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教主這就有所不知了!”金神君道“鐘教主難道就不奇怪,如此天珍地寶,就我一人前來嗎?”
金神君囂張跋扈的惡名轟傳天下,讓人皆以為其必定是一個桀驁不馴的老魔。()但實際上,他的秉xing卻是膽小心黑,之所以贏得前面的威名,多是敵人聽見其出身阿修羅宮便未戰先怯了,他又善于察言觀色,一見如此,氣焰自然高熾。
可是,碰到鐘元這種威名赫赫,而且絲毫都不在乎的,再加上,他自身清楚的很,尸毗老人是絕對不會再理會他的死活了,底氣更是不足,自然就軟了下來。
“是有些奇怪?”鐘元立時回道。
“那是因為我們這些知道紫竹蘭產地的老怪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定下了規矩,一人一年,輪回交替,今年,輪到的是我,所以,只有我前來而已。我們還有過約定,不得擅自將紫珠蘭茶的秘密泄露給任何外人,所以,鐘教主能夠得知我也很奇怪?”金神君又道。
“天下間哪里有真正的秘密?諸般傳承之中皆有記載,便是再多出十倍的人臻知,我也不會奇怪的!”
鐘元正說著,驟然間,一縷陽光好似實質一般,射入了暗dong之中,透過那無量毒氣,照徹在紫珠蘭茶樹之上。
茶葉長有兩寸,形似人手,原本蒼翠之色受那陽光一照,立時轉作深紅,一股奇異香氣飄散出來,雖然濃郁,但卻古怪的給人一種淡雅之極的感覺。這種古怪的差異,只能讓人感慨造物之神奇了。
在茶葉之旁,那些突起的節點上,仿佛時間驟然加速一樣,原本小小的蓓蕾,驟然綻放,剎時間,便是一樹紫色奇花,漂亮非常。不過,這紫色奇花的綻放,僅僅就那么一瞬,而后,便即凋零,隨之,紫珠蘭之上,結出了一粒粒,綠豆大小,青碧如yu一般的果實。
“青元苞!”金神君看到這般的情況,當時忍不住叫出聲來,口吻之中,帶著無盡的遺憾和悔恨。
鐘元可管不到他心中的想法,身形一晃,九天元陽尺便護持著他排開毒氣,來到紫珠蘭之旁,十指齊動,射出千百細絲,將那青碧果實和深紅茶葉盡皆采摘了下來。
剛剛采摘完畢,那縷陽光便行移走,隨之,滿樹的茶葉齊齊化作黑色。雖然仍然很漂亮,形似墨yu,但是,鐘元卻是明白,這已經不再是供人品嘗、擁有解毒、避毒之功效的仙茶了,而是可致人于死地的毒藥。
天地萬物,皆有奇效,縱然毒藥,也有可用之處。鐘元也不客氣,袍袖一甩之間,滿樹的黑色茶葉,盡被攝走,紫珠蘭,變成了光禿禿的枝干。
這時,鐘元方才不緊不慢的,出了暗dong。
“鐘教主運道實在是不錯,沒想到今年居然是那三百六十五年的周天之期,紫珠蘭恰自結實。適才我看,那紫珠蘭實——青元苞,鐘教主所收怕不有三五斤,分潤一些如何?自從得知這紫珠蘭后,已然近百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茶中無上妙品呢!”鐘元出dong之后,金神君立時問道。
鐘元淡淡一笑,道“按理說,今年乃是神君的份額,神君轉讓給我,讓我有了這偌大的機緣,我感激之下,理當轉贈一些才是。不過,可惜的是,我卻是與神君乃是大仇,所以,這贈送,是絕不可能的了!”
“大仇?鐘教主開玩笑吧!”金神君還以為鐘元是小氣,不愿分潤于他,故意如此說,當下,卻是頗為不滿“我這輩子交惡之人雖然甚多,但是,與鐘教主見面尚是第一次,何來大仇一說?”
“神君與我的確是沒有什么瓜葛,不過,與我教中一位長老,卻是生死大仇,兩人只能存活一個!”鐘元此時仙茶到手,自然再也不用虛與委蛇,立時間冷聲回道“我今日既然碰到,自當為其分勞一二!”
“教中長老?”
