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一直陪在朱代東身側,當他聽說朱代東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竟然看到有人被偷了錢包,心里頓時一陣緊張。他心想,看來朱代東對華武市的治安不太滿意,得馬上聯系一下公安局長方贊了,必須得讓方贊給朱代東一個解釋。
但是采訪完之后,朱代東卻沒有回市政府,又轉身就找了孔福華匯報工作。雖然等著見孔福華的很多,可是朱代東跟馬江賓一聯系,馬上就安排好了時間。雖然現在朱代東還只是代市長,但他副省長的任命也通過了,在華武市,也就只有他跟孔福華在省里還還兼著職,華武市作為一個副省級城市,主要也是體現在他們身上了。
“孔書記,關于公安局的方贊同志,我有些想法。”朱代東直截了當的說道,當初他曾經跟錢飛虎商量過,也跟焦遂的陽署光談過,他到華武市之后,可能會把陽署光帶過來。原本朱代東還想等一陣子再說,可是他剛剛向華武市八百多萬市民做了承諾,公安局必須馬上行動起來。
可公安局必然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局長,而對方贊的能力,朱代東是不認同的。否則的話,華武市的治安,不會變得如此糟糕。看一個地方的治安好壞,其實很簡單,晚上普通老百姓敢不敢出門,黑燈瞎火的時候,敢不敢一個人走夜路?情侶走在路上的時候,會不會被打動?
可現在,到飯店吃頓飯。還在看緊身邊的錢包,跟別人碰個車。也得走關系。這要是放在焦遂,從當事警員到公安局的分管領導,甚至是市里的分管副市長,都會受處分。
“說說看。”孔福華抬頭看了朱代東一眼,并沒有站起來,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他并沒有讓朱代東去會客區,而是讓朱代東到辦公桌對面,也是想提醒朱代東。在華武市,他是二把手,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華武市的治安形勢嚴峻,公安局長方贊責無旁貸。我想這可能跟方贊同志的工作分工有關系,市里能不能考慮,對他的分工進行調整?把公安局長的工作,單獨剝離出來?”朱代東說道。如果論權力的話,公安局長比政法委書記大得多,可是論級別,政法委書記卻要高半級,政法委書記兼著公安局長,其實主要工作還在公安局上。朱代東之所以要調整方贊的分工,其實也是不想傷方贊的面子。
“代東同志,調整方贊同志的分工,需要常委會討論,同時也得先征求方贊同志的意見。你在這方面也是老同志了,怎么還這么急躁呢?”孔福華略帶責備的說。朱代東今天才上任,就要調整方贊的工作,如果他是市委書記,或許能說得過去,可是作為一名代理市長,這就顯得有些急躁,或者說有些不成熟了。
“那好吧,我想申請在下次常委會上,討論這個問題。”朱代東說道,他做事情講究的是效率,既然他把話放了出去,三個月之內就一定要做到。如果方贊不愿意放棄公安局長的位子,那公安局就一定要拿出實際行動,否則他不會答應,華武市八百多萬市民也不會答應。
“到時再說吧。”孔福華不置可否的說,讓朱代東來華武市,只是讓他發揮在經濟方面的能力,至于調整方贊的分工,跟發展華武市的經濟,并沒有直接的關系。
朱代東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孔福華的話讓他有些耳鳴。自己雖然上任了,可是要融入華武市,還需要一段時間。至于讓自己有影響力,需要走的路就更遠了。
“朱市長,下午一點半,市政府召開常務會議,主要研究市政府領導分工。”趙啟見朱代東出來,馬上迎了上去,現在已經過十一點了,還要帶朱代東去看辦公室和住房,中午還要安排會餐,時間已經很緊了。
“市政府的常務會議改到十一點半吧,研究分工,半個小時足夠了。中午的會餐改為工作餐吧,你安排一下,下午召開黨組擴大會議,主要研究省黨代會的安全保障工作。”朱代東淡淡的說道,作為代理市長,他在人事方面確實沒有什么優勢,可是對市政府的組成部門,他還是有一定發言權的,否則還要人事局干什么?人事局不就是市政府的組織部么。
“朱市長,你的司機和秘書人選,還得早點定下來。”趙啟提醒道,他特意問過朱代東以前的用人習慣,無論是司機還是秘書,朱代東從來不會假手他人,必須親自決定。
