有,二人不禁目光一對,似乎眼神交流一陣后,才由玉璇真人輕‘咳’一聲的開口道。
“師妹如此說,看來心里已經知道師姐邀請你來的目的了,那座的都不是外人,師姐也就不再繞彎子,不知師妹心里有幾分把握,能化解今日見過的那名男修體外寒冰?”
玉璇真人目光一轉的斂起了笑意,談及正事時,口氣頓時認真許多的問道。
“成!不過這是創立《廣寒訣》的大能修士記載的概率,真正是否有這些把握,師妹也不敢有十分的保證,而且此秘術對施法者消耗太大,想必兩位都清楚,如今的風冥城,沒有哪名結丹期修士會冒險讓耗損自己法力的,萬一炎州”
心知不可操之過急的嚴靈素,不慌不忙的將早已準備好的一番話說了出來。
眼下大的把握和過急的答應,都讓這兩位活了幾歲的人精起疑心的。
“《廣寒訣》?可是當年貴派嚴雨晴師姐名震修仙界的功法?難怪了,也只有這種上古典籍里面才會有一些早已失傳的秘法記載。”
一直沒有做聲的許老鬼,突然雙目精光一閃,毫不猶豫的接口問道。
聽這口氣,似乎對《廣寒訣》有幾分了解,不過想到許老鬼的水屬性靈根,嚴靈素也就釋然了,《廣寒訣》乃是出了名的陰寒功法,對許老鬼而言,也是可望而不可求之物。
“成足夠了!本宮記得嚴師妹修煉的《廣寒訣》,傳聞就有煉化冰靈寒魄為本名靈氣的法子,這點本夫人倒是可以向許道友作保,不過現大敵臨近,也不能白讓師妹消耗靈力,而許道友原本也是想做一番公平交易的,不是嗎!”
鬢黃婦人似乎不愿許老鬼面前多談《廣寒訣》的事情,低頭略一思量后,話鋒一轉,大有深意的說道。
此話一出,嚴靈素和許老鬼面上都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異色。
眼下,許老鬼之所以能坐這里,肯定是和玉璇真人已經商議好了的,雖然不知道玉璇真人到底拿了什么好處要如此費心幫助許老鬼,但兩人如果想唱雙簧的話,卻也不可能瞞得過嚴靈素。
但看起來玉璇真人仿佛將汐女派的一些秘密,還是看的極重,不方便讓外人探聽的。
“嘿嘿,許某難道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這點老夫早有準備,不需玉璇師姐多說的。”
一旁正襟危坐的許老鬼玉璇真人的臉色下,臉色不經意的就恢復了正常,并絲毫不敢忤逆對方的意思,急忙接過話來笑道。
說完,許老鬼一伸手的從懷里取出一個藍色玉匣,此盒表面自行出淡淡的瑩光,通體嚴絲合縫,一絲瑕疵都找不到,光是玉盒就不是凡物了,而許老鬼卻一臉大方樣子的將之輕輕放了一旁桌上。
“這里面裝有一株年年份的紫玉花,乃是老夫昔年游歷池州的‘參雷海’時,丈海脊之下現的,當時此花生長一塊晶藍海巖之上,為了留住此花的靈性不失,老夫可是將整塊海巖都一并煉化成了這玉匣子,也算得上是一件寶物,這次如果嚴仙子肯出手相助的話,這兩樣寶貝就全歸道友了。”
為了那五彩靈樹,許老怪也不禁狠下心來,將幾件為數不多的棺材本都拿出來了。
其實要不是這次為了追殺羅羽,一路上許老鬼已花費不少平日里視如性命般重要靈丹妙藥,后半途而廢又實不是這老怪物性格,否則許老鬼要是能未卜先知眼下的結局,是否還會如此執著真不好說的。
不過嚴靈素卻一旁聽得神色古井無波,打量著桌上玉盒一直都沒什么變化,這讓觀察其表情的年婦人和許老鬼,心里都‘咯噔’一下,猜不透嚴靈素是否對此靈藥動心了。
“紫玉花么?如此高品質的靈藥,許道友都一點不心疼,難道是貴派那名弟子身上另藏有什么秘密,足以抵得上許道友犧牲如此多了?”
沉吟了一小會,嚴靈素美眸微一顧盼后,伸出一根纖纖玉指來輕輕點了點玉匣,頓時匣蓋一層白光翻滾下,輕響一聲的緩緩打開,里面放置著一朵瓣的紫色靈花,每一片都開的差不多大小,精美異常。
此花不僅散出不弱的靈氣波動,而且隱隱飄散出一股濃郁的草木清香,讓人一聞之下,不禁倍感心曠神怡。
不過嚴靈素目光紫花上一掃后,很快將玉匣重蓋好,同時神色反倒有些怪異起來的輕聲問道。
而聽到此話的瞬間,許老鬼不禁神色一僵,目一絲陰沉之色一閃即逝,但面上還是那般平平淡淡的模樣,一旁的玉璇真人則剎那間臉色似乎不太自然起來。
“呵呵,嚴仙子何出此言,許某自問接了掌教師兄的法旨后,便一心一意為本門著想,絕沒有二心的,何況只不過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又有什么能讓老夫等結丹修士心動的寶物不成,如果有的話,許某何須浪費心力將他救活,殺人奪寶不是來的簡單一些。”
許老鬼心念急轉下,倒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其口氣之溫和干練,當真讓人聽不出絲毫瑕疵。
“師妹何時變得多心了,此事總歸是許道友自家的事情,我們派聯盟雖情同一家,可相互間卻從不插手別派的內事,否則一旦影響到兩派的關系就得不償失了,嚴師妹若是能幫一把的話,就權且當做一樁普通交易對待便可,至于其他的,我們也不好插手多問。”
見許老鬼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表態后,居而坐的玉璇真人也看準時機的開口補充道。
狡詐的許老鬼嘴里自然沒一句可信的話,根本不指望能從其口探出點什么消息,而此刻玉璇真人如此說,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也不知許老鬼到底許諾給玉璇真人什么好處,竟然其如此偏袒的幫其說好話,另一方面,羅羽雖然一直對嚴靈素不留秘密,但由于羅羽身上的重寶實太多,一時間嚴靈素也不知道許老鬼到底算計什么。
“靈素不過是隨口一說,二位何必如此緊張,既然是玉璇師姐開口了,那小妹還有何好說的,自當力就是了。”
驟然讓對面二人心神為之一松的話音剛落,嚴靈素俏臉上的異色瞬間收斂不見,接著素手一翻,光芒一卷而過后,就將桌上的玉匣收好,似乎真的不打算再刨根問底了。
她故意讓這二人緊張兮兮的目的,只是為了無形消除他們的疑心,只要話說出去了,這二人必然會順著她所想要指引的方面去想,也就不會再有心思,杞人憂天的懷疑她與羅羽存有不為人知的關系了。
(第三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