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自從開起車來,還沒有出現過任何交通意外。雖然他開車的技術不算頂好,但是他對周邊環境的了解,比一般人要詳細得多。對于自己的車子,哪怕是再細微的問題,只要車子一發動,他馬上就能知道。有這樣的特長,哪怕就是想出事故,都不可能。
但今天朱代東卻想主動制造一起事故,雖然自己可能會因此受點影響,但比起京城的安全來說,不管多大的影響都是值得的。他做事情,很少會考慮自己的利益,只要京城安全,哪怕就是自己背個處分,也劃得來啊。
“代東,要不要我來開?”歐陽飛看到朱代東開始提速,有些擔憂的說。每年因為酒后開車,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起交通事故,他跟朱代東晚上也喝了四瓶茅臺,換成別人早就爛醉如泥,但朱代東還能開車,已經算是非常神奇了。
“飛哥,放心,我開車還從來沒有出過任何事。”朱代東自信的說,如果讓歐陽飛開車,他才真的擔心。記得歐陽飛第一次請他喝酒的時候,就醉倒了,當時朱代東是他接過來,回去的時候,只好讓朱代東把他的車子開走。要不然的話,朱代東也不會認識尚劍鋒。
但意外往往就是發生在不經意間,朱代東的話剛落音,只聽砰的一聲,朱代東跟前面一輛小車碰到了。歐陽飛當時就撲到了前面的擋風玻璃,差點沒把他撞昏。雖然心中惱怒不已。但總不能怪朱代東。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叫個司機來。
朱代東還沒有下車。前面的車子馬上就下來個人,他走到車子后面,朱代東開的雖然只是桑塔納,但卻把前面那臺尼桑的尾部撞了個稀巴爛。那人看到車子后面凹進去一大塊,臉sè馬上就變了。
“不好意思,剛才確實沒看到。”朱代東也跟著下車,嘴上連連道歉。
“你是怎么開車的?到底會不會開車?!”那人氣急敗壞的說道,這車子才開了不到一年。平時他開車就非常注意,連刮擦都沒,可現在卻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如何不讓他痛心疾首?
“車子追尾,是我的責任,你看這件事怎么處理?”朱代東陪笑著說。
“代東,這件事我來處理。”歐陽飛也下了車。走到朱代東身邊,輕聲說道。他是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長,出了交通事故,肯定要讓交jǐng出面,有他在這里,就算全是朱代東的責任。到最后朱代東也不會有什么責任。
“你又不是司機,有什么資格來處理這事?”尼桑司機冷冷的望了歐陽飛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縷兇光,如果不是因為在大街上,他早就讓歐陽飛血濺五步。
“出了這樣的事。可不是你們自己就能處理好的,我看還是讓交jǐng來處理。代東,你報個jǐng。”歐陽飛何許人敢,他早就發現那個司機有些不正常,作為jǐng察,他的一雙眼睛最厲害的就是看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讓他看一眼,馬上就能判斷個不離十。
“報jǐng?”那個司機一呆,他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跟jǐng察打交道,至少在事情沒有做好之前,是不能跟jǐng察打交道的。
朱代東自然也樂意讓jǐng察來,他之所以刻意撞上這輛車,不就是希望讓歐陽飛發現點什么,就算歐陽飛不提醒他,他也會把jǐng察引來的。朱代東拿出手機,馬上就撥打了交通事故報jǐng電話。
“算了,你們走。”尼桑司機一把抓住朱代東的手腕,說道。
“這可不行,你的車子都撞壞了,怎么也要幫你把車修好,我看還是等交jǐng來,確定好責任,該負什么責,該出多少人,只要有依據,我一分錢不少你的。否則以后你再找上門來,我哪里說的清?”朱代東手一用力,掙脫開了,微笑著說道。
“我說算了就算了,難道你還真想賠錢?”尼桑司機有些意外的說,他知道自己的手勁,就算是個壯漢,也不能輕易掙脫,但對方好像隨手一收,手就抽了回去。
“當然,該是我的責任,我肯定要負。你車子要修多少錢,也應該由我出,每個人總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嘛。”朱代東給歐陽飛使了個眼sè,轉過頭微笑著說。
“這樣,你看賠多少,把錢給我就是,現在我還有急事。”尼桑司機說道,他退后幾步,走到自己的車邊,隨時準備上車就走。如果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倒也無所謂,那一定會要個說法,而且如果賠錢賠的少了,他還不會干。
