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醉倒之后,朱代東就沒好意思再一個人在那里喝,離開侯勇家后,他見供銷社已經關門,就去好再來買了四瓶老白干,順便買了兩斤豬頭肉,去了三清道觀。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來?”無名道長聞得酒香、肉香,以神龍見首不見尾之速度就到了朱代東對面,并且直接就向豬頭肉下了手。
“不是擔心你你今天沒酒喝嘛?”朱代東笑嘻嘻的將酒瓶打開,順手送到了對方跟前。
“哦,我看不像,你眉宇間喜不自禁,是不是有碰上了什么高興的事?”無名道長只是隨便瞥了朱代東一眼,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哪有什么高興的事啊,剛剛在學生家做家訪,與家長一起喝了頓酒,蠻聊得來的,也許是因為這事吧。”朱代東笑靨如花,他與侯勇喝了一場酒,確實也聊得投機,但這并不是讓他真正興奮的。
“怪不得身上一股酒味,但這肯定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咦,你耳中的棉花團呢?”無名道長忽然驚訝的道。
“連這也被你看出來了?”朱代東一臉驚愕,此時真正有些佩服無名道長了,廂房里只點了一根蠟燭,光線昏暗,他竟然還能看清自己耳內是否有棉花團,光是這份眼力就夠令人佩服的。
“我說你怎么這么高興,原來如此。現在知道我龜息大法的厲害之處了吧?”無名道長一臉的得意洋洋,他原本還沒有多少把握,但現在看來,自己的改良實在有鬼斧神工之效果。
其實朱代東現在修煉的龜息大法已經與原來的正宗武當龜息大法有天壤之別,這是專為朱代東量身定制的,特為他的聽力過于靈敏而改良。要不是無名道長在龜息大法上淫浸了數十年,恐怕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現在確實無需再塞棉花,但是還是時刻注意,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恢復原來的聽力,害得我現在隨時都要用你的辦法控制聽力。”朱代東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臉的苦笑。
“這是你沒有練到隨心所欲的境界,多下點苦功吧。”無名道長笑罵道。
現在朱代東修煉到的階段相當于是給自己的耳朵裝了調節開關,只要集中精神,運用龜息大法的簡化版,就能讓聽力增大或是減弱。如果再修煉下去,到了隨心所欲的階段,那時就不會是開關了,而是他心中有了個遙控器,可是隨心所欲的調節,想聽得清就聽得清,不想聽就屏蔽掉便是。只有那個那個階段,他的龜息在法才算是大成,現在最多只能是小成而已。
“我會一直練下去的,只是我擔心,你這龜息大法不會有一天突然失靈了吧?”朱代東暗中點了點頭,以后必須持之以恒的練習,抬頭見到無名道長那吃相,不由氣呼呼的說。
“失靈?你以為這是電視機?還是收音機?除非你死了,否則就沒有失靈的時候。”無名道長重重的哼了一聲,這已經表示他大大的不滿了,以他懶惰的性子,再加上美食好酒在前,他能分出神來哼一聲,已經算是非常之難得。
為了以實際行動支援自己的不滿,在朱代東喝完一瓶老白干后,無名道長就將他推出了廂房,美其名曰是讓他回去早點修煉,一日不練將倒退三月,這句話將朱代東嚇得疑神疑鬼。
“嘿嘿,看你還唧唧歪歪不?”無名道長見朱代東走遠,得意的笑道。
可是無名道長卻忘了,朱代東聽力驚人,雖然他已經快走出三清道觀,雖然無名道長只是自言自語,可是這句話還是沒有逃過朱代東的耳朵。
差點被他嚇死,這老道。朱代東聽到無名道長得意的笑道,知道上了他的當。少喝瓶酒倒是小事,若是搞得自己疑神疑鬼、驚魂未定那才真是虧了本。
回到學校,朱代東發現宿舍的燈還亮著,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過了十點,這個時候龍義平和凡明鋒應該早就睡了的。推開門,發現兩人都沒有睡,見到他進來,龍義平討好似的笑了笑。
“還沒睡?”朱代東隨口問,將外套脫下來,拿起臉盆便準備去洗漱。
“還沒,正準備睡。”龍義平微笑著說道。
在朱代東印象中,自己就沒見過他們跟自己有過笑臉,事情反常必有妖。但是朱代東臉上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暗暗地提高警惕。等到他端著臉盆走出宿舍之后,馬上調整龜息大法,仔細的聽著宿舍內的動靜。
“凡老師,還是你幫著說說吧,我實在拉不下這個臉。”龍義平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他的工作強度實在有些大,每天至少在四節課以上,五節六節課是常事,這讓節苦不堪言。看著同宿舍的凡明峰、龍義平最多也就是四節課,這讓他心里怎么能平衡?何況自己干的多,還不被領導賞識,徐正武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對他訓斥一頓,現在他都快徐正武的出氣桶了。
“我?龍老師,這件事還是你自己親口說為好,你不想想,當初我可以向他討教過‘酒囊飯桶’的,肯定記恨著我呢,幫你說情,恐怕會起反效果。”凡明峰搖了搖頭,這樣的事他也不好意思開口,想當初他們幾個中師生都不慣朱代東,特別是他們兩個與朱代東同住一間宿舍,形同陌路。設身處地的想想,自己也不會出手幫忙啊。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龍義平唉聲嘆氣的說道,他只是隨口罵了徐正武一句,結果被徐正武多分了一個班的上課任務給他,壓得他現在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朱代東從他們的對話中已經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現在怎么說也算是校領導,教導處副主任,雖然也沒什么權,但與普通教師已經大不相同。加上在其他教師的心目中,自己是劉濤的紅人,龍義平找自己出面求情,還真是找對了人。
“朱主任,回來啦。”一見朱代東回來,龍義平討好似的迎了上去,將朱代東手中的臉盆接了過來,并且將他的毛巾、牙刷什么的都擺好。
“龍老師,別主任,主任的,我只是掛個名,其實什么都不是。”朱代東笑笑道,他現在確實什么也不是,當了教導處副主任,事情反而比以往多了些。但他不管大小事務,都先向徐正武請示,絕對不會繞過他而去找劉校長。事實證明朱代東的做法確實是穩妥的,徐正武一開始對朱代東有些反感,但后來見朱代東很會做人,慢慢的也就不再計較,畢竟這個副主任已經提了,不可能再退下去。
“朱老師不愧是本科生,說話就是謙虛。”龍義平說話的時候,心中很是酸楚,自己是宿舍中工作最勞累的一個,一個人負責三個班的課,可是最不受校領導待定的也是自己,自是賣力不討好。
“龍老師是有什么事吧?我們都是年輕人,有話直截了當的說便是。”朱代東微笑著說道,他已經知道了龍義平想說什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在龍義平看來,這就是自信、成熟的表現,兩人年齡差不多,但與對方一比,龍義平很是自慚形穢。
第二天,朱代東向徐正武提了一句,結果沒過三天,龍義平的教學任務就減了一個班,這讓深感朱代東胸懷廣闊,因為這件事,那些中師生與朱代東的關系終于解凍,逐漸和睦相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