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這是我為云道友加入紅木嶺,特意準備的禮物,還請收下!”
說話間,鐘元取出了一株三寸高下的小草,形似靈芝,周圍生長著九片形似蘭葉的葉子,正中央則長著一顆色如紅玉的果實,黃豆大小,好似縮微了的桃子。
“朱顏草!”
云蘿娘一眼便認了出來,當時玉手掩口,驚呼出聲。
不是云蘿娘沒見過世面,也不是她定力不深,實在是這株靈草對她太為重要了。
朱顏草,又名瑞云芝,乃是靈空仙界遺落在人間的奇葩。此靈藥并沒有增厚功力、改善資質等尋常修士都渴求的功效,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脫胎換骨,化媸為妍。這個,對于大多數人都沒什么用,但是,對于形貌丑陋的人,尤其是女人來說,卻不啻于天府奇珍。
云蘿娘本身乃是絕美之人,只是遭劫,才落得而今這般的境地。對于恢復往昔的容顏,自然是渴望無比。不過,這種特殊功效的靈草,更是稀少,非有大機緣不可得,所以,也只能夠時常嘆息罷了。
眼下,這種靈草,還是最頂級的,就這么出現在她的面前,心中的震撼,激動,可想而知。
雙手微顫著接過朱顏草,細細的審視它的每一分每一毫。良久,她才平靜下來,鄭重其事的向鐘元行了一禮,道,“多謝鐘教主!這個禮物,我的確渴望了很久,就厚顏收下了。今后鐘教主有事兒盡管吩咐,我無有不從!”
“云道友言重了!你我今后就份屬同門了,既為同門,相互扶助還不是應該的嘛!”鐘元笑著擺了擺手,“現在,云道友就可以服用、行法了,有我在此為你護法,絕不會讓你被打擾到!”
云蘿娘脫口就要道出“好”字,然而,口雖張開,聲音卻并未吐出,隨后,她面色一凝,卻是取出一個玉匣,將朱顏草放了進去。
“怎么了?”鐘元問道。
“我暫時不改了,等我向列霸多那賊子尋仇成功后,再行服用。”云蘿娘道,“服用之后,我就算是與過去有一個徹底的了斷,自此之后,我就全心全意的做一個紅木嶺弟子!”
“如此也好!”
這個是云蘿娘自家之事,鐘元自然不會反對。
接下來,云蘿娘邀請鐘元進了自家的茅屋,奉上香茗之后,開始傾談。鐘元主要講述紅木嶺的想法以及現在擁有的實力底蘊,而云蘿娘,則將當年故事的前因后果,盡數道出。而這時,鐘元方才知道,自家所知道的那些,僅僅不過一鱗半爪罷了。事實上,列霸多所做之事,要令人發指的多。
比如說,列霸多為了掩蓋他與云蘿娘之間的關系,居然將其身邊知道此事或者可能知道此事的弟子、侍女、仆役等等所有人殺了一個精光。如此心性,當真是近乎真魔了!
正自談論之間,突然,無數破風嘯聲響起,自遠而近,越來越清晰。
“那賊子的門下又來侵擾了!”這時,云蘿娘恨恨的道。
“這不是來找死嗎?”鐘元道。
“鐘教主有所不知,我當年遭劫,一身法寶盡被列霸多剝奪,現在卻是空無一物。雖然,靠著此山神奇,布置出了冰火兩重禁法,但是,若無我主持,根本就抵擋不住那賊子門人的進攻。
這山上乃是我多年辛苦培育的心血,對付那賊子之時,都有奇效,卻是不容有失的。所以,根本無法外出追敵!而那些人,也并不靠近,只是在外面侵擾,趁我防護不周之時,損毀我培育出來的一些東西。法術及近不及遠,卻是無可奈何!
不過,這次有鐘教主在此,卻是可以讓他們先吃個大虧!”
“現在還不是時候兒,我是不好現身的!”鐘元搖了搖頭,道,“不過,助上一助,讓你削他幾個羽翼,卻是沒問題!”
