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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黒木()
直到村落已經消失在眼際,程孝宇等人還沉浸在李蘭的話語中,作為大妹妹每次李鐵柱都是把所有的工資交給她,心細如發的她發現了哥哥的秘密,幾經詢問才得到了真實的答案,原來一直以來全家人的生活來源都是哥哥充當私人保鏢用生命換來的。()
似乎除了努力之外,她沒有別的方式來回報哥哥。
哥哥死了,她知道誰也不怨,每個月那么高額的薪酬就附帶了危險的代價。現在不僅部隊的人來了,還給予了哥哥一個烈士的身份,這在十里八屯也是光宗耀祖了,人家又給了一大筆錢,已經仁至義盡了,哥哥說過,做人不能太貪心,欠下的債始終是要還的,人情債更是難還。
程孝宇不知道李家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就是李蘭一人,就不枉費李鐵柱這么多年的奮斗了。
“小姑夫,拜托你幫著叫人看著這家人,鐵柱的弟弟妹妹工作我都管了,不管想要進哪個單位,花多少錢,我都管了。”程孝宇能做什么,只能做這么多,他不是神,擁有異能并不能讓他擁有掌控天地莫測的能力,總有些事情是在他的掌控之外。
黃強嘆了口氣,為了保證身體素質的延續,他很少抽煙,可今日坐在車中煙就始終沒有離手,李鐵柱曾經是他的兵,現在也算是他的兵,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只能說他的運氣不好,命運多舛,讓其一生未曾享受生活即早早離世,或許、如果有來生,他會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讓其從小就能夠享受生活,而不是始終被生活弓雖女干著。
盛美蘭和裴裴也很不舒服,坐在車中一言不發,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人生就是如此多災多難,總有些事情發生速度之快讓你沒有反應的時間和空間。
程孝宇開著車,顛簸的道路沙土飛揚,可他卻依然將窗戶搖開一部分,手中的煙頭一次次扔出窗外,口中的煙又一次次的點燃,生命的價值究竟幾何,人生給他提出了一個可能永遠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沒有在奉天多做停留,對方既然能夠做得如此干凈利落,想來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繼續呆在那里已經沒有任何必要。
裴家開始在中央發出了聲音,這一次的案件從頭至尾卷宗被調取出來,將技術性的東西簡化,以敘事的方式形成文稿遞到了一些人的手中,都是沉浸宦海幾十載的高手,通篇讀下來如果還看不出這件事針對的誰,也枉費這么多年在仕途沉浮。
裴老爺子拄著拐杖出席了國慶過后的老干部慰問,幾十名在京的老干部中,超過半數都是他曾經的老下級,參加慰問的首長親自過問此事,并責成國安部門和公安部全力以赴破案。
這就足夠了,無論是誰,都不會再去觸這個霉頭,除非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一點蛛絲馬跡不留,并保證在裴家衰敗之前不會被人知道。況且無論背后的人是誰,在最初設計程孝宇的時候也沒想過真的跟他來一次正面的武力pk,那樣顯得太沒有水平,只是事件推移至此他沒得選擇必須滅口罷了,誰叫程孝宇的運氣很好,在奉天能夠與獨眼龍來一個面對面。
從栗宇航到馬勝男馬德祿,再到京城中那些與裴家不對付的世家小字輩,都被家中長輩嚴厲警告,這一階段寧可忍也不要與裴家發生沖突,別讓人把找殺手陷害程孝宇和裴裴的事情按在自家的頭上,想想那一日裴老爺子的神情話語,大有要沖冠一怒為家族蕩平敵人的架勢,說一句俗點的話,不管是不是你干的,別給鮐背之年的老爺子找到出手的借口,他可不介意將自己能夠利用的資源都利用起來,到那時……
有了首長的過問,這件事除非不是官宦子弟做的,否則再大仇恨都會忍下來,近期內程孝宇的安全不需要擔心,況且作為新晉的政治局委員,裴躍進還是可以有一些為了私人事情動用權力的資本,也是為了穩定大后方嘛。
在奉天離開的時候,程孝宇那臺q5的司機換成了一個你不知該怎么去形容的男人。
