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個通宵,又沒有拍到心儀的東漢玉壁,但張天睿卻一點也不沮喪。朱代東最后的神來之筆,讓他舒暢無比,痛快淋漓。雖然一個晚上沒睡,但他精神抖擻,拉著朱代東到下面吃早餐,現在該頭疼的不再是他了。
“等會你不是要陪我去見老爺子么,沒拿得出手的東西,還這么高興?”朱代東看到張天睿臉上堆滿著笑容,知道他現在也轉過彎來了。人在特定的環境下,很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現在張天睿能醒悟,應該為他慶幸。倒不是因為少損失幾百萬的問題,心態才最重要。
“有東西自然好,沒東西老爺子也不會生氣,到了他這樣的年紀,只要能經常回去看看他,就很高興了。”張天睿擺擺手,物質上老爺子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現在其實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慰藉,給他買東漢玉壁,也只是讓他打發時間罷了。
“天睿,雖然我不懂古玩,但我敢肯定,那個什么東漢玉壁,絕對有問題。”朱代東篤定的說,他不是古玩專家,甚至剛開始連東漢玉壁都不認識,可是他的耳朵,卻能幫他判斷事情的真偽。
“狗屁,你如果都懂辨別真假了,那還要那些專家干什么?”張天睿大笑。
“要不咱們打個賭怎么樣?”朱代東笑了笑,說道。
“好啊,打牌我知道你厲害,但打賭,我從來不怵你。”張天睿說道,他曾經見朱代東玩過牌,那些什么賭神賭圣在他面前屁都不是,如果朱代東以后不當官了,去澳門或者拉斯維加斯什么的賭場。一樣能叱咤風云。
“如果這個東漢玉壁是真的,那我隨你處置,但如果是假的,你以后得答應我一件事。”朱代東說道。
“行啊,到時我也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了。”張天睿笑著說,他相信自己肯定是贏了了。但他突然蹙了蹙了頭。拍賣方對購買東漢玉壁的買家肯定會保密,就算自己能量巨大,但也不能讓別人違背商業道德吧?看來他們打賭的結果,一時之間不會有結果。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東漢玉壁的買主一下子找不到,而且買主也不會拿去驗證吧?”朱代東一下子就猜到了張天睿的心思,換成一般人,還真會如此。但孔鵬程花了八百零一萬,買了一個最多值一百多萬。甚至還有可能是贗品的東西,他現在恐怕心情很復雜吧。
“難道不是嗎?”。張天睿問。
“只要你放出消息,說拍賣會上那個東漢白玉谷紋雙螭璧是假的,對方肯定就會去驗證,一驗證,不就有結果了么?”朱代東笑著說,他們打賭根本就不用自己出面,孔鵬程原本就心疼那八百萬。如果再聽說買的是個假貨,他火急火燎才怪。
“你們這些當領導的。是不是都有這么多心眼?”張天睿眼睛一亮,笑著說道。他做事情,都是直來直去,根本不會用什么計謀,也無需用什么計謀。
“我只是合理利用規矩罷了,再說了。這也是對買主負責嘛。我得提醒你,放消息得講究方式方法。”朱代東笑吟吟的說。
“這還用你提醒?”張天睿說道,他因為有強大的關系,所以辦事情從來不用拐彎抹角,但這并不代表他傻。
此時孔鵬程心里正五味雜陳呢。他沒想到張天睿會突然擺手,雖然八百萬他拿得出來,但偷雞不成蝕把米,肯定會成為一個笑話。雖然沒有人知道他是買主,同時他之前也很喜歡這個東漢白玉谷紋雙螭璧,但是這么高的價格,有違他的初衷。張天睿離開的時候,一臉的得意,更是讓他萬分難堪。
而更讓難堪的是,他突然聽到一個消息,自己花八百零一萬買的東漢白玉谷紋雙螭璧可能是假的。這讓他更是焦急萬分,在拍賣會上買到假的古玩,以前也有過,可是古玩這一行,講究的就是眼光,你自己打了眼,怪不得別人。就算拍賣行有專家驗證,但他們的專家也只是保證在他們的水平內不打眼,超過他們能力范圍內的事,他們也沒有辦法。
“燁華,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專家?一定要是真正的專家,可別找那種半桶水的。”孔鵬程找到劉燁華,問。
“鵬程,你不要信那些閑言碎語,他們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再說了,就算鑒定出來真假有什么用?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做這個鑒定了。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做鑒定的話,我倒是認識故宮博物院的幾個專家,如果你確實想再鑒定一下的話,下午我帶你去。”劉燁華嘆了口氣,說道。
