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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老者
當白曉清與勞倫斯睜開雙眼,發現胖墩正在痛苦掙扎,堪比鋼鐵身體陣陣痙攣,眼神中時而迷茫時而清澈,叫人看了無比揪心,易水寒背手觀察沒有采取任何措施,二女尚未起身周圍氣場劇烈變化,風暴眨眼形成,緊跟著黑色閃電大作,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風暴來得快去得更快,糾纏在一起的云霧迅速淡去,易水寒好整以暇站立在原地,只是胖墩不怎么好,整個身軀仿佛成了一塊萬年巨石,眼神中也不存任何色彩。二女急忙飛了過去,問道:“水寒,我們的胖墩這是怎么了?又一次進化嗎?”
想了片刻,易水寒答道:“不是進化,胖墩的情況很特殊,剛才喂了一顆神之淚給它,起初身體萎縮,接著膨脹,再之后生命氣息便飛速倒退,幾乎回到出生前狀態,現在正以微弱意識引導體內消化。”
“微弱意識?我怎么連一絲生命氣息都感覺不到了?胖墩!”勞倫斯抱住冰冷大頭使勁搖晃,可惜沒有半點反應。白曉清細致的檢查一番,淚水情不自禁流了下來,心中不是滋味,顫聲指責道:“神之淚對于人類武修是圣品,對戰獸功效卻是未知,水寒你太糊涂了,怎么能胡亂喂給戰獸吃,它可是我們一同看著長大的孩子。”
沒想到胖墩在二女心中地位這么高,急忙解釋:“你們誤會了,我說胖墩只剩下微弱意識,狀態也十分不佳,但并不等于它會死。神之淚是一種特殊能量結晶,別的戰獸也許無福消受,但咱們家胖墩完全承受得起。”
“你騙人,剛才還說不是進化,而且它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勞倫斯負氣望了過來,容顏梨花帶雨。
“確實不是進化。哎,真是說不清楚了,生命本質到了胖墩的程度想要再度躍遷相當不容易,神之淚的作用打個比方就是向一團烈火中投入高能燃料,類似興奮劑,副作用微乎其微,這個消化過程很神奇也相對漫長,我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二女淚眼朦朧互相看了一眼,如果胖墩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恐怕最傷心的是易水寒,他能這么泰然自若說明真的沒事。勞倫斯喃喃道:“沒良心的,害我們心都碎了,你倒是說個明白啊!”
這可不能怪易水寒,胖墩樣子嚇人,氣息消弭于感應之中,要不是絕世高手精神力強大恐怕也被蒙騙過去了。
結果一等就是五個小時,胖墩悠悠轉醒,蠻橫的氣焰鋪張,哈巴哈巴跑了過來,開口就要神之淚:“那東西好吃,主人再分我幾顆。”
白曉清疼惜的摸著胖墩:“乖,不能再吃了,剛才可把我們嚇壞了,這種東西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動用。”易水寒也是這么認為的,暫時不知道“興奮劑”能堅持多長時間,不過眼下胖墩的戰斗力恐怕要超越火神少許。
神之淚引起的插曲告一段落,胖墩心血來潮載著三人云間遨游,又撒了歡去蹂躪蒲公英,粉色茸毛漫天飄飛,在身后鋪成一條絢爛道路。
