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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氣象濃郁,對百姓們來說,整個正月都是年,哪怕是做官的,一直到正月十五,就算是署衙辦公,基本也是點個卯就走,因為無事可做。年前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過年期間,地方上也沒有什么緊急大事非得趕在過年期間上報,因此衙門里清閑的很。
當然,這不代表皇帝也清閑的很,天下這么大,隨便哪個地方發生一點大事,他就得跟著忙碌一陣,所以過年這段時間,最忙的當屬朱棣和他的內閣了。
各地藩王的使節已經陸續離京了,朝鮮和安南的使節也到了,參與了大明帝都的新春盛典,日本國和南海、西域一些國家的使節還在路上,此前已經行文過來,不過估量腳程,還得過段時間才到。
新年期間,早朝改成了五日一朝,而且都是小朝會,即便如此,一旦升殿,百官們也照例沒有多少事情需要本奏的,自己能處理的就處理了,能壓的就壓一陣子,過年嘛,皇上也得歇歇,這么做就算不是百官們口口聲聲的甚么替君父分憂,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今日早朝卻有人當廷奏了一本。※百※度※錦※衣※夜※行※吧※更※新※組※黃※門※內※品※提※供※
一早,依照慣例走走過場兒,不科問罷百官可有本奏之后,淇國公丘福突然沉聲說道:“臣有本奏!”
丘福穩穩地從武官班首站出來,踏前三步,向朱棣抱笏躬身道:“皇上,臣有關于浙東軍情的緊急奏報!”
“哦?”
朱棣雙眉一挑,說道:“丘卿奏來!”
這個時節,五軍都督府的權力本來就在兵部之上,再加上五軍都督府的主事人是國公,職別太高,更是壓了兵部一頭,茹常機粵地辭去兵部尚書一職之后,兵部只有左右侍郎主事,他們職位更低了一層,就更是任由五軍都督府擺布了軍機大事自由五軍都督府處置。
丘福自袖中取出一封奏本,朗聲說道:“皇上,浙東欠捷!”
“浙東大捷?”
朱棣一聽,臉上頓時溢出喜氣浙東那窩囊仗簡直都成了他的心病了,偏偏浙東一帶離京師很近,他想來個眼不見為凈都不成。朱棣恨不得親自出征,打打倭寇的囂張氣焰,可兒……僅僅是剿匪,居然要皇帝親征,這也太荒唐了,何況新朝初立諸事未穩這時他還真不能離開京師這事只能想想罷了。
此時聽說浙東大捷,朱棣喜不自勝,甚至有些嗔怪丘福太沉得住氣,這事應該第一時間報知自己,讓自己也高興高興才是。朱棣喜悅地道:“丘卿,速將詳情稟來!”
丘福躬身道:“皇上,浙東水師都指揮使洛宇送來戰報:倭寇頻頻騷擾我海疆,氣焰十分囂張因我沿海諸衛出海剿匪,倭寇船只不及我水師戰艦船堅炮利,給他們造成很大麻煩倭寇竟爾用計,偷襲我觀海衛,意圖將我戰艦焚之一炬!”
朱棣冷笑:“這倭人好大的膽子!剿來剿去,他們竟然敢反攻我水師大寨了!結果如何?”
丘福道:“戰報上說,幸好我水師官兵玉練有素,早有防范,察覺情形不對,立即予以反擊,倭人大敗,倉惶逃竄,我觀海衛官兵奮勇作戰,剿獲敵艦十余艘,擒獲賊寇四千余人,如今正趁勝追擊,擴大戰果,圍剿敗逃的殘余海盜!”
朱棣一聽這般戰績,放聲大笑:“好!好好!這一仗打得好!終于打出了俺大明的威風,哈哈……”
陳瑛不失時機地跳出來,高聲賀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我大明師雄將猛、威加海內,一掃乾坤,宇宙清寧!”
文武百官一齊躬身道賀,朱棣暢然大笑。
丘福懷中抱笏,不動如山,候得朱棣笑聲方歇,未等朱棣贊賞,下詔犒賞三軍,便又踏前一步,身子彎得更低:“皇上!倭寇襲營,乃是深夜,我觀海衛官兵打掃戰場,直至天明,這才發現,倭人之中有不少我大明水師官兵!”
朱棣笑容一凝,文武百官也登時一肅,齊齊盯著丘福,朱棣沉聲道:“丘卿,此言何意?”
丘福道:“經浙東水師都指揮使洛宇審訊,原來,去年歸順朝廷的雙嶼海盜在軍餉、軍械、戰艦等諸方面,氣憤朝廷分配不公,以為我浙東水師偏袒觀海、太倉諸衛,岐視他等出身,雙嶼衛指揮許滸、任聚鷹、王宇俠等懷恨在心,蓄意報復。
故而……”他們勾結倭寇,利用官兵身份為倭寇通風報信、掩護行藏,倭人屢屢能洞察先機,逃出我沿海諸衛圍剿,就是他們逋風報信的消息!倭寇事先偵知象山縣內部空虛,趁機攻打象山,血屠象山縣城,也是他們從中作祟。這一次,他們干脆便要重舉反旗,再做海盜,臨行想要干一票大的,這才勾結了倭寇,夜襲觀海衛!”
