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貝茹在沙發上睡了片刻,夢到柳下惠在床上渾身抽搐不止,燒也不退,頓時嚇的醒了過來,趕緊揉了一下眼睛,走進了臥室。
翁貝茹進臥室后,見梁翊綺正緊緊地握著柳下惠的手,柳下惠此時安穩的躺在床上,什么事也沒有,這才放下心來,吁了一口氣。
梁翊綺聽到聲響,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翁貝茹,“翁大夫醒了?”
翁貝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接近午時了,這時問梁翊綺道,“你餓不餓?我去食堂給你打點飯來!”
梁翊綺搖了搖頭道,“我不餓,翁大夫你餓了就去吃吧,這里有我看著呢!”
翁貝茹的眼睛一直盯著梁翊綺握著柳下惠的手,“我其實也不餓!”
梁翊綺也注意到了翁貝茹的眼光,不但沒有松開柳下惠的手,反而故意的握的更緊了,還拿著毛巾給柳下惠擦了一把臉。
翁貝茹心中一動,還沒說話,就聽到響起了敲門聲,翁貝茹收斂心情,立刻走出去開門,只見尹晗正提著幾個飯盒,在翁貝茹的面前晃了晃,“知道你沒時間去吃飯,特地給你送來的!”
翁貝茹笑了笑,讓尹晗進來,尹晗一邊進門將飯盒放到桌上,一邊問翁貝茹道,“柳大夫的情況怎么樣了?”
“還好!”翁貝茹對尹晗道,“一直睡著也不醒,昨晚發了一次燒,現在可能好點了!”
尹晗放下飯盒走向臥室,見到臥室里居然還有一個女人坐在柳下惠的床邊,頓時一愕。
梁翊綺見尹晗走來,立刻朝著尹晗笑了笑道,“尹護士,多謝你來送飯了!”
尹晗干咳了兩聲,她完全沒想到梁翊綺會在這里,翁貝茹這時將飯盒打開,沖著臥室里叫了一聲,“還是出來吃點東西吧,你除了要照看柳下惠,還要去醫院照看你父母呢,不能餓著!”
梁翊綺聽翁貝茹這么說,這才想到自己父母還在住院了,立刻站起身來道,“對了,我還要趕回去看看我爸媽的情況,我就不吃了!”
梁翊綺說完立刻出了宿舍,出門后又回來對翁貝茹道,“翁大夫,他就拜托你了,謝謝你!”
梁翊綺說完便走,尹晗卻一臉詫異地問翁貝茹道,“她這是什么意思,她憑什么替柳大夫謝你,她是柳大夫什么人?”
翁貝茹苦苦一笑,心中暗道,我也想知道,嘴上卻對尹晗道,“可能是謝我幫她父母做手術的事吧!”
尹晗這才想起粱湛手術期間,柳下惠突然腦子疼,是翁貝茹執刀的事,這才點了點頭,不過想到剛才在臥室里看到梁翊綺握著柳下惠手的樣子,還是覺得有些問題。
尹晗剛想再問翁貝茹什么,這時就聽臥室里的柳下惠突然大叫了一聲,“……住手……”
尹晗和翁貝茹臉色都是一動,翁貝茹立刻放下手里的飯盒,和尹晗一起跑進了臥室,見柳下惠此時正在床上一陣抽搐。
尹晗見狀立刻大驚道,“怎么回事?”
翁貝茹立刻拿起毛巾,幫柳下惠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對尹晗道,“應該沒事,可能是做噩夢了吧!”
翁貝茹幫著柳下惠擦完了臉上的汗水后,立刻握住了柳下惠的手,只覺得柳下惠的雙手正在顫抖著,也不知道柳下惠夢到了什么。
尹晗看在眼里,唏噓一聲,“柳大夫這個病真是,唉……苦了小茹姐你了!”
翁貝茹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心里卻在祈禱柳下惠能盡快好起來。
此時的柳下惠腦子里正一片混亂,眼前的地上躺著很多人,不少人的額頭已經滿是鮮血了,陳顯東還站在那里叫道,“打,給我打!”
柳下惠這時拿起地上的一根斷了的拖把棍子,朝著陳顯東就沖了過去,陳顯東還沒反應過來,柳下惠就已經到了他身前,一棍子對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痛的陳顯東連連大叫。
陳顯東連忙躲開柳下惠的第二次攻擊,沖進了車里,將車門反鎖了起來,捂著腦袋朝著柳下惠吼道,“反了,反了,你要為你今天的事負責!”
柳下惠哪里管他說什么,直接拿著棍子在紅叉會的車子玻璃上一陣猛砸,不過畢竟是木棍,只是砸的窗戶的玻璃碎裂的,但是沒有破開。
即便如此,也嚇的陳顯東抱著腦袋躲在車里不敢動彈了。
正在這時響起了一陣警笛聲,一輛警車緩緩地駛了過來,陳顯東聽到警笛聲,就好像見到自己的救醒一樣,立刻坐起身子,朝著前面不住的招手,“趕緊抓了柳宗絮!”
