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遺族
三件寶物一一呈現,易水寒并沒有被它們所吸引,而是更為小心注意周圍動靜,那些巨大粒子漩渦雖然沒有被完全毀滅,不過能量不斷變低,體積也縮水不少,再不似先前那般厲害了。
外圍爭搶隕石碎片粒子漩渦快速返回,想要將侵入者納入身體當中,然而易水寒與飛兒都不是它們能夠消化得了的。
二百顆石球盡數飛出,打得又準又狠,火能擴散出去將整片星域映得紫紅,煞是壯觀,可以造成如此規模殺傷完全得益于紫炎與創神晶種都是一等一神奇。
這些可以在太空中生存的巨大漩渦一下子成了易燃品,聚斂萬萬年才形成的身量片刻就被毀去好些,正苦苦支撐想要沖過去將侵入者消滅,忽然承載三件寶物大殿之放出片片光芒,就此輻射開去。似乎得到某種命令,所有粒子漩渦立刻退去,而且移動速度相當之快,它們向著kg三二七恒星進發,只留下一座孤零零大殿。
飛兒急忙擋在易水寒身前,遙遙感應后講道:“主人,這大殿有些蹊蹺,似乎連接某種通道,千萬要小心,能量詭異,連我都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易水寒謹慎點了點頭,神情凝重起來,飛兒是星魂文明結晶,正如小六是恒波文明結晶一樣,可以逃脫遠古級物種甄別,除了神秘也找不到其它詞匯來形容了。
就在此刻,三寶霍然大放光明,艷陽傘成了一團炙熱火球,光波一道接著一道向外輻射,溫度極速上升,片刻已酷熱難耐,仿佛將下面大殿都要烤化,身在光能之中易水寒還能堅持,紫炎本就是羿族生命在恒星黑子中洗練出來的,所以與光能也不分彼此。
糟糕的是黃金屋也顯威力,虛空投下一幢光影,迷迷蒙蒙灑下千萬公里光霧,使人如同置身云海,又如進入幻境,心中無端生出感覺,認定這霧海便是全部宇宙,再沒距離遠近之感,也無時間流淌概念,空間時間定義漸漸被抹殺,易水寒整個人氣息弱了下去,被光霧裹夾直直墜向大殿。
飛兒也陷入片刻迷茫當中,不過金魚眼神瞬間澄清過來,隨即暗道:“好個時間與空間定義,這到底是何文明造物?經緯都被抹殺豈成宇宙?真個使生命固步自封,作繭自縛,喪失一切感覺,星魂族禁錮之球可不怕你。”
無限光霧滾蕩,飛兒將魚尾盡數開裂分解成億萬光絲,遠遠看去好似蓬松無比巨大線團,線頭也不知有幾千萬幾億之多,全都急急追向易水寒,金魚怕主人就此淪入陷阱,永遠抹殺對于時間空間概念,所以耗盡能量也要相救。
飛兒盡展全力,然而兩種極端文明高層次對壘又豈是那么容易分出勝負的,億萬光絲追得緊迫,可惜在光霧中仿佛空間被無限拉長,差之毫厘卻隔著恒遠,空間定義都被抹殺篡改,這才是黃金屋獨到之處。
禁錮之球萬般神奇,不過光霧涌起時飛兒也陷入片刻迷茫,所以終究慢了一線,眼見易水寒身軀就要墮入宏偉大殿漸漸開啟門扉之中,只見藍光傾瀉,盜墓賊成了浩大光柱,能量強橫得無以倫比,頓時將周圍光霧盡數驅散,空間時間感又清晰起來。
飛兒叫道:“做得好,主人。”隨后身似彩帶,飄零而起,與那藍色光柱快速融合到一處。
易水寒眼底神光爆發,逼視周圍射出星光,剛才實在危機,還好四靈不是生命,在源空間內合力鎮壓消散意念,才回味過來這世間怎會沒有時間空間概念,否則一切又怎會存在?黃金屋可以說營造極度虛妄,將生物意識全都抹殺,確實霸道。
開啟星魂后也覺壓力無限,能量被湮滅在時間線性波紋當中,還好飛兒快速納入藍光當中,禁錮之球與星魂同根同源,正是最后守護力量,任外界光霧再強,其中保護生命也傷不到分毫。