金神君自從失卻了尸毗老人的庇護,底氣卻是泄了很多,故而,已經有很多年不曾在天下間走動了。之所以知道鐘元,還是因為這年余紅木嶺的名頭太過于響亮,尤其是近日,合沙金符一出,強如苦行頭陀這種無限接近天仙的人物,也得安然退避,天下間都轟傳開了。至于紅木嶺教中長老還有誰人,他還真不太清楚。,
“俞巒!”鐘元冷淡無比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俞巒?”聽得這個,金神君立時間面色大變,知道,與鐘元之間,再無和平共處之可能。原本起意的,加入紅木嶺教下的心思,也立時間一掃而空。
原來,當年金神君對俞巒愛慕非常,甚至為此,請動了他的師兄尸毗老人,去向俞巒之師潘六婆提親。可是,當時的俞巒天天與圣姑伽因為伴,說一句眼高于頂絕不為過,故而,對其根本就看不上眼,沒有絲毫商量余地的拒絕了。
金神君自認自己也算是名動一時的魔道英杰,受到如此之待遇,自然認為屈辱非常,故而,便處心積慮謀求報復。可是,論起修為實力,他皆不及俞巒,靠打是絕不可行的。因此,他便想出了一條毒計。
以秘寶秘法,勾結圣姑伽因的弟子yu娘子崔盈,讓其趁俞巒不備之時,以yin藥、yin法mi亂其神智,使其受污于妖邪之輩,最終沉淪yu海,變為yin娃蕩婦。結果,俞巒果真中招,身子被污。若非是其師傅來的及時,只怕俞巒還真有可能就此沉淪下去。
這一切,金神君自認做的天衣無縫,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最終還是為人所知。若非當時還有尸毗老人的護持,只怕他早就灰飛煙滅了。不過,他一直以為俞巒還處在其師潘六婆的囚禁之中,哪里料到,居然已經出來,還入了如日中天的紅木嶺教下?
“鐘教主,我看在你我今日也還有了這么一點兒交情的份兒上,與俞道友之間的恩怨,我想她更希望親手來討還,所以,鐘教主最好還是不要chā手!否則的話,”
驟然間,金神君的面色變得無比的獰惡,氣勢也是飛速的飆漲,仿佛下一刻,就要對鐘元出手一般。
鐘元雖然自認不會輸給金神君,但是,這種活的念頭兒比較久的老魔,保不齊就有什么拼命的秘法,故而,鐘元也是暗自里提高了戒備,準備應對。孰料,金神君化為說完,身形一晃,便化作一溜血光,電也似的,飛遁而走。
“堂堂老魔,居然逃了?”
如此情況,讓鐘元也禁不住愣了一下。因為,他真沒想到,已經算是人間絕頂的地仙高手,還有這般的人物在?
不過,鐘元自然是不能容許金神君走脫?因為,他這種長年隱逸不出的修士,想要遇到真個是要靠運氣的,真要靠找的話,只怕幾百年也未必能夠找得到?也正因為此,俞巒雖然對金神君恨之入骨,但是,卻也沒有滿天下的搜羅去。因為她很清楚,那沒什么效果。
鐘元本體出行,強橫在rou身體魄,拼起法力遁法,他是絕對不如金神君的。不過,身為一教之主,鐘元卻是有很多福利可享的。比如說,千里一線符!
符箓展動,瞬息之間,鐘元便出現在了金神君的遁光之前,一拳擊出“嘭——”一聲爆響,血色遁光被撕裂開來,拳勢絲毫不減,繼續朝著金神君的本體轟擊而去。
金神君壓根兒就沒有接招的意思,即刻間,便想要轉向逃遁,可是,這時鐘元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洶涌如海潮一般的殺氣,將其淹沒,那一瞬間,他簡直以為自己換了個世界,來到了太古之時的戰場之上。
就這一剎那的恍惚,鐘元的拳頭便轟擊在了金神君的腦袋之上。
又是“嘭”的一聲,炸開了花兒。
金神君的元神,從中飛了出來,猛的一聲嘶吼,一股刺耳無比的聲音傳出,所過之處,空間處處破裂,讓鐘元也為之大訝。
不過,鐘元卻是沒有絲毫后退的一絲,心念一動,蚩尤之旗便擎在手中,雙手握刀,鼓蕩全身法力,猛劈了出去。
那本來無形的殺氣,硬生生匯成了一股實質xing的洪流,在那破碎的空間之中,劈開了一條坦途。
仿佛無窮無盡的殺氣侵染之下,金神君那正在以小阿修羅不死身重新凝聚身體的元神,再次為之一滯,這時,自鐘元頭頂飛出了一朵血焰蓮花,爆射出無量數的火線,交織成一個嚴密無比的網羅,將金神君的元神給拘禁了起來。
立時間,連綿不絕的慘嚎之音響起。
對此,鐘元絲毫不加理會,蚩尤之旗刀光縱橫,連環不斷的劈砍在金神君那血rou之軀上。他很清楚,修行不死之身者,真正的本源是在rou身之上,若是只顧滅殺元神而對此有所忽視,將來必定會因此而吃上大虧。
蚩尤之旗的殺氣,對靈xing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滅殺作用,很快,鐘元便感到,金神君的血rou再無一絲一毫的力量。不過,未免萬一,他仍舊將其完全絞殺成虛無,方才罷手,帶著金神君的元神,回返紅木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