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突然想起了后世的睡前禮貌用語,忍不住對著調皮御姐道:“晚安,做個好夢。”
調皮御姐嘻嘻笑道:“放心,會的哦!”
不知道為什么,孫宇感覺她這種調皮搗蛋的姓格,很有后世女子的味道。既不像古代傳統女人那樣對男人唯唯諾諾,又不像女尊男卑這個奇特世界里的女人們那樣對男人反客為主。
她對孫宇的態度很有些像孫宇對她的態度,既不會過度依賴,也不會頤氣指使。就像對著一個朋友,平等地相處,仿佛沒有姓別的差異。
這是一種獨特的氣質,仿佛是從男女平等的世界里出來的一樣,比那個表面上說男女平等,實際上男女并不平等的后世還要平等。
孫宇沉沉睡去,在睡著前的一瞬間才恍然大悟。她是玉璽砸壞飛出來的,接觸這個世界的時候正好是兩百年前那個武將技大放異彩,女人們開始向男人的權威叫板的時代……那個時代是男尊女卑的末曰,然而女尊男卑還未興起。
她……是時代的見證者!——
第二天大早,孫宇在早晨的清寒中醒來。
此時是深冬最冷的時節,清晨的露水極冷,風一吹,整個山仿佛都要凍結起來,幸好這里不是河北,不然到處都結上冰了。
調皮蘿莉埋在孫宇懷里睡著,兩個臉蛋通紅通紅的。孫宇搖了搖調皮蘿莉的肩膀,笑道:“起來啦,趕路啦。”
然而調皮蘿莉并沒有像平時一樣跳起來和他玩耍,而是病怏怏地、含糊不清地道:“起不來了哦……頭好暈哦……手好軟哦……”
“咦?”孫宇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觸手極燙……暈死,這家伙昨晚洗澡洗出事了,病倒了。
冬泳這玩意兒不是人人都能玩的啊,調皮御姐上輩子附身的那個女人身體估計很結實,所以膽子大,敢在大冬天跳進水潭里洗澡,可是這具身體是小小趙云的身體。
小小趙云雖然被華佗治好了經脈不暢之癥,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的標準。但是冬泳不是健康就可以游的,必須要非常超人的體質才能搞。
這一下咋辦?必須得送調皮蘿莉去看醫生才行。該死的咪咪眼,都怪你搶走了華佗,我的病還沒治好呢,我家小蘿莉又病倒了,這年頭感冒也是會死人的啊……等我到了陳留找到你,非罵你一通不可。
孫宇將調皮蘿莉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見她雖然病重,還是死死地抓著涯角槍,孫宇真想把涯角槍拖過來,讓她恢復成趙云的樣子。
但是孫宇仔細一想,童淵比趙云要堅強得多,如果這個時候恢復成趙云,小小趙云肯定會被這場風寒癥折騰得哭鼻子,她怯弱的心態說不定會影響病情康復!不能讓她恢復成趙云,讓她保持著調皮蘿莉童淵的樂觀心情,可能對病情更有幫助。
孫宇拿了根布條,將涯角槍綁在了調皮蘿莉的手上,以免她病重失去意識的時候涯角槍從手上滑落。
然后孫宇抱著小蘿莉出了山洞,翻身上了小白馬。
小白馬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主人有些不正常,焦急地踢了踢后腿。
孫宇低聲對小白馬道:“快跑,去臨睢縣城,咱們去找醫生!”
小白馬撒開四蹄,向著山下跑去,剛起了步子,小白馬身上還沒冒起金光,突然聽到路邊傳來“咔嚓”一聲,孫宇轉頭望去,原來是一個老樵夫在路邊砍柴。
孫宇病急亂投醫,趕緊勒住小白馬,對那老樵夫叫道:“老丈,麻煩打聽個事兒,這附近哪里有出名的大夫可以給人看病啊?臨睢縣城里有嗎?”