說著,鐘元取出青蜃瓶,從中放出了兩件法寶。一件乃是一個紗帳,流動著五色煙霞;一件則是一套飛劍,共分三柄。
“這紗帳乃是太乙五煙羅,昔年五臺派太乙混元祖師所煉防御至寶,你將此拿去,鋪展開來,守護住此地,就現在來的幾個人,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突破。這一套飛劍,名為三陽一氣劍,乃是漢末仙人張免的遺寶,犀利絕倫,威能莫測,你可持之,給他們個教訓!”
云蘿娘一看就知道這兩件都是上上品的法寶,正合自己所用。當下,也不過多的客套,道了聲謝,便拿起法寶出去了。
云蘿娘出去之后,鐘元將右手一攤,食指指尖,射出一道血光,沖出丈許,在虛空之中,形成了一面大有數丈的圓鏡。
鏡面蕩漾,如小湖微瀾。
剎那間,鏡面穩定下來,山外的情形,盡在鏡面之中。
此時,五名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蠻人,正各自持著一面魔幡晃動著。每一次揮舞之間,便有一團三色魔火,其大如斗,朝著鐘元所在的小山轟砸而來。
而山外的護持禁制,則或也騰起一片火海,或射出無量冰晶,與之對撞,湮滅。
不過,很顯然,這禁制并不強悍,不過片刻的功夫兒,禁制光屏便出現了,一顫一顫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轟破一般。
見得這般情形,五個蠻人轟擊的更是賣力了。就在這時,云蘿娘從山上飛射而出,朝著五人沖去。
“這婆娘今兒個真是得了失心瘋了,居然跑了出來!”其中一叫著道,“鄭師兄,你且攔上一攔,我們前去將那婆娘的老巢給端了,立下一功,讓其他的師兄弟明白,我們得到師傅的寵愛,那是理所應當!”
“好!”
這位鄭師兄卻是長臂神魔鄭元規,先在北極陷空島陷空老祖門下學藝,后叛師而出,又拜入五毒天王列霸多門下,身兼兩家之長,修為頗為高深,一只腳已經邁入了地仙之門檻,不久就可真正渡劫,證得地仙。
列霸多賜予了他一只七煞烏靈刀,他本身又有盜自陷空島的金精神臂,對上兩手空空的云蘿娘,并不懼怕,故而,一聲應下,卻是直接迎了上去。
遙遙的,七煞烏靈刀便放將出去,化作一道黑色急電,劈斬向云蘿娘。
云蘿娘與五毒天王列霸多夫妻多年,豈不知他這飛劍的厲害?故而,不待其靠近,雙手便連環發雷,轟將上去,將之逼退,不令靠近。而后,身形連連變幻,朝著鄭元規期近。
鄭元規與云蘿娘對戰也非一日,對其常用的幾種法術早就熟悉了,卻是怡然不懼,一遍調轉七煞烏靈刀,破開雷霆,反襲而來;另一邊則一晃金精神臂,暴漲幾十丈長,當頭抓來。
他這般雙管齊下,就是為了防止云蘿娘突然后撤,去找他那些個師弟麻煩。因為,以前云蘿娘常常這樣干。
孰料,這一次,云蘿娘絲毫沒有退卻之意,驟然間,手中多出一柄長劍,周遭虛空,還懸浮著兩柄。晃將一晃,三柄飛劍合成一道粗大劍虹,一下子便將金精神臂給崩開,而后,身劍相合,一個突刺,便將鄭元規的那條金精神臂給斬了下來。
鮮血漫空飛灑。
驟然間的變故,讓其大駭,也顧不得自己那些個師弟了,身形一滾,化作一道血光,匯合了七煞烏靈刀,飛速遁去。
云蘿娘也并不追趕,劍光一轉,即刻回返。
此時此刻,剩下那四名蠻人還沉浸在轟破禁法的喜悅之中呢!他們迫不及待的落下,想要摧毀那些靈草、靈花、靈獸、靈禽,可是,半途之中,突然沖起一道五色煙嵐,將他們統統隔絕在外。
見得這個,他們也不在意,又發都天魔火,可是,這次威能無限的魔火,卻是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就像是一顆石子兒,投入了湖泊之中,僅僅泛起一點微不足道的漣漪。
這時,他們方才大駭,知道可能上當了。即刻間,四人便齊齊倒轉身形,就要駕馭遁光離去,然而,他們這時,卻是看到了一道粗大的劍虹,劃空而來,鋒芒銳氣,侵肌蝕骨!
