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連跟你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妻子都下的了手,你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嗎!”
眼見梅興乾臉上慌亂,卻仍想要推脫,錢多多上前就是一腳,踹在了梅興乾的小肚子上,雖然留了幾分力道,但也仍不是梅興乾可以抗得住的,嘴里一聲慘叫,就弓著身子倒地,蜷縮成了一只大蝦米。
“還不認罪?”
“揍死你個畜生!”
錢多多雙腳不停,對著梅興乾身上就是一頓亂踢,鄭直見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想要阻止,但想了想,又強自忍住了。
反正梅興乾設計炸死了宋芳芳的可能性極大,不會冤枉了人。
程兵則掏出煙來,背過身,裝作沒有看到,以前他審問犯人時,為了盡快得到結果,也使用過暴力手段。
“鄭所長,抽一根?”程兵說著,給鄭直遞過去一根煙。
鄭直不抽煙,但不接又好像是拂了人家的臉面,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抽煙。”
“哦。”
程兵到是沒覺得什么,拿出打火機,叭的一聲打著,將放到嘴里的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一團藍色煙霧。
“還不認罪?再不承認,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在錢多多一通拳打腳踢下,梅心乾臉上沒傷,但身上已經斷了幾根骨頭,嘴角溢出了一縷鮮紅的血跡,忍不住開口道,“別打了,我大哥可是咱們縣水利局的局長,你……唉喲!”
“一個水利局局長算個屁,惹惱了我,我一個電話,把他也給關起來。”
錢多多哪里會把一個小縣城里的水利局局長放在眼里?不但沒停手,反而力道更大了一些,又挨了十幾下,碰到了骨頭斷裂的地方,一陣陣刺痛直把梅興乾疼的直抽抽,又見人家根本不怕他的大哥,最終再也挺不住了,開口招認。
“我認罪,別打了,要打死人了。”
“哼!”錢多多又踢了梅興乾一腳,這才停止了動作,以前她雖然沒有親自審理過案件,但也曾在某些秘密基地里觀看過審問犯人的場面,在那些基地里邊,可不會跟你客氣,講什么人道主義,上去就是一頓毒刑拷打。
錢多多就是跟那些人學的。
“說吧!”
見梅興乾終于認罪了,錢多多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因為不好放別人進來,程兵干脆自己拿出筆,坐在茶幾旁邊開始記錄。
“是我一個人殺的,與相片上那個女人沒關系……”蜷縮著身體,梅興乾強忍著身上各處傳來的劇烈痛楚,緩緩道來。
卻原來是梅興乾在三年前經朋友介紹認識了相片上的那個女人,就一下動心了,也不顧忌自己已經有了妻兒,便對那個女人展開了瘋狂的追求,梅興乾雖然長的不怎么樣,但他家里有奶牛場,有果園子,在縣城的大街上,還開有一個修理電器的門面,手頭有錢,所以不到一個月,就成功將那個女人追到了手中。
起初還沒什么,但三個月后,那個女人就開始央求梅興乾娶她回家,可梅興乾家中已經有了妻子兒子,自然是百般推脫,直到有一天,那個女人從介紹二人相識的那個朋友嘴里曉得,梅興乾騙了她,其實家中的妻兒都活的好好的,便要鬧著分手。
梅興乾曾騙過那個女人,說他的妻子早亡,家里也沒有孩子。
那個女人鬧著要分手,可把梅興乾給急壞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人,便開始找妻子談判離婚。
但宋芳芳卻不愿意,雖然早有耳聞丈夫在外邊有了外遇,但宋芳芳天性老實溫嫻,只是不同意離婚,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梅興乾和那個女人這一糾纏,就是三年時間,這三年里梅興乾為了穩住那個女人,一共砸出去三十多萬,直到前些日子,再給錢那個女人也不答應了,梅興乾這才起了殺人的念頭。
砸出去三十多萬后,梅興乾也知道家里沒多少錢了,就算宋芳芳這個時候同意離婚,到時法院給他們夫妻分家后,他也得不到多少了,于是便開始思考,怎樣把宋芳芳除掉,這樣家產就全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了。
直到有一天,他看了一部電影,上邊有一個女配角,坐進了被歹徒安裝了炸彈的車子里,然后女配角一發動車子,就給炸死了,有了靈感。
他本來就對大大小小的家電很精通,了解那些個電子電器,而小車里的電子線路也并不復雜,就自己動手做了個炸彈,安裝在了妻子經常開的那輛小貨車里。
聞聽梅興乾交代的有理有據,應該是真的,錢多多一聲冷哼,梅興乾以為她不信,又要動人,嚇的打了個哆嗦,“求求您,別打我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梅興乾交代的殺人動機與過程雖然很清楚,但其中還有幾個問題,還得問上一問。
鄭直與程兵對望了一眼,開口道:“梅興乾,你先給我們說一下,相片上這個女人是誰?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家住在什么地方?”