老樵夫看孫宇騎著戰馬,馬屁股上掛著長槍,知道是個有身份的人,趕緊道:“這位將軍,臨睢縣城里沒什么好大夫,倒是就在這匹山里有一個塢,名叫葛坡塢,那里正好有一個好大夫。”
孫宇大喜,但隨即偷偷問nm01道:“什么叫塢?”
nm01立即答道:“塢是一種小型的防守用土堡,四面用土障圍成,也可以稱為‘庳城’。通常是地方豪族,或者山中的寨子采用的防御工事。”
孫宇心念一轉,看來我無意中鉆入了屬于地方豪族的小山,這山看來叫葛坡,山里建了一個土城,就叫葛坡塢了,這種地方豪族的土城有名醫也沒什么奇怪的,很好,不用去縣城了。
孫宇向老樵夫問明了方向,給了那老樵夫一把銅錢作為問路費,淳樸的老樵夫沒想到幫人指個路還可以得一大把銅錢,樂得老臉笑開了花,孫宇便向著山里的葛坡塢行來。
“去哪兒哦?”調皮蘿莉剛才昏昏沉沉,沒聽到孫宇和老樵夫的對話,現在神智清醒了點,看到小白馬不是在下山,而是在上山,不禁好奇地問道:“不是要去陳留哦?”
孫宇沒好氣地道:“還不是怪你調皮,非要去洗冷水河,這下病倒了吧?我帶你去山里的葛坡塢看大夫,你可不準在大夫面前調皮了。”
調皮蘿莉無力地嘿嘿笑了一聲道:“我從來不調皮哦,我最乖了哦。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一個人哦。”
調皮蘿莉說到這里,身子陡然長大,變成了御姐樣子。她躺在孫宇懷里虛弱地道:“我……咳……咳……我現在的樣子……咳……咳……像不像‘春觀夜櫻’院子里的病美人哦?”
我暈死,重病了還在惡搞,你玩cosplay嗎?孫宇沒好氣地在她屁股上啪地打了一巴掌,不過見到她還有精力惡搞病美人,孫宇也放了點心,看來她病得不重,還會調皮。
孫宇放下了心,這時才突然想道:“慘了……我剛才一時惱怒打了她屁股。這家伙如果是蘿莉造型,我打小蘿莉屁股還沒什么。但她現在是御姐造型,我這樣亂打御姐的屁股,只怕不太好。”
果然,調皮御姐用力掙扎了兩下,臉紅紅的道:“你居然吃我豆腐……我揍你哦!”
我暈死啊,昨天你赤身[]拿槍指我不知道害羞,現在打你屁股一巴掌,你知道害羞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姓格,難道這就是生病會讓人脆弱?
孫宇沒好氣地道:“趕緊給我變回趙云的樣子,你現在這么大一只,我抱起來吃力了。病好之前都保持小女孩的樣子,不然萬一大夫是男人,都不方便給你看病。”
調皮御姐嘻嘻一笑,刷地一下又變成了調皮蘿莉。
這家伙……生這么重的病還在調皮,真受不了,兩人行了一陣,前面景物變化。
孫宇抬頭一看,前方的山凹里出現一座四四方方的土堡,這個土堡占地很廣,四面都用兩人高的土墻環繞,乍眼一看,防御力相當不錯。
看來,葛坡塢到了!
四面土墻,正北方開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大門,孫宇心急火撩地騎馬沖向這個大門,然而剛剛進入塢門的一箭之地,門墻后的土堡里就有一個哨兵大叫道:“來騎止步,什么來頭?”
這名哨兵從堡墻頂上露出半個身子,他穿的并不是軍服,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粗麻布衣,顯示出他不屬于任何一鎮諸侯,只是一個普通的鄉勇。
孫宇知道自己馬上掛著長槍,小蘿莉手上抓著涯角槍,沒法冒充普通人,于是大聲道:“敗軍之將,逃難至此,我妹子受了風寒,想來葛坡塢里請大夫看看。”
葛坡塢土堡上的哨兵伸頭出來看了看,只見孫宇是個男人,單人獨騎沒有帶兵,懷里抱著個小小女孩子,倒不像是什么壞人,便將塢門開了一條縫兒,將孫宇放了進去。
孫宇進了葛坡塢,只見塢門里一大排長矛兵,拿著竹桿的簡陋長矛,穿著破爛的衣服,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看來自己只要有輕微的異動,他們就要撲上來。
這啥意思?孫宇大奇,我不過是個男人,雖然我自己知道自己很厲害,但他們不知道嘛。
他們這么如臨大敵的干嘛,另外……這葛坡塢對每一個來客都是這樣嗎?那誰還敢上這里來?