他早就勸過孔鵬程,不要跟張天睿對著干,現在去做鑒定,無論結果好壞,都很容易讓人知道,東漢白玉谷紋雙螭璧是落在孔鵬程手里。這會讓張天睿怎么想?他覺得,哪怕東漢白玉谷紋雙螭璧是塊玻璃,也要打掉牙齒合血吞,最好是讓這玉壁永遠都不要再見世。
“不行,我花了八百萬,總得知道花的值不值吧?”孔鵬程此時卻鉆了死胡同,一百多萬的東西,他花八百萬買下來也就算了,如果還是個贗品,那他連死了的心都有。
“鵬程,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去做這樣的事,張天睿已經明確想買,你看看,得罪他人不算,還有可能買的是個假貨,真像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劉燁華說道,孔鵬程很少受過挫折,根本不知道受氣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現在做都做了,還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要說他不知道是我做的,就算他知道東漢白玉谷紋雙螭璧是我買下來的,他還能奈我何?”孔鵬程冷哼道。
“好吧,你再休息一下吧,我跟專家聯系一下,約好時間再跟你一起過去。”劉燁華知道再勸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如果孔鵬程能勸說的話,昨天晚上他就不會跟張天睿斗氣了。
朱代東也等張天睿休息了幾個小時,等到十點的時候,才把他叫醒。他中午要向翟劉偉匯報工作,所以去張老爺子那里,不能再遲了。
“我說你用冷水多洗幾把臉吧,這么哈欠連天,等會你可別跟老爺子說,昨天晚上跟我在一起。”朱代東說道,雖然昨天晚上他都陪著張天睿,可是他卻坐著睡了幾個小時,而且他的睡眠質量一向非常好,再加上今天早上又補了幾個小時,現在精力充沛,就像是養精蓄銳好久了似的。
“你放心,絕對不會拉你下水的。”張天睿被氣笑了,但他也很好奇,朱代東跟自己年紀差不多,昨天他跟自己在一起,兩人是同時休息的,可是朱代東卻神采奕奕,是不是自己老了?
“你跟老爺子聯系了沒有?”朱代東在快要到張老爺子住所的時候,突然問道。因為他聽到老爺子有客人,而且這個客人自己還認識,正是中午就要去拜訪的翟劉偉。對翟劉偉的到訪,朱代東一想馬上也就釋然。
翟劉偉將會擔任外經貿部的一把手,而張老爺子是以前外經貿委的老領導,從外經貿委到外經貿部,再到明年可能又會改組的商務部,名稱雖變了,職能也有所增減,但是里面都還是那幫人。其中大部分,都曾經是張老爺子的下屬,翟劉偉這個時候來拜訪,意義自然不言而喻。
“我來見他還用得著提前聯系?再說了,他現在退下來了,還有什么日程安排?”張天睿哂道,如果老爺子還那么忙碌的話,也不會感慨沒人陪他了。
翟劉偉在這里,朱代東自然能碰到周兆亮。但今天朱代東是張老爺子的客人,周兆亮反而只能在外面待著。
“代東,怎么有時間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張老爺子看到朱代東的時候很是高興,跟翟劉偉完全是兩種態度,不像是把朱代東當成客人,反而有點把他當成家人的感覺。
“張老,您不是要求,只要我來京城,就得來看望您么?”朱代東笑了笑,說。
“好,好,好。代東,今年你的工作會不會動?”張華笑著問,現在翟劉偉還是中組部的副部長,如果朱代東真有什么要求,正好讓他也聽聽。
“省里的智偉書記想讓我去華武市,但現在還沒有最后確定。”朱代東此時哪里還會客氣,這樣的機會可是極為難得的。
“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張華看了翟劉偉一眼,問。
“華武市是湘北省的省府,如果能去華武市工作,既是組織上對我的信任,同時也是對我能力的挑戰。”朱代東謙遜的說道。
“代東,我對你的能力一直是很欣賞的,焦遂才多大?你在那里有些屈才了,劉偉同學,你覺得呢?”張華說道。
“張老,我對代東同志其實很了解,為么年輕而有能力的干部,現在很少見,應該給他一個發揮自己才能的舞臺。”翟劉偉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