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1o月24ri,běi精城大白天就已經戒嚴。店鋪住家關門閉戶,路上只有巡邏的北洋軍士兵和站崗的精察以及棄置的死尸,此外則是外國兵士騰馬往來。偶爾有外國記者沿路拍照,蕭條零落有如死市。很難想象這就是不久前還一片繁榮的中華共和國都běi精。
越接近東交民巷,外國士兵就越多。外國士兵多是騎兵,高頭大馬在街上巡邏,視覺效果上格外有震懾力。各國使館都是門衛森嚴,荷槍實的士兵們緊緊把守住使館。而在使館當中,公使們指揮著參贊們收集情報,派人向國內電匯報,或者與核心的成員商量對策。
英國公使或許是所有駐華公使中最焦慮的。英國作為世界的霸主,作為當下世界秩序的引領國家,這至少是名義上的引領國家。在很多問題上就不能是簡單的考慮。
大使和頭等參贊兩人坐在小會議室中,討論的話題并不是近在咫尺的袁世凱北洋zhèngfu,而是千里之外的人民黨地方zhèngfu,還有遠在萬里之外的一場戰爭。
1912年1o月9ri,保加利亞、塞爾維亞、希臘和門的內哥羅(即黑山所組成的“巴爾干同盟”,由于向奧斯曼帝國提出給予馬其頓和色雷斯自治權的要求遭到拒絕,在沙皇俄國下對土耳其宣戰。經過激戰,塞、門兩軍進占馬其頓和亞得里亞海沿岸;保軍控制伊斯坦布爾以西地區;希軍進占愛琴海諸島;土軍敗退到埃迪爾內、約阿尼納和斯庫臺等地。
巴爾干被稱為歐洲火藥桶,這塊地區牽扯了太多的歐洲列強利益糾葛,在歐洲列強矛盾不斷激化的當下,列強們勉強還能維持基本的自治,沒有公然大打出手。德國人提出的“3b鐵路”計劃,即柏林,伊斯坦布爾,巴格達鐵路。英國人即便覺得這條鐵路破壞了地緣政治,在德皇威廉二世的堅持下,英國到了1912年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允許德國開始修建這條鐵路。
英國人造畏艦,德國人跟著造。海軍競賽的背景下,至少在海軍競賽中出現勝利者之前,英國反倒要維持當下的和平。在這點上,德國作為挑戰者,同樣需要一時的和平。這些基本的政治常識,英國駐華公使和頭等參贊兩人不用討論太多。他們所面對的情況是,為了應對德國的挑戰,英國必須先穩定住各個地區的局面,以便在戰爭時期可以不至于被突情況打亂陣腳。北洋zhèngfu疑讓遠東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面再次動蕩起來。
“我今天見到了袁世凱,袁世凱表現的很有信心。”英國公使說道。他只想說這么多,實際上這番話用外交辭令來解釋的話,可以說是英國公使對英國袁世凱的描述,也可以說是英國公使對袁世凱的否定。因為袁世凱僅僅“表現的很有信心”而已。
英國公使不愿意說那么多廢話,袁世凱豈止是表現的很有信心,袁世凱根本是用一種吹法螺的姿態強調了北洋的強大,認為嘩變士兵僅僅是一小部分人,這是一次不足掛齒的小事。但是英國方面得到的情報卻根本不是如此,嘩變絕非僅僅在běi精一地生。
1o月19ri,朝陽門外東岳廟嘩變,先在朝陽門外劫掠果攤食鋪,后與朝陽門內變兵會合,分頭搶掠,凡金銀錢鋪飾店、飯館及洋雜貨鋪全遭洗劫,并火焚東安市場、東四牌樓等處,前后綿延三ri。
1o月2ori下午4時,袁世凱在迎賓館召集běi精高級軍政長會議,決定立即采取行動制止亂事蔓延,除照章補未變各軍應領之欠餉外,同時令飭毅軍隨時緝捕再圖逞亂兵士。毅軍統領姜桂題奉令后,親率衛隊四出壓,遇見亂兵任意搶掠者,立即格殺。