黃金屋光霧漸漸淡去,看來這種殺勢并不能維持長久,易水寒輕出一口氣,建造kg三二七星系神秘文明對于時間與空間功能研究倒是頗為深湛,巔峰高手修為也要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今天若無星魂與飛兒援助恐怕九死一生。
此刻,長頸玉石燈靜靜懸在原處,卻不似前面兩件寶物那樣氣焰囂張。
動用星魂幾乎要了易水寒半條命,人已累得不行,也不繼續探索,就原地盤坐進行恢復,一點一滴積累能量,琉璃瓦之中平和生命力漸漸補充過來,極度匱乏生命沙漠再度現了生機,細胞兼容性也在增加,已經有段時間都不曾這樣拼命了,好個黃金屋,盜墓賊心中發誓要得到此寶。
大殿門扉洞開,里面神龕清晰可見,正懸一顆晶蛋在上面,這蛋外表是水晶質地,內部卻是半滿金液,仿佛容器,與三大雇傭兵團得到的那兩顆大為不同。
易水寒并沒有莽撞沖向三件寶物,玄機必定在大殿當中,艷陽傘與黃金屋一個比一個厲害,最后這燈恐怕更加難以對付,沖動的后果可能是喪命,是自己的東西想跑都跑不掉,沒有這份深沉怎還在星際行走?遂轉移目標,輕輕踏進殿門,只見金碧輝煌,外面觀看光線并不算強,只邁一步就見到處是極光,各種磁波繁雜,頭頂顯出光華,依舊可望見三件寶物。
感應到生物接近,神龕上晶蛋微微顫動,由著兩邊又升起兩座稍小神龕來,上面分別有晶蛋插口,易水寒急忙取出老矮人交給他的晶蛋投放上去。位置剛剛好,耳輪中就聽“咯吱吱”輪轉,好像有沉重之物被機械拔了起來,緊接著“嘩啦嘩啦”水聲不斷,這是怎么回事?
殿內墻壁順著回紋滲出金色液體來,一切都是未知,易水寒急忙騎上了金魚背,懸在空中看著那金液將地面淹沒。
殿門轟然關閉,神龕上三顆晶蛋被金色液體洗刷后快速變化本質,再不是晶體外觀,而是三大團被泡沫包圍果凍,順著越聚越多金色液體也慢慢浮了起來,液面漸漸向三件寶物而去。
大殿上方是方形露天平臺,正承載三寶,而那大殿好似一件盛器,金色液體一漲再漲,帶著晶蛋浮了起來,水滿則溢,就當快要溢出去時,液面上升停止了。易水寒與飛兒避過三件寶物遠遠飄開,倒要看看接下來將是何種變故。
只見三顆皮軟晶蛋在金色液面上來回游動,仿佛有了生命,忽然一顆晶蛋竄起,尚在接近露天平臺途中就被宇宙低溫凍裂破碎,一下子分解成千萬晶片,瑩瑩閃閃籠罩當空。
之后又一顆晶蛋竄起,與先前晶蛋遭遇一般不二,只是分解出來的晶體碎片體積大了一些,數量少了一些,當第三顆晶蛋跳起,那蛋殼中盛放的金色液體散了滿天星,每顆液滴都成金珠,在萬千晶體碎片上來回跳躍濺射,虛空中仿佛響起一片“叮叮當當”脆響,三件寶物被金丸擊出平臺漸漸下落。
零散晶體碎片就此散開,金光在周圍躍動不停交織出一片空間來,只見殿中那金色液體快速旋轉,眼看成了液體龍卷,三件寶物逐一落進龍卷中心,光芒即刻淡薄,再也瞧不到蹤影。易水寒全神貫注本想過去攔下寶物卻被飛兒阻止了。金魚還是察覺到一些玄妙,液體漩渦之中正在構造類似星門通道,三件寶物成了能量填充物,如果提早進去說不定被傳送到什么星域去,還是靜觀其變比較穩妥。
“好了,我們進去。”飛兒知道下面金色液體中星門構筑接近完成可以進入,在星魂文明面前這種近距離傳輸手段并不顯得如何高明,所以一眼便洞穿。