說冷,對方會笑;說精干,對方又顯得有些邋遢。
一只耳,一只眼,一條胳膊,這個叫做黒木的男人,如果不是聽到過他說話,你會下意識的認為他有可能還是個啞巴。
這個男人是蘇凱找來的,程孝宇跟著他親自到蒙古草原上請回來的。獨居于草原蒙古包內,十幾頭羊,剩下你能在這個男人身邊看到的,只有一堆堆的笑話書和一盤盤搞笑節目的錄影帶,當程孝宇跟著蘇凱見到黒木時,他正躺在草地里,似乎十月份的天氣并沒有影響到他,微風吹過略有寒意刺骨,其卻穿著薄薄的衣衫手拿著一本笑話書,咧著嘴,一邊笑著一邊看著,也不管十幾頭羊的狀態,更煥然不覺蘇凱和程孝宇的到來,直到蘇凱喊上一聲木頭哥,對方雙眸中的視線才從書本中轉移出來。
側著頭,一言不發。
蘇凱也習慣了對方的狀態,只說了一句話,就從草原上帶走了這個男人,這個已經四十歲的男人。
“裴太行的孫女婿,你最仰慕的程老怪的孫子。”
羊分給了附近的牧民,一帳篷的書和錄影帶,一把火之中灰飛煙滅,然后黒木對著程孝宇說了兩句話:“老爺子同意的話帶我見見他,另外你要保證供給我笑話書。”
看到程孝宇的座駕,黒木什么都沒說,拿起放在車后備箱的工具箱,也不問問主人,從內到外從上到下,以他自己的方式來了一遍‘全身檢查’。
“黒木是我的前輩,是最早一批由國家培養的孤兒,他小的時候最崇拜的人就是你爺爺,年輕的時候給老爺子當過幾年的保鏢,后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沒了一只胳膊,當所有人都已經他不行了的時候,隔了兩年他又出來了,并連續執行了幾個超高難度的特殊任務,代價就是一只耳朵和一只眼,這一次,足足五年時間沒有任何消息,再次歸來的黒木,只是要證明他可以,他用事實證明了自己可以之后飄然而去,在胳膊沒有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自由身,鮮有人知道他為何會離開,一些領導人知道后也只能是嘆氣放人。
有些事情,無法禁止,可黒木卻是個從小受到教育剛正不阿的人,他無法看到一些延續下去屢禁不止,真的不是不想禁止,而是這類人已經擁有了足夠讓國家都必須退讓三分的資本,物質的吸引力讓越來越多的人踏上了那條道路,小貪能為老百姓做些事,這已經是好官了,還能奢望什么?
黒木奢望,所以他格外的失望,他向往著一片清和的世界,無奈這世界無法給予他,只能做個游俠兒,廣闊的草原任其遨游,承受著無法建立起來的廢墟痛苦,用一個個迫使自己笑起來的事物麻醉自己,也不是厭世,只是覺得似乎做什么沒有挑戰性的,自己力所能及的范疇內又解決不了大環境,享受一個人罷了。
蘇凱帶著程孝宇來了,老首長和崇拜之人后裔的雙重身份,讓已經在草原上呆了五年的他重新燃起了入世的興致,畢竟他又不是得道高僧,五年的世外桃源生活,足夠了,他還向往著渴望著基情澎湃的生活。
一個能將各種熱武器設別玩得爐火純青的高手來檢測一臺汽車,用簡單兩個字不足以形容黒木的輕松,經過他的手,這臺q5在非硬件性故障發生率上,降低到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
接觸了兩天,程孝宇發現這個黒木真是奇人,百無禁忌與無玉無求做到他這般完美融合的,程孝宇第一次見到,你說他無玉無求,在飯桌上肯定是先吃好的;你說他百無禁忌,卻又從不會要求什么。似乎順其自然這四個字在他身上完美體現。
抽煙、喝酒,不會顧忌飯桌上都是些什么人,該吃吃該喝喝;也不會管車中是否有女士抽煙不好,想抽了就會叼起來點燃,看他一只胳膊又要開車又要點煙的狀態,你還真有點擔心,可一路從草原返回到梅城,黒木這車開的,你感覺不到一點的顛簸,車子又快又穩,就連油錢都省了不少,他始終勻速開車,很少會驟停驟起,對車子的損耗降到了最低。
路過奉天,接上裴裴,百忙之中的裴躍進還專門抽出時間,陪著黒木吃了一頓飯,席間似乎對黒木的一些習慣很了解,也不廢話,敬酒端杯就干,該吃吃該喝喝,免了俗套,吃過飯黒木也不搭茬,直接跑進房間睡覺,并告知程孝宇,八個小時后他才可以開車,因為他喝酒了。
“這個拿著,放哪隨你便。”到了梅城,黒木正式將身份轉換為司機,遞給程孝宇一個指甲大小的芯片,然后說道:“這車子我需要改一下,短時間內你最好不要換車。”
程孝宇是選擇了相信,相信過后即是不聞不問,黒木想做什么全都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