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淚腺和鼻頭,但呂巖仍舊感覺到一股股酸酸的感覺,即使來的只有凱倫瓦爾和一名死氣沉沉的蛙形戰骨,但他卻完全放松了下來,似乎只要有凱倫瓦爾在,一切都能擺平。
這種依賴感不好,但……管他呢,呂巖真的累的,他只想躺下休息一會。
“大人,您怎么來了?”呂巖松弛的問道,已經完全沒有了在戰場上的覺悟。
凱倫瓦爾瞟了一眼正在打量自己的佩因斯,頭也不回的說道:“你運氣好,我正好從黑水城前往北面辦事,沒想到路上卻遇到你派回去送信的紅骨,我一聽說有這么大的白木林,就知道肯定得有不少眼饞的家伙,所以我就改道來看看,沒想到你果然又在玩命。”
“大人,你認得我手下的每一個紅骨嗎?”呂巖驚訝的問道,他知道自己的紅骨手下是不可能發現凱倫瓦爾的,所以只能凱倫瓦爾主動下問。
“人家的兩骨巡邏都是并排走,唯獨你的是分開十米,而且我碰到了三伙人形骷髏,拿這種骷髏做探子的可不多,所以我猜就是你部下了。”凱倫瓦爾隨意的說道:“再說練武場你的手下出盡風頭,想不認識都難啊。”
“大人,那是不得已……”
凱倫瓦爾大大咧咧的搖了搖腦袋:“行了,這有什么好謙虛的,那個老頭除了種水果之外,也就是兩手戰術還拿的出手了,如果連這個都教不好,他早就該找塊豆腐撞死……”
“喂,你們兩個講完了沒有?”佩因斯突然插嘴道:“談的如此熱鬧,當我不存在啊?”
“你就是芬瑞爾治下的最硬強骨?”凱倫瓦爾笑道:“我聽說過你的事情。”
“你就是澤克西斯看中的小寵物骨龍?”佩因斯冷笑著回敬:“我見過你在骨狹間山的表演,讓一個戰骨騎在背上,你不覺得丟臉嗎?”
“讓我的部下騎在配上就是丟臉?”凱倫瓦爾哈哈大笑:“你這頭烏龜肯定沒產過蛋。”
“什么?”佩因斯對凱倫瓦爾天馬行空的想象和亂竄的話機完全把握不住,一下就陷入了不解的狀態。
“行了,你滾吧!”凱倫瓦爾冷冷道:“我的部下很聰明的及時通知了澤克西斯,相信他會至少派出二十名騎骨來處理這個白木林,你如果再不滾的話……恐怕就再也走不了。”
佩因斯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然后狠狠的回敬道:“我也在剛才派出了信使,芬瑞爾大人一定會親自前來接收這片白木林!”
“親自接收?這大雪下的離奇,他們才不敢在雪天離城呢。”凱倫瓦爾小聲的嘟囔了一聲,然后瞪著佩因斯喝道:“那你就是要和我死磕了,要讓這場原本可以避免的小沖突提前爆發嗎?”
“沖突?”佩因斯冷笑道:“你才帶了兩名手下而已,其中還有一個是廢的,你憑什么和我沖突?我……”
“德瓦,殺了他!”凱倫瓦爾突然冷冷道。
佩因斯的話立刻卡在了喉骨里,他本能的意識到一股巨大的危險臨近。
黝黑的骨蛙沒有說話,只是將屁股微微抬了起來,然后兩只蜷縮在一起的巨大腿骨驟然發力,爆發出轟的一聲鳴響,轉眼間就沖到了佩因斯的面前。
呂巖這才驚覺,凱倫瓦爾根本沒打算自己動手,而只是吩咐一名手下的戰骨出手!
這頭骨龍怎么會有這么變態的屬下,居然敢向強骨出手,而且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佩因斯當然那不是吃素的,他一下就縮進了厚厚的龜甲中,在沒有探明凱倫瓦爾的深淺之前,他打算先選擇龜縮,在他的兩側,戰骨像洪水一樣涌了上來。
只見被凱倫瓦爾稱作德瓦的骨蛙在骷髏群中一個轉身,雙腿凌空向后方瞪出,就像是魔法師放出的風系魔法,無形的沖擊波在他的雙腿之間產生,伴隨著轟隆隆的破空之音向外射出,首當其沖的兩名戰骨立刻散了架,他們碎裂的骨片成了最好的利器,在沖擊波的推動下向外飛割,一道二十幾米長的扇形區域被掃了出來,其中沒有一名骷髏能夠保持站立。
瞄了一眼呂巖驚詫的表情,凱倫瓦爾無所謂得說道:“只是骨蛙很常見的骨技而已,他們習慣稱之為‘彈腿’,德瓦的彈腿只是比普通的蛙骨要強一點點罷了,和你那個自我娛樂的白蜂小玩具還是比不了。”
“這叫強一點點?大人您的眼光也太高了吧?”呂巖哀怨的嘆道,但他心中卻是安然的,凱倫瓦爾果然不打無準備之仗。
佩因斯的手下們并沒有被嚇到,數十名戰骨更是使出各種骨技向上撲過來,骨蛙的骨頭并不夠堅固,只要他們能夠靠近,不信干不掉這個膽大的戰骨骨蛙。
佩因斯躲在龜甲之下,思考著要不要出手,骨蛙的返身一擊雖然漂亮,但畢竟還只是戰骨范疇的東西,似乎并沒有太過分……他剛想到這里,德瓦兩只蒲扇般張開的前骨爪按到了他的龜甲上。
怎么,要把我翻過來嗎,我可是有著數百公斤的重量……
佩因斯在驚詫的念頭中只覺得身體陡然加重,一股罕見的巨力從骨蛙的骨爪上傳來,他突然發現身邊的戰骨們都變小了,而且很快就小的像螞蟻一般細小,厚厚的龜甲上傳來了刺骨的寒冷,帶著大片雪花的寒風吹麻了他身體上的每一根骨頭,而且他聽到了披風掛滿冰碴后敲打在龜甲上的脆響。
他被德瓦帶上了天空。
呂巖看著德瓦抱著佩因斯高高躍起,一直到變成天穹烏云中的一個小點,他不由自主的贊嘆道:“跳的真高啊!”