在感應中那些看不透的地方就是最明顯標致,軒轅墓葬奧秘一定埋藏其中。易水寒簡單數了數,還真了不得,整片星域足足七處所在是磁波無法完全滲透的,離星門傳送位置大概三千公里遠飄蕩著一片金云,這金云面積與整顆氣體星球比起來微不足道,然而對于人類來說浩如煙海,漫漫無邊,金光柔和相映,美得難以形容。
首先便探索這金云,胖墩很快接近目標,易水寒勒令它停下來,觀察良久才道:“氣態金屬介質,一起進去吧,做好抵御高溫準備。”
胖墩拍打翅膀,慢慢滑向金云,越向前行進溫度越高,白曉清好像聽到某種聲音,由于離得太遠錯誤的以為是幻聽,又過了十幾分鐘,那種聲音才漸漸清晰起來。
“咕嘟,咕嘟”在密集金云中行進總會有些壓抑,而莫名其妙的聲音更使人心悸,視野邊緣出現一條寬百米“大河”,胖墩利爪撕破金霧,乘風破浪飛了過去。
熾熱洪流正在沸騰,大河懸在空中如同匹練,不知名液體順著引力緩緩流動,河流盡頭澆筑在一片黑色泡沫區域,近萬平方公里都是由詭異的氣泡組成,當氣泡承受不住張力“砰”的一聲炸開,向高空噴出一股金霧,看來整片金云就是這樣形成的,正如易水寒先前所說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環顧四周,易水寒抬手指了個方向,胖墩震翅高飛,在身體周圍布下一層黑色場能抵御高溫。
五分鐘后場景一陣模糊,視野隨之開闊,三人來到一片金光環繞陸地上空,不過稱之為“火山島”或“懸空島”更為貼切一些,那詭異大河的源頭也發源于此,巍巍火山高達萬米,山腳下分布著星星點點粉紅色植被,正是氣態星球特有標志蒲公英。
胖墩歡叫一聲俯沖直下,攪得金霧上下涌動。當降到地面,勞倫斯驚訝得合不攏嘴,因為那些蒲公英身量太超標了,足足二十米高,山腳下還有更高的,幾十棵簇擁在一起就能組成一片小森林。禁不住嘟囔道:“這里的蒲公英跟外面完全是兩種生物嘛,吃什么長大的?總不會是植物中的超階吧?”
白曉清眼神敏銳,忽然發現半公里外有道影子一閃即逝,輕聲說:“水寒,這里有活物。”
“不好,小心戒備……”易水寒只來得及喊出六個字,一道黑影便飛到近前,胖墩的防御場能瞬間湮滅在力量狂潮下,勞倫斯反應極快,九嵐晶盾立即開啟,將攻擊擋了下來,定睛一看造成強大破壞力的僅僅是一支箭,一支纖細的木箭……與此同時“嗖”的一聲,發箭帶起的破空聲堪堪傳到耳邊,這說明箭的速度超越音波頗多。
“嗷”胖墩前爪刨地,它無法容忍有人公然挑釁,卑鄙的偷襲者差點傷害到主母,扇動翅膀就想出擊。
易水寒急忙安撫愛獸,在沒有搞清敵人具體實力前最好不要命胖墩去涉險。
“又來了!”勞倫斯躍身而起,光劍橫劈,第二支黑箭絞成齏粉,然而她沒有半點欣喜,這一箭力道微弱竟是虛招,真正的攻擊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奔著易水寒額頭釘了上去。
快,實在太快了,只聽“噗”的一聲,易水寒將黑箭抓在手中,胖墩身形連帶著微微挫后,翻開手掌肉皮已經焦黑,可見箭上攜帶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凝神望向遠處:“是機械人,倫斯注意防御,曉清保護胖墩,他由我來對付。”說著身影凌空而起,飄忽不定向前方飛去。
隱蔽在暗處的機械人早就消失不見,這個家伙非常聰明,懂得利用火山紊亂磁場抹掉自身氣息。易水寒判斷對手行蹤本能地在空中產生一絲滯頓,零點一秒間歇給敵人造成機會,箭光又起,機械人的藏身位置竟連五十米遠都不到。
“失算。”易水寒左面是蒲公樹,想都未想向右邊挪移,結果大錯特錯,那箭就好像長了眼睛跳脫著也向右面移動寸許,其攻擊軌跡恐怕早就算計好了對手躲避方向。