易水寒恍惚間已被拉入另一世界,毋庸置疑這里十分熱,周圍各種金液縈繞在火海之上形成條條大路,遠方矗立一座懸浮金塔,美輪美奐外型,塔面布下條條磁力回紋,三件寶物不知什么時候跑到塔頂,與此同時心靈中聽到一聲召喚。
“強大的生命很高興您能踏足熾熱避難之地,過來坐坐吧!不知外面世界如今怎樣光景,我很好奇。”
順著召喚,飛兒快速趕了過去,只見金塔下面坐著一生物,它有三十米身量,渾身臃腫,表皮軟綿綿潔白無暇,就好像是大型蠶繭,頭頂探出百多根金色觸須,這些觸須很漂亮,一節一節可以任意彎曲并呈現金屬光澤,稍不留神還認為是小山坡上生著一片細長竹林。
生物身下被金色液體托著半依半臥,熱風不斷吹襲,然而到了巨繭身前都化為清風,給易水寒第一感受就是這生命能量等級不低,最少是超階戰獸的料。
生物以精神波紋道:“能夠來到此地,說明您的睿智與定力都值得欽佩,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山母族最后一位王者,您可以稱呼我任何代號,事實上自從出生以來我還沒有取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名字,要不是外界的力量可以突破到第三防御星我也不會蘇醒,等待山母族的勢必是無休止沉湎,不知外面世界是否仍存在蟲劫危機,那是來自我們所在銀河以外掠奪者,不知您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
大蠶繭頭上金竹不斷抖動,盡量搜腸刮肚想著一些彼此都能理解的詞匯,直到看見易水寒點了點頭這才停止滿身上下焦急顫抖。智慧生物之間溝通并不算太難,調節到互相精神波紋頻率就可完成,意思全都明
白,主要是涉及到的具體內容才是互相了解關鍵。
盜墓賊并沒有隱瞞任何信息,帶著友好誠心交流:“我來自人類種族,名叫木風,對于破壞外界兩顆完美行星以及打攪您休眠深表歉意,實不相瞞我與伙伴探險目的完全是沖著金塔上那三件寶物而來,它們的威力確實了不起,山母族想必也曾是銀河最尖端力量。姑且叫您山姆吧,您所說的蟲劫是銀河仍舊存在隱患,只不過被星魂文明稍微遏制住一些,來到銀河肆虐的都是幼蟲。尚在可以對付范圍之內,可是即便幼蟲也造成絕大殺孽,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找到根治辦法。”
山姆轉了轉身,感慨萬千,嘆道:“想不到還沒被消滅,苦了銀河一代代文明了,這些蟲子當真該死。”
隨即看向金塔上懸浮三件寶物仿佛陷入到恒久回憶,良久才道:“尊敬的木風,想必您有些誤解,那三件東西可不是我們山母族打造的,而是更遠古便成就輝煌文明碳基靈長類生物杰作,他們的外型酷似你們人類,對于當時銀河各個種族都有幫助,不過從你身上倒能嗅到這些值得尊敬老朋友絲絲氣息,這是最令我欣慰之事。想當年打造此地就是為了建一避難之所,可是蟲子們過于兇狠,根本沒時間轉移并造更為牢固度劫圣地,當時老朋友們全族披掛上陣,帶著所有文明物種譜寫了可歌可泣篇章,真是可敬的生命們,可惜終究不敵,我們山母守候大家回歸,盼望著至少運載基因火種戰艦可以到達此地,然而就連戰艦也沒有任何音信,中途一定出了問題,在蟲子襲來之前,我們被迫開啟防御粒子陣勢,由于布置時出現差錯,這些粒子漩渦只按程序行事,并不聽從號令,這里也就成了我們山母族牢籠,先祖認為這是神對于我們一族沒有跟隨老朋友并肩戰斗的懦弱行為懲罰,想不到神恩再次籠罩我族,牢籠還有破除一天,謝天謝地。”