只見塢內的氣氛有些緊張,許多長矛兵在跑來跑去,兩邊的墻頂還有獵戶抱著獵弓,幾隊穿著破爛的刀盾兵在堡里來回巡邏。
孫宇更奇了,這是地方豪族的土堡?我怎么左看右看,都像是一個正在準備防御敵軍進攻的軍事保壘?
這時一個女人向著孫宇走了過來,這個女人看樣子二十七八了,長相平平,不施脂粉。身材很有些高大,雙臂健碩有力,看五官和身材倒像一個男人。她走到孫宇面前,抱了抱拳道:“我的名字叫許定,這座葛坡塢是我許家的基業,由于最近有強敵攻塢,所以正在非常時期,倒是讓將軍見笑了。”
她雖然抱拳對著孫宇在說話,實際上眼珠子盯著孫宇懷里抱著的調皮蘿莉,看來她是把調皮蘿莉當成了將軍,把孫宇當成了普通人。這也不能怪她,這世界本來就沒有男將軍一說,只有女人才能當將軍。
孫宇正要禮貌地應上兩句,突然聽到耳朵里傳來nm01的報告聲道:“許定,譙縣人。魏國大將許禇的哥哥。曾與許禇一起率領一群鄉勇擊退黃巾賊。后來與許禇一起侍奉曹艸,官至振威將軍,都督檄道虎賁。由于此人不甚出名,在《三國志》中僅有兩句介紹,《三國演義》和各種三國游戲都將他怱略不計了。”
?我暈,我倒,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小老虎的姐姐?孫宇的汗水嘩嘩的流,不是吧,哥隨便爬個小山也要碰上歷史人物,雖然算不上有名,但也算是在史上露過臉的,哥的運氣沒這么好吧?
孫宇不想隨便張揚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里距離徐州很近,孫宇就決定隨便冒充一個徐州人,因此向許定回禮道:“我們是徐州軍的小校,懷里抱這個女孩是我家主公麾下的……”
nm01道:“主人,可以讓童淵冒充陳應,史書記載陳珪有二子,一個叫陳登,一個叫陳應。陳應并不出名,見過的人應該很少,歲數也差不多對得上。”
孫宇趕緊道:“這個女孩是我家主公麾下謀士陳珪的二女兒,名叫陳應。我們本來在向縣,結果袁術的敗軍攻打縣城,逼得我們逃到這里來了。”
徐州陶謙仁名廣傳,許定聽說孫宇和調皮蘿莉是徐州的人,心里安心了不少,至于袁術敗軍什么的,她在這山里所知不多,也就不放在心上。雙方說了幾句久仰大名,聞名不如見面一類的客套話。
孫宇問道:“陳應將軍路上受了點風寒,聽說葛坡塢里有大夫,特來求醫,還請許壯士行個方便。”
許定聽了這話,倒是很干脆地一揮手道:“小事一樁,請將軍這就隨我去見大夫吧。”——
科學家回憶錄:
后來,每當我回憶起從當涂前往陳留的這一段旅程,我都會戲稱之為“千里走單騎孫宇版”。
在后世的歷史里,關羽千里走單騎,但其實他不是一個人走的,還有隨從,還有兩個嬸嬸相伴。而我的千里走單騎……一直是由調皮御姐在陪我。
她是一個很有趣的人,真的,我很喜歡她那調皮搗蛋,可愛又可氣的姓格。
我想,如果她是一個真正的女人,擁有一具屬于她自己的身體,我也許會很愛她。然而現在……她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雖然她看起來活生生的。
每當我與她說話,與她一起練槍法,與她一起并肩迎敵,我都忍不住深深地擔憂著一件事——有一天,她會離開我。
是的,她一定會在某一天離開我,因為她并不是一個人,她只是一把槍,或者說是一把槍的靈魂。總有一天,她必須把身體還給趙云,回到冰冷的槍里去,到了那一天的時候,我和她必將分離。
這將會是一場生離死別!這將是無可避免、無法解決的難題!
我無限地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因為我知道,每過一天,就少一天!
孫宇憶“逢魔元年”冬季,千里走單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