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嗯，他們最近已經開始了。”柳六答應一聲，卻也并沒再多說。
這種事情也并不太適合在電話里邊說，很多事情還得坐下來慢慢說，尤其是柳六做情報時間越長，就越謹慎。趙龍也跟蘇紫冰打過招呼，讓蘇紫冰找他身邊的人暗中教了柳六一些更加專業的東西。他們那些都是專業間諜出身的，跟他們學了之后，柳六在電話里邊幾乎不說太重要的事情。
回到海城文化古玩一條街，突然有一種落寞的感覺，因為周圍冷清的讓人難受，偶爾幾個行人在這種街道上走動，也是那種普通的游客走錯了過來逛逛。此刻整條街的情況，就跟當初趙龍租天眼古玩點總店之前一樣，都快要到關張的地步了。
趙龍回到后院的時候，柳六、胖子、胡老、許老他們四人都已經等在那里。
“這才幾天啊，怎么表情都這么凝重了。”趙龍笑著進來，隨手將從杭州帶回來的一些特色小吃扔給胖子，這是回來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一家特色食品店買的東西。
“咱們一會再吃吧，老大你先想想辦法，現在局面有些艱難，徐家這招釜底抽薪的計策也太狠了。”胖子拿著食品，難得的竟然沒有立刻打開去吃，反倒是嘆了口氣求助的看向趙龍。
“別急、說說怎么回事。”趙龍讓大家都坐下，最先看向了柳六。
柳六道：“最開始一切倒是都挺正常，他們的價格方面比我們低了一些，這種價格上的戰斗在古董行有作用，但是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大。你像一些數量比較多的東西，某些數量多的錢幣、古董、郵票這些東西就算價格便宜一些，我們大不了可以先不賣。畢竟真正大頭的是一些稀有之物，獨一份那種東西，但是我們接連舉辦的幾場拍賣會上，拍出高價的東西隨后就會有同樣的東西流出，價格還比我們便宜許多。”
“而且……流傳出來的那些東西也都是真品，就像是清朝的瓷器、宋代官窯的一些東西，又或者一些古玉之類的。”胡老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如此不聲不響的讓很多大收藏家對我們天眼產生了抵觸跟戒備之心，我們再舉辦拍賣會去的就很少，甚至有不少沒人會去買。非但如此，一些其他城市的古董商也因為各種理由，暫時跟我們斷絕了聯系，然后業內許多真的、假的傳言流傳開來，讓我們天眼古玩店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說，形象還受到了很大影響。”雖然事情很嚴重，但是柳六現在也很有那股范兒，沉著的將事情講給趙龍。
“老大，徐家這幫人用心險惡啊，這是要毀我們天眼古玩店的招牌啊。”胖子在一旁氣憤的說著，不知不覺中手中用力，趙龍帶給他的吃的東西一下子讓他捏碎不少。胖子現在也沒斷了修煉，已經是中級武師的程度，身體依舊那么胖，但是卻更有精神、精力更加充沛，動作更靈活，說起話來中氣也更足。
“開始我還懷疑我們內部有內鬼，否則他們哪能弄到幾乎差不多的東西，除了一些字畫暫時沒有，其他的幾乎都能弄到差不多的，甚至比我們這邊賣出去的賣相更好。而且還都是真的，有不少大收藏家隨后都會來我們這退東西，甚至以前買過的一些人也來退，搞的我們天眼古玩店的資金被大量占用，后期的一些發展計劃都不得不暫時擱置。因為這段時間老板您一直不在，我們一直想辦法解決，但是…………”柳六最后無奈的苦笑，顯然他們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胡老在一旁很是不解的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們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難道他們家族是皇宮大內的寶庫，藏有天下的奇珍異寶，否則這個行業想以本傷人都很難，但是他們卻真的這樣做了，還真的做到了。現在我們手中積壓了大量的古董，但是卻根本沒人敢買，根本出不了手。”
“玩了一輩子古董，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所了解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許老也微微嘆氣說著。