“給我爆。”間不容發之際不得不硬拼,鼓起拳風奮力撞去,光能在身前絞碎,無法化解的力道帶著身體向后飛了足足三十米才停下,這一耽擱機械人的行蹤又消失在蒲公樹林間,稍遠處崢嶸怪石也是很好隱蔽所在。
接下來敵人沉默了,易水寒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十五分鐘過去了,他身形未動分毫,并不是束手無策,而是將精神力積極調動起來悄悄做地毯式搜索,勢要將暗藏敵人找出來。努力沒有白費,可也驚出一身冷汗,那機械人不但沒有遠去,相反與自己的距離拉得更進,就躬身埋在一處松軟土層下,伺機發動致命一擊。
驀地,易水寒動了,整個身形化作一道輕煙橫向翻卷,意料中的黑箭如影隨形迫了過來,這次再不能失手,頭頂紅芒連震,箭光牢牢被抓住,同時地面被沉淪之刃余波炸開,先前感應到的機械人再難隱藏行蹤棄弓暴跳而起,這家伙足夠兇悍,從腰際拔出短劍反手就是點點劍光,“叮叮鐺鐺”一陣密集碰撞不絕于耳,兩道身影乍合即分。
蒲公樹巔易水寒手中拿著黑箭,剛才就是借用敵人的武器與之較量,打量不遠處機械人,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副殘破身軀搞得武修宗師也要措手不及,機械人的左腿明顯經過多次修補,也許是因為材料有限胸腔留有幾道裂痕。
光虎乃是當年軒轅大公留下的機械人,所以一直以來對于軒轅大公手下鋼鐵之師充滿欽佩,遂出言道:“你好,我是軒轅大公傳承者,來此是為了尋找軒轅神機,請不要誤會。”
機械人頭顱微微抬起,電子眼一陣明滅,霎時間短劍出鞘,無盡的寒光罩向易水寒,顯然不理會傳承者身份。別看這家伙身板不怎么光鮮,但攻擊力高得離譜,速度也大違常規,絕不在光虎之下,最麻煩的是交手時全是有死無生殺招,叫人頗為忌憚。
易水寒仍以手中黑箭對峙,雙方動作越來越快,從樹巔打到空中,再由空中打到地面,最后狠狠的碰了一記,二人不約而同抽身而退。黑箭經受不起沖擊已經粉碎,機械人也沒討到半點好處,左肩膀至腋窩劃了道口子。
“滋滋”機械人低頭看了一眼新傷口,電子眼變得通紅,全身磁力升騰,短劍泛起金光,周遭熱力越來越高,這情景可不怎么妙。
既然敵人要拼死一搏,只有奉陪到底,許久未完全開啟的沉淪之刃閃現空中,神器現身風卷云涌,紅光將山腳下的半邊天都遮蔽了。
半公里外焦急等待勞倫斯與白曉清只看到耀眼光芒亮起,紅色與金光相互吞吐,相持了二十多秒空間猛地塌陷,隨后熱浪滾滾而來,胖墩挺直身體忍受能量沖擊,等煙塵過后眼前形成百米直徑“隕坑”。易水寒勝了,但是勝得也不輕巧,左肋衣服被劃破。身旁躺著一具機械人殘骸,即將熄滅的光眼沒有先前冷峻反倒多了一絲快意。
當白曉清與勞倫斯飛到近前,從機械人身體騰起一道銀藍色光輝,眨眼投向火山高處消失不見。
抬頭望去,嘆道:“這就是機械戰士!走吧,去山上看看,說不定有驚喜。”
與箭手機械人的偶遇只是開始,胖墩順著山勢飛了大約兩公里頭頂呼呼作響,當空砸下來一支巨錘,這錘頭需兩人合抱,勞倫斯全力啟動九嵐晶盾,“喀嚓”爆響,次神器險些與身體脫離,眼冒金星覺得臂膀發麻。
又一次遭遇襲擊,易水寒那先知先覺感應在這里根本不好使,四米高一幢身軀由空中抵落,同樣是機械人,一看就知道是力量型的。巨錘掛著風聲回到主人手中,那機械人手持雙錘,全身上下裹滿泥漿,仿佛幾千年都沒洗過一回澡,清冷的電子眼是銀白色的,身披厚重裝甲絲毫不影響速度,身后噴出等離子光束。
