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離去,古月總算露出一道笑容,笑容里帶著幾分陰沉,凝視著三人離去的方向。
“用不了多久,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祗,就要跪在朕的面前搖尾乞憐!”
大殿上,傳蕩著古月近似癲狂的笑聲,沒有人敢在這時候接近大殿,但凡接近大殿的侍衛或者侍女,都會毫不留情的抹殺。
不過這大殿上,并非只有古月e人,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中,正結著一張奇怪的蜘蛛網。
一只小蜘蛛正趴在蜘蛛網上,下方吊著一個不算大的繭,如果有人能夠發現這個蜘蛛網的話,或許會發現,那個繭里包裹著一個骷髏。
只是這具骷髏,像是被施加了什么魔法,只有拳頭大小。
古月也不會知道,皇宮里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有人失蹤。
小知無聊的趴在蛛網上,漫不經心的盯著下方所發生的一切,這段時間里,她被方云派來做臥底。
不過她這個臥底顯然很不稱職,因為她幾乎沒有傳回去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是喜歡上這個深宮大院內的‘美食,。
“真可惜,那個人類細皮嫩肉的,看的真讓我眼饞。”
古月正沉浸在自己未來的幻想中,并不知道自己正從鬼門關里轉了一圈。
突然,古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囔囔自語著:“對了……不知道那邊怎么樣了,只要出云兵團的團長一死,那么就有足夠的本錢,與天尊會以及邪神一方抗衡了。”
小知眼前一亮,等了許久,終于等到這個消息了,立刻收攏起蛛網,開始順著遍布大殿上方的蛛線,緩緩的消失在大殿中。
而大殿之上,無數的陰暗角落中,堆砌著無數的尸骨,充滿了陰森的死氣。
“方岳!漠北方家!”
古月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只要將方岳身上的虎賁之力抽干,那么下一步就是對付漠北方家!”
小知急著回去找方云邀功,不然的話一定會聽到古月后面的話。
就在這時候,大殿上突然刮過一陣強風,對于這樣的情況,古月早已習以為常,淡定的看著狂風過后出現的人影。
“拜見陛下。”那個人影如風一般,身形搖曳不定,像是周身無時無刻不在纏繞著風的力量。
“黑風之王!你那邊的事情力的如何了?”
“一切都如陛下所料的那樣,出云兵團的余孽,正在糾集那些出云的叛徒,準備著救出他們的團長方岳。”
“好!很好!”古月的臉上笑容更盛:“出云兵團的余孽,一直是我的心腹之患,如今有一個人能夠幫我聚集起來,正好讓我一網打盡!”
“陛下,這是您吩咐我的,從這次拍賣會中競拍來的丹皇。”黑風之王雙手高捧,恭敬的將手中的錦盒遞交到古月的面前。
古月接過錦盒,輕輕的打開一條縫,一股氤氳之氣從錦盒之中飄溢而出。
僅僅是這一縷的丹香,便已經讓人回味無窮,古月的臉上喜色更濃。
“辦的不錯,等事情完結,我會兌現我的承諾。”古月滿意的收起錦盒。
古月的心情越發的愉悅,權勢、女人、財富,他可謂是無一不全,唯獨這力量,始終是他的心病。
雖說古氏一族內部,有著為數不少的帝級強者,可是唯獨他這個繼承大寶的皇帝,卻是高不成低不就,連皇者之境都到不了。
這丹皇的出現,大大的解決了他的心病,如今丹皇在手,更是讓古月意氣風發。
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順利,順利的連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站在最巔峰的時候,在他回望自己過往的時候,在他苦惱自己的缺憾之時。
一枚丹皇橫空出世,讓他喜不勝收,不過喜悅很快就被威嚴所取代,收回笑容后,古月再次露出沉穩的臉色。
“調查清楚了么?這枚丹皇以及前面的所有丹藥,是誰提供的么?”
“陛下,此事只有張赫一人知曉,可是我幾次試圖接近他,套取他的消息,都被一種力量隔絕,似乎有一個不在我之下的強者,保護著他,讓我無從下手。”
“既然你不行,就來明的。”古月并沒有露出不快,而是他早就做好了另外的打算。
有些事情在強者無法解決的時候,世俗的力量就顯現出來,而他作為出云帝國最具權勢的人,自然對權勢的把握與應用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區區一個拍賣行的負責人,只要自己動用世俗的力量,即便他有強者保護,一樣要乖乖的就范。
小知嘟嘟著小嘴,滿臉委屈的看著方云。
方云的臉色并不好看,嚴峻的臉色盯著小知:“你又吃人了?”
