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禪門一行人,僅僅是折損了兩個煉氣期弟子沈帆三人都是無恙,這已經是極好的情況了
今日議事時,沈帆才是知曉,其他幾個宗門所受攻勢似乎是比自己這邊為猛烈,已經有數位筑基期同道損落最慘的就是馭獸宗,三名筑基期修士死了兩人,此刻就剩一棵獨苗
“各位道友,我認為接下來血魔宗的攻勢勢必會加兇橫,不如是將六大派所有修士合在一處,收縮下防線通過放棄些無關緊要區域,來換取時間爭取到援軍的到來”
話的青衫修士正是馭獸宗僅存的一名筑基期同道,雖然馭獸宗修士的大半實力都是落在隨身靈獸身上,他得了兩名師兄弟的靈獸實力大進,可要一人負責所在防線,獨擋血魔宗進攻卻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為著自家考慮,自然是希望六派合力,能夠為他分擔些壓力
“胡扯,放棄了禁制之利,豈不是那自己短處去和別人硬拼?這樣做法,我們又能堅持幾天”
炫陰宗的這名筑基期修士在同血魔宗修士的交手過程中,被人硬生生的一只胳膊給扯了下來雖然是用宗門秘法給接了上去但手頭缺乏對癥靈丹,使用起來都是十分不方便,礙手礙腳
炫陰宗亦是魔門出身,但無論是同血魔宗還是巨魔宗相較,在宗門淵源積淀、功法經典上邊都是落了下風同樣的魔道功法,狠辣不及血魔宗,詭譎又是不如巨魔宗,原本在梁州修仙界當中的優勢在青州修士面前倒是成了短板
倒是通過前些天和外界通訊沒有中斷時的信息來看,反而是廣禪門的佛宗修士在這場戰斗大神威
佛門法訣對于魔道功法,總是有著一定的克制之力
特別是那位曾經帶隊沈帆進入過上古試煉場的清風長老,一身梵金幻滅體堅若逾鐵,破損再生,幾乎是可謂不滅之體
梵金幻滅體所修煉出來的梵金明王焰是能夠焚盡世間一切邪崇、鬼魅,無物不燃最為強大的一點,便是能夠穿過肉身直接攻擊到對手體內,以無盡明王焰直接焚盡一切,直接摧毀對方
是因為梵金明王焰這種佛門最為頂級的數種降魔烈焰,對于所有魔道功法都是有著先天上的克制——
所以金丹初期的清風師叔,即便是對上比自己修為高一些的血魔宗或巨魔宗修士,都是毫無懼意
“那你說該是如何,這也不成,那也不好,難道就在這坐以待斃嗎”
涉及到生死大事,那位馭獸宗僅存筑基期修士也是不再顧忌炫陰宗平素在梁州的領頭地位,爭鋒相對的爭執起來
一時之間,議事大廳里邊已經是亂作一團,持有各種意見的修士是誰也不服誰各自執著對自己有利的意見紛紛爭嚷起來沈帆一行三人卻是躲在一旁,難得清靜,一句話都是不曾參與
無論是那種意見,對于廣禪門所在防區都是沒有太多影響沈帆和柳思思也不是極欲在人前表現自己的人,倒是古金師兄有些躍躍欲試、參與爭論的趨向
“沈道友,你對于眼下情形有何見解?”
沈帆正是捧了手中一杯茗茶,自得其樂的斟酌獨飲,卻是有一人走至他身后
“奎道友,原來是你,看來我們兩人之間還真是有緣”
沈帆回頭一望,卻是在上古試煉場中有過一番交往的玉劍宗奎姓修士,那個時候他也還是煉氣期,此刻同沈帆一樣也是晉升為了筑基期修士
還是煉氣期弟子時,這位奎姓修士劍術就是已經達到了身劍合一的境界,可謂是劍術一道上的難得天才就算這段時間當中他是毫無進益,但配合著此刻筑基期修士,身劍合一的凌厲一劍沈帆仍然是沒有絲毫檔下的把握
玉劍宗修士的全身依仗,大半都是在自身的一柄飛劍上邊飛劍品質如何,自身劍術境界,相比其他修士來說對于他們顯得為的重要
劍術境界高低,同修士本身修為并沒有直接的聯系但一般來說越高的修為在領悟劍術境界時就越是容易些身劍合一這等劍術境界,一般都是筑基后期甚至金丹期修士才能擁有,十分難得
從中也是能夠看出,僅僅以煉氣期修為就是能夠初步進入身劍合一境界,奎姓修士在劍術一道上資質是如何橫溢,簡直就是玉劍宗最佳的弟子傳人
沈帆同奎姓修士兩人在上古試煉場中交往關系并不算融洽,但起碼也是有了一定的合作基礎加上這些都是過往事物,此刻兩人一同晉升筑基期,之前一切自然都是要另當別論,再做計較
兩人閑聊數句,都是有關于離開上古試煉場后的各自經歷沈帆也是聽出,奎姓修士在玉劍宗中的生活境遇,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舒服,似乎也是受到了一定的排擠
這樣情況,就是讓沈帆十分不解奇怪,以奎姓修士資質應該是倍加重視、重點培養才對不過這些都是別派內部,沈帆也是不好打聽,聽過就算
“這般爭論,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
“放心,外邊有血魔宗逼著,這些人也是不敢再拖延多久時間,很快就會商量出一個可以讓各方滿意的妥協方案來”
沈帆和奎姓修士相視一笑,心中都是曬然,就算梁州六大派是結盟聯合關系,但在這種時刻仍然是沒法保持上下一心畢竟這種松散的聯盟,對于大多數中低層修士來說并沒有太多的約束力,大家想著多的還是自家宗門利益
“怎生回事?”
