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在田野的房間里,聽著朱拉風拿捏古建軒,很覺好笑,要說朱拉風不懂官場規矩吧,他剛才跟古建軒說的這一套,深諳其中三味。但他對領會別人的意思,卻太過簡單直接,只要在官場混過一段時間的,都能聽得懂的語言,可到了耳中,硬是給變了味。
剛才自己明明提醒過他,葉秘書長年輕,比較挑剔,可是朱拉風卻是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按照黃子良的標準,派了兩名專業的男性按摩師去了那里,葉一風能高興?幸好朱拉風找人,確實很專業,男按摩師力量更大,雖然葉一風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能享受真正的按摩,他就沒有再說什么。
如果要讓葉一風完全滿意,但要讓朱代東再去提醒朱拉風,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干的。哪怕朱拉風跟他再是老同學,這樣的話,也是萬萬不能說的。官場就是一個激烈的競爭舞臺,你不能適應這里的規矩,下場只有兩個,要么退居幕后,要么離開舞臺,成為觀眾!
而朱代東真要是提醒了朱拉風,那么他就把離開這個舞臺的權利交到了別人手中,像現在,他只是告訴朱拉風,葉秘書長年輕些,比如挑剔,這樣的話,哪怕中紀委的人下來,也挑不出他的錯來。
當古建軒風馳電掣的趕到芙蓉賓館的時候,看到朱拉風還在大堂等著,心中大大松了口氣,只要朱拉風還沒有進去,一切就還不算晚。
“風兄弟,老哥來晚了,實在不好意思,你放心,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古建軒要是再敢跟你打馬虎眼,天打五雷轟!”古建軒信誓旦旦的說。
“走吧,古局長,可不能讓田書記、朱書記等急了。”朱拉風淡淡的說。
“是,是。”古建軒在財政局是一言而決,但現在就像朱拉風的跟班似的,他拿出個小包,硬塞到朱拉風手中,“這是等會的牌資。”
“古局長,如果輸了,不用我私人墊吧?”朱拉風戲謔的問。
“風兄弟這是說的哪里話?如果輸了,盡管到老哥這里來拿。但以你的牌技,想輸都難,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跟領導打牌,可要掌握分寸。”古建軒笑吟吟的說。
“這我懂,不就故意輸錢么。”朱拉風笑了笑道。
“理是這個理,可這輸錢也有講究,讓領導贏得神不知鬼不覺,那才叫水平。”古建軒笑呵呵的說,官場中的規矩,他深有體會,奈何朱拉風的命卻比他好,有一個當縣委書記的高中同學,哪怕是個白癡,也能創造奇跡。
“哦。”朱拉風淡淡的說,他原來也聽別人說過這樣的事,這叫打“業務牌”或“技術牌”,但他并沒有機會參與其中。以前在太陽雨的時候,我也跟官員玩過牌,但那都是真槍實彈,牌桌無父子,何況其他人?
“其實訣竅也很簡單,總是輸也不行,偶爾也得贏幾把,多輸少贏,輸大贏小。”古建軒很熱心的介紹,朱書記能讓自己參加這個牌局,表明沒把自己當外人。既然也讓朱拉風加入,自己就有義務提醒他,到時不要“攪局”。
“看來老古你真是精通為官之道啊。”朱拉風嘆息一聲,平時看有些官員大腹便便,滿肚肥腸,以為都是吃多了撐的。哪想到,這些人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個個精得跟鬼一樣。
聽到朱拉風改口稱自己為老古,古建軒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朱拉風看來多半是原諒了自己。
“風兄弟,以后你工作的時間長了,就什么都懂了。對領導的指示,那是必須不折不扣的執行,可又不能領會錯了意思。別看都是中國話,但從領導嘴里說出來,很多時候,就得經過再次翻譯,不是每個中國人都能聽得懂的。”古建軒推心置腹的說,這樣的話也就是對朱拉風,換成別人,他也是萬萬不會說的,雖然朱書記沒有交代,可是現在他要負責起對朱拉風的“培訓工作”,讓朱拉風快速適應這個殘酷無情的官場,要不然的話,以他的性格,說不定一只腳還沒有踏進去,就會被人推出去。
“老古,謝謝啦,對了,葉秘書長這個人有什么喜好?”朱拉風今天晚上是受益良多,像古建軒所說的這些,他朦朦朧朧懂一些,但又不是很明白,這樣的情況可是很危險的。
朱拉風突然想起,朱代東對葉一風好像有特別交待,只是自己當時沒有多想,就像一個普通的中國人那樣去聽朱書記的話,恐怕其中的意思真是出了差錯。
“葉秘書長這個人的愛好倒很普遍,如果太陽雨還辦著的話,請他去那里放松一下,保證能令他高興而去,滿意而歸。”古建軒笑道。
“壞了。”朱拉風一驚,他現在明白朱代東那句話的意思了,葉秘書長年輕些,很挑剔。自己的耳朵是擺設,竟然沒有聽出來朱代東蘊含的意思,真他娘的蠢到家了。
“怎么啦?”古建軒一驚,現在朱拉風可不能出什么大事,現在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其實也沒什么事,還有挽回的余地。”朱拉風笑著說,只要葉一風今天晚上不離開,他就有辦法讓開心,朱拉風悄悄有問了一句:“老古,葉秘書長的口味如何?”
