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事就算了，不過，能告訴我是什么事兒么？”石磊小心的問到。
石為先的秘書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這不是蔣董新成立了個旅游公司么，石頭集團吧在廬陵的大部分投資就面臨著重新歸類的事情，下頭有些部門之間因此就產生了一些小矛盾，原本就是協調處理重新落實一下部門責任的問題，可是國稅和地稅就在共享稅上，產生了一些分歧。這不是兩個局的局長都來了么，石省長就給他們雙方做些協調工作。”
聽到這個，石磊就放下心來，也對，劉長平就算有想法搞花樣，也不至于動作快到如此地步，辛貢的地方官員也不是他們家養的，怎么可能如此聽話，總歸是要有個過程的。
“哦，這樣啊，那沒什么事兒了。等我父親忙完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吧。”石磊跟秘書客氣了兩句，剛打算掛斷電話，卻聽到那邊有個女人的聲音問石為先的秘書誰的電話。
顯然秘書是捂住了話筒回答的，然后他又對著電話里說：“石少，是曾市長來了，她說想跟您聊兩句。”
“呵呵，把電話給曾市長吧！”石磊笑著說到，曾媛媛能在電話里跟他說些啥，石磊其實有數。
電話里很快傳來了曾媛媛的聲音：“石少，找石省長呢？”
石磊笑笑：“是啊，媛媛姐，也沒什么事兒，就是這會兒早該下班了，打他手機沒打通，估計他還在辦公室，就問一聲。這么晚了，怎么媛媛姐也還沒走呢？”
“這不是地稅跟國稅鬧騰起來了么，這可是我們政府部門的事情，石省長是以省領導的身份在跟他們談話呢……”
石磊這才意識到，地稅和國稅打官司，原本并不該是石為先這個市委書記管的事兒，他現在經手也的確只能用副省長的身份來過問，這的確就該是曾媛媛的分內事。
“這倒是我疏忽了，怎么樣，媛媛姐，這事兒好解決么？”
“就是錢鬧得，共享稅的分配出現問題了，蔣董那邊新公司一成立，有些業務的稅收就產生了變化，跨省了么，業務上的稅務問題就有了矛盾。不是什么大事兒，說穿了就是兩邊在搶錢呢。”曾媛媛的口氣很輕松，看來真不叫什么事兒。
石磊徹底放了心，笑道：“我個人是傾向于支持地方財政收入的。”石磊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他傾向于地稅方面，那么如果國稅那邊僵持不下的話，石磊不介意用點兒經濟上的手段，把牽涉到共享稅的那部分坐實到地方上去，這等于就是在支持曾媛媛的錢袋子了。
“哎喲，那可是要謝謝石少了，下回你再回來，我親自下廚做兩個小菜謝謝你。”曾媛媛笑得很開心。
“恐怕媛媛姐是想做給方曉吃吧？”
“別胡說！”曾媛媛竟然難得的露出少許的羞澀之意。
石磊哈哈一笑：“我剛從二子家出來，二子這兩天沒少跟我念叨媛媛姐。等我這邊忙完了，也得回一趟廬陵，到時候我把二子喊上。”
“石少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我先到石省長那邊去報到了，不然石省長該怪我這個主管領導不負責任了。”曾媛媛的目的已經達到，她無非就是想知道知道方曉的動靜而已，旁邊還有個石為先的秘書呢，有些話根本沒辦法說，于是便要掛電話。
又客氣了兩句，掛上了電話，石磊心說地稅國稅產生錢上的問題，看似無關緊要，但是如果這時候劉長平在這兩個系統里剛好有些勢力的話，怕是還真能抓住些小毛病做文章，石磊覺得有必要幫著石為先快刀斬一下亂麻，這種事，放在地方政府可能會有些為難，他們肯定愿意偏袒著地稅局，地方財政靠的主要就是地稅么。國稅局是中央直管，對地方上的官員就少了幾分敬畏，他們的收入主要是要歸入中央財政的，地方政府就有些難辦了。
