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長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抽著煙,靜靜地看著柳下惠,緩緩的吐著煙云,良久后才對柳下惠道,“看來柳大夫還沒有意識到你現在的處境,教唆他人嚴重傷人的罪名可大可小!”
“劉秘書長的意思是,也可有可無嘍?”柳下惠笑著對劉秘書長道,“劉秘書長,你是大忙人,市ZF辦公室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你去處理呢,你就不妨直說吧!”
“柳大夫是一個爽快人!”劉秘書長這時對柳下惠道,“之前吃飯的時候鬧了一些誤會,我替他們向你道歉,不過有些事我要和你說明白了!”
劉秘書長說著看了柳下惠一眼,繼續道,“你說的那個趙軍生趙醫生已經退休大半年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而且又不是沒有人承擔責任,更何況誤診的人又沒什么大事,不就是簡單的胃潰瘍么?陪他點錢不就行了,這樣對雙方都好!”
“簡單的胃潰瘍?”柳下惠這時一聲冷笑道,“那是她們姐妹運氣好遇上我了,要是沒遇上我,那病人由于長期營養不良,很可能就會胃穿孔。”
“我們不說這個!”劉秘書長道,“畢竟不是沒有出事么?我替他們拿主意,給病人二十萬元賠償款,你認為怎么樣?”
“劉秘書長這是在打發要飯的么?”柳下惠一聲冷笑道,“二十萬元就買人家三年的痛苦,傾家蕩產?你知道林家的妹妹為了姐姐的病付出了多少么?你又知道林姐姐為了妹妹,又犧牲掉多少么?”
“三十萬!”劉秘書長根本不理會柳下惠說的這些,立刻又道,“三年三十萬,一年十萬!我已經讓人調查過了,病人妹妹是一個學生,沒有收入來源,病人沒生病前,也就是一個工廠的普通職工,收入也就2000多一點,我算它是三千,一年也不過三萬多的收入罷了,三年也就十萬塊,現在是賠她三十萬,三倍有余,已經不錯了!”
“要不我給劉秘書長三十萬!”柳下惠這時道,“你去病一場試試?”
“柳大夫!這種無謂的假設就不用說了!”劉秘書長立刻笑了笑道,“我也知道柳大夫為林家姐妹出頭不容易,至于柳大夫這邊,我們也不會忘記的!”
“哦?”柳下惠這時看向劉秘書長道,“劉秘書長準備給我多少封口費?”
“不要說什么封口費這么難聽!”劉秘書長掐了一根煙,又點上一根,“在古陽這個地段,什么都講人情,我們只是想和柳大夫你交個朋友,給柳大夫你一點見面禮而已,畢竟柳大夫也曾經救過二十多個學生,這也是柳大夫你應得的嘛!”
柳下惠看著劉秘書長道,“我想知道是多少?”
劉秘書長見柳下惠這么在意多少,認為柳下惠已經被自己說服了,立刻豎起了三根手指,“也是三十萬,當然如果柳下惠不喜歡現金的話,我們還可以用其他方法,比如我聽說柳大夫是孤身來古陽的,至今還是住在學校的宿舍里,我們可以幫柳大夫你投一間商品樓。當然了,還是看柳大夫你自己的意思!”
“只要不說話,就三十萬這么多?”柳下惠看著劉秘書長,這時詫異道,“既然他們愿意拿出六十萬來,為什么不都給林家姐妹做賠償?”
“柳大夫,你真會說笑!”劉秘書長吐了一口煙云,“她們姐妹又怎么能和柳大夫你比呢,三十萬對她們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不過對柳大夫來說,這應該只是柳大夫你的年薪才對……不對,只要柳大夫你愿意,這也很可能是月薪!”
“月薪?”柳下惠這時笑了笑道,“我做夢都沒想過月薪三十萬!”
“我國正在大力發展中,只要敢想,什么都有可能!”劉秘書長這時道,“以柳大夫你的醫術,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夢想!”
“三十萬太少了!”柳下惠搖了搖頭,豎起了一只手,道,“我要這個數!”
“五十萬?”劉秘書長猶豫了一下,立刻道,“沒有問題,五十萬就五十萬,剛才我也說了,以柳大夫你的能力,絕對值這個錢!”
“劉秘書長你誤會了!”柳下惠立刻道,“我說的可不是五十萬!”
“那你是要……”劉秘書長臉色頓時一動,“五百萬?”
“劉秘書長,你剛才還說只要我愿意,這些錢根本就不是夢想呢!”柳下惠笑道,“現在就后悔了?”
劉秘書長這時狠狠地掐掉煙頭,看了柳下惠半晌后道,“這個數目有點大,我需要考慮一下,不過應該也沒有問題,但是需要一點時間!”
“劉秘書長,你真是小瞧我柳下惠了!”柳下惠這時笑道,“區區五百萬,我還真沒看在眼里,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我封口,低于五億免談!”
“五億?”劉秘書長這時才意識到,柳下惠根本就沒有誠意和自己談,一直都是在耍自己,立刻拍著桌子道,“柳下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古陽我劉金貴要是想讓一個人不說話,除了錢之外,還有很多辦法!”
