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袍中年團長嘴角劃出弧度。
雖然他也知道,事情并沒有眾人說的那般樂觀,但是剛才一系列的分析,卻是真的讓他判定香波王是一個不夠隱忍的對手,所以他對于香波王威脅的憂慮,降低了很多。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幾分鐘之前,外面那座六層樓的某房間里,帝都以善于識人著稱的紅胡子格拉內羅,卻恰恰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判斷。
血刀總部第一大廳之中,頓時被一片樂觀氣氛所籠罩。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信心滿滿的時候——
轟!!!
就像是有流星從九天之外隕落,狠狠地砸在了大地之上,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和劇烈的震動傳來,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發生了什么事情?”藍袍中年人霍然長身而起,面色陰沉如水,帶著血刀的主要成員快步走出第一大廳,站在高高的石階之上,朝著外面看去。
印入眾人瞳孔之中的是一道道璀璨奪目的火焰。
那火焰耀眼而又瑰麗,就像是暗夜之中的煙火。
然而石階之上卻沒有一個人有心情去欣賞著驚心動魄的美麗,因為從天而降的無情赤紅火舌正在吞噬血刀傭兵團的產業和建筑物。
“哈哈哈,懲罰到了,殺戮游戲開始,今夜之后,血刀除名!”
一聲炸雷一般的怒喝穿越了炎炎火光,在這之前還無比寂靜的夜色之中轟隆隆傳來,震得眾人耳朵一陣發麻,耳膜簡直要破碎一般。
“哪里來的蠢賊,竟敢不知死活夜襲我血刀總部?還不給我滾出來!”
藍袍中年人在眾人的簇擁之中,眼睛深處涌動著憤怒的火焰,身上閃爍起一層淡淡的天藍色斗氣波動,氣息極為強大,看著四處燃燒的火焰,揚手一道道藍色斗氣光波籠罩下去,帶著刺骨的寒氣,沖天而起的火焰漸漸被壓制,整個人不怒自威,的確有一股梟雄般的狠辣氣勢。
“滾你妹!”
夜空之中,一道人影閃現,由遠及近,速度飛快,落在第一大廳之前一尊二十多米的高的武士拄劍石像上面。
他的腳下似乎是縈繞著一股神奇的力量,做過之處,都會燃氣赤紅色的火焰,一條火焰之路在他腳下出現延伸,當他立足于白色武士拄劍石像之上的時候,火焰開始順著他的雙腳往下延伸,很快整個二十多米高的石像已經完全燃起了火焰,就像是一尊從烈焰之中拄劍而立的巍峨戰神,而立于石像之上的男子,身后鮮紅色的披風在夜空之中上下翻飛獵獵作響,身上一襲奇異的法師法袍,法袍之下隱隱可見一副神奇的戰甲,手中一支超過了一米八的巨型戰斗法杖。
他立于烈焰之中,就像是和那熊熊的赤色完全融為一體。
令人驚訝的是,盡管腳下是無盡燃燒的熊熊烈焰,但是這人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焦枯炙烤的跡象,一頭黑色的長發在夜空中紛飛,兩種黑色如同合二為一一般,像是從深淵之中走出來收割生命的魔鬼。
最令人恐怖心寒之處,在于這人的臉上覆蓋著一張黝黑色的奇異面甲,面甲的做工極為精細,仿佛是活物一般貼在臉上,將人的整個面部輪廓起起伏伏基本上都襯托了出來,鼻翼和眼睛部位最為精細,而在額頭的部位,卻有一道黑色的尖角生長了出來,猙獰地刺向虛空之中,閃爍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尖銳。
“你是什么人?”
感受到對手身上澎湃著的恐怖魔法力量和那冷如刀鋒一般的刺骨殺機,血刀傭兵團團長——身著幽幽藍色奇異魔獸皮質長袍的中年人眼神之中,涌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鄭重神色,這兩樣讓他明白,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一個不死不休的對手。
咻咻咻咻!!
回應他的是數十個直徑二十厘米左右蘊含著驚人破壞力的火球。
沒有絲毫的吟唱準備,也沒有異常的魔力波動,這數十個火球隨著尖刺蒙面人沉默之中的輕輕一個揮手的動作,就從虛空之中凝現,帶著毀滅的氣息,迎面砸向第一大殿石階上血刀高層成員們。
“你……找死!”藍袍中年人大怒。
渾身天藍色的斗氣光焰瘋狂閃爍,他揚手擊出一道道的寒冰氣息,和恐怖火球在半空之中相撞。
砰砰砰砰!!
