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歐譜班跟傅應星的談話,朱代東知道的很清楚,對于傅應星的用心,他現在也知道了。但是對于傅應星的行為,他覺得很好笑。傅應星是真傻還是假癡?為了達到讓自己調走的目的,竟然為自己四處奔走,真不知道他父親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代東,你跟傅應星到底是怎么回事?”韋魯郎聽到消息之后,也是驚詫不已,昨天晚上在香山俱樂部,朱代東跟傅應星勢同水火,今天傅應星卻為朱代東多方奔走,想把朱代東調到木川市,這讓他完全想不通。
“郎哥,這件事我到現在也是完全搞不清。”朱代東苦笑道,傅應星的目的不能如愿,他是能夠肯定的。傅應星就算政治智商再低,別人會不告訴他?朱代東又不想隨時跟著傅應星,對他的用意,只能是隨時保持警惕。
“不管怎么樣,你要小心,對方來者不善。”韋魯郎提醒道,他也不相信,昨天晚上輸了一百多萬給朱代東的傅應星,今天會這么好心,替他去跑木川市的市長之位。
“謝謝郎哥的提醒,我會注意的。”朱代東說道,他在流言傳到市里之后,馬上主動向元騫振匯報了自己的想法。
隨后嚴鵬飛的電話也打了進來,他很少親自給朱代東打電話,一般也是先告訴嚴蕊靈,讓她通知朱代東去省政府機關宿舍吃飯,朱代東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今天,嚴鵬飛顯然是等不到晚上,他馬上就想知道結果。
“代東,你怎么會讓這樣的人給你去跑事?”嚴鵬飛的語氣很嚴厲。木川人為全省第二大城市,又是老工業基地,肩負著振興古南省工業發展的重任,怎么可能會讓他去擔任市長呢?何況周保寧的性格火爆,在木川市,一切只能按照他的意愿來。省里到現在都還沒有確定木川市長的人選,就連代理市長也讓周保寧兼任,就是因為這個人選很難確定下來。
“爸。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朱代東苦笑著說道,面對嚴鵬飛的質問,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難道這就是傅應星的目的?
朱代東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全省所有的副廳級干部中。含金量是最重的。想要讓他平級調動,非常困難。正如傅應星所說,我黨的干部,只要沒犯原則性錯誤,沒有災難性的站錯隊,工作調動只會往好的單位。可是現在全省,好像再也找不到比楚都市更好的單位的。
“不是你安排的?”嚴鵬飛詫異的說,他給朱代東想了很多理由。唯獨沒有想到這個。
“嚴格說起來,我跟傅應星還有一點過節。”朱代東嘆了口氣,說。
“那他怎么會?”嚴鵬飛腦子一時也短了路,跟你有過節,還幫著你去跑官位,是神經錯亂還是剛從精神病醫院放出來的?
“我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朱代東輕輕一嘆,說。他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了傅應星的用意,傅應星的目的。絕對不是真的要讓自己去木川,他一直的想法都是要讓自己麻煩纏身,現在看來,他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人,肯定都會非常不解,跟自己熟悉的人,會來個電話或發條短信。問一下是怎么回事。可是跟自己不太熟的人,他們會怎么想?肯定會認為自己好高騖遠,楚都市副市長的位子還沒有坐熱,就妄想去木川市當市長。而且一旦給上級領導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對以后的發展也是非常不利的。
“在機關里工作。你要特別注意這樣的事。”嚴鵬飛知道朱代東不可能騙他,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我會注意的。”朱代東忙不迭的說道,如果有可能,現在他真想揍傅應星一頓。
歐譜班現在才回味過來了,原來他覺得傅應星很白癡,借著自己的名義去大肆宣傳朱代東是一位年輕有活力,思維敏銳,思路開闊,勇于改革和創新的好干部,請求組織上予以重用。可是仔細一想,他才發現,傅應星這一步棋實在妙不可言。表面上傅應星是為朱代東歌功頌德,實際上卻向世人昭示,朱代東想憑借在楚都市取得的一點成績,而伸手向上面要官。傅應星一宣傳,把朱代東的險惡用心,解釋得淋漓盡致。
“代東,剛才周朝輝來找過錢省長。”許立峰也給朱代東打來電話,他非常清楚傅應星等人跟朱代東的關系,昨天晚上傅應星還恨不得生食朱代東的肉,今天卻四處出馬,甘當朱代東的馬前卒。聽到的傳聞多了,他也體會到了傅應星的用意。