“吃了。”
“很多?”
“不少。”小知沒有隱瞞,因為她知道自己怎么隱瞞都沒用。
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方云的火眼金睛,所以很干脆的回答道:“你說的那個地方,什么吃的都沒有,還要我在里面餓了十幾天肚子,我不干……,”
方云一陣頭痛,小知是妖,妖吃人屬于天道,誰都不能阻止。
可是方云是人,雖然知道這是天道,可是卻不愿意與一個以人類為食的妖類為伍。
因為兩者之間的觀念本就背道而馳,所以當初方云答應帶著小知同行,便打算將她引入人道一途,讓她修修真之道,而非妖修。
只是,此刻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人妖本就殊途,小知不識人性,初時未開靈智,所以對人對物都充滿了好奇。
可是久而久之,當她了解了人之本性后,便不覺得人類有什么好的。
開始懷念自己的妖道,何謂妖?
在人類看來,妖即為反常,偏離人道。
可是在妖看來,人類才是妖,人類才反常道。
妖吃人是為了自己的生存,可是人殺其他的動物,卻帶著各種各樣的理由與借口,可是任何的借口都只是掩飾欲望的理由罷了。
“師父,小知她還小……”朵雅在一旁小聲的幫腔道。
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小知的身份,久而久之,也就已經接受了小知的身份。
吃人,似乎并沒有那么嚴重,朵雅都不知道,自己早已被身邊的人潛移默化,被她一直以來所看到的事物潛移默化。
小知吃人,可是人類自己同樣吃自己,而且他們更加的狠毒,更加的無情。
方云嘆息一聲,小知終究還是回到妖道,自己阻止不了,也攔不住。
“罷了,你隨我進來!”方云無奈。
進了內屋后,方云突然出手,小知對方云根本沒有防備,直接就被方云制住。
隨即,方云在小知的身上,下了一道禁制。
“你要干什么!!”小知大驚,以為方云要殺了自己,看著方云滿臉的森然,滿心的恐懼。
“我現在傳你妖道修煉之術,可是我也在你身上下了一道禁制,從今往后,如果你敢傷一個無辜之人,這道禁制便會發作,讓你道消身死。”
方云嚴肅的看著小知,本意上,方云不愿意傷及小知,畢竟在他的眼里,小知始終是個心智未全的小女孩。
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她也是個異類。
如今的小知即便再怎么胡作非為,自己也能制的住她,可是將來呢?
如果將來小知修成天妖,或者有可能修成天妖。
到時候整個世界,恐怕都沒有人能夠是她的敵手,即便是主神,也只是與如今的自己修為相當。
可是天妖卻是遠超化神期修為的存在,根本就已經超出這個世界的極限。
所以方云必須有所限制,如果是個無關緊要的妖類,方云或許會直接一巴掌拍死,連多余的話都不會說。
可是在他的心中,小知算是自己的妹妹,他不愿意用這種極端的手段對付小知。
小知不算邪惡,她只是依著自己的本能行事,所以方云愿意給她一次機會。
“什么是妖道?”小知看方云的神色緩和下來,鼓起勇氣,一雙大眼睛懵懂的看著方云。
剛才方云的眼神,真的讓她感到害怕,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眼神會如此的恐怖。
那種眼神不只是要殺她的眼神,是一種害怕失去重要東西的眼神。
“這世上道有千萬,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你為妖即為妖道。”
方云緩緩說道,目光里充滿了神圣,在他的眼里,每一種道都是神圣的,每一種道都有無數種可能。
妖雖為妖,可是對妖來說,同樣是神圣的。
方云對妖道有所了解,卻沒有修煉過,所以只能憑著自己的理解,憑著對天道的理解,為小知講解著妖道。
初涉妖道,許多東西對小知來說,還是太過晦澀,一時半刻也難以理解。
“方云……”小知突然打斷方云的解釋,雙眼水盈盈的看著方云。
“怎么?”
“我以后再也不吃人了。”
方云突然失聲笑起來:“算了,這世上總有太多的惡人,吃一兩個也是無關緊要的。”
“那我只吃壞人。”
“那你認得出誰是壞人嗎?”
“認不出,你教我。”
“如果我不在你身邊呢?”
“那……那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就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