“警察同志,殺死宋芳芳是我一個人做的,真的和她沒關系。”梅興乾沒在答,卻大聲替那個女人開脫。
“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再敢胡喊亂叫,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頓!”錢多多瞪著眼睛嬌喝了一聲。
鄭直又道:“不錯,我們問你什么,你回答就好,至于這個女人有沒有參與殺害宋芳芳一案,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你要記得,她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的。”
懾于錢多多的手段,梅興乾不敢再替那個女人開脫,回答道:“她叫于虹,是名仕夜總會的領班,家住在紅河居民小區,3號樓,5單元6層西戶。”
“嘁,原來是個夜總會的小姐,你長了個豬腦袋啊,為了一個天天和不同男人睡的臟女人,設計殺害和你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妻子?”錢多多聞言直氣的咬緊了銀牙,又想要動手揍梅興乾了。
“她,她是領班,是個好女人,不接客的。”梅興乾小聲替于虹辯解。
“我呸!也就在你這樣的蠢貨眼里,她是個好女人了,我敢保證,你這邊一完蛋,她立馬就能投入別人的懷抱!那個宋芳芳還真是命苦,居然倒霉的嫁給了你這個畜牲。”
錢多多一陣怒罵。
“還有一個問題。”鄭直等錢多多罵完,這才又道:“你制作炸彈的炸藥,是從哪里買來的?”
炸藥可是嚴禁自由買賣,嚴禁企業自銷的,一般情況下,只有某些特殊行業,比如采礦場,鋪路修橋的工程隊,以及某些利用炸藥研制其他產品的企業,才可以在當地最少是縣級公安局申請,得到批準后,才能買到手里的。
聞聽鄭直問起了炸藥,梅興乾心下一緊,沉默了下來。
錢多多見梅興乾不答,捏了捏手指關節,發出一陣噼哩叭啦的響聲,瞇著眼睛冷聲道:“你說還是不說?”
“我說!”梅興乾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答道:“那些炸藥不是我買的,而是從我大哥那里拿的。”
“就是那個水利局局長?”
錢多多問道:“那你大哥知不知道你索要炸藥,要做些什么?”
“我,我暗示了一句,說宋芳芳這個女人很不好……至于大哥有沒有領會我的意思,我就不曉得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梅興乾目光閃爍,一雙大手也是下意識的捏成了拳頭。
梅興乾的表現,自然被鄭直,錢多多,還有程兵看在了眼里。
鄭直與錢多多心下肯定,這句話水份很大,應該不是真的,但程兵卻是眼睛一亮,首次開口道:“鄭所長,錢小姐,梅興乾的大哥叫梅興德,此人是李縣的水利局局長,是國家干部,沒有上邊的批文,我們可沒有權力抓他。”
鄭直與錢多多聞言皆是眉頭一皺,這個程兵要做什么?
難道他聽不出來梅興乾這句話的水份很大么?
而若只是給自己的弟弟弄來了點炸藥,那么就目前的后果來看,梅興德頂多也就是會背上一個大過。
水利局要開河建壩,有炸藥并不稀奇,梅興德私下拿出來一點,只要份量不是太多,也不算什么大的錯誤。
當然,如果用梅興乾的口供把梅興德給套進來,那梅興德的罪過可就大了,明知弟弟要殺人,他還拿給炸藥,這已經算是協從作案了,不但職位不保,還得蹲幾年大牢。
難道是程兵與梅興德有什么過節,所以想要趁機報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以后就要程兵遠一些了,利用公務,報自己的私仇,這種行為已經超過了鄭直的底線。
心下念頭電閃間,鄭直開口道:“不錯,梅興德是國家干部,我們一定要謹慎小心,不可以輕舉妄動,不然是會給自己的同志的名譽帶來很大的影響的。”
“對,對。”程兵笑著點頭。
鄭直沒有立即點明,就是想要試探一下程兵做事的底線,此時見后者一臉微笑,心下又是疑惑了,自己可是說不能輕舉妄動,等于間接的否定了程兵的話,為什么他還能笑的出來呢?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又或者這其中另有隱情?
幾人在房間內又審問了梅興乾一會,把該問的都問完了,就讓大李小李進來,把梅興乾押解出去,當然,在走進房間的大門之前,已經把梅興乾嘴角的那縷血跡給擦拭干凈了。
可不能讓外邊的百姓看到梅興乾身上有傷,落得個嚴刑逼供的名聲。
走出房間,大李小李一左一右,將已經拷上了手銬的梅興乾壓上了停在不遠處的警車,而看到梅興乾被抓了,村民們皆是一陣嘩然,其中最震驚的,莫過于宋芳芳的父母雙親了。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為什么要抓我家的女婿啊?”宋芳芳的父親顫顫巍巍的快走幾步,攔在了鄭直等人的面前,顫抖著聲音問道。
看著宋芳芳父母雙親那滿頭的白發,失去女兒,而苦哭了的雙眼,鄭直雖然不想說,但卻又不能不說,他是國家的執法人員,現在要帶梅興乾去縣公安局,總得給人家一個說法才行,“老大爺,老大媽,我們之所以要帶走梅興乾,是因為他是殺害你們女兒的嫌疑犯。”
“什么?”眼前兩個老人只覺得天地旋轉。
自己的女婿,殺害了自己的女兒!這個消息一出口,猶如一記驚天巨雷炸響在二老的耳畔。
鄭直三人都瞧出有點不對勁,連忙招手叫進來幾個熟悉二老的村民,囑咐他們幫忙照看著些,然后就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