議事大廳突然是晃動了一下,撐梁大柱一陣顫抖,裂開了數條隙縫
這番突如其來的驚變將原本還是熱鬧轟轟、跟個菜市場一般的議事大廳一下變得沉寂下來所有修士都是心中驀地一沉,感覺到了一些不妙情況的生
“快,快用傳景銅鏡觀察一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
“對,快些,莫要遲了”
幾個性急的筑基期修士已經是催著馭獸宗的那名僅存修士,讓他快快驅動禁制,觀察外邊是生了什么事情云煙谷內處處都是禁制,就算是再猛烈的普通撞擊,也是沒可能讓議事大廳產生這樣震動
因為今年正好是輪到馭獸宗值守云煙谷,操控谷中所有禁制的樞紐也是在馭獸宗修士手中
一面巨大銅鏡從議事大廳頂部掛了下來,銅鏡上邊有些斑駁不堪,卻是將云煙谷內外所有景象都是如實反饋在了上邊,猶如實景
隨著馭獸宗修士幾番調動,終于是將畫面調整到了大家最為關心的一幕——
數輛高大殷紅馬車,仿佛是用地底最深處的巖漿熔巖打造,充斥著強烈的硫磺氣味每輛馬車上邊都有四匹拉車異獸,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之處就是俱是渾身血氣濃郁,目珠血紅
血魔宗的修士都是坐在了這幾輛高大馬車上邊,領頭修士揮手一鞭,就有無窮血光濺射四跳
隨著血魔宗修士祈告念咒,無窮血能就是從天而降附在猩紅馬車上邊仿若是戴上了一層雄厚的血能盔甲那種威能、那種氣勢,即便是從銅鏡畫面當中,都是能清晰感應到
“血河車,他們居然是組建成了血河車”
一名中年修士跳了起來,口中喃喃自語似乎是已經失了神智,驚駭過度
除了一些年輕修士,一些有些年歲經歷過上次血魔宗入侵之事的修士都是臉色蒼白縱然沒有像先前那人如此失態,卻也是是將心中的驚駭表情放在了臉上
顯然這所謂的血河車,對于這些修士來說,在他們心中有著夢噩一般的影響
沈帆轉頭望了眼古金師兄,現他此時也是十分不堪雙手十指已經是有些無意識的顫抖晃動
“各位道友,你們是否是應該將有關血河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同介紹一番我們這些進筑基期修士,對于過往事物快可是不大了解,都是迷迷糊糊的”
奎姓修士突然是站了起來,大聲嘹亮的說出了自己建議
對于此,所有年輕后進修士都是露出滿意附和之色,對于血河車一無所知的他們自然是不清楚為何這些師兄們會出現如此神情,幾乎是一時之間就是失去了全部抵抗斗志
從沒見過血河車威能的他們,既是有些不解,也是升起了對未知事物的一些好奇
這些老修士面面相覷,議事大廳當中一時卻是無人敢于出聲,一片寂靜
“咳,就由我來給大家做些介紹,你們就是知道我們這批老骨頭為何會對血河車如此忌憚或者說,根本就是懼怕,從心底生出的恐懼”
一名須皆白,面色蒼老的老年修士輕咳一聲之后,拉開了話題
沈帆認得這人,是青云宗一位筑基中期的黃姓修士,已經足有兩百余歲在云煙谷所有修士當中,他的歲數也是最大,資歷最老,平日里也最是穩重,說出的話值得信任
“每輛血河車的生成都是一個艱難過程,具體如何我們也是不清楚,只知道就算血魔宗想要制造它也得付出極大代價,沒法進行大量生產我們所知道的,僅僅就是隨著一輛血河車的生成,便是伴隨著大量血肉精氣的消亡”
“以血魔宗的無上法門,這種糅雜了煉器、召喚、活物祭煉、符文加持等等各種的手段,所造就的血河車每一輛都是擁有著金丹期修士的同等實力”
“而且為可怕的是,每一個被血河車殺死的修士精魄都是會被其吸引拘去,不得自由歸入輪回六道被掛在血河車上,煉化充當其血能原料,哀嚎啼哭,飽受折磨,下場十分慘烈”
黃姓老修士講完在場諸人都是對血河車的兇橫有了數分了解雖然不若親眼見到那樣來的有說服力,卻是也有些信服不過沈帆仍是見到幾個有些桀驁修士臉上盡是不服,恐怕對于血河車威能還是有些不肯盡信,心里打著些別樣主意
“大家快些做出決斷,一共是五輛血河車,相當于五位金丹期修士的實力雖然在靈動應變,追擊度上邊有些瑕疵,但是以云煙谷的禁制恐怕是擋不了血魔宗修士多久了而正面對敵,也是必敗無疑何去何從,大家快些有個決定,否則恐怕真是要全部損落于云煙谷中了”