四名蠻人,一個個的,都忙不迭的取用法寶護身,可是,還沒等放出來,就已經被齊齊的腰斬。
四道元神,即刻從殘體之中冒出,朝著四方飛遁。
云蘿娘一聲冷笑,劍光分化四道,分別射中了他們,將其一擊而滅,只余下慘叫之聲,還在虛空之中回蕩。
云蘿娘回返茅屋之時,鐘元也收了法術神通。
“鐘教主,物歸原主!”云蘿娘一進來,便即將太乙五煙羅和三陽一氣劍向鐘元遞了過去。
“不用歸還了,你現在正缺法寶,這兩件就交給你使用好了!”鐘元并未接過,而是一擺手,道。
“這怎么好意思?”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鐘元一揮手,“就這么定了。”
緊接著,鐘元又道,“不過,我覺得這山,你是不能夠再呆下去了,所幸,就在今天,隨我一起離開吧!”
“那我那些東西怎沒辦呢?”云蘿娘道,“總不能扔下不管吧!”
“這都是對付列霸多有用的東西,我這個做掌教的,豈能放任不管,一并遷移走就是了!”鐘元回道。
“別的都好說,就是那朱萍有些不好辦!”云蘿娘眉頭微皺,道,“這朱萍,不比凡間靈藥,和朱顏草一樣,亦是靈空仙界遺落人間之靈種,乃是家師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培植起來困難無比,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夠生長的。再者,已然種下,再行挖出,只怕會有不少死去的!
列霸多采集這天然山谷兩千里的絕毒瘴氣,練就有一張云羅毒瘴,威力之強,更在南疆有名的五云桃花瘴之上,功力稍遜,連靠近都不可得。而差一點兒的法寶,也會瞬間被污穢,失卻了靈效。這朱萍實正是破它之物,萬萬缺之不得!”
“云道友放心,我既然如此說了,自然是有把握將其全部遷走,好生安置!”鐘元聞言,卻是不慌不忙,笑著回道,“云道友有所不知,我不久前在太行山得到了純陽真人呂洞賓的涵虛仙府。
純陽真人的事跡,想必云道友知道的不少吧!他的仙府,靈泉、仙土、元氣,等等等等,一應俱全,卻是非常適合種植靈藥,我還在那里,見到了銀肺草呢!”
銀肺草,云蘿娘卻也聽說過,這是唯一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大量收獲的改換資質的靈藥。只不過,其生長的條件太過于苛刻了,朱果、翠實、芒餌等等,本就夠難生長了,和它一比,簡直和雜草一樣好養活了!
“那又如何移植呢?”
“這個更不用擔心,純陽真人遺寶之中有一件天心鋤,轉為移植、采取靈藥而煉,寶光一照,一切都能搞定!”
鐘元又道,“而且,我讓你遷移,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我估摸著,此番鄭元規敗退而回,列霸多縱然礙于臉面,不會直接打上門來,也會悄然來此查看情形。你若是這么一走,便會讓其以為,你只是偶然間得了件法寶而已,并不是擁有了足以威脅他的能力。
這樣一來,他就不至于太過重視。將來,我們攻打他之時,也更出其不意,更加的輕松!”
“既如此,那我們事不宜遲,現在就動手!”云蘿娘聞得如此,當時道。
“好!”
移植靈藥靈花這種細膩工作,非鐘元所擅長,于是便將天心鋤交給云蘿娘,由其負責。而他,則負責對付那些靈獸、靈禽。
這些靈獸、靈禽,雖然各有妙用,但論起純粹的戰斗力,都不怎么樣,鐘元很是輕易,便將他們全部給禁制了住,而后,化血修羅幡一晃,漫空血光一刷之下,將其全部攝入了其中,快速絕倫。
不多時,云蘿娘也將諸般靈藥收拾停當,小山頂上,當時為之一空。隨后,兩人齊齊架起遁光,瞬間破空而去。
小半個時辰之后。
一個白衣少年,落在了此地。看著這滿目的空蕩,面上浮現出一抹冷笑,“我還道你變的多厲害呢?看來,也沒長進多少!”
話語一落,身形便化作一道青碧長虹,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