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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爺,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啊?”鮑新平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著,同時對石磊擠了擠眼睛。
“鮑……鮑叔……你在哪兒呢?怎么……那么吵……?”電話里,龐國藩的舌頭都有些大了,顯然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
“哦,我在和朋友唱歌呢,太子爺也在喝酒吧?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起湊個熱鬧?”鮑新平故意提到龐國藩在喝酒的事情,同時對石磊報以戲謔的笑容,石磊一看就明白了龐國藩再稍微喝點兒恐怕就要醉了,否則鮑新平在電話里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聽出他喝了酒。
“不……不去……不去了……我這兒煩著呢……鮑……鮑叔,你……能不……啊能……換個地方說話……吵得聽……聽不清啊……”看起來,龐國藩此刻神智還算是清楚,還挺計較鮑新平這邊太吵。
鮑新平指了指電話,石磊擺擺手,示意他出去聽電話,鮑新平這才緩緩站起身:“好,你稍等會兒啊,我出包間跟你說。”
捂著話筒,鮑新平對石磊說:“看來一個人喝悶酒呢,舌頭都有些打轉了。”
石磊笑道:“這會兒他也只能借酒澆愁了,兩頭堵,而且都給他堵得死死的,又不敢跟聯通那邊言語,生怕聯通知道他資金緊張,再重新調整他的份額。到了這份上,還想搶市場。鮑叔您今兒跟他敲敲邊鼓吧,別答應他什么。這種事肯定需要律師在場,律師看到他喝成這樣,肯定不會幫他做這個抵押合同的。吊吊他胃口,裝的為難點兒……”
“哈哈,石少真是思慮周詳。”鮑新平臉上笑著,嘴里夸著石磊,心里卻想著,過了這件事,以后無論如何也不要跟石磊唱對臺戲了,老老實實做我的家電賣場,一輩子都別再跟這個小子打交道。否則哪天被他買了,肯定也和龐國藩一樣不知情,甚至于我還樂呵呵的幫他數錢呢!
這個電話,鮑新平在包間外頭足足聊了能有半個小時才回到包間里,坐下之后笑瞇瞇的對石磊說:“石少,你猜怎么著?”
石磊給鮑新平倒了杯酒:“既然喝多了,說話肯定沖點兒,跟你敘敘舊,然后大肆吹噓他的麥高通訊發展的多好,勸你入股。等你說年紀大了沒什么投資的,只想安安生生過完下半輩子之后,他就不得不提到跟你借錢的事情,肯定許個三個月到半年的期限,高利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甚至可能開出超過三成的利息來。可是您不可能答應借錢,于是會告訴他地主家也沒余糧,他就開始賭咒發誓,你依舊不允,他便拋出最后的殺手锏,說你還是不放心他,于是把手里的才子集團的股份押在您手上。您再做出點兒誠惶誠恐的樣子,說是這樣太對不起他老爹了,讓他仔細考慮考慮……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鮑新平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兒難看,石磊所說的過程跟他和龐國藩交流的過程幾乎完全一致,鮑新平直接懷疑石磊剛才偷聽了。
看到鮑新平的臉色,石磊就知道他在琢磨什么,笑了笑,自己喝了杯酒:“放心吧鮑叔,我還不至于跑去偷聽你和龐國藩的對話,事實上你這個電話無非就是這些劇情,或者還有些細枝末節,又或者沒有這么復雜,但是總歸是這樣的一個框架,跑不掉的。”
鮑新平訕訕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驚訝于石少猜測的太準了而已。”
石磊也不點破,只是又給自己倒了點兒酒:“那就預祝鮑叔順利拿下才子集團!”
鮑新平心情大好,舉杯跟石磊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除掉流通股,宋寅手里的股份接近三成,龐國藩手里兩成多一點兒。你們才子集團由于前段時間下屬的創世傳媒被我并購的事情,導致股價下跌,目前市值大概在十六億左右,龐國藩手里的股份全部套現也就三億出頭,倒是可以從容解決麥高通訊的危機。只可惜以他的個性,張揚跋扈卻略顯保守,他必然不敢將手里所有的股份都抵給您。您手里目前也是兩成左右的股份,只要拿下龐國藩手里一半的股份就足以讓您躍升為才子集團第一大股東,再加上其他股東的支持,董事會里控股是沒問題了。鮑叔,我的情報沒什么問題吧?”