不過這事兒擱在企業身上，倒是很好解決，反正稅是逃不掉的，交給中央還是地方都是一回事，石磊本身自然也愿意幫著石為先一些，于是有些惡人就交給企業來做，比較順理成章，國稅那邊再有意見，也沒辦法了，除非他們打算跟石磊撕破臉，想來一個區區廬陵市的國稅局，還不至于敢跟石磊叫板。
想好之后，石磊就給蔣風約打了個電話，也沒多說，只是大致的提了一下廬陵目前國稅地稅打架的局面，讓蔣風約看著處理一下。剛說完，都來不及寒暄幾句，手機里又有另一個電話進來，石磊一看，正是石為先的手機號，便跟蔣風約說了聲抱歉，然后接聽了石為先的電話。
“這時候找我干嘛？”石為先似乎語氣不太好，大概國稅方面不太給他面子。
石磊笑笑：“國稅那邊蠻難弄的吧？”
“你又知道了，這個秘書我看來要換掉了，怎么什么事兒都跟你說。”
“哎喲老爸，這事兒你可別冤枉你的秘書啊，是曾市長剛才聽到我打去的電話，跟我聊了兩句。”
“媛媛市長也是胡鬧，這種事跟你說什么，又找你要方便了吧？”石為先似乎頗有些不滿，因為副省長的身份，曾媛媛也等于是他的直接下屬了，所以說話也就沒從前那么多的顧慮。
“她也是為了地方建設么，而且這種事讓企業來出面，本來就比你們政府出面要好。我已經跟風約姐打過招呼了，她那邊會立刻出臺新方案，保證讓國稅那邊沒話可說就是了。”
石為先聽了這話，總覺得有些不妥：“這樣不好，你是我兒子，這投資大伙兒也都心知肚明是你投的，現在讓風約出新方案，這不是明擺著偏袒著地稅么！”
石磊不以為意：“偏袒又怎么了？您別操心了，既然是我投的資，我愿意把稅交給誰，其他人憑什么指手畫腳？回頭風約姐那邊新方案出來之后，您盯著點兒，別讓地方上給我什么政策以外的稅收優惠就是了，省的讓人抓把柄。”
“兒子，你怎么這么小心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石為先其實也很敏感，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石磊一向做事都大刀闊斧的現在突然這么謹慎，寧愿在錢上受損也不要稅收優惠，而以前卻是錨瞇必較的，這不大可能僅僅是為了幫石為先的忙。所以，石為先這個當爹的一下子就聽出石磊那邊似乎有什么事兒。
“也不是多大的事兒……”石磊把留州這邊劉長友的事兒說了，又把劉長平家里的瓜葛盡可能線條化的給石為先描述了一遍，“老爸，您還記得原先在文化部現在在國家經貿委的方力鈞方叔吧？”石磊末了趁著石為先還沒數落自己趕緊先問了個問題。
石為先說：“嗯記得，方主任的兒子跟你關系不錯，上回來過廬陵。石石，你這沖動的脾氣……”
石磊知道石為先要數落自己，趕緊打斷他的話說：“老爸，您先別急著罵我，劉長友那邊的事兒誰也不想，誰知道他們家這么復雜啊。這事兒鬧不出大的幺蛾子宋思軍是陳老舊僚，方叔家里還是陳老的舊部呢，遠近大家都差不多但是位置上，方家顯然重得多。陳老的大公子又不是完全的政客，而且這種事，擺明了是宋家和劉家理虧，那位大公子肯定不會表態的。我只是擔心劉長平這人小雞肚腸，她和宋思軍又都是辛貢出來的，在辛貢估計有點兒基礎，怕他們在辛貢給您找什么別扭，您又是個直脾氣，我這脾氣還不是您給遺傳的？所以想給您提個醒，這段時間如果有什么不對勁的事兒，您悠著點兒辦……”
“臭小子！這是你給我找來的麻煩吧？現在還跑來囑咐我悠著點兒辦。早悠著點兒，你不給我惹這麻煩多好？”
“老爸您這樣就沒勁了，您是我親爹吧？我不是您從哪個垃圾箱里撿來吧？話說小時候您和我媽可沒少這么跟我說啊！這次我給您找了點兒麻煩是不假，可是這也不算是我找來的麻煩好吧？剛才我對劉長平的評價可不是我自己說的，那都是方叔的話。就算我當時再如何忍讓，除非我把劉長友開了，逼他回首旅集團，否則結果都不會有太大變化，我只是省略了過程而已。退一步說，這次的麻煩就算是我給您找的，好歹您這副省長也是我幫了您的大忙好不好……”