這要是趙龍在去杭州之前知道這件事情，他也會一頭霧水想不明白的，就像胡老說的，難道他徐家有皇宮大內寶庫不成，否則怎么會擁有這么多幾乎差不多，甚至品質更好的東西，然后拿出來用來打擊天眼古玩店。
但現在不同了，趙龍最近跟龐云龍、鐵摯在一起。八卦掌一門雖然傳承才一百多年，但他們也多少算是了解一些這些大門派，跟流傳較長久的家族。他們的實力跟底蘊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一個流傳了近千年的大家族，尤其是這種武道家族，他們的家族內的藏寶恐怕比之那皇宮大內的藏寶庫也未必差多少。
龐云龍曾經說過，就算他們現在也已經開始在做一些儲備了。所謂的儲備，就是購買當代一些出名或者有潛質的畫家的畫，收藏現代比較稀少特別的工藝品，也是五花八門，然后有專人秘密的保存著。當然，也會收集一些近代的古董，或者其他東西，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東西就會逐漸升值。
就像鐵摯當時聊天時候說的話，以前他們生活中用的那些東西，像是一些現代稀少的木材，當年不過是他們很便宜就能買到的東西，如今卻可以賣更高的價錢。這也是活的長的好處，如果能活一百五十歲的巔峰武道宗師想賺錢，那是很容易的，他只要將幾十年前一些東西稍微保留，后邊就會不斷升值，何況他們這樣的人一般都不缺錢，會大量保存。
這還只是一個成立一百多年的門派，要是一個上千年的門派，那將會有多恐怖。所以聽到趙龍做古董的時候，龐云龍他們就曾經提過，一定要跟那些傳承千年的大家族搞好關系，他們手上都擁有足以讓整個古董界貨物大貶值的東西。他們平時都是慢慢出貨，但是一旦他們發瘋的賣東西，那現在所謂價值千金的古董就不值什么錢了。就算是徐家這種方式，也已經讓古董價格大跌。
“老大，你倒是說個話啊。”看到趙龍聽完之后并沒立刻說什么，胖子有些急了。這些天他可是急得火氣很大，成天跟人發脾氣。因為近一個月來，他們想了無數種對策，都沒什么用處，不急才怪呢。天眼剛剛成長起來，就遭受這種打擊。
“急有什么用，忘記前段時間讓你掛到自己房間里的畫了嗎，每遇大事有靜氣，急解決不了問題。”趙龍說著已經起身，拍了拍胖子道：“試沒試過找人配合，弄他們一把。”
“試過。”胖子無比絕望道：“我們找人配合，對外宣稱以比正常價格還低幾成的價格賣東西，但是他們依舊會以更低的價格賣出同樣的東西，那東西我們也收了一些。但是他們仿佛有源源不絕的貨物，我們接連收了幾千萬美金的貨物之后才發現，他們顯然絲毫不懼，就算以原來價格的十分之一二賣給我們，他們也敢賣。而我們卻發現，我們手頭的資金根本不可能再購買太多。如果手中壓的都是這些貨物的話，一旦他們再大量出貨的話，將這些東西的價格砸到更低的價格，那我們就都爛在手里了，他們也就如愿以償了。”
“典型的以本傷人。”柳六冷聲道：“但他們的本太大，傷的起，我們卻不行。”
自己能想到的，柳六跟胖子還有胡老、許老他們也能想到，畢竟他們也都不是一般人，而且這一個多月來一直想辦法，但是他們缺少一些東西。缺少那種霸氣，破釜沉舟的勇氣，更加缺少決斷的能力。他們執行命令趙龍絕對放心的，但是單獨做主卻總是欠缺一些。
“收。”趙龍無比堅定道：“有多少收多少，他們只要敢以低于市場三成以上的價格出貨，他有多少我們收多少，錢不夠的抵押房產，再不夠了我就去借。”
“老板，千萬別沖動…………”胡老一聽，以為趙龍怒了，要跟對方拼了呢。
許老也急忙道：“先別著急，慢慢想辦法，這樣沖動解決不了問題的。”
胖子握緊的拳頭，柳六則繼續冷靜的聽著。
“您二老放心，我沒沖動，你們放心吧，他們不敢輕易這么亂出貨徹底的將古董、將古玩市場毀掉的，因為不只他們一家有這些東西，市場上看著稀缺的東西，其實暗中有不少人有貨物。他要是敢毀掉這一行，就有人找他們算賬了。”他們不了解，徐家雖然不弱，但是跟他們一樣甚至比他們強大的家族也有不少的。
“老板，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天眼他們不直接動武或者出手對付，可幫我們做事的人卻不斷有人出事。尤其是幫我們如此收購他們東西的，已經……有兩個死了，傷了三個，如果大規模收購的話，我怕…………”柳六擔心的說著。
“轟…………”房間里邊溫度驟然升高，所有人就感覺空氣凝重，像是要窒息一樣。趙龍腳下瞬間炸裂開來，隨后以他為中心，整個房間地面全部寸寸斷裂開來，趙龍看著柳六的眼神也變得從來沒有過的冰冷：“為什么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