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委會上,兆邦文對雙規焦鐵軍表示強烈反對,他認為,焦鐵軍同志雖然犯過一些錯誤,可是這些錯誤屬于原則內的錯誤,焦鐵軍同志是屬于可教育好的同意。我黨的一慣原則歷來就是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焦鐵軍已經在自己的思想教育下,準備向組織坦白交代,怎么能在這樣的時候,打擊焦鐵軍的積極性呢?
兆邦文在得知會議的議題之后,主動第一個發言,他相信自己的發言,肯定會引起大家的共鳴。雖然費旭裕沒有提前跟自己通氣,但兆邦文認為,這是費旭裕有意為之。但是讓兆邦文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發言并沒有得到其他人的支持。而隨后史麗蓉的發言,卻得到了包括費旭裕在內,幾乎所有市委常委的支持,這讓兆邦文一下子就傻眼了。
在會后,兆邦文徑直到了費旭裕的辦公室,這件事,費旭裕必須給他一個說法。可是當他滿腹牢騷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費旭裕對待自己的態度,悄然在發生著變化。
“兆邦文同志,關于焦鐵軍的問題,朱書記已經跟我通過氣,說老實話,史麗蓉那邊已經拿到了確鑿的證據,這個時候不管是政法委要參與調查,還是讓焦鐵軍主動向組織交代問題,都是不合時宜的。”費旭裕親切的握著兆邦文的手,微笑著說。
“可是……”兆邦文剛想反駁,但他馬上發覺不對,馬上就停住了嘴。費旭裕的變化,最顯著的是對自己的稱呼,原來費旭裕一般是喊“邦文同志”或者“邦文”,最生份的也是喊他邦文書記,可是現在,直接喊出了他的全名。這是費旭裕的口誤,還是有意為之?對費旭裕這樣級別的領導來說,這樣的低級錯誤,根本就不可能犯。
雖然費旭裕已經在言語里告訴他。朱代東提前跟他通過氣,但是費旭裕的意志,豈是一個朱代東所能改變的?這里面是不是又發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兆邦文百思不得其解。此時他再在費旭裕這里糾纏已經毫無意義,領導的心意發生變化,就像變了心的女人一樣,想要挽回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找到變心的原因。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后。兆邦文越想越不甘心,明明一開始只是調查宋樹紅的案子,怎么一下子就把焦鐵軍給牽扯進來了呢?就算真的把焦鐵軍牽扯進來了,費旭裕也應該知道自己跟竹治西的關系,難道說……,兆邦文突然不寒而栗!
自己跟國家領導人的合影,一直是兆邦文內心最大的秘密。自從擔任市政法委書記之后,兆邦文就已經很少宣揚那張讓他跟竹治西聯系起來的照片。至于那張所謂國家領導人送給自己的墨寶,已經被他悄悄藏了起來。不要說別人,就算是他自己,想要再看一眼都難。而且這么些年以來,從來都沒有人懷疑過,加上年前自己進入市委常委又很順利,他相信不可能會有人質疑。
但不相信歸不相信。既然心里有了懷疑,兆邦文如果不證實一番的話,恐怕晚上回去之后,是無法入睡的。兆邦文給竹治西的秘書打了個電話,說想約個時間,就焦遂市政法委的工作,向竹書記做個匯報。兆邦文跟竹治西的秘書關系保持得不錯。秘書是跟領導交往的橋梁,如果不能處理好跟秘書的關系,就算領導再看重你,也有可能穿無謂的小鞋。
但是今天。竹治西的秘書對他的態度,好像也有了些改變,對方告訴兆邦文,這幾天竹書記要下去調研,恐怕沒時間聽取兆邦文的匯報。兆邦文一開始沒有為意,追著說了一句,那就過幾天再說。可哪想到秘書告訴他,過幾天竹書記要到京城開會。
這下兆邦文回過神來了,搞了半天,竹治西這是不想見自己啊。這下事態嚴重了,放下電話,他馬上讓司機準備,立刻去省城。雖然秘書說竹治西下去調研了,但是兆邦文認為,此刻竹治西一定還在省政法委。
果然,當兆邦文趕到省政法委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竹治西的專車停在辦公樓的下面。可是當兆邦文要去見竹治西的時候,卻被阻攔。他得到的答復還是大同小異,竹書記正在開會,沒時間見他。兆邦文無奈之下,只好直接撥通了竹治西的電話。幸好,竹治西并沒有拒接他的電話。
“我是竹治西。”竹治西淡淡的說道,此時他確實在辦公室里,也沒有開會。至于秘書三番五次的拒絕兆邦文,自然是他的授意。得到朱代東的匯報之后,他怒火中燒,他的心思,秘書自然揣摩得透徹。
“竹書記,您好,我是兆邦文啊。現在已經到了省政法委,想向您匯報近段時間焦遂的工作。”兆邦文謙恭的說道。
“哦,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話,那就下次再說,等會我還有個會。”竹治西淡淡的說道,他原來確實對兆邦文很看重,可現在得知真相之后,他對兆邦文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他被兆邦文欺騙的事,不可能再隱瞞下去,很快,兆邦文的事情將成為他的笑柄。
“竹書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向你匯報。”兆邦文此時哪還顧得了其他,他也清楚,竹治西所謂的開會只是一個借口。作為一名領導,如果想開會的話,從早上上班到下午下班,可以讓你一直開個不停。
“好,你抓緊時間。”竹治西淡淡的說道。
當兆邦文上去之后,竹治西的秘書鄭重其事的告訴他,竹書記十分鐘之后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所以兆邦文最多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兆邦文知道竹治西一直很關心自己,所以見到竹治西之后,馬上就把焦鐵軍的事情說了出來,同時也告了朱代東和費旭裕一狀。雖然竹治西不在焦遂,但他是省委常委兼省政法委書記,對朱代東和費旭裕的影響力還是比較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