這名玉劍宗修士話語雖然是說得響亮,但其中含義盡是透露出一個意思——
肯定是打不過了,大家還是好好想想該怎么逃跑
在場修士都是不曾出聲,棄陣而逃說出去總是個不光彩的名聲就算真要這樣做,也都是心里隱隱藏著等別人提出的想法,似乎這樣就是能減少些羞愧
“難道血河車就真是無敵不成,我倒是不信了我們這些人齊心對抗,就算不敵也要摧毀兩輛血河車來著,才算是沒有辜負宗門寄托”
有一個氣血旺盛的年輕修士大聲疾呼,卻是持著完全相反意見,不肯撤走
這種呼聲,贏得了少數熱血修士的贊同,紛紛相應
“既然你們想留下,那便留下,我老人家是不會再留了宗門交托給我們任務盡是守護云煙谷,在受到襲擊時等待援軍罷了此刻救援遲遲未至,又怎能怪罪在我們身上”
黃姓老修士站了起來,一柱手中拐杖,噔噔數聲就是走到議事大廳門口
“想要走的就跟我老人家步子,想要抵抗的便是留在這兒和血魔宗修士好好交手一番”
那起頭疾呼的年輕修士沒想到黃姓老修士居然是做的如此果決,不留一絲余地他原本是打著呼出大口號,眾人都是不好拉下臉色離開,他好以大義名聲壓下不服聲音領著眾人對付血魔宗修士
此刻這種突然狀況一出,卻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呆呆的立在那兒
沈帆雖然是一直不曾話,心里邊卻是從沒有和云煙谷共存亡的一絲想法黃姓老修士的話,便是說出了他的心聲,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就是站了起來隨著黃姓老修士而去
忍他人所不能忍,行他人所不能行,兩者相結合才算是有著真正成熟心性
必死局面,也非不可后退道路,沈帆是找不到一絲將性命交代在這里的理由
隨著沈帆一道起身的修士,幾乎是占到議事大廳中的四分之三以上剩下的坐在位置上的修士,不過寥寥四五人而已,而且還個個都是坐立不安,有些遲疑不定的樣子
“黃師兄,我們該是往哪撤離來著?”
雖然是離開了議事大廳,但對于從那逃離大家還都是有些茫然若是往外直沖,豈非正好撞進血河車的懷抱,完完全全的死路一條
此時,已經是能感受到劇烈的震動,一層又一層的五光十色的禁制在不住脫落崩散這種情形,讓眾人覺得自己決定撤退選擇是十分正確,血河車的威勢的確是太過震撼
而對于那些各宗的煉氣期弟子,卻是沒有一人提及,在這種情況已經是每人能顧及到那些煉氣期弟子了
“不用慌忙,云煙谷中還有一處傳送法陣直通太廣山脈,我們能夠借此離開”
黃姓老修士帶路疾奔,后邊修士都是一路緊跟,不敢拉下一步
沈帆掃了一眼,古金師兄、柳思思都是也在人群當中,一個都是不曾留下
“云煙谷中居然還是有著一座傳送法陣,難道當初創建者也是想到了這等關鍵時刻以供后輩弟子逃生而用不成?”
一座百丈高小的翠峰,一條碧水小溪蜿蜒而下,溪水清清滿山的青松、翠竹,將整座山峰都是點綴的青翠欲滴、綠意盎然
不過此刻,卻是有一批不之客趕至,打破了這里的寧靜氣氛
一共十名筑基期修士,各施手段快趕到了青翠底下
這是一處已經被廢棄多年的枯竭礦脈,陰暗洞窟中有滴滴積水落下,蕩起層層回音十名筑基期修士小心翼翼的跟在黃姓老修士背后,向著礦脈深處走去
“這里是一條百年前就已廢棄的礦脈,已經曾是出產過熾罡石但是卻沒人知曉,在礦脈最深處有著一處傳送陣法,這是我青云宗先輩為了以防意外而設,沒想到今天卻是用到了”
原來是百年前就已廢棄的一條熾罡石礦脈,眾人都是有些釋然難怪大家都會對這處傳送法陣一無所知,只有年歲最高的黃姓老修士知道這個秘密
若非今次遭受這樣陷阱,恐怕這個傳送陣的秘密也會繼續掩蓋下去,不會暴露
至于青云宗瞞著其余五派當初秘密的在這設立傳送法陣是作何用途,大家在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了深究的念頭
只要能讓自己成功逃出生天,當初用途現在誰還會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