胖墩躍躍欲試,它的塊頭可比這機械人大多了,剛要請纓出戰,斜下里飛來一把鐮刀,刁鉆的角度避無可避,白曉清輕喝一聲,八米鋒銳彈射而出,那把鐮刀后面連著鐵鏈,見偷襲無效一沾即走,絲毫不拖泥帶水,光劍走空。
百米外金霧散開,現出一位機械人,這家伙上半身披著黑袍,沒有雙腿或者說原本的雙腿已經被高溫分解成扭曲的鐵疙瘩,半邊臉打著補丁,一只猩紅電子眼掃視當場,手中提著飛鐮,虎視眈眈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與此同時左后方又飛來一位強大對手,那家伙不能用機械人來形容,完全是一只體型“苗條”的機械獸,身長兩米五,猙獰的梭形臉嵌滿鱗片,爪子保養得非常好閃著瓦藍色寒光,粗壯尾巴布滿刀刃,那絕對是屠戮最好工具。
“胖墩去攻擊雙錘怪,曉清與倫斯收拾鐮刀客,我來對付機械獸。”簡單分工后便開戰了,雖然不知道這些機械人到底守護著什么東西,但不將其擊敗絕難繼續前進。
剛交上手白曉清與勞倫斯就施展全力,雙劍合璧帶起無限光彩瘋狂壓制,不得不說這里的機械人都是了不起存在,飛鐮上下翻飛居然可以硬扛頂級激光武器。這機械人一路邊打邊退電子眼紅亮起來,體外磁能飆升,最后拼著胸口被戳上一劍將二女分開。
戰斗朝著白熱化方向發展,白曉清與勞倫斯持光劍再度發起進攻,就聽“嗡”的一聲劃破大氣,金光從飛鐮上迸發,逼得二女不得不橫劍防御,機械人那邊已轉守為攻,雙方都不能一擊定勝負,暫時陷入僵持狀態。
胖墩吃掉神之淚后興奮異常,好斗的天性被表現得淋漓盡致,雙爪抵住雙錘猛襲,短短半分鐘已將四米高鋼鐵身軀砸進陡峭懸崖,本著趁你病要你命可貴精神,口銜烏光狠狠砸在土石當中,甩動翅膀帶起火焰龍卷情不自禁宣泄著過盛能量。
易水寒選的對手速度快絕,機械獸在空中扭動身軀進行折射式攻擊,那條布滿刀刃的尾巴太煩人了,不一定從什么角度就鉆過來給你一下,斗得幾分鐘后已打出真火,來自遠古精靈洪荒磁波正逆運轉,整個人被七彩光幕所包裹,漸漸的一只纏滿光能手臂伸了出來,機械獸電子眼不停明滅,無論怎么調集能量也不能挪移,眼睜睜看著頸部被扼住,下一刻便成了一堆廢物。
戰斗幾乎同時結束,勞倫斯借助九嵐晶盾鉗制住飛鐮,白曉清劍斬機械人,至于胖墩那邊就更沒什么懸念可言了。三道銀藍光芒從報廢機體溢出投奔山巔,易水寒大吼一聲緊跟而上,胖墩與二女很快落在后面。
金霧圍繞,未及火山口銀藍光芒掉頭撲向一處人工開鑿平臺,這石臺只有十平方,正中端坐一位老者,長眉垂到胸口,褶皺的皮膚帶著幾塊老人斑,正微笑著看向空中。
易水寒翩翩飄落,端詳片刻就斷定這老者也是機械人,那是純粹感覺,自然而然就得到這種信息。深施一禮道:“您好,請問剛才的光芒是到這里嗎?”試探性問了一句,先前遭遇的四個機械人都是戰爭工具,根本談不上智慧,然而這位老者就大大不同了,姑且不論眼神中飽含的神情,光是面容就透著人性化的慈祥與和藹。
“哈哈,等你良久,我這一坐就是七千年,軒轅大公的手指借來一用,這是認證程序。”
易水寒急忙將手指取出,老者也不去接,輕輕掃了一眼欣慰地點點頭:“不錯,就是此物,以后你便是我的主人了,還未請教大名。”
“老人家,在下易水寒,您能不能解釋晚輩的諸多疑惑?”
“不急,不急,還有六道機魂沒有歸位,先解決它們再說。”話音剛落從不同方向飛來六道身影,清一色全是機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