běi精看似制止了兵變,不過兵變隨后由běi精擴及天津、保定和豐臺,天津的洗劫較běi精尤烈。1o月21ri清,天津直隸總督署衛隊和北段巡精以及張懷芝所帶的巡防營醞釀兵變。晚上八點,běi精火車開到,車上跳下亂兵四五十人,一下車即亂放一陣排槍,火車站于是起火,接著大胡同、老洋錢廠、造幣廠等同時著火,槍聲四應,各繁盛街市富商大賈和舊洋錢廠均遭焚掠,先是兵,后是匪,還雜以少數巡精,沿街挨戶搶掠。běi精亂兵6續到天津,前后共達二千余人,正式搶掠,頗有組織。在1o月22ri晚間劫奪火車開往東三省。22ri午夜維持秩序的巡精捕獲亂兵和匪徒四百余名,23ri晨在東馬路處斬,23ri午后再提出十二名搶匪在北門處斬,天津才告安定。
當年袁世凱在天津創立精察系統,一度得到了各國贊賞,認為袁世凱是有能力治理中國的人才。所以在后來袁世凱奪權過程中,各國才沒有對袁世凱實施打壓。現在,作為袁世凱起家之地的天津也被兵變波及,而且兵變還不是外部勢力搗鬼,完全是袁世凱力約束自己的部下導致的結果。這不能不讓曾經力主袁世凱的英國公使感到了極大的失望。
參贊沒有和公使一起去見袁世凱,他去見了北洋zhèngfu的外交大臣唐紹儀。唐紹儀已經從德國回來,面對英國公使雖然也是官話連篇,不過都是搞外交的,唐紹儀非常含蓄的表示,“北洋zhèngfu有能力處理國內問題,不過如果英國zhèngfu能夠給與北洋zhèngfu一定的經濟,北洋zhèngfu能把問題解決的好。”
交換了情報,加上英國方面自己收集的情報,論是大使還是參贊都認為北洋zhèngfu根本力解決眼下的問題。這次兵變并非一個結束,而是一次開始。執掌著中國的海關大權,英國人對北洋的財政情況只怕比北洋都清楚。當下的局面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北洋zhèngfu沒錢了。
參贊稍帶遺憾的說道:“就現在看,我們對人民黨的判斷并不正確。如果當時就逼迫袁世凱組建聯合zhèngfu就好了。”
歐美各國一直認為,北洋與人民黨是同一股政治力量的兩個派系。從這兩股政治力量的出身,相互之間的關系來說,這個觀點并不離譜。在袁世凱任命嚴復成為北洋內閣總理的時候,各國甚至認為北洋與人民黨已經要在聯合zhèngfu問題上采取合作姿態了。
英國公使沒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卻問道:“人民黨有沒有可能在財政上北洋?”人民黨是定額貿易協議的起者,英國人很清楚以人民黨當下的財力,想扶持北洋zhèngfu的話并沒有壓力。
參贊苦笑道:“我和唐紹儀談起過此事,唐紹儀表現的很吃驚。就我看,北洋zhèngfu明顯把人民黨看成自己最大的敵人。人民黨始終沒有要求加入北洋zhèngfu,理論上他們還是叛軍。如果他們要求加入北洋zhèngfu,就一定會要求在北洋zhèngfu中掌握一定的實權。就雙方力量上的對比,人民黨甚至能夠得到絕大多數部長的職位。北洋zhèngfu是不會同意的。”
英國公使完全認同參贊的話,所以他沉默不語。過了良久,英國公使才說道:“如果袁世凱還不能擺脫財政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向袁世凱放一筆貸款。你覺得人民黨會同意么?”