可現在車上坐了好幾個人,這些人平常分散開會,倒也不會引起注意,但在京城現在的形勢下,幾個新省人在一起,肯定會引起jǐng方的注意。想到這里,他已經有了主意,只要對方不馬上給錢,自己馬上走人。
“這樣,我也不懂修車的行情,咱們去找個修車廠,問問他們就知道了,反正我們倆的車子都得修。”朱代東笑著說道。
“我看這樣,你賠五千,馬上走人,我以后肯定不會再找你麻煩。”尼桑司機說道,他沒想到自己能碰到這么奇怪的人,明明可以不用負任何責任就可以離開,但偏偏錢多得發燒,一定要給錢。
當然,這樣的人并不是沒有,他以前也碰到的。中國人很多都不是依據法律來辦事,而是憑道德觀念和自己的良心。或許自己碰到的,就是這樣的人。而且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也像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五千夠了嗎?”朱代東聽到歐陽飛走到一旁打了電話,jǐng察很快就會來。剛才歐陽飛并不是給交jǐng打電話,而是給最近的分局,讓他們緊急派人過來。有了歐陽飛的電話,恐怕最多三分鐘,馬上就會有jǐng察來。
“夠不夠是我的事,再說你的車子也撞壞了,總不能讓你太吃虧。”尼桑司機說道。
“好,你能不能給我打個條子?以后就算還有其他事情,我也好有個說法。”朱代東說道,雖然他沒有跟歐陽飛溝通,但他的配合絕對是非常默契的。
“真是麻煩。”尼桑司機本來想馬上就走人,可是如果自己急著走,可能也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他也看到,朱代東把錢都拿出來了,只是耽誤幾分鐘的問題,畢竟車子被撞壞,他到現在心還在滴血呢。
但尼桑司機也多了個心眼,他借機到車上去拿筆紙的機會,讓車里的人下去了兩個。這讓朱代東很是焦急,因為他知道,下車的這兩人正是他們的首腦人物。朱代東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從他們的對話可以分析出來,哪些人是領導,哪些人是兵。他一直跟蹤的那個新省人,只不過是一個小兵罷了。如果不是他們馬上就要準備行動,恐怕那個新省人,永遠都只能在那間地下室待下去。
看到前面的車上,下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歐陽飛自然也無需朱代東交待,馬上就慢慢跟了上去。雖然他已經貴為副廳級的副局長,但年輕時熬下來的身板依然矯健。不敢說以一敵十,但三二個蟊賊,還是不放在眼里的。
歐陽飛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新省人,雖然那個尼桑司機能講一口流利的漢語,可是作為一名刑偵專家,他早就斷定這個人不會是漢族。當然,他也不敢肯定說對方就是圍族。可是那個司機的表現,讓他疑云重重。剛才一直想要馬上走,現在又讓車上的人下車,如果不是心里有鬼的話,會做出這樣的事?
雖然歐陽飛自信能放倒從車上走下來的兩人,可是對方畢竟是兩個人,如果一旦發現他的動作,肯定會分開逃竄。他雖然身手還在,但身材已經開始發福,再加上沒有長期堅持鍛煉,不要說抓住他們,哪怕只是讓他抓到其中一個,都非易事。
就在朱代東給那個司機點錢的時候,歐陽飛的電話響了,是已經趕到附近的jǐng察頭目打來的。歐陽飛馬上告訴他們具體方位,并且其中的刑偵馬上換上便衣,跟蹤或者抓捕自己正在跟蹤的兩名嫌犯。
歐陽飛親自坐陣,下面分局的jǐng察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他們再怎么混蛋,也不能讓歐陽飛身陷險境。而朱代東在知道歐陽飛跟他的下屬聯系上之后,就放下心來。這次不管能不能抓到這些人,至少歐陽飛將會有大量的線索,搞不好這起耗費數萬jǐng力,讓zhōngyāng領導人親自作批示的大案要案,就會在他手中結案。
“你點點看,是不是五千?”朱代東把點了三遍的五千元遞了過去,他知道附近就有jǐng察,但他能拖一分鐘就盡量再拖一分鐘。
“不用了,朋友,謝謝了。”尼桑司機沒想到朱代東還真有這么爽快,有了這五千,他的車子就算去修,自己也不會再墊多少錢。他接錢順手就塞進了口袋,有那么一分,他還有些后悔,自己剛才應該獅子大開口才對。
但就在尼桑司機準備拉開車門的時候,前面突然開來一輛jǐng車,閃爍的燈光讓他心底生寒,這jǐng車可千萬別給自己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