朱棣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此言當真?”
丘福道:“洛宇戰報之中是這么說的,戰報中還說,在觀海衛水他們剿獲的十余艘戰艦,有倭寇的海罌,也有雙嶼衛的戰艦,俘虜的賊寇也是倭人與雙嶼衛混雜其中。洛宇得知真相后,立即命水師艦隊直撲雙嶼島,從雙嶼剿獲大量臟物,那都是雙嶼海盜與倭寇沆瀣一氣分到的臟物,內中有許多是自沿海百姓人家掠去的財物!”
朱棣雙眼徵徽瞇了趄來,殺氣暗蘊,沉聲說道:“賊首許滸等人如今安在?”
丘福道:“那倭寇首領極為狡詐,有問必答,假意刃服,卻趁我水師官兵看管松懈意圖逃跑,被我水師官兵射殺。既而,洛指揮便吩咐將擒獲的賊首許滸、王宇俠嚴加看菅,以候皇上垂詢。至于另一名匪首任聚鷹,已然突出重圍,率領殘部逃到海上去了。”
朱棣冷冷吩咐道:“將許滸、王宇俠押至京師,著五軍都督府復審,勘驗真偽,一俟證據確鑿,通匪屬實,即明正典刑,以警效尤!”
“臣遵旨!”丘福略一遲疑,說道:“洛宇正在東海追剿賊寇殘部,不敢稍離,他還有一封請罪奏疏,要老臣替他呈上。”
“請得甚么罪!”
“皇上,觀海衛、太倉衛船只破舊、火器傷損,朝廷已多年不曾撥款修復船艦、更換火器,朝廷新建雙嶼衛,撥付戰艦火器,兩衛指揮眼熱不已,確曾央求洛宇,將部分新船和火器撥給了他們,而將他們替換下來的東西交付雙嶼衛使用。雙嶼衛勾結倭寇,反了朝廷,是有這個誘因的。洛宇難捱舊部顏面,身為主將,處事不公,為此惶恐不已,只俟東海事了,他便親自回京向皇上請罪!”
朱棣怒極反笑:“因有不公,便要作反?那還要朝廷法度何用!洛宇處斷不公的事容后再議,先將許滸等罪首以及一應人證物證解送京師,進行審訊!”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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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書房內,大胡子李天痕跪在地上號啕大哭,偌大一條漢子,海上亡命,刀林箭雨中不曾流淚,此時卻哭得泣不成聲。
“國公爺,國公爺,那許多好兄弟,死得冤枉!死得慘啊!李天痕親眼看著他們就站在那兒,被亂箭穿心,被火銑打成篩子,海水都染紅了啊!我們不怕死,為了自己拼命時不怕,為了朝廷剿倭寇時也不怕,可是讓自己人朝后背上捅刀子,死得冤吶!國公爺,大當家的也中了彈,如今生死不知,求國公爺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李天痕此時一身破爛,就像一個叫花子,那衣服也不合身,有些地方不是磨露的,而是因為衣服太小繃開了線,蓬頭垢面,眼淚鼻涕的,瞧著好不可憐。
如果夏潯先接到消息,提前對朱棣說上一聲,也許就不會這么被動了。然而李天痕是步行,還要到處逃避官兵的搜捕,因此緊趕慢趕,雙腳都走出了血泡,還是比洛宇的戰報慢了一步。而且他到了也沒用了,因為在他踏進輔國公府的前一刻,夏潯的人也把消息送回來了。
夏潯的人本就在沿海一帶搜集水師作戰不力,反為倭寇所趁的證據,只不過他們在觀海衛沒有人,等事情發生了,察覺有些蹊蹺,這才想法設法,接觸觀海衛的將士,旁敲側擊地打聽消息,又找到了雙嶼衛的一些潰兵,得到確實消息,這才送返京師。
“你楚起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夏潯和顏悅色地扶起李天痕:“你先在我府上住下,去洗個澡,吃點東西。”
李天痕不肯就起,只是道:“國公!您得為屈死的兄弟們主持公道呀!”
“你的話難道比他們的話在皇上面前更有力么?我若帶著你這個人證去見皇上,不過是讓皇上心生疑慮,可是一旦打草驚蛇,他們就能準備的更加滴水不漏!這事兒糾纏下去,不知幾時才能厘清了。鐵案如山,唯有鐵證,方可反敗為勝。你放心,這件事,我來辦!”
李天痕滿臉是淚,被楊府家人帶了下去。
書架后面,緩緩走出一人,正是趕來報信的左丹,夏潯方才那種平和淡定的神情不見了,他的眼睛好象燃著兩團火,盯著左丹道:“你知道我為何隱而不發么?”
“卑職明白!貿然發動,不如有備而來!國公放心,徐姜大人那邊已經著手搜集證據了!”
夏潯點點頭:“打蛇不死,后必傷人!既然要打,打他個傷筋動骨算得什么!血債,得用血來償!”
口:勢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故示之以柔而迎之以丙,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夏潯已經部署反擊了,咱們也戰趄來吧,雙倍第三天,讓月票再飛一會兒!(。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特,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讓月票再飛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