鮑新平尷尬的笑了笑:“只是不知道龐國藩會轉出多少股份。”
“現在他喝多了,說話肯定沒什么譜兒,不過我估計等他酒醒了,肯定是會跟您算細賬的,總之不能讓您手里的股份超過他父親。不過這也問題不大,現在的局面是只要龐國藩轉讓的股份超過5,宋寅和他就必將失去董事會的控股權,除非您這邊出什么岔子。不過這卻是您和他談判很重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無論他轉讓給您多少股份,哪怕讓您成為了第一大股東,憑他手里剩下的股份加上宋寅手里的,依舊可以隨時成為第一大股東,您必須把握住這一點打消他的顧慮。而龐國藩,他現在至少需要一點五個億才能解決麥高通訊的問題,如果要考慮接下去三個月的發展,他基本上需要兩個億左右。這需要超過兩億的資金才能解決,于是我預計他最終能夠同意轉給您的股份在15左右。有了15,您手里大概能有33—33的股份,而龐國藩手里還剩下六到七個點,宋寅手里三成,他們父子只要聯合起來,依舊是第一大股東,這大概就是龐國藩的極限。”
“總之還是越多越好啊,現在那些股東說的都好聽,但是誰知道臨陣會不會出現什么幺蛾子,尤其是有些管理股的存在,那些人的搖擺很大。”
“所以,鮑叔,照著15努力吧,只要能讓龐國藩轉出15的股份,才子集團就一定會變天了,即便他們能控制那些游離不定的管理股,也翻不了天去。”
鮑新平又笑了笑,臉上顯出貪婪之色:“就怕龐國藩不肯簽轉讓合同,非得簽抵押合同啊!”
石磊從心里著實的鄙視了一下鮑新平,這個老東西,現在的局勢已經發展到了這種份上,他居然還在跟石磊打馬虎眼。石磊已經在整件事上表現出來了足夠的操控和駕馭能力,又怎么可能在這種小事情上犯錯誤?
“呵呵,鮑叔說笑了,這種事情,您就算不是行家,可是也不該沒辦法吧?抵押是抵押的撥款方式,轉讓是轉讓的撥款方式,利息前和利息后,這種事情鮑叔不會還要我說明白吧?你們才子集團的會計師不該是個剛出校門沒兩年的年輕人啊!”
鮑新平有些尷尬,知道自己的心思又被石磊看破了,連忙端起了酒杯:“我也是一下子沒轉過彎來。來來來,不說這個了,今天晚上我們再不談公事,只談風月!”
石磊含笑跟鮑新平又喝了一杯,然后瞇起眼睛,點了首歌,緩緩的唱著。鮑新平似乎很快就陷入了對于未來的憧憬和得意當中,左擁右抱的兩個妞兒,自然沒少被他上下其手,看的石磊都有點兒觸目驚心,這老東西,也不怕把人小姑娘的奶子捏爆了。
晚一點兒,鮑新平摟著那兩個姑娘到宋北早就幫他開好的金陵飯店的房間里去了,而石磊則繼續坐在包間里,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就連宋北也沒讓他留下。一個人,端了杯酒,音響里循環播放著一首前蘇聯歌曲《喀秋莎》,默默的思考著,這個從數月前就開始針對龐國藩布下的局,究竟還有什么細節上可能會出現紕漏。事情已經發展到最后的關鍵時刻了,石磊絕不想在這即將成功登頂的時候功虧一簣。越是接近成功,石磊就越會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決不讓自己有被勝利的消息沖昏頭腦的機會,這,大概是石磊最大的優點了。
龐國藩那邊真的等不了了,第二天他酒醒了之后,依舊記得自己昨晚跟鮑新平的電話,左思右慮,雖然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很大的弊端,可是總覺得大勢還是在自己和宋寅的掌握之下,鮑新平應該翻不了什么風浪。而且,鮑新平還是和他印象中一樣的膽小,昨晚那長達半個小時的電話,他都沒敢松口龐國藩抵押股份的事情。這樣膽小怕事的老家伙,又怎么敢背叛他們龐家?
習慣性思維真的很害人,龐國藩還一直處于龐憲坐在省委位置上的思維模式當中,總覺得才子集團缺了自己家來掌舵,其他人根本玩不轉,就算是他和宋寅準備把大權讓出去,也沒有人敢接手。可是他忘記了,龐憲如今對于江東省的影響力已經日漸式微,就連趙以達這個以秉直著稱的人,似乎也很久都沒有去拜會龐憲了。人走茶涼,雖然沒有那么絕對,可是數年的時間下來,政體之外的人,還是會逐步的遺忘曾經大權獨攬的龐憲的。
再次給鮑新平撥去了電話,鮑新平在電話里依舊以退為進著,最終“很勉強”的答應了龐國藩的見面要求,并且依舊顯得誠惶誠恐的提前到了飯店,等著龐國藩的到來。
會談的過程石磊并不清楚,至少細節方面不可能知道的太詳細,只是鮑新平之后有些敘述。而這些敘述里,摻雜了太多鮑新平的自鳴得意,也刻意的回避了許多敏感的問題。石磊當然不會全盤相信,不過這對石磊不重要,重要的是,龐國藩最終入了這個彀,雖然沒能達到石磊認為最理想的15的股份轉讓,卻也轉出了13的股份。