“你還好意思說？我上次就想好好說說你，這跑官買官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什么呀，就跑官又買官的，我說的是董長水和年廣裕的事兒，您當我拿我跟楊伯伯他們的話當說法呢？我說的是我幫您立了個大功！沒有這個功勞，我就是把公司捐出來，上頭也不會讓您做這個副省長。”石磊使勁兒辯解著，“老爸，咱能不提這些事兒不？咱們可是親父子，難不成你也想上演一回劉氏姐弟的慘劇不成？”
石為先也笑了：“臭小子！好好好，不說不說。這事兒我會留神，反正這事兒主要也是政府方面在辦，我以后讓媛媛市長多出面就是了。對了，你跟媛媛市長是不是也達成了什么交易？她現在對我的工作支持的讓我都有些不習慣了！我跟你說，石石，你不能這樣，你從商我就不說你了，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當生意這么做。媛媛市長那邊是不是你搞的鬼？”
石磊嘆口氣：“我哪有那么大能耐，這就是個機緣巧合，原因有點兒復雜，我也沒辦法跟您說，等我回頭回廬陵了，咱爺倆喝酒的時候我再慢慢給您說，電話里不方便。她支持您工作那是好事啊，您甭管習慣不習慣，您就當是現在您是副省長，省委常委，是曾媛媛的直接上司，她怕您給她穿小鞋，所以更尊敬您了就得了。哪有那么多的交易，您也太看得起您兒子了，我可沒那個本事跟一個市長做什么交易。”
“哼！你倥是有本事跟中組部部長做交易……”
“呃……老爸，我越來越懷疑我是不是您親生的了！”
石為先再度被氣笑：“你這個臭小子口無遮攔的，你不是我親生的難道是你媽自己就懷上的？好了，不扯這個了，聽說你把任平的倆小女兒拐跑了？”
“老爸您這叫什么話啊？什么叫我把他女兒拐跑了？那倆丫頭太聰明了，咱國家的教育有多僵化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不是為了任局好么？而且，有效提高他的家庭收入，也讓他這個公安系統的干部不會在經濟上犯錯誤，辦案子更有底氣么。那倆丫頭是真聰明，要不是我年紀太小，我就收她們做干女兒了。”
“油嘴滑舌，你什么都有道理！”石為先笑著罵道。
石磊嘿嘿笑著：“嘿嘿，這還不都是黨的培養和熏陶！得了，我不跟您說了，您也趕緊回家吧，回頭老媽再以為您在外頭犯錯誤了！”
“嘿，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么呢？”石為先當然知道石磊這犯錯誤是個什么意思。
石磊胡亂打了兩句岔，掛了電話，任由梅清開著車繼續在二環的高架上轉悠著，把劉長平的事兒暫且擱到了一邊，他可沒忘記，自己來平京是為了華為的正事，那才是重中之重，石頭集團未來的主要發展還是要依靠這方面的力量，石磊絕不會本末倒置，忘記了自己的本來目的。
這兩天應該還會平靜一下，不過相信華為那邊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了吧？凌東升這邊，加上信產部和大唐那邊都會有些動作，想來華為應該就要坐不住了，到時候少不了要有人上京跟國信辦和信產部談談，很快也就會牽連到石磊身上。石磊希望這件事最好是華為直接找到自己，他可不想華為現在就布置在國內市場對石頭集團進行份額擠壓的事情，那樣石頭集團絕對會吃大虧。
“梅教官，回酒店吧，很晚了。”石磊看著車窗外閃爍的各式霓虹，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本文字由展翅更新組提供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