英國向袁世凱提供貸款與人民黨會不會同意,這貌似風馬牛完全不相及的問題,參贊卻完全明白。現在中國能夠抵押的就是關稅,鹽稅。人民黨只有很短的一截海岸線,這么短短的一截海岸線的位置也不適合曬鹽。原本英國人認為人民黨會在食鹽方面會受到產鹽地的鉗制。可人民黨在根據地的定遠縣開鹽礦,產的都是精細的食鹽。食鹽品質之高,連遠在běi精的各國公使館的廚子都選擇使用人民黨的食鹽。各地食鹽產地不僅沒有能卡人民黨的脖子,人民黨的食鹽向周邊低價傾銷,甚至反攻食鹽產地。北洋zhèngfu的鹽稅受到了空前的打擊,作為抵押的價值大大降低。
至于關稅么,占了整個定額貿易協議不到二成進出口額的袁世凱zhèngfu肯定要用全部關稅額來抵押。占了定額貿易協議進出口額度六成以上的人民黨絕對不會同意。除非英國zhèngfu單獨向袁世凱北洋zhèngfu提供一筆貸款,以袁世凱zhèngfu眼下的經濟水平,正常的借貸合同中,他們甚至連還款的能力都沒有。
“難道不能說服袁世凱組建聯合zhèngfu么?”參贊對問道,“即便是讓人民黨掌握了一部分zhong艷g的權力,袁世凱本人還是總統。我看人民黨始終沒有推翻袁世凱本人的打算。”
英國公使笑道:“好像東方人都喜歡絕對君主制,只有虛名,沒有相對應的權力,會讓這些東方人認為是一種侮辱。地位越高,侮辱越大。袁世凱應該就是如此,而人民黨始終不愿意在zhong艷gzhèngfu中謀取職務,只怕也有這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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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種奇怪的想法。”參贊悻悻的說道。他并非不能理解這等心態,不過面對如此危險的局面,袁世凱還死死把住權力不放手,這對英國的利益造成了極大損害。
英國公使緩緩說道:“袁世凱的zhèngfu撐不了太久,如果按照眼下的局面展,北洋zhèngfu與人民黨zhèngfu力量對比會越來越懸殊。遠東好不容易建起的平衡,遲早會破壞掉。如果戰爭爆,我們很可能會失去對遠東局面的控制。”
參贊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公使胸口的勛章。那是頒布不久的勛章,作為與中國簽訂定額貿易協議的獎賞,有了這枚勛章,公使閣下就是一位爵士,正式邁入了貴族行列。而參贊本人的胸口上也有這樣的一枚勛章。作為促成定額貿易協議的功臣,英國的駐華使館有三人獲得了勛章。
所以參贊比誰都清楚公使的心思,袁世凱政權的展其實不是最重要的,大英帝國在中國的利益才是唯一的核心。當下能夠維護這個核心的并不僅僅是袁世凱政權,人民黨這個地方政權在維護大英帝國在中國的利益方面起著大的作用。但是人民黨到現在為止的表現,都證明人民黨絕不可能主動投奔英國的。如果人民黨肯投奔英國的話,英國人早就扶植人民黨政權成為中國的統治者了。
“不行的話讓我去武漢一趟吧?”參贊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根據地英國的情報,人民黨主席陳克在1912年7月離開了徐州前往武漢。始終不斷移動的人民黨黨zhong艷g隨即遷到了武漢。
英國公使思忖片刻,微微搖了搖頭,“現在先不用著急,我們不妨先和袁世凱談判。看他準備拿出什么方法解決當前的局面。如果他實在是解決不了,你再去武漢也來得及。在袁世凱與陳克之間,我還是主張保持平衡。”
玩大6勢力平衡是英國最拿手的伎倆,如果有比袁世凱的北洋zhèngfu倒臺,英國在中國的利益受到極大損害加危險的局面,那就是中國這個龐大的國家落入一個強大的勢力手中。英國面對歐洲大6幾百年,英國政界人士最畏懼的就是一個統一的歐洲。一個統一的強大歐洲大6國家絕對是英國不同戴天的死敵。這關個人好惡,而是一種必然的事實。
所以英國與神羅斗爭,與拿破侖斗爭,與沙皇俄國斗爭。任何一個有可能成為地區霸主的國家都是英國的敵。,哪怕不久前這股勢力還是英國的盟友,英國也會毫不猶豫的針對這個興的強國進行打擊。例如當下的德國和美國。對這類國家,只存在英國有沒有能力打的問題,不存在英國打不打的考慮。
面對當下的遠東,英國的態度也是如此。他與ri本達成軍事同盟,目的是限制俄國在中國的擴張。盡管在遠東壓制俄國,在歐洲,英國卻試圖拉攏俄國一起壓制德國。面對中國當下最強大的兩股政治與軍事力量,英國人也秉持這種態度,盡可能維持這兩股勢力的平衡。
參贊當然這種思路,但是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公使閣下,我一直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人民黨會不會在對外策略中已經考慮到了咱們的想法?”
