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輕煙和孫福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石中玉過了幾天豬一樣幸福的生活,吃、喝、睡覺,跟兩只小豬玩耍,終于在第五天上得到消息:白薇被她的人秘密逮到了。
這女人可真能躲,居然藏身在青樓,也不知用什么易了自己的容,變身個大麻婆,在青樓的后廚幫工。
趙氏父女的人偵緝四出,差點翻了明鏡城,但絕沒想到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比普通富貴和官戶人家的小姐還尊貴的白大姑娘,為了活命竟到了最骯臟下流之地。
“想辦法把她給我弄進府來。”石中玉想了想,對輕煙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趙氏父女知道我們也在找白薇,定然想不到我把她捉進府里。再者,我這腿腳還不能四處亂走,要想親自審她,非把她帶進來不可。”
自從前幾天幫輕煙定了姻緣,輕煙現在已經是石中玉的鏤桿心腹了,當下就道,“現在府里正亂,掩人耳目也不是難事。趙碧凡自身難保,還得做點樣子出來,沒她礙手礙腳正好。只是,還要報告王一聲嗎?”
“你不說,孫將軍也會說的。
”石中玉笑道”“他那種忠誠,天上無二,地上無雙。不過王這幾天忙于政務,似乎把這茬忘記了似的,擺明交給我處理的。”
慕容恪顯得不太在乎,對此事的關注是三分鐘熱度,又這么多天沒探望她一次,這樣趙氏父女才不會狗急跣墻。在情況未明的情況下,一動不如一靜是上上之策。看來,慕容恪真的在蘇醒,腦筋即清楚,
又很沉得住氣。而最近他雖然沒有積極插手政務軍務,卻比平時略勤快了些,即不會惹人注目,還有機會做自己的安排。
好”這才是她的男人!雖然趙氏父女不會為此而放松警惕,甚至,會覺察出更多不利的情況,但只要讓他們覺得還有耍陰謀的機會,他們就不敢直接撕破臉。
這就是狐貍的悲哀。自身沒有實力,卻要操縱獅子,非萬不得已,就不敢硬碰硬啊。
而對于她和慕容恪來說,時間,是第一要素。即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火候真的很難拿捏。逼得太緊,一個不小心,他們一家四口外加親朋好友都性命堪憂。畢竟,他們是身處龍潭虎穴。趙知信若心經營多年,雖然基礎脆弱,卻不是好相與的。
當天晚上,白薇就被帶到了主院中的一間空房。
慕容恪,“心情好””在花園里擺沙盤演兵,把三大美婢都帶去了,主院中只輕煙一人,暗中自有別福珩等幾人守衛。若有大事”只一個呼哨,慕容恪片刻就到。花園距離主院,那可是相當的近哪。
看慕容恪雖然不說什么,但行動上這么配合,石中玉甚感欣慰,以致見到跪在地上的白薇時,竟然火氣不大。但她也不說話,只居高臨下地望著已經像乞丐婆子似的白薇。呵呵,哪還有王府第一大丫頭的威風。
輕煙站在一邊,連同化妝成一個強壯婆子的,“1卜二”目光炯炯,也犀利地瞪著白薇。
半晌”白薇終于抵受不住強大的心理壓力,膝行幾步道”“不是我做的,鐃命!”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還沒那個膽子。可給人當槍使也是有罪的,就像宗政彌也。”石中玉、冷笑道,“她現在生不生,死不死,就給干晾在那兒活受罪。嗯來”你跟了趙碧凡這么多年,待逼會好點”
死得會很快。”
這話,正刺中白薇的心窩。
沒有人比她更知道趙碧凡的冷醅無情,卸磨殺驢的事,趙碧凡干得多了。就連給李婆子的所謂謝禮,那些下了毒的吃貪,也是經了她的手的。
事情沒成,反倒是裁了,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肯定被扔出來當替罪羊,但好歹還留著一線微弱的希望。只愿趙碧凡念在她多年辛苦侍候,為趙氏做了這么多事的份兒上,給她一條生路。可是,她徹底的失望了。本想風聲過了就逃出明鏡,畢竟趙知信不能長時間封城的,沒想到被人給揪了出來。
眼前的梅小芳,神通廣大,現在又越過王去,親自審她,可見是攀上了她從沒攀上過的高枝兒。而她站錯了隊,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枉她自詡精明,了解這內宅,可結果到底還是個笨的。
“我不想死……”她喃喃低語,哭了起來。
“那要看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東西,抵了你的命去。”石中玉語氣平靜”“別談條件,也別問我會不會守諾,因為你沒有路可逸,可我有的是。”
“您想問什么?”白薇猶豫了片刻,把頭低得更深,稱呼全變了,對石中玉改了尊稱。
這都井么人哪!石中玉暗嘆。
主子不義,仆人不忠。慕容恪應該暗自慶幸責,他那么對不起別福珩和四大鐵衛,甚至寧山王和戚老夫人母子,但這些人,沒有一個背叛他。可見,他平時雖然做事不著調,但內心對人真誠,有感的人自然明白。
還有,他有個好母親。不自夸的說,現在還有個好老婆,兩個好兒子。喵滴,這家伙太幸遠了,皮囊又那么好,就算生命中波折痛苦多,失去無數,但他得到也很多啊。
以后一定教他,要感恩!
