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臉上浮現出苦澀表情,看著陸峰疑惑的神色,默默點頭說道:“不錯,是人心,如今這個世界,已經和以前不同了,現在的人追求的是金錢,權利,美色……誰能夠靜下心來學習生澀深奧的巫醫醫術?誰能夠保持心無雜念,心靜心誠?”
陸峰黯然,他承認古老說的是實話,別說別人,就算是自己,恐怕都難以做到古老說的問題,雖然自己不看重金錢,也不貪婪美色,更對權利沒有那么熱衷,可是自己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有理想抱負,當然,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也想享受生活,所以,心無雜念的學習巫醫醫術,是不可能的。
“陸峰,本來我今天不應該展示能力,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可是我去這么做了,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古老苦笑著問道。
陸峰搖頭說道:“這個我還真猜不到,既然您老心有擔憂,為何又要做不情愿的事情?”
古老轉頭看了看涼棚外面人來人往的明醫和病人,那道黯然之色浮現在臉上,當他轉過頭看向陸峰表情的時候,才開口說道:“我想要讓巫醫發揚光大,這次來神農架,一方面是來參加明醫的比試,因為我感覺已經即將觸摸到陰陽的門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夠領悟陰陽醫術,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的原因,是我想要在這里試試看,看能不能收一個好徒弟。只可惜,我都來到足足一個星期了,還是沒有碰到什么優秀的人才。”
陸峰好奇道:“古老,這次來的幾乎都是明醫啊!難道你想收明醫為徒不成?”
古老打量了陸峰幾眼,笑道:“看來你最近這些天,都沒有怎么出來轉轉了吧?這次來神農架的,雖然明醫有很多,甚至在這里更是隨處可見,可是在神農鎮上,十個中醫里面,最少有八個沒有達到明醫境界的,他們有的是跟著師父長輩來的,有的是結伴來的,有的是獨自一人來的,甚至有一些中醫界的學徒,都想來這里碰碰運氣,希望能夠入某個明醫的法眼,被收為弟子。”
陸峰恍然大悟,對于古老的話,他心中幽幽一嘆。
“不能讓巫醫醫術失傳啊!那么神奇的醫術,如果失傳,絕對是咱們國人的巨大損失!”陸峰由衷的感嘆道。
古老臉上浮現出欣慰得表情,開口贊嘆道:“虎鬼醫尚文德,的確收了個好徒弟啊!如果你不是他的徒弟,我都想要收你為徒了。當然,這也只是我的幻想罷了,按你說的,已經領悟了陰陽醫術不少的奧秘,學習研究透了很多的知識,恐怕你的醫術已經在我之上,收你做徒弟,也只能自取其辱。哈哈……”
陸峰憨厚一笑,和古老在一起聊天,他感覺很舒服,這是一位很和藹,很隨和的老人,在他面前,仿佛他老人家根本沒有什么隱瞞的,甚至連之前那種救人的方法,都能夠告訴自己,讓自己對天地間的能量又多了幾分的感悟。
在愉快的心情中,總是會感覺時間過的很快,陸峰如今就有這樣的想法,不知不覺間,他和古老已經坐在涼棚中閑聊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受益匪淺。
當和古老告別,準備離開去尋找病人治療的時候,古老叫住陸峰,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陸峰,如果你以后有時間了,可以多看看《道德經》,或許對你會有很大的好處!”
《道德經》?