山姆虔誠的進行禱告,頭頂金竹互擊響起一派悅耳動聽曲調,仿佛輕擊古代編鐘,典雅中帶著肅穆,叫人聽了渾身舒暢。
大蠶繭儼然成了宗教狂熱份子,等它回過神來已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了,易水寒確實好耐性,等禱告之音靜止這才再次與山姆進行溝通。
“山姆,你的族人都在哪里?怎么這里除了你不見其它生物呢?”易水寒十分詫異,用感應掃描多時除了面前肉嘟嘟大蠶繭什么都沒有。
山姆抖動一頭金竹,滔滔不絕運用精神波紋講道:“山母族是特殊共生體系,臣民就是頭頂這些金色簇脈,它們能夠進行光合作用,每位山母個體就是山母之王,與我外型相同。由于我們是無性分裂繁殖,而且特別難產,所以人口沒有多過三百的時候,這種奇特共生現象使我們成為了銀河少數民族!通常我們都是作為老朋友的宮廷樂師出現,在當時可以請到一位山母演奏是身份與榮耀的象征。雖然我們可以通過無休止沉睡延緩生命,不過也逃脫不掉百萬年一次光合岑風,任何山母頭頂簇脈臣民有死亡周期限制,沒了它們我們山母之王會迅速衰老,近幾千萬年來此地能量很不穩定,為了節省生存空間其他山母之王被迫放棄自我分裂,只留下一位山母之王延續山母神賦予的生命之火,那便是我了。”
原來山母族只不過是這里真正主人的宮廷樂師,該神秘文明與人類必然有所關聯,否則怎么會叫山姆大為親近,好感猛升,看來還是進塔一探比較好。
當易水寒決定行動,山姆首先提出辭行,它決定外出進行分裂繁殖,也許十萬年才能有所發展,不過總比困守在kg星系強,因為這顆恒星已經慢慢衰竭,避難之所正是在恒星內部擴展出小范圍空間,kg三二七并不那么安全,所以有必要另謀巢穴。對于于星際旅行山母族并不陌生,一身能量多半是為了長距離空間位移準備的,雖然沒有真正馳騁過,不過來自祖先記憶足夠使山姆應付各種難關,這可是神往已久的事情了,所以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看看星空。
臨別時這大家伙還演奏了一曲非常干脆且短暫小調,告別在山姆看來是新的開始,它很慶幸自己能夠在有生之年得到這種機會,也許出去后有一天還會與人類進行接觸,不過具體是幾千年甚或幾萬年后就不好說了。
送走了山姆,整個空間再無生命,除了交織的金液顯得空蕩蕩的,易水寒踏著穩健步子登上金塔階梯,后面是飛兒,那塵封已久塔門后會是怎樣神秘?盜墓賊十分期待,親手將這一切探尋清楚,也正是他的熱忱與興趣所在,很顯然這塔與山母族無關,因為那塔門相對來說太小,只有兩米高。
當一束金光從金塔門縫射出,易水寒的瞳孔瞬間轉為古銅色進而金黃,濾掉了這刺眼光波,一種熟悉的氣息在身邊縈繞,漸漸推開塔門,展現在面前的是無數晶簇,每一晶簇外圍都籠罩著一團粒子光暈,將周圍映照的光怪陸離,無比絢爛。
緊走幾步,那些粒子光暈并沒做出反應,而是呆在原地處于穩定狀態,塔中是另一空間,一眼望不到邊際,騎上飛兒漸漸向前飄去,飛了也不知多遠,就見浩大晶柱懸于高處,滿眼都是銀光,晶柱頗多,感應力籠罩之下也數不清楚。
閃身探入銀光,晶柱上無數畫面最先映入眼簾,許多婀娜多姿身段展現,繁復畫面栩栩如生,令易水寒驚訝的是那些生物無論男女全都異常俊美,耳朵細長,正是精靈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