“當然!你的確有能力!”柳下惠立刻道,“不過我也想告訴劉秘書長,只要在說中國話的地方,想讓我柳下惠閉嘴,也很難!”
“柳下惠,不要怪我沒好心提醒你!”劉金貴這時冷聲對柳下惠道,“我只要一聲招呼,你很可能進得來,就出不去了!到時候別說那姐妹的三十萬賠償了,我怕她們三十都拿不到!”
“劉秘書長可以盡管試試!”柳下惠依然一臉校醫的對劉金貴道,“你認為我會一點準備沒有,就去找葉欣塵?就去酒店找你們?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只要我在這里有一點損傷,或者今天之內,離不開這里,你們一心要保的那個趙軍生的問題,就會在短短幾分鐘之內,曝光在全國媒體面前!”
“你這是在威脅我?”劉金貴立刻拍著桌子道,“別以為可以嚇住我!”
柳下惠這時對劉金貴道,“我這里有個手機,里面有兩段錄音,一段是當時于至良的,一段是今天大富豪酒店的,不信你可以拿出來聽聽!”
劉金貴聞言臉色一動,立刻起身走到柳下惠身邊,將柳下惠的手機掏了出來,不過他不會搞iPhone手機,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錄音,最后放到柳下惠面前,“放出來我聽聽!”
柳下惠用帶著手銬的手,拿著手機將錄音放了出來,劉金貴剛聽幾句就立刻一把搶過柳下惠的手機。
“可別摔壞了,可精貴著呢!”柳下惠朝著劉金貴道,“錄音我早就發送出去了,還有劉秘書長今天來警局,本來應該是為于至良求情的吧?是不是想等陳副廳長走后,再想辦法把于至良給弄出去?畢竟于至良是趙遠征的大舅子嘛!可惜劉秘書長現在是自身難保嘍!”
劉秘書長立刻一把抓住柳下惠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喝道,“你將錄音發送給誰了?”
“你認為我會傻到告訴你么?”柳下惠輕蔑地看著劉秘書長,“我勸劉秘書長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的飯碗吧,本來就和你沒關系的事,你瞎摻和什么?這位把自己給饒進去了吧?”
“一段錄音算不了什么!”劉金貴這時松開了手,冷笑道,“可以是你偽造的,現在的電腦技術什么偽造不出來?我也可以讓人偽造一段你的!”
“是不是偽造的,可不是劉秘書長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就算錄音真是偽造的,如果在大眾面前造成了不良影響,你認為冷市長為了平息這件事,還會讓你繼續呆在市ZF辦公室么?”柳下惠冷笑道,“更何況還有診斷書這個鐵證,趙軍生和葉欣塵兩人的簽名假不了吧?”
劉金貴這時立刻問柳下惠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柳下惠立刻道,“要么給我五億,我肯定會當沒這回事,要么讓誤診醫生出來為此事負責!”
“只是一個簡單的誤診,又沒鬧出人命!”劉金貴立刻道,“柳下惠,我搞不懂你為什么要這么較勁?”
“如果只是簡單的誤診,我也不會如此!”柳下惠道,“但是這兩個醫生為了掩蓋自己的誤診,一而再,再而三的掩蓋自己的錯誤,居然還騙病人要做手術,讓病人去籌集二十萬的手術費,如此狼心狗肺的醫生,簡直是丟盡了我們大夫的臉,如果這種人渣敗類得不到相應的懲罰,還讓病人如何再相信我們醫生?”
劉金貴聽柳下惠說的如此決絕,一陣猶豫,也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沒有用,但是這件事也不能就這么了了,立刻對柳下惠道,“我再給你時間考慮考慮!”
“時間不多了!”柳下惠這時沖著劉金貴道,“如果今晚八點前,我還沒有離開警局,我相信到時候劉秘書長后悔晚矣,不過我也可以給你時間考慮考慮!”
劉金貴本能的看了一眼手表,還有十多個小時,暫時回去和他們商量了再看看怎么辦,想著出了審訊室。
“姨夫,怎么樣了?”徐偉康一直在外面想要偷聽,但是根本聽不到里面在說什么。
“康子,不要對他動刑!”劉金貴這時對徐偉康道,“半根指頭都不許碰,也不要審問,等我電話!”
劉金貴說完便走了,徐偉康一臉詫異地看著劉金貴的背影,“姨夫,到底什么事啊?”
徐偉康說著看向審訊室里的柳下惠,見柳下惠正沖著自己在笑,立刻走了進去,“你笑什么?”
“還能笑什么?”柳下惠又笑了笑道,“當然是笑徐隊長一肚子氣無處發泄啊!”
徐偉康一把拉起柳下惠,瞪著他道,“別以為我真不敢動你!”
“壞了你姨夫的大事,你可別后悔!”柳下惠毫不回避徐偉康憤怒的眼神。
徐偉康見狀只好松開手,氣憤的走出審訊室,將房門關好,對門口的兩個警員道,“看好了,不許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