鮑新平“很大氣”的掏出了兩億的資金買下了龐國藩手里的13才子集團的股份,致使龐國藩手里僅剩下不到9的股份,加上宋寅手里30的股份,他們父子倆從原先對才子集團超過51的絕對控股份額,降至了不足39,而原本擁有19股份的鮑新平,此刻已經赫然擁有了32的股份,在目前的賬面上,鮑新平已經躍居才子集團第一大股東。當然,龐國藩隨時還可以將手里的股份轉給他父親,讓宋寅再度成為第一大股東。不過,這已經對于大局沒有傷害了,除去八個點左右的管理股,剩余的92的股份里,宋寅和龐國藩父子占了39,鮑新平擁有32,而剩余21的股份中,則幾乎由四個人均攤。這四個人里,至少有三個,是和鮑新平同氣連枝的,而剩余的那個,也只是個單純的搖擺人而已,他不大可能公然站在宋寅和龐國藩父子那邊。管理股方面,鮑新平也有至少三成以上擁有股份的管理人員會選擇支持他。這樣一來,鮑新平雖然無法做到如同宋寅和龐國藩父子當初那樣的絕對控股,但是將宋寅趕下董事長的位置,自己取而代之幾乎已經成為了定局。
而這一切,很快就成為了龐國藩的噩夢……
龐國藩當然是希望自己手里的股份用抵押的方式從鮑新平手里拿到借款,可是,就如石磊所言,鮑新平有一千種辦法可以讓龐國藩自行打消這個念頭。最終龐國藩也只能接受股份轉讓的條件,作為保障,他只是拿到了一個高價回購股份的優先權書。所謂優先權,就是在未來鮑新平決定轉讓手里的股份的時候,龐國藩擁有優先以股票當日牌價1.3倍的價格收購不超過13的股份的權力,可是,鮑新平是不可能在短期內再出售手里的股份的,這張所謂的優先權書,至少在數年之內,恐怕都將是一張廢紙。
麥高通訊的銷售商,其進貨量實際上是由石磊一直在遠程操控著的,就連鮑新平可能都不曾想到,石磊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將一直在俄羅斯和獨聯體一帶忙于銷售工作的何采藍秘密調回了國。以何采藍在營銷行業里的聲望和地位,想要跟那些銷售商進行接觸,只會讓他們感覺到受寵若驚。而就是在這些接觸當中,石磊已經對于那些銷售商的進貨量有了相應的控制。在用石頭集團的名義跟那些銷售商簽訂了一系列包銷的協議之后,那些銷售商開始按照石磊給他們制訂的進貨量去從麥高通訊拿貨,是以,石磊其實是一步步的計算著麥高通訊的資金逐步的引龐國藩進入自己的圈套的。
當許樂那邊告訴石磊,龐國藩的資金已經見底,石磊立刻就從鮑新平那邊拿到了一組數據,并且用了兩天的時間,也將麥高通訊外圍的銷售商那邊的銷售和進貨數據拿到了手,兩相比較之下,石磊才確定了許樂并沒有暗度陳倉,至少銷售商這邊的欠款,已經讓麥高通訊走向了一個積重難返的方向。
一旦選擇全盤相信許樂,石磊自然也就到了動手的時候。于是,麥高通訊資金上所有的問題,幾乎是在一天之內就全部曝露了出來,搞得龐國藩焦頭爛額。而許樂等人的辭職,讓其實已經很多次希望許樂等人將手里的資金重新注入麥高通訊以換取部分股份的龐國藩,徹底明白自己陷入了石磊的布局當中。只是,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石磊的布局竟然延伸到了他們才子集團的內部,石磊這次的目標,其實并不是麥高通訊,而是直指宋寅和龐國藩控股的才子集團!
走了許樂等人,開除了孫軍,龐國藩已經陷入最后的困境,舉目無親,困頓無援,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了鮑新平。
拿到兩個億的資金之后,龐國藩不得不先還清了所有供應商的欠款,又支付了兩千多萬用于進貨,這剛到手還沒有捂熱的兩個億,轉眼間就只剩下不到八千萬。龐國藩看著賬上最后的八千萬,搖頭嘆息,他真有些難以確定,這八千萬是否能讓他撐過這兩個月。兩個月后,將會是那些銷售商回款的日期,只要一切順利,將至少有兩個億的回款,到時候,也可以跟聯通商討一下積壓款項能否付清的問題了。龐國藩相信,只要自己撐過這最艱難的兩個月,憑他的能力,聯通那邊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而那些供應商,也再沒有了要挾麥高通訊現款提貨的本錢,麥高通訊必然會走向正軌。只要回到正軌之上,石磊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石磊!你玩不死老子的!等到老子醒過味兒之后,我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我就不姓龐!”
龐國藩這邊還在賭咒發誓要讓石磊自食惡果,才子集團董事會那邊,卻由鮑新平提議,召開了一個董事特別會議。接到公司的電話,通知龐國藩立刻回吳東開董事特別會議的時候,龐國藩還沒有想到會出這么大的岔子。
可是,會議剛剛開始,鮑新平就直接亮出了他那雪亮的匕首,獠牙畢現!
龐國藩如遭雷擊,羞惱不已,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著鮑新平罵道:“鮑新平你這條老狗!你竟然敢跟石磊沆瀣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