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五更,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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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仙島。
此島乃南海之中,方圓數千里唯一的一座孤島。舉目四望,平波萬里,一望無涯。
不過,此島乃是南海有名的仙闕紫云宮的門戶所在,所以,雖是孤島,卻也非常有名。遠的不說,起碼在整個南海海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迎仙島的正中央,有一座延光亭,造型別致,雜糅凡塵之富貴堂皇與仙家之飄逸出塵于一體,任誰看過一眼,都絕不會忘記。延光亭通體以玉石琉璃鑄就,十二種流彩大放光明,亮麗非常。
這一日,太陽剛剛升起,突兀的,延光亭中,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其身材高大,面目也算英俊,只不過,兩只狹長的眼睛,卻是讓其看起來多了幾分邪氣。
此人名叫吳藩,乃是紫云宮中的弟子兼侍者。今日,卻是輪到他值守延光亭。
此時,恰值太陽初生,萬點金鱗灑碧波,飛魚穿波,海鷗點水,伴著那陣陣輕濤,卻是一副妙景。不過,吳藩這種常年觀看之人,對此景早就不稀罕了。他的兩只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著,瞅著島上遍地都是的瑤草琪花。
就在這時,吳藩突然發現,一點血光自遠方海天相接之處突兀的出現,而后,迅速無比的朝著這邊鋪展而來。
那血光,卻是一道晶虹。在海面之上鋪展,所過之處,無量海水在其下凝結,與之交接,形成一根根的圓形晶柱,上面還有諸般花草、靈禽、神獸等等紋飾,乍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座橫跨大海碧波的一座晶橋一般。
這晶橋,一直延伸到迎仙島的一側。
隨之,僅僅片刻,吳藩便見得,一個傲然而立的身影,隨著晶橋不停的縮短,朝著迎仙島飛速的接近著。
見得這般的場面,吳藩哪里敢怠慢,即刻間,飛身而起,往晶橋連接的那一側遁去。
晶橋消失,那身影踏上迎仙島之時,吳藩恰自感到,立時間,恭敬無比的行了一禮,而后道,“晚輩紫云宮弟子吳藩,拜見前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仙鄉何處?”
這人淡然一笑,道,“本座乃紅木嶺掌教鐘元,此來南海,專為拜訪紫云宮三位宮主,商談一些事情,你且去通報吧!”
“晚輩這便去通報,鐘教主還請隨我來,在延光亭稍待!”吳藩一個法訣掐出,延光亭上,立時間一道十二色琉璃長虹傾灑而下,宛如拱橋一般,來到兩人之前。
吳藩于前引路,鐘元在后,雙手背負,不慌不忙,拾級而上。
此乃是紫云宮迎客之最高禮節,若非紅木嶺的大名早就隨著兩次斗劍,在海外傳播開來,吳藩知道的一清二楚,明白這乃是真真正正的仙家高人,以紫云宮素來的傲氣,絕不會如此。
到得延光亭后,吳藩先為鐘元沏了一杯好茶,而后方才告罪,掐動法訣,消失不見!
鐘元何等眼力,眸中光芒一閃之間,便即看出,吳藩乃是遁入了地下。而這延光亭之下,便是通往海底紫云宮的通道所在。
“看來,這番法力算是沒有白費!”鐘元隨意的品著香茗,心中暗道。
原來,鐘元深知紫云宮中都有一種狗眼看人低的個性,所以,方才耗費法力,布置了先前那樣的排場。為的就是防止這海外之人不熟知紅木嶺情況,受到那“小鬼兒”的刁難。現而今,取得眼前的效果,鐘元很是滿意。
不片刻,鐘鳴、磬響,所立之地一側,突然五色煙霞大放,吳藩的身影再度現出。
“鐘教主且稍待一下,我家宮主為了迎接,正在吩咐門下施法,將這入宮的千里神砂道縮減為百丈!”
“嗯!”鐘元很明白,在紫云宮,越是謙虛,越是會被人看不起,故而,卻是卯足了勁兒,要顯出自家一方大教之主的傲氣來。
剎那之間,五色煙霞再起,吳藩趕忙道,“鐘教主請隨我來!”
