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可小
從進入省委大院最后面那棟大樓前,朱代東就把手機交給了伍成科,鄭重的叮囑他,不管什么人來電話,都要等到自己出來之后再回復。()伍成科明白,如果有人打電話進來,就算是要問朱代東的行蹤,暫時也是不能透露的。
看到朱代東獨處走進那棟小樓,伍成科突然覺得內心很沉重。他雖然跟著朱代東的時間并不長,可是經歷的事情卻很多。但是,他還從來沒有看到朱代東如此鄭重其事的看待一件事。在伍成科來說,不管什么時候,朱代東總是胸有成竹,而今天,他卻看到了朱代東眼中有一絲忐忑。
朱代東向杜邦俊匯報工作,自然不會主動說起中紀委要調查錢飛虎的事。楚川公路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全線開通了,他除了向杜邦俊匯報楚川公路的進展之外,還想邀請杜邦俊到時能出席楚川公路的開通儀式。
楚川公路是由木川全額投資的一條高等級公路,雙向八車道,整條路最窄處都有五十多米,而最寬的地方,達到了近七十米。從剛開始筑路基的時候,朱代東就對此非常重視。自從他參加工作之后,只要是修路,除了正規的監理單位之外,還會邀請人民群眾參與。楚川公路自然也不例外,因此這條公路的質量,絕對不會亞于朱代東以前修的任何一條公路。
對于朱代東的邀請,杜邦俊沒有多作考慮,欣然接受。這讓朱代東心里頓時踏實了不少,杜邦俊作為省委書記,相信這么關于錢飛虎的事是不可能瞞得過他的,而他愿意在這個時候來木川,就已經表明了杜邦俊的態度。(。M)這一點,對朱代東來說非常重要。
“代東同志,關于湘北省那個健華公司是怎么回事?”杜邦俊隨口問道,中紀委要派調查組的事,他確實已經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對朱代東還是比較放心的。朱代東在處理健華公司的事情上,確實有一點大意,但并沒有原則性的錯誤。錢飛虎曾經是朱代東的領導,他能堅持不退讓,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就算是做了一些退步,也是人之常情嘛。
朱代東連忙把健華公司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杜邦俊作了匯報。對于為什么要把兩千萬的罰款降為一千萬。朱代東也特別說明了。罰款只是手段,讓健華公司改正錯誤才是目的。
當然,朱代東也誠懇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他認為,這主要是自己的政治政治修養不夠。如果可以,他愿意向省委作書面檢討。同時懇請省委給予處分。
“書面檢討就不必了,至于政治修養不夠,可以通過加強學習獲得嘛。”杜邦俊微笑著說道,他需要的是朱代東的態度,而不是要對他進行處分。
“是的,杜書記,我聽說中央黨校最近有個進修班要開學了?”朱代東連忙說道,他借著去進修的機會,暫時避開這件事。也是解決的辦法之一。而且自己暫時離開木川,也是對中紀委的一個交待。
“你才到木川工作一年,而孫劍佛同時也剛過去,這個時候去進修,會不會影響到木川的正常工作?”杜邦俊問道。
“只要不是脫產學習就沒關系。”朱代東說道,所謂的進修班,其實主要是為了讓領導干部拿到一個文憑。同時也是完成組織程序。組織上在提拔干部之前,往往都會讓候選者先去進修,而朱代東這幾年,因為種種原因,一直都跳過了這個程序。
“那就好。”杜邦俊說道。其實他不但要考慮木川的工作穩定,而且還要考慮到孫劍佛這個新上任的代市長。別看面前的朱代東非常年輕。可是他的政治經驗其實很豐富。
孫劍佛雖然曾經是朱代東的領導,但現在只是代市長,按照慣例,市政府是在市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因此,孫劍佛這個代市長,自然也要在朱代東這個市委書記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
在孫劍佛沒來木川之前,朱代東跟周保寧聯手對木川的幾個重要人事進行過調整,可以說,朱代東這個市委書記,還在沒上任之前,就已經牢牢的掌握了木川的工作。而孫劍佛剛上任之后,想要迅速掌控市政府,路還很長。
離開杜邦俊的辦公樓之后,朱代東又去了省政府向車杜炯匯報。談話的內容差不多,但是朱代東去中央黨校進修的事情,基本上算是確定了下來。最后,朱代東才去余卓遠那里。
“代東,你是怎么搞的?你也算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干部了,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呢?”余卓遠一看到朱代東,馬上就是一頓訓斥。
看到朱代東一臉誠懇的坐在那里,也不反駁,余卓遠發完火之后,也就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在這件事上,朱代東確實是無辜的。可是不管你再怎么無辜,既然碰到槍口上了,那只能算你倒霉。
“剛才你去了杜書記和車省長那里?”余卓遠問道,這次擺明是有人想整錢飛虎,朱代東只是受了無妄之災。再加上朱代東在古南省又是那么的矚目,不知道有多少干部對他能以三十出頭就擔任木川市委書記而不服氣呢?如果中紀委的調查組到古南來調查,情況對朱代東肯定會非常不利。
“是的,我已經向省里請求處分,同時提出想到中央黨校脫產學習半年,但杜書記覺得還是不要脫產的好。”朱代東說道。
“你去中央黨校學習一段時間也好。”余卓遠緩緩的點了點頭,朱代東擔任木川市委書記,比擔任副省長還要惹眼,而且一直以來,朱代東的工作又讓人無可挑剔。這次健華公司的事情,哪怕是屬于雞蛋里挑骨頭,恐怕也會就有去翻動。
朱代東看到余卓遠臉色放緩,又把杜邦俊答應下個月去參加楚川公路開通儀式的事向余卓遠作了匯報。聽到杜邦俊肯去木川,而且還親口答應了朱代東,余卓遠終于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