“宗政彌也和她的人怎么樣了?”石中玉問。
,“宗政彌也被關在廢院,因為趙碧凡身邊的宋婆子身上有功夫,想要把她弄出來,只怕很難辦到。”白薇老實地答,還以為石中玉要弄出宗政彌也,以回利用”“至于宗政彌也的人,也還關在那里,大部分因為挨了棍棒,熬不過,死了。”
“珍珠呢?”石中玉問起葉明珠。同時,得到了趙碧凡身邊有高手的信息,以后做事要多一分小心和布置了。
白薇不明白石中玉為什么特意問起那個叫珍珠的媳婦子,但她現在什么也不管,只求能芶活下去,也不多想,直接回答道,“那倒是個能熬的,還活著呢。”
“趙碧凡為什么不處置宗政彌也?”石中玉又問,“別說什么是等王示下,王幾乎都不理會那件事了。”
,“宗政彌也出事后,趙碧凡急召了趙知信來。”白薇直呼這兩人的名字時,忍不住的咬牙切齒”“他們密謀了半天,我什么也聽不到。但后來聽趙碧凡隱約提起,似乎要留著宗政彌也做點大事呢。”
石中玉一愣,猜不透趙氏父女這一招的用意。
宗政彌也已經是廢棋就算之前,因為那盅中有她之血,也是做掩護用的棋子。可是事到如今,還能有什么用處?
暫時想不通,她就先放在一邊,對輕煙使了個眼色,拿了紙筆扔給白薇,冷聲道,“這點小家子氣的事,只是先給個添頭兒下面才是重點。你跟在趙碧凡身邊,對趙氏父女在明鏡及軍中的布置,誰是他們的真正親信,多少會知道點吧。你識字,干脆把這些寫出來,若真有分量,我就繞你不死。”
白薇一聽立即伏地苦求,“您明薹!我只是個丫頭,雖然得趙碧凡重用,可您看到對我的態度,能事事讓我得知嗎?在她眼里我不過是低賤的,隨時能拋開的棄子罷了!”
,“你日夜與她一起,她要做事,終究因為身份而不方便,全指望著你。”石中玉、。蘿了一聲道,“我不會逼你但命遠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回憶起來的事情越多,對你越有利。你仔細想想蛛絲馬跡總看得出一點半點吧?若你為保命胡說,我看不出端倪王也看得出。就算我們都走了眼,你該知道我找人的手段。那時,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的。”
白薇聽這話,感覺石中玉對她殺意不盛,心里安定了些,開始仔細回想。
石中玉也不催她,只留了小二在此看管,自回屋享受輕煙的推拿去,好讓腿腳早日利索起來。最近因為行動不便,她才知道健康的可貴。
過了一個時辰,別軍過來報說,王的興致還很高,演兵的時間推長了些。若是需要,一夜半夜也是可能的。
石中玉明白這是讓她慢慢審的意思,不禁笑道”“王不辛苦,左左右右過一個時辰也要睡了。”以此回復慕容恪,再這一會兒,她這邊就能大功告成。
其實內宅的事雖然兇險,畢竟場面小,還在控制的范圍內。關鍵是外面,她雖托付了寧山王,慕容恪雖然也有所行動,但很多內情,哪怕模糊的知道一點,也能掌握主動。趙氏父女急著殺掉白薇,也有這么一層原因。
鼻薇,知道得太多了。
而別軍才走,1卜二又來說,白薇交待好了。石中玉立即被攙扶著回到臨時審訊室,看到白薇居然寫了厚厚一疊紙,立即叫輕煙拿去給別福珩大約筌定一下。
片刻后,輕煙回報”“他說,雖不能完全辨別真假,東一句,西一句的,但有綱有譜,很用得上。到時候照紙上所說,暗中觀察一下,再結合咱們自己探聽的情報,就能知道真偽。”
輕煙說話很小聲,白薇聽不到,但見石中玉面沉似水,以為通不過,心中大為驚嚇,連連磕頭道”“我真的沒有隱瞞,所知道的,盡寫了下來。軍中之事我也不懂,只是趙碧凡叫我做的,還有我偶爾聽到他們父女的話,全說了!真的全說了!”石中玉看得出,白薇說了實話,但她不能就這么放過白薇,因而冷笑道,“全說了?都在這兒?那你還真的沒有利用價值,盡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白薇聽這話,都快嚇癱了。她在追殺中活了下來,但卻被人揪出。以為必死,后來又有了曙光,可眼看又要得而復失,心理早就崩潰了。
對生的渴望,激發了她的潛能,令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爬到石中玉腳下,哭道”“我還有!我還有一個秘密,天大的秘密!我告訴您,求您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