鐘元跟在吳藩身后,一步跨越了進去。
這通道,足有十丈許闊,五色晶瑩,光華燦爛,明明是在筆直的向下,但鐘元走在其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之感,和平地別無二致。
百丈通道,須臾即完,踏出身砂通道,鐘元卻是見得,男男近百人簇擁著五名妙齡女子和一名男子在那兒迎接。有的持燈,有的持花,有的持團扇,有的持華蓋,......那副架勢,和人間帝王差相仿佛。
鐘元一至,那五名女子之中,最為年長的一位走上前來,鄭重無比的行了一個道家禮節,道,“鐘教主遠來,本宮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初鳳宮主這話就過了,若說失禮,本座未曾派人送上拜帖,冒昧來訪,才是失禮。初鳳宮主不予計較,還大禮相迎,實無過處,再如此說,本座卻是無顏再入紫云宮了!”
初鳳淡淡一笑,道,“既如此,本宮也就不客套了。鐘教主第一次來我紫云宮,想必,對我宮中之人還不甚熟悉,就由我介紹一二吧!”
說著,初鳳向鐘元介紹了二鳳、三鳳、慧珠、金須奴、冬秀等幾個首腦人物。
一一見禮之后,初鳳便引領著鐘元朝宮中走去。一路之上,兩旁森列碧樹。每株大有十圍,高達百丈,朱果翠葉,郁郁森森。時有玄鶴丹羽,朱雀金鶯,上下飛鳴,往來翔止。陣陣清風過處,枝葉隨風輕搖,發出一片金玉交鳴之聲。與那為數眾多的仙禽鳴聲相和,如聞細樂清音,笙簧迭奏,娛耳非常。玉路碧樹外,是一片數十百頃大小的林苑。地上盡是細沙,五色紛耀,光彩離離。數十座小山星羅棋布,散置其問。也不知是人工砌就,還是天然生成,俱都是巖谷幽秀,洞穴玲瓏。有的堆霞凝紫,古意蒼茫;有地橫黛籠煙,山容浩渺。山角巖隙,不是芝蘭叢生,因風飄拂;便是香草薛荔,苔痕繡合。再細看滿地上的瑤草琪葩,靈芝仙藥,競彩爭妍,燦若云錦。越顯得瑰奇富麗,仙景非常,氣象萬千,目難窮盡。迄今為止,這乃是鐘元所親身體驗到的第一座真正的仙家宮闕。看著這般氣象,心下也禁不住暗自里感嘆,“不愧是能夠于末法之劫中庇護修士的仙家妙境,的確是不同尋常!”
一路之上,初鳳為鐘元述說著宮中的各處景致,見得鐘元面色淡然、平靜,卻也在心中暗道,“不愧中土大教之主,比之尋常散仙,就是要強出甚多!”
沒多久,鐘元便被引入了一道金色門戶之中。入門十余步,迎面便是一座巨大無比的晶屏,寶絡珠纓,五色變幻,光彩迷離,耀眼生輝。晶屏之后,卻是一間十畝大小的敞廳,黃玉為頂,無柱無梁,那地面是一整塊地水晶鋪成,下面是水。每隔五步。更嵌著一粒徑寸的夜光珠,將地底千奇百怪水族貝介,照得纖微畢現,越顯奇觀。
大廳之中,設著十多個羊脂白玉鑄就的幾案,上面擺放著各色鮮果,美酒佳肴。
“鐘教主,請吧!”
初鳳伸出玉臂,一個延攬,鐘元自也不會客氣,徑自在左側的第一個幾案處坐下。
眾人皆坐定之后,初鳳也不急著問鐘元來意,先是閑聊起了海外風物。她不著急,鐘元自然就更不著急。雖然,此生的鐘元并未去過多少地方,但是,記憶之中,各處勝景卻是多不勝數,夸耀起來,遠勝紫云宮諸人多多。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去,飲宴完畢,原有之物盡皆撤去,換上了香茶,初鳳方才開口問道,“鐘教主,聽吾門下弟子所言,你是特意來此拜訪,想必定有緣由,不知為何?”
鐘元聞此,淡淡一笑,道,“本座來此,卻是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恐怕各位不信,乃是示警而來。據我所知,這紫云宮勝景,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
鐘元話未說完,就被冬秀給打斷了,“鐘教主,請不要嫌小妹說話難聽,小妹還真就覺得,你是在危言聳聽!”