警車在紅叉會的車子前面停了下來,車上一共只有兩個警員,這時見地上滿是傷員,有門診里的義工,也有紅叉會的人,而柳下惠對警車視而不見,還在不住的揮舞著手里的木棍在砸紅叉會的車。
一個警員見狀立刻下車拔出手槍,對著柳下惠道,“警察,趕緊住手!”
柳下惠還是朝著玻璃砸了一下,終于將玻璃砸開了一個洞,這才將木棍扔到一邊,舉起了雙手。
陳顯東見柳下惠住手了,這才從車里下來,跑到警員的身前大叫道,“趕緊抓住他,這家伙是瘋子!”
另外一個警員也下車了,從腰間拿出手銬,上前將柳下惠拷上后,這才看了一眼現場,“到底怎么回事?還嫌現在不夠亂是不?”
陳顯東沒有給柳下惠說話的機會,立刻就朝著警察道,“我們是紅叉會的人,是奉了衛生部的指令過來將地方診所里的傷員轉移去附近的大醫院的,但是這個柳宗絮不顧傷員的死活,非要將傷員留在這里等死,不但如此,還慫恿他診所里的員工毆打我們紅叉會的人!”
幾個受輕傷的診所義工見狀立刻道,“你他媽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先動手的!”
警員見地上不少傷員,知道事態嚴重,他們也不好做主,立刻拿起對講機將現場的事情向上面匯報了。
對講機里的人對警員道,“真是太無法無天了,先將人都帶回來,還嫌局里不夠亂是吧?”
警員立刻又對著對講機道,“現場有不少傷員怎么處置?”
“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對講機里的人厲聲道,“我們是警察,不是醫生,你撥打120通知一下,趕緊將為首鬧事的帶回來……”
警員還要說話,對方已經關了對講機,警員看了一眼地上的傷員,有幾個傷的還不輕,立刻撥打了120,說了一下這里的情況。
卻聽電話里的人道,“又有幾處大樓塌方了,救護車已經不夠用了,你說一下地址和傷員的情況,我們派人過去看看!”
警員哪里知道這些人到底哪里受傷了,立刻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就是有不少人都見血了!”
120電話里的人道,“你不說明情況,我們無法配藥……”
警員也著急了,“不就是受傷么,你帶點止血的藥不就行了?”
“受傷也分很多種!”120里的人還是不緊不慢的道,“有沒有骨頭受傷,有沒有傷及內臟,你得說清楚了……”
警員聞言一陣著急,朝著電話里道,“我去你大爺……”
120里的人聞言立刻道,“你這位同志怎么罵人啊,你哪個單位的……”
沒等120電話里的人說完,警員已經掛了電話,立刻問自己的同事,“現在怎么辦?”
柳下惠這時對警員道,“我就是大夫,你讓我幫他們檢查一下,我來告訴120的人要帶什么藥?”
警員一陣猶豫,畢竟他是鬧事的,萬一打開手銬跑了怎么辦?
一個警員道,“先放開他吧,救人要緊,別他媽再死人了!最近死的人太多了,別沒被震死,卻死在這了,冤不冤啊?”
另外一個警員只好上前給柳下惠打開了手銬,陳顯東見狀立刻道,“不能放開這瘋子,你們這是做什么?你們懂不懂規矩?你們那個分局的,警員號是多少,我要投訴你們!”
一個警員聞言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陳顯東,立刻亮出了警員證,“這是我的證件,有什么事,歡迎投訴!”
另外一個警員見陳顯東這樣,不禁搖了搖頭,這時心理倒是更傾向門診這邊了。
陳顯東見狀還真記下了那警員的姓名和警員號,“我一定投訴!”
一個警員立刻不耐煩地朝著陳顯東道,“要投訴趕緊去,你們紅叉會不去救人,卻在這里糾結這種事,煩不煩啊?“
柳下惠這時過去幫著幾個傷員檢查了一下傷勢,輕傷者都沒什么大礙,就是砸傷了,出了一點血,傷重的也就是骨頭有點事。
柳下惠檢查完所有人后,立刻站起身來,對警員說了幾個藥名,讓他給120打電話要藥。
警員立刻撥打了120,說了幾個藥名,“趕緊來吧!”
“我來你大爺!”120里的那人聽出了警員的聲音,立刻道,“你以為老子聽不出你聲音是吧,你耍老子呢是吧?”
“我沒空耍你!”警員立刻朝著120里吼道,“出了事算你的!”
警員說完便掛了電話,“現在這世道都怎么了?”隨即問柳下惠道,“這位大夫,你這邊不是有診所么?你們難道就沒有藥么?”
“藥早就斷了!”柳下惠立刻對警員說了一聲,隨即看向一旁的陳顯東,“這些紅叉會的老爺們就是不肯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