“嗯?為什么?”公使有些愕然。
參贊梳理著自己的思路,慢慢的說了下去,“現在看,當下的這種平衡局面,人民黨是做了極大的調整的。如果袁世凱沒有出現在的事情,我們一定會滿意于現在的中國格局。人民黨就可以繼續避免與我們大英帝國的沖突。與我們大英帝國生沖突的話,人民黨注定不可能勝利。如果人民黨是一開始就在外交上有了這樣的準備……”
這種想法公使也不是沒有,不過他只是偶爾這么想過而已。陳克據說曾經在歐美留學,而且事實證明,陳克本人的確是一個相當出色的科學家。一個科學家擁有政治與軍事的組織能力,這本身就已經非常令人訝異。如果這么一個人還擁有對世界各國政治關系的深刻了解,那只能用可怕來形容了。各國的王儲們才會自幼接受這樣嚴格的培訓。而沒有一個王儲能夠展現出陳克這樣的能力。
且不說是不是會出現可怕的這種人物,即便是有,歐美的上層不可能對這么一個人沒有印象。可是包括英國在內的各國情報機構的調查,中國,乃至亞洲的留學生中,絕對沒有陳克這么一個人。直到被參贊如此明確的提出這個觀點,英國公使才不得不面對這種可能性。
過了一陣,公使才答道:“現在沒有時間去做這種假定,不管陳克是不是這種想法,我們都有必要嘗試著維持袁世凱政權。現階段先以給袁世凱提供貸款為主要手段吧。”
在英國公使分析中國形勢的同時,袁世凱也與徐世昌、王士珍、段祺瑞等人商討著眼下的對策。這次北洋嘩變實在是讓袁世凱大為惱火。在惱火背后則是深深的恐慌。北洋軍是袁世凱唯一靠得住的力量,他萬萬想不到最先反起來的居然是北洋軍。
“聘卿,那些亂兵現在都抓住了么?”袁世凱惡狠狠的向王士珍問道,因為憤怒,袁世凱那油胖的臉上倒也是布滿了紅光。
6軍大臣王士珍的神色中滿是疲憊,幾天來他根本沒有好好休息過。王士珍一面要負責讓北洋各部全部待在軍營里面,以防止sao亂的擴大。另一方面,他還要調動北洋手中的可靠部隊,以及生兵變所在地的可靠部隊前往鎮壓兵變,搜索在當地流竄的嘩變士兵。千頭萬緒的工作都壓在王士珍肩頭,即便有段祺瑞相助,也沒能讓王士珍輕松多少。因為這次嘩變的原因很簡單,北洋軍的軍餉開不出來了。
北洋軍自打建立以來,特別是在前清時代,從未在軍餉上出過什么問題。袁世凱自己就說過,“我治軍的辦法就是,一手拿錢,一手拿刀。”這的確是實話。
可是面對人民黨的壓力,袁世凱先就遇到兵力不足的問題。人民黨在1911年就擁有4o萬軍隊,到了1912年,已經有了整整6o萬部隊。傳統的北洋六鎮根本力對抗。不得以,袁世凱被迫拾起了前清時候就定下的軍事計劃,要建立36鎮,總兵力達到6o萬的北洋軍。到現在也不過剛建成了18鎮,建的12鎮全部是部隊。
原本北洋財政就有極大問題,的12鎮部隊需要海量的投入,那就只能暫時“降低一點”原先北洋軍的待遇。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早就被高薪喂成習慣的老北洋軍哪里能接受這等待遇,軍心大為浮動。甚至有傳言說,北洋軍要大裁軍,很多部隊要裁剪掉。降低軍餉本來就給了這些北洋軍士兵極大的刺激。從1912年5月開始,北洋軍就以“鈔票”代替了原本的一部分銀元作為餉銀。這些紙幣在外面法流通,只能在與軍隊有關的商鋪里面使用。這就讓士兵們是疑惑。到了1912年8月,北洋軍居然破天荒的開始欠餉。這下徹底激起了士兵們的不安。