冰火相擊的爆裂之聲震耳欲聾。
恐怖火球爆炸了開來,赤紅色的火焰四下爆射,
這是一種可怕的魔法火焰,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火星落在地上,瞬間也可以點燃周邊的建筑,血刀傭兵團總部的建筑物就像是潑上了火油一般,不可遏制地燃燒了起來,短短時間之內,到處都是沖天而起的火焰,整個大殿周圍仿佛成為了一片修羅火海,到處有人哀嚎,血刀傭兵們慘叫著沖出來,瘋狂地撲打救火。
這就是魔法師的恐怖之處。
也許在一對一的決斗之時,魔法師面對同級別的武者會被壓制,但是比起破壞力和群傷力,法師的威脅顯然要超出武者太多太多。
這也就是孫飛為什么會在一開始選擇法師模式的原因。
火焰拄劍石像之上帶著黑色惡魔之角面具的法師,正是切換到了法師模式之后的孫飛。他先是施展了法師技能火焰之徑,腳步所過之處,一切都會化作熊熊的火焰,然后又使用了法師技能火彈,將整座血刀總部第一大殿之前化作了一片血海。
月黑殺人夜!
風高放火天!
只有這赤紅色的純潔火焰,才能蕩滌這里的罪惡。
才能告慰那些因為這些邪惡傭兵而無辜而死的香波人,以及那些并非是香波城人,但是也死于或者間接死于邪惡血刀的弱小者。
“救火……我來對付他!”
血刀團長瞬間做出了決斷,立刻命令身邊之人全力指揮傭兵們救火,而自己則身化作一道藍色流光,帶著無匹的氣勢,劃破長空,呼嘯如箭,朝著孫飛飆射而至。
人在空中,藍色斗氣光焰瘋狂閃爍。
一頭極度寒氣凝結而成的恐怖巨獸咆哮聲中張開了嘴巴,凌空而下,要將孫飛吞噬其中。
“寒冰之吻……殺!!!”
一出手就是必殺斗氣技,血刀團長全力出擊,下手絲毫不留情。
他知道,必須盡快斬殺眼前這個來歷神秘的可怕魔法師,否則拖延下去,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血刀傭兵團都將遭受到不可承受的損失,就算是一個武士學徒都知道,放任一個幾乎接近于六星級實力的魔法師在自己的地盤盡情施展魔法,就等于是在自殺!
“恩?這人……是誰?我怎么不知道,香波王麾下,還有這樣可怕的火系魔法師的存在?”
在血刀總部的一處高塔之端,一直在靜觀著戰局變化的年輕傲然身影,突然緊皺眉頭,夜色之中一雙眸子閃爍著可怖的精光,難掩其中的驚訝之色。
“香波王,你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不行,一定要說服家族元老,盡快拉攏此人,就算是付出巨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恩,終于出手了,殺人放火,香波王倒是打的好主意……派人去查,這個魔法師的來歷。”
血刀傭兵團總部北面的一處高大建筑頂端天臺上,數十名衣甲鮮明的甲士簇擁著一位削瘦的年輕人靜靜站著。
帝國軍神阿爾沙文也在關注著遠處正在發生進行著的殺戮。
他的力量氣息悄無聲息像是潮水一樣緩慢地擴散出去,掃描整個區域,卻并沒有感覺到香波王隱身何處,最終目光只能集中在那個正在殺人放過的惡魔面具魔法師的身上,一個個猜測從心頭飄散而過,但是最終卻無法確定,這個神秘火系魔法師身上的波動,沒有絲毫和香波王相同之處,在艾澤拉斯大陸,每一個強者都有自己獨特的氣息,這種氣息很難改變,所以如果從氣息來判斷,那個身披鮮紅披風,面戴惡魔面具的神秘魔法師,絕對不是香波王。
不是香波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此人是香波王麾下的高手。
可是香波王麾下高手的人數和力量等級,沒有人比長公主塔娜莎更加清楚,為何塔娜莎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還有這樣一個可怕的魔法師?
帝國軍神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心中的那種不甘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咦?這股氣息?帝國什么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魔法師?陌生的魔法波動!”
“怎么,老家伙,你也不知道,不是你那位神神秘秘的嫡傳弟子嗎?”
“不是。”
“這是什么樣的魔法波動?為什么我從其中感受到了一股陌生、滄桑、神秘的氣息?這……這像是……”
“像是來自于神魔遺址的氣息。”
“會不會是斯巴達克帝國的刺客?”
“不可能,斯巴達克那幾個老家伙,咱們再熟悉不過了,據我所知,斯巴達克帝國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位魔法高手。”
“難道是帝國新近涌現出的后起高手?真是歲月催人老,香波王的橫空出世,讓我們這幾把老骨頭,都覺得快生銹了……”
“反正兩大皇子和極大貴族勢力,都已經達成了默契,今晚是流血之夜,不需要我們出手……不用管了!”
一股股常人根本難以察覺的魔法氣息波動,蘊含著一道道意志涌動,從帝都圣彼得堡最為宏偉高大的八座高聳入云的魔法塔上涌現,在帝都上空流轉交匯,澤尼特帝國身份最高的幾大魔法師完成了一次簡單的交流,在稍稍詫異之后,這些氣息又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