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沒想到張天睿竟然也有吃鱉的時候,他本想告訴張天睿,他的車子被砸,根本不用驚動公安局,他馬上就能破掉。但他隨即想到,如果讓盛怒的張天睿知道,他的車子是孔鵬程派人砸的,恐怕今天晚上長安俱樂部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京城的事情,你張大少還用得上我?恐怕聽到消息之后,京城公安局馬上就有人來安慰你受傷的小心靈。”朱代東笑著說道,張天睿并不傻,只不過現在他沒有想起來罷了,一旦讓他回過神來,孔鵬程肯定沒好果子吃。從這一點來看,劉燁華至少比他要識時務得多,至少劉燁華還按規矩出牌,孔鵬程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我這不是給你機會表現嘛。”張天睿犟道,如果這件事他還要自己去叫人來查,那又會掉面子,朱代東跟栗東武和歐陽飛的關系都非常好,他一個電話,就能省自己不少事。
“那行,我就好好表現一下,爭取讓張大少滿意。”朱代東笑了笑說,張天睿的話讓他很是耳鳴,看來張天睿是“很想”給自己表現的機會,或許說非得給自己表現的機會不可。
朱代東隨后就給歐陽飛去了個電話,告訴他張天睿的事情。能跟張天睿搞好關系,歐陽飛也是求之不得。作為京城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需要跟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別看是執法者,可實際上,很多事情,處理起來的時候,靠的是關系、人脈。
朱代東既然去了京城,自然就把運作自己到華武市作為第一要事。換在以前,朱代東可能會直接回焦遂,但現在,他會先去市里。
“朱書記,上午齊陽軍給我來了電話,如果你回來,錢省長讓你過去一趟。”席文軒說道,他也是大力支持朱代東去京城運作的,一旦朱代東離開了焦遂,也就說明他將外放,對于自己親自執掌一方,他早就心儀許久。
“好,文軒,這兩天沒發生什么事吧?”朱代東隨口問道。
“沒……沒什么事。”席文軒遲疑了一下,說道。
“文軒,你什么時候也學會吞吞吐吐了,有話直說。”朱代東說道,他知道競爭華武市長的人很多,自己論資歷肯定是最淺的,而且在湘北省的工作時間也不過兩年,突然之間要調到華武市,很多人接受不了。
“我聽說陳澤的呼聲好像很高。”席文軒猶豫了一下,說道。陳澤是華武市委副書記,他在華武市工作了近十年,對華武市的工作非常熟悉,而且作為市委副書記,主持市委rì常工作,在黨內排名在第三位,自然也是華武市長的強有人競爭者。
“呼聲高,未必就是組織決定。”朱代東淡淡的笑了笑,他的情緒能影響身邊工作人員的信心。而且朱代東也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既然他下定了決心,就一定會朝著自己的目標,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錢飛虎讓朱代東過去,主要是問起他的京城之行收獲如何。朱代東沒有隱瞞,錢飛虎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對華武市市長的人選,也是有一定發言權的。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羅智偉的態度,省委書記的意志能不能達成,就是考驗他水平和能力的時候了。
當然,羅智偉未必就只支持自己一個,作為省委書記,他有可能跟每一個候選人都推心置腹的談過話,或許對每個人的承諾都是一樣的。省委跟省zhèngfǔ在同一個院子里,雖然主樓相隔幾百米,但這點距離,對朱代東來說,不在話下。
“代東,這次你能跟翟劉偉同志在張老家碰面,既是偶然也是必然。看來華武市的市長,非你莫屬了。”錢飛虎笑著說道,他以前只知道朱代東跟張天睿私交甚熟,沒想到跟張華也有這么深的淵源。有張華和翟劉偉在上面把關,朱代東就會很有優勢。
“飛虎省長,話可不能這么說。”朱代東一臉的恐慌,錢飛虎這哪是夸他,肯定就是害他,如果這事傳了出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馬上就會轉到他身上來。
“看把你嚇的。”錢飛虎笑呵呵的說道,看了朱代東一眼,他又說道:“陳澤你應該知道吧,省里有幾位領導已經跟我打過招呼。”
“我聽說了。”朱代東說道,他跟陳澤見過幾面,陳澤比他大十幾歲,在華武市工作近十年,也擔任過華武市副市長,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成績,但華武市的情況,也不是一個人就能改變得了的。
而且在此時,陳澤也他身邊不遠,雖然隔了幾棟樓,可是陳澤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此時陳澤正在竹治西的辦公室里,向他匯報工作。陳澤雖然只是華武市的副書記,但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他跟省里的領導,個個都能說得上話。
“他可能是你最強有力的對手,還有柳隨風,雖然他很難入圍最后的推薦名單,可是我聽說他跟陳澤也走的很近。”錢飛虎說道,柳隨風原來是陽市的市委書記,這所以會調到華武市擔任常務副市長,跟朱代東也是脫不了干系的。如果說陳澤只是把朱代東當成對手,恐怕柳隨風會把他當成敵人。
“飛虎省長,就算我真的能到華武市,恐怕工作也很難展開呢。”朱代東眉頭暗蹙,柳隨風資格比他老,而且焦遂市又是從陽市分出來的,可是陽市的市委書記調到華武市只能擔任常務副市長,他這個焦遂的市委書記,就要擔任華武市長?連腳后跟想都知道,柳隨風肯定會極力反對朱代東來華武市擔任市長。
“還沒上桌,怎么就知道飯不好吃呢?”錢飛虎笑著說,朱代東如果是個任人擺布的角sè,恐怕早在焦遂的時候,就被費旭裕架空了。但事實證明,被架空的是費旭裕,所以他對朱代東的政治手腕,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是從農村出來的,胃比一般人要好,哪怕再難吃的飯,也能咽下去。”朱代東堅定的說,他只是想向錢飛虎表達情緒,事實上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多么困難,這次都要達成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