這還只是表面的問題,王士珍看到了多深層問題。他一直反對袁世凱“篡位”,王士珍始終認為若是實在敵不過陳克,那索性戰死為滿清盡忠好了。哪怕暫時被陳克打為前朝走狗,王士珍卻始終相信,任何朝代都會認同“忠誠”。他和袁世凱為滿清盡忠之后,終究在史書上還是能被稱為“前清忠臣”。僅這一條就已經夠了。
而袁世凱卻認為面對前所未有的好機會,在陳克的鼓動下實施了“篡位”。現在這“篡位”的惡果終于開始顯露出來。滿清zhèngfu雖已推倒,中華共和國的金字招牌雖已掛了出來,整個社會的實質和政治方面機構卻并沒有什么改變。一般人民的腦筋里,依舊牢固的存著一個皇帝的偶像。尤其是軍隊中,士兵們平素受的政治教育,只是忠于皇家,以革命為反叛。袁世凱以及他的左右,剛不久還是如此教育士兵,并且到處鎮壓革命,捕殺革命黨。忽然一天抖身一變,自己做起大總統,成為革命國家的領了。袁世凱這樣做,如何去維系軍心?
袁世凱做了大總統之后,王士珍在軍中的耳目就經常稟報,常常親見親聞許多官長士兵在背后切齒咒罵袁世凱,說他是個篡位的奸賊,憤激達于極點。這次嘩變的第八鎮隊伍是以原本長net的地方部隊改編而來,本來到běi精是接受軍事訓練,并且放武器的。這支部隊軍紀平ri里就相當敗壞。開到běi精以后,墮落甚。官長目兵,公開聚賭,縱飲狂piao,所不為,訓練教育的事,完全廢弛了。第八鎮這樣,其余京畿一帶的駐軍不如此。帶兵的荒唐,目兵從而效尤,統帥者聽任不問。好像他們以為皇帝倒了,世界變了,一切都可以胡作非為,用不著受拘束的了。
身為6軍部大臣,王士珍對這類消息知之甚多,可是他也能為力。出于對袁世凱知遇之恩的報答,王士珍不得不出來當了這個6軍部大臣。眼看著當下的局面就這么不斷敗壞下去,王士珍心急如焚。
面對袁世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詢問叛軍的問題,王士珍緩緩答道:“除了少數步行逃往東北的叛軍之外,其他的都已經落伏法。”
聽了這個回答,袁世凱油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放松的神色,他答道:“很好,命騎兵部隊沿出關道路搜索,凡遇到穿軍服的,不用問來由立刻抓捕。拘捕者就地處決。”
這種命令王士珍很熟悉,在山東大殺拳匪的時候,北洋軍就是這種作風。不要說實際有拳匪,只要被認為有拳匪嫌疑的,北洋軍就會先制人。或許正是如此強烈的手段,才激起了河北與山東多的反抗。山東趙三多以“助清滅洋”為口號,拉起了五六萬人。多次攻打教堂,隨即與袁世凱的北洋軍激烈交戰。沒多久,河北景廷賓以“抗洋捐”為名、拉起十幾萬人造反。兩股勢力隨即結合,打出了“掃清滅洋”的口號,與北洋軍進行了大小上百次交戰,直到北洋軍將起義軍殺得尸橫遍野,趙三多被俘后絕食自殺,景廷賓被俘后被北洋軍凌遲處死,最后這才撲滅了拳匪。
即便是那時候,袁世凱臉上也沒有露出如此痛恨的神色。面對北洋的叛軍,袁世凱大有親自將其處死的那種強烈沖動。王士珍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