“這件事不急,對了,等會你去幫我車子拿回來,昨天晚上被城東區交警大隊扣了。”朱代東隨口說道。
朱代東的聲音不大,可是聽在趙啟耳中,卻有如晴天霹靂。朱代東的車子被城東區交警大隊扣了,這是什么性質的問題?怪不得朱代東對華武市的治安不滿意,不要說他是市長,哪怕換成自己,如果座駕被交警扣了,心里自然會不舒服。
“夏世光,在哪里呢?”趙啟在回去的路上,給公安局東城分局局長夏世光去了個電話,嚴肅的說道。
“趙秘書長,今天怎么還有空給我做指示?”夏世光笑呵呵的說道。
“我現在跟朱市長在一起,夏世光,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朱市長的車子也敢扣了。”趙啟冷冷的說道。
“趙秘書長,你這話從何說起?”夏世光一時摸不著頭腦,驚恐萬狀的問。這件事可大可小,朱市長今天才上任,如果昨天晚上他的車子被東城分局扣了,他這個局長恐怕也就當到頭了。就算朱代東可以原諒他,方贊跟趙啟也不會放過他的。
“我告訴你一個車牌,你去查一下就知道。”趙啟把朱代東的車牌告訴了對方,隨即掛斷了電話。他知道夏世光不會死心,等他查明事情的真相時,就知道后果如何了。
夏世光拿到車牌之后,馬上給交警大隊的大隊長曹慶龍打電話,讓他迅速查一個古南省的車牌。
“夏局,這輛車是不是涉案了?”曹慶龍感覺今天夏世光的語氣不對,像是強壓著內心的某種情緒。
“讓你查你就查,這么多廢話干什么?!”夏世光吼道,他現在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終歸是跟交警大隊脫不了干系,歸根結底,也就是跟曹慶龍關系。
曹慶龍不敢再多說了,放下電話之后,馬上把任務傳達下去。很快,就有信息反饋上來,這輛車就在交警大隊!上級領導比自己還要先一步知道消息,看來事情不同尋常。曹慶龍讓人把車子的行駛證駕駛證拿過來,當他翻開駕駛證的時候,看到上面“朱代東”三個字,大腦一陣眩暈,一個站立不穩,倒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大隊長,怎么啦?”范德成撲過來,一臉關切的說道。
“昨天晚上這輛車子是誰處理的?”曹慶龍慢慢緩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問。他不知道怎么還有這么蠢的人,以前不知道朱代東是誰還情有可原,但現在整個華武市都在談論朱代東,可這幫人見到朱代東本人,沒認出來也就罷了,看了人家的行駛證、駕駛證,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簡直就是比豬還蠢。
“是我,怎么啦?”范德成見曹慶龍的目光中充滿著殺氣,內心充滿著恐懼感。他從來沒有看到大隊長眼里露出過這樣的神色,簡直就是要吃人啊。
“把案卷拿過來,我要親自看一下。”曹慶龍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背處分,但是范德成這個中隊長,恐怕干不成了。
曹慶龍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他只是掃了案卷一眼,馬上明白這里面有貓膩。特別是看到,另外一輛車是盧寶榮的時候,心里更是明鏡似的。
“范德成,你也是個老交警的,平常就是這么辦的案子?我看你是不是當中隊長的時間太久了,不知道怎么當交警了吧?如果你不想干這個中隊長,直接跟我說就是,現在我就可以免了你的職務。”曹慶龍聲色俱厲的說。
“曹大隊,昨天晚上盧寶榮跟夏局在一起喝酒,再說了,這輛車又是外地的,磨一磨,或許這件事就過去了。”范德成一臉恭維的說,他認為自己昨天晚上的處置非常妥當,以后不但自己升副大隊長有望,搞不好還能跟夏局有點關系呢。
“你當時看了這輛車的行駛證、駕駛證沒有?”曹慶龍被范德成打敗了,都這個時候了,腦子還沒有轉過彎過,難道自己不知道盧寶榮么?可是盧寶榮在朱代東面前算什么?不要說盧寶榮,就算是盧寶昌,在朱代東面前也不能強詞奪理吧?
“看了啊。”范德成一臉茫然的說,他不知道這跟那個外地人有什么關系?難道說那個外地人到上面告了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以后他還有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