“你也行,只不過你自己笨而已。”凱倫瓦爾小聲嘟囔了一句,含糊的聲音呂巖并不清楚,也沒有在意。
“大人,這位德瓦也是您手下的戰骨?”
“當然!”凱倫瓦爾得意的說道:“否則他怎么會聽我指揮?”
“那您為什么不讓他參加武力之術的比試,他得第一完全沒有難度吧?”
“嘿嘿,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那種過家家的玩意怎么會叫他去?”凱倫瓦爾壞笑道。
感情我就是被安排在黑水城玩過家家的?呂巖搖了搖頭,這骨龍沒一句正經話。
說話的這會功夫,德瓦和佩因斯已經一起摔了下來,佩因斯的龜甲正在發出旋轉,顯然他開始反擊了,但結滿了冰碴的骨架讓他行動艱難,一點也沒有強骨雷厲風行的感覺,德瓦雖然也是滿身的冰碴,但顯然這頭骨蛙早就適應了寒冷,兩條后腿穩穩的落在地面上,晃都不晃一下。
“你看,光硬有什么用,面對寒冷,強骨的水平都要下降整整一個臺階。”凱倫瓦爾搖頭晃腦的教育呂巖:“所以啊,你要找機會多吃點苦,弄的像這只木頭蛙一樣耐寒,關鍵時候就能救自己的命。”
呂巖點點頭,對凱倫瓦爾的話深以為然。
德瓦和佩因斯的落點在整個骷髏大隊的西面,似乎德瓦有意識的帶著佩因斯向某個方向移去。
果然,乘著佩因斯動作稍慢一點,德瓦又一次發動了,依靠他超強的彈射力將龜甲強骨帶上了天空,再一次落下的時候,又往西邊移動了至少八百米。
佩因斯手下的戰骨們拼命追去,但卻跟不上德瓦拋球般的速度。
“他要干嘛?”呂巖疑惑的問道
“當然是要把這烏龜殼扔進魂隙中去。”凱倫瓦爾大笑道:“這青蛙還真有意思。”
厲害啊,呂巖由衷的在心里贊嘆道,一個戰骨居然能夠如此戲耍強骨,實在不是一般的強悍!
“上來。”凱倫瓦爾跑過呂巖的身邊,呂巖拉著骨龍的肩膀一躍而上,他聽到骨龍興奮的笑聲:“佩因斯畢竟是強骨,可不會這么容易束手就擒,但德瓦也不是這么簡單的,我們走近點,看好戲去。”
骨龍背著只有半截身體的呂巖向西面德瓦的落腳點奔去,在他們稍南一點的位置上,大量的戰骨和紅骨在陪他們賽跑。
“怎么了?”博克彌拍了拍手上的骨粉,那個人形紅骨太脆弱了,骨頭一捏就碎,曾聽說懂得害怕的骷髏是好骷髏,可這只賣主求生的骷髏怎么看也像是個窩囊廢嘛,他剛捏死從草原上一路將他們引到黑水城的人形紅骨,就發現小王子正發呆的看著遠處。
巴靼沒有回答博克彌的問題,只是瞪大了難以置信的眼睛看著遠處。
博克彌擔心的順著巴靼的眼神看去,卻看到一個衣著樸素,只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博克彌也愣住了,這女孩子不施粉黛,不戴珠環,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感,女孩子的胸口還只是微微隆起,一步一行之間,透入出一股難得可貴的清純感。
其他的勇士們也發現了數百米外的女孩子,以他們的眼力當然也完全能夠看清這個女孩的秀美容貌,見慣了草原女人的他們也忍不住加重了呼吸,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放在草原上,一定會讓無數的少年天天搶破頭。
畢竟還是博克彌老成,他知道巴靼身為一名少年,更難忍受來自這種美人胚子的沖擊,他善解人意的將手搭在了巴靼的肩膀上:“走吧,夜巴的孩子們還等著我們還給他們一個有水喝有肉吃的草原。”
“叔叔,您看到了嗎,那個女孩也是被骷髏搶來的嗎?”
“不,她這個年紀,以及她潔白的皮膚都說明,她是在骷髏大陸上長大的,是骷髏奴隸們的孩子。”
“奴隸的孩子怎么會那么美,他們難道不是被吞掉了心的賤民嗎?”
博克彌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搖了搖頭:“不要聽那些無稽的謠傳,骷髏大陸上的奴隸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他們是被迫來到這里的。”
說話的功夫,遠處的女孩子已經走了很遠,走到了一座小院子邊上,因為這里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荒地,所以視野很開闊,躲在街角的博克彌仍然可以看到那個院子。
女孩推開院門走了進去,就在院門被打開的一剎那,博克彌的臉色突然大變。
“叔叔,你怎么了?”巴靼看到博克彌突然半跪在了自己面前,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飛快的涌了出來。
“快走,有高手!”博克彌憋紅了臉,費勁全身力氣才吐出這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