“冬秀住口!”這時,初鳳出言,喝止了冬秀,道,“鐘教主勿怪,還請繼續說下去!不過說實話,我紫云宮自從千里神砂道鑄就,說是穩如泰山或許過了,但說是安如磐石,卻是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實不知鐘教主所言之易主之禍從何而來?”
“呵呵,”鐘元灑然一笑,道,“初鳳宮主如此想卻也沒錯,不過,這禍患卻是飛來橫禍!紫云宮之防御的確不差,但是這要看與誰為敵,若是敵人太過強橫,那也就不堪一擊了!”
“鐘教主不會是在暗示什么吧!”一旁,三鳳卻是開口道,面上原有的尊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顯然,是以為鐘元在說紅木嶺了。
鐘元對此渾不在意,淡淡一笑,道,“我說的是天下第一大派――峨眉!”
“峨眉?”初鳳眉頭一皺,又舒展開來,道,“本宮卻是不記得曾與峨眉派發生過任何的糾葛。這峨眉派雖然勢大,但總不至于無緣無故過來攻打吧!”
“人家的理由,卻是充分的很。”鐘元立時間回道,“不過,這個卻是要從紫云宮的來歷說起了。三位宮主入主紫云宮已然數百年之久了,不知道對此仙闋的來歷可曾明了?”
此言一出,的確是將初鳳等人給問住了。
這紫云宮,乃是慧珠的前世老蚌無意間發現的,為了報恩,將初鳳姐妹引了進來。雖然也曾探究過來歷,但是,并不了解其祥,只知道乃是一位天仙所留。此時,聽得鐘元如此說,卻是明了,內里可能別有隱情,當下,一個個的,再沒有先前的驕矜,面色都鄭重了起來。
“還請鐘教主詳說個中因由,本宮不勝感激!”初鳳說著,起身鄭重的行了一禮。
“無需如此!”鐘元隨意的擺了擺手,道,“我來此,自然是要與宮主說的!這紫云宮的上一任主人,乃是地母,現而今已然證得天仙果位,飛升靈空仙界。不夠,其證道卻是多得峨眉創派祖師長眉真人的幫助,故而,在飛升之前,為了報恩,卻是留下了一封書信,將紫云宮讓與長眉真人。只不過,長眉真人那時距離飛升也已不久,要這仙府卻是無用,故而,不曾來取罷了!”
鐘元說到這兒,刻意的頓了一下。這時,初鳳開口問道,“鐘教主的意思是,峨眉派想要以此為借口,將紫云宮收回去嗎?”
鐘元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
“他們休想,僅憑一紙破!”三鳳脾氣最是不好,即刻間,便吵嚷著道。
“不要吵,聽鐘教主說下去!”初鳳執掌紫云宮數百年,卻是威嚴甚重,目光一掃,三鳳立時間噤聲。
“這的確是峨眉的一個借口。不過,卻并不是唯一的!”鐘元接著道,“這地母,亦非紫云宮開創之主,亦是承前人之遺澤。這開創紫云宮之人,乃是先天之靈成道,道號天一金母。三位宮主,便是天一金母當年的侍女轉劫而生,否則,也無此福緣,在這勝境之中享受數百年。”
聽到這兒,初鳳等人的面色都松懈了許多,尤其是三鳳、冬秀,更是露出些微的笑容。不過,初鳳卻是知道,鐘元肯定還有后話,卻是并不開口打斷。
果然,鐘元繼續道,“只可惜,三位宮主只是侍女轉劫,當年轉劫而生之人,還有天一金母的兩名弟子,相較而言,她們貌似更有資格成為紫云宮的宮主!”
“想來,他們現在都是峨眉派的弟子吧!”初鳳一臉沉靜,問道。
“其中一位是,而且,就是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女兒齊靈云。另一位,乃是天狐寶相夫人的大女兒秦紫玲,現在已然拜在五臺派萬妙仙姑許飛娘的門下。”
說到這兒,鐘元又是一頓,而后繼續道,“對于宮主而言,或許能夠想出無數的理由駁斥峨眉派這些借口。但是,對于峨眉派這種強者來說,他只要有這個借口在,一切,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