陸峰神色一怔,隨即臉上浮現出感激之色,開口笑道:“古老,我記住了,等這次集會結束之后,我請您老喝酒。”
之前的聊天中,陸峰得知古老很喜歡喝酒,所以才如此一說。
古老笑著對陸峰擺了擺手,這才背著他的藥箱朝著連綿的帳篷深處走去。
付了茶水錢,陸峰靜靜的行走在帳篷之中,這些帳篷,幾乎每一個都敞開了門戶,所以行走在過道中,陸峰便能夠看到里面的情景。
十分鐘后,陸峰突然心中一悸,視線幾乎是一瞬間朝著其中一個帳篷里看去。
帳篷里,身穿苗族服飾的年輕女明醫江蘺,正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安安靜靜站在帳篷里的一個病床前,在她面前,一名面色發青,嘴唇發紫,雙眼緊閉的中年男子,正昏迷著,兩只如同拇指蓋大小的黑色怪蟲,正順著她的手指爬到那名躺在那里的中年病人身上。
站在帳篷外的陸峰,眼神微微瞇起,他倒是想要見識見識,這個狂妄的苗族女明醫,到底擁有什么手段,來治療周圍病人。
“想看就進來,別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帳篷里的床鋪邊上,就算是背對著陸峰,江蘺也仿佛后背長了眼睛似的,語氣冰冷的說道。
陸峰猶豫了一下,想到師父尚文德告訴過自己,讓自己離這些苗族毒醫遠一點。可是陸峰心中的好奇,卻在驅使著他,仿佛有股沖動,想要讓他見識一下這個苗族女明醫的治療手段。
終于,陸峰踏開腳步,大步走到病床邊緣,看著江蘺淡淡說道:“你治療你的,我也只是對你如何治療感覺到好奇,如果你不方便讓我看,便可以直接讓我離開,如果方便,我就在一旁呆著,絕對不會打擾到你。”
江蘺仿佛沒有聽到陸峰的話一般,說完剛剛那句話,她并沒有再多的言語,而是全神貫注的注視著爬到中年病人身上的兩個拇指蓋大小的黑色怪蟲上面,看著它們兩個順著中年病人的身體,朝著他的脖頸爬去。
當兩只黑色怪蟲爬到那名中年病人脖頸處后,它們那尖尖的嘴,毫不留情的對著中年病人的脖頸刺去,幾乎是一瞬間,中年病人的脖頸出,那被尖尖的嘴刺中的地方,便浮現出一滴殷虹的鮮血。而兩個黑色怪蟲,則仿佛像是擁有了奇異的本事,拇指蓋大小的它們,竟然從那個溢出鮮血的傷口處,快速的鉆了進去,不足十秒鐘,陸峰視線中便再也看不到它們的身影。
“你好像不害怕我們毒醫的治療!”趁著那兩只黑色怪蟲鉆進病人脖頸處后,身穿苗族服飾的江蘺才轉過頭,瞥了陸峰一眼,才淡淡問道。
陸峰笑道:“又不是用這種醫術來給我治療,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你這蠱很獨特,竟然能夠無聲無息的侵入別人的身體,而且還能夠不被對方察覺,實在是不可思議。”
江蘺淡淡說道:“能不能告訴我,之前你是怎么阻擋住我養的那幾只蠱鉆進你的身體的?”
陸峰摸了摸鼻梁,對于這個江蘺他需要警戒心,所以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移話題說道:“你這兩只蠱鉆到他的體內,怎么給他治療?”
江蘺看得出陸峰并不像回答自己之前的那個問題,所以也很識趣的沒有再追根尋底,開口說道:“如果你看下去,那恐怕很快就會知道了。”
隨著江蘺的話,帳篷里陷入了沉默。二十分鐘后,當江蘺的雙手慢慢按在中年病人的胸口處時,頓時陸峰敏銳的捕捉到,中年病人的脖頸處,兩個鼓鼓的包在慢慢的游動,而且游動的路線和位置,便是朝著之前它們鉆進去的地方。
“出來了!”
陸峰心中一震,隨即便看到那兩只黑色怪蟲,從原本那兩個溢出鮮血的位置鉆出,一瞬間,那兩只蠱仿佛支撐開了翅膀,頓時朝著江蘺飛去。
江蘺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便伸出手下,讓那兩只蠱蟲落在她的手掌心里。
噗……噗……
兩只黑色蠱蟲,在江蘺的手心中噴出一口烏黑的血液。
江蘺伸手抓起中年病人的手腕,快速給他把脈會診一番后,這才淡淡說道:“已經治療好了。如果你還要在這里觀看,那就留下吧,我還有其他病人需要治療,所以先告辭了。”
陸峰沒有吭聲,目送著江蘺大步走出帳篷門戶,背影消失在外面后,陸峰才快速來到中年男子身邊,伸手為這個中年男子把脈會診。
“咦?呼吸平穩了,而且脈搏跳動也很有力。”陸峰怔怔檢查著。如果不是醫術高深的中醫,恐怕很難控制病人的病情,可是這在江蘺眼中,仿佛這根本不算是什么事情。
看來,不管是毒醫還是巫醫,他們都有自己的治療方法啊!
陸峰心中感嘆一句,這才大步走出帳篷,朝著更深處走去。
這一天,陸峰的身影幾乎流連在神農鎮開辟出來的治療區域呢,不過,大家治療的速度雖然快,可是因為病人實在是太多,很多人連休息一會的時間都沒有。
整整一天,陸峰為二三十個病人進行了治療,根據他的醫學知識,表現的非常不錯,而且在治療病人的同時,他也能夠得到實踐的機會。
終于,在晚上八點鐘,陸峰才獨自一人披星戴月的返回神農鎮,趕回居住的星辰大酒店后,他幾乎沒有猶豫,便快速的趕到師父尚文德居住的房間門外,敲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