“看來他們為了讓我‘升官’,正在不遺余力的奔走啊。”朱代東苦笑道,今天的他,除了苦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聽說省里有好幾位領導對你頗有微詞,你可要小心點。”許立峰說道。
“謝謝許哥。”朱代東說道,他知道自己不能被這件事影響,下個星期一的地下排水系統工程,必須如期開標。謠言止于智者,如果要消除這次的影響,只有通過努力工作來進行。雖然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很久,但是不管什么樣的事,破壞都比建設付出的成本要少得多。
朱代東暗暗苦笑,自己這兩天可都在風口浪尖上站著,昨天是張天睿誣陷自己,今天傅應星倒沒有誣陷,可是他的行為,比誣陷自己所造成的影響還要大。如果張天睿誣陷自己,只要紀委查明,自己再提供可靠的證據,哪怕用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證明自己的清楚。何況他還在韋魯郎和楚昌網可以暗中聲援,成功的幾率很高。但是今天傅應星的行為,或許在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后,都很難消除影響的。
“代東,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王大可也很快得知了這件事,是張天睿親自給他打了電話,在電話里張天睿很得意,現在傅應星跟周朝輝正賣力在給朱代東失通關節,他心情舒暢,就給王大可打了個電話。
“大可書記,這件事也怪不到你,該來的總會來。”朱代東淡淡的說道,這件事跟王大可還確實有很大的關系。如果昨天王大可不來楚都,張天睿絕對不會出來。現在肯定是關到了看守所。
楚都市看守所的所長是謝吾文,這也是朱代東親自點了將,他如果知道張天睿是因為想誣陷朱代東而進去的,肯定會給張天睿“特別照顧”。在謝吾文的眼里,朱代東的影響力要遠遠超過傅援朝。到時周朝輝跟傅應星,想用他們的身份去看守所見人,恐怕都未必能如愿以償。
如果是那樣的話,傅應星跟周朝輝的注意力,肯定都集中在張天睿身上。自己當然也就不可能有這樣的麻煩,甚至最后還有可能跟周朝輝達到諒解,也就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事了。
“我剛才給傅應星和周朝輝都打了電話,他們已經回到了酒店。但是傅應星已經在楚都大酒店準備了一個牌局,他答應,如果你晚上能贏了他,這件事他們才不再插手。否則下個星期,還會發動一些人去省委、省政府跑。”王大可說道,隔著電話,他拿傅應星和周朝輝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最后他拿他們的家長威脅他們,總算讓傅應星和周朝輝消停了。
但是傅應星還是對昨天晚上輸給朱代東耿耿于懷,他已經從澳門專門請了兩個人過來,一個是職業的發牌員,一個是有名的老千,準備晚上跟朱代東決戰。
“贏他不成問題,可是他們能信守承諾嗎?”朱代東說道,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晚上我也會過來觀戰,他們對面子看得比性命還要緊。只要是自己說出去的話,絕對算數。代東,傅應星準備了五百萬現金,而且還專門從澳門請了兩個人過來,你要小心點。”王大可叮囑道。
“謝謝大可書記。”朱代東說道,不管什么樣的高手,他都不會擔心。至于在發牌上搞鬼,瞞得了別人,是絕對不可能瞞得過自己的。
“代東,有沒有興趣再回沙常市工作?”王大可突然問道,他知道,傅應星在省城這樣胡搞,給朱代東帶來了非常不利的影響。而要消除這要的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朱代東能像傅應星去跑的那樣,調到其他城市當市長。
而王大可認為,朱代東如果愿意來沙常市跟自己搭班子,他是很樂意的。至于現在的市長田野,可以讓他去木川市。田野是一位老成持重的干部,而且他也在在大型機械工廠工作過的經歷,讓田野去木川,相信周保寧也會樂意的。
“謝謝大可書記,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在楚都市的工作,才剛剛干出一點成績,現在就動,我心里其實也不甘。”朱代東緩緩的說道,王大可相邀,如果說他不動心,那是假的。可是朱代東非常清楚,現在沒有哪個職位,會比現在的常務副市長更加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