“呵呵,拉風,你不老實,我聽說,我聽說啊,如果不對你可不能怪我,葉秘書長口味偏重。”古建軒笑瞇瞇的說。
“口味偏重”不屬于官方語言了,而是“花叢”話語,這次朱拉風卻是不會聽不懂了。要知道古建軒的口味也比較重,當初在太陽雨的時候,他對少不更事的女孩子沒感覺,對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處女更是不屑一顧。他喜歡的是真正的嫂嫂,尤其是生育過的,更是他的最愛。
太陽雨中的嫂嫂,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當然,不可能是縣城的,一般都是外縣的,下面的鄉鎮也有一部分人,鄰市也有一部分。如果縣城或者芙蓉縣的婦女要做這種這行,又不想離家太遠,一般也不會選擇縣城,至少要去鄰縣,或者就近地市。但不會跑的太遠,因為她們都有家庭要照顧,在太陽雨的收入很不錯,她們對家里說在某個地方打工,離家不遠也不近,家里人要來看她們,很不方便,而她要要回去則很方便。
曾經在太陽雨出過這樣的一件事,鄰縣有人來芙蓉縣玩,在太陽雨玩的時候,點的小姐竟然是他一個村的,而且還認識,男的當時認出女的來了,女的雖然化了妝,但瞞不住熟人。但當時雙方都沒有說破,晚上那男的點了女的,辦完事后,各自離開。但以后他男的就特別喜歡來太陽雨,可那女的卻不喜歡他來,很快就辭了工,男的傷心之余,才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現在太陽雨雖然歇業,但朱拉風手里還是掌握著這方面的信息,太陽雨里,遠方來的女子大多另謀出路,因為芙蓉縣治安整頓太過嚴厲,整個原來的紅燈區被掃蕩得干凈徹底,其他的地方,不是關門就是休業,反正沒有幾家還敢開的。而那些就近的,一般都回了家,朱拉風馬上給他認為屬于“上品”的一名原太陽雨員工打了傳呼,讓她馬上趕來縣城,有一筆緊急的業務需要她來處理一下。
“老古,以后你可得多提醒我啊,沒說的,明天我請客,你一定要好好介紹介紹經驗。”朱拉風拍拍古建軒的肩膀,很舒暢的笑道。
“其實也沒什么好介紹的,你現在剛來,只要記住四個字就可以了:謹言慎行。遇事多過過腦子,不要做出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聽牌你自摸;領導隱私你亂說;領導講話你嘮嗑之類的事就行了。”古建軒笑著說,在芙蓉縣,不管朱拉風做出什么樣的事,一般人都會原諒他,只要不像今天這樣,遇到上面的領導,人家可就不會給你拉風哥面子了。
田野住的那棟房子很大,有間專門的棋牌娛樂室,而且還有個專門的麻將桌,古建軒也來過這里,他讓朱拉風先帶他去棋牌室。朱拉風還納悶兒,古建軒這是怎么啦,但到了棋牌室他才知道,自己又學了一招。
其實也沒什么,古建軒只是在那張麻將桌的四個小抽屜里各放了一萬元,這是給人壓底的,到時不管田書記坐在哪里,都不會落空。領導跟你玩牌,總不能讓他掏自己的錢玩吧?誰也不能保證領導一坐來,馬上就贏錢吧?
古建軒還是第一次跟田野玩牌,以他的職務,原來是沒有資格。這次要不是朱代東拉上他,跟領導如此近距離接觸,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呢。有三個人配合,不管是要贏還是輸,都很容易做到。田野玩的很盡興,也贏了不少錢,朱代東笑著說,芙蓉縣的戰斗力還有待加強。
田野看了看古建軒,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說:“芙蓉縣的戰斗力確實需要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