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摩訶尊者司空湛與萬妙仙姑許飛娘,盡是神念交流,所以,卻是絲毫不擔心被天門神君給聽到二人的計劃。
那天門神君,見得司空湛躲過自己大陣鎖拿之后,并不離開,反倒是很快再次撲下,暗道了一聲不知死活,即刻催動大陣,放出了九道陰云光柱,再次的朝著二人鎖拿了過來。
司空湛與許飛娘,自然不會與之較勁,各催劍光,避讓過去,落在了大地之上。這時,兩人的劍光各自暴漲,俱個化為千丈長短,百丈寬大,宛如劈天裂地的大斧,狠狠的朝著陣勢所在的這座山峰劈斬了過去。
見得如此,天門神君卻是明了了二人的心思,當時,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不好!”
因為,正如司空湛所料,天門神君所布置的陣勢,并非是經營多年的護山大陣,而是臨時構建而成。
因為,自始至終,天門神君就沒打算在這哀牢山久居,他自然不會花費心思進行經營。他在此,只是為了等待鄭顛仙門人弟子采摘七禽毒果之后,進行截取罷了。有人或許會疑問,既然他深明七禽毒果的重要性,為何不搶先摘取?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并不了解,七禽毒果何時成熟,何時合用?
若是采摘了,結果卻是不能用,那他這近百年的等待,可就算是付諸于流水了!
鄭顛仙的弟子,都不過是散仙而已,所以,一直以來,天門神君就很輕視。自認憑借自家的實力,可以輕取。孰料,今日前來采摘七禽毒果的,乃是兩位地仙,而且,還不是那種普通的地仙,都是地仙之中的絕巔人物。
天門神君,自家雖也是地仙絕頂,又有至寶,但是,對付兩位同級數的高手,哪怕是偷襲,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才臨時布置了這么一座天魔煉形大陣。雖然是臨時布置,但是,他自忖對付兩人足夠了,甚至,他的心中還存了收服二人為己所用的心思。
孰料,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兩人不但修為絕頂,身上的法寶,也都是一等一的,卻是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破陣而出,讓其原先的計劃,化作泡影。
原本,他以為兩人脫困之后,肯定會飛速逃走,孰料,居然反撲而來。心中原本的失望、可惜之情立時化作了驚喜。可是,事實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這兩人,卻是比他想象的要精明的多,也狠辣的多了。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居然看出了自家的要害所在,而且,還絲毫沒有心理上的顧忌,直接就要毀滅山川。
毀滅山川,對于天門神君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毀滅他腳下這座山川,就是要命的事情了。因為,失卻了腳下的大山作為根基,天魔煉形大陣,也就不攻自破了。他以一己之力對抗兩大地仙,憑借的就是這座大陣,大陣若然失去,那么,攻守之勢,就要易主了。
當下,天門神君驚呼的同時,喝令弟子全力的催動陣法,將天魔陰火給放了出去,化作數十條粗大無比的火龍,嘶吼著,俯沖而下,朝著兩人沖擊而去,進行阻止。
然而,天魔陰火,乃是煉形之火,偏重于持久的威能,時間遷延的越長,威能就越厲害。但初始之時,和其他的頂級火焰比起來,就相差頗遠了。故而,許飛娘揮手之間,放出了修羅網,便將這些火龍暫時的擋在了半山腰。
“轟!轟!”
兩聲九天雷震一般的轟響,這近千丈的山峰,自南北兩邊,齊根處各自裂開一道粗大的鴻溝,碩大的山體,開始搖晃,飛沙走石,獸奔鳥飛,一副末日之相。
而后,藍汪汪的劍圈,如光輪飚轉,溝壑,不停的擴大著。
而僅僅稍緩了片刻,再一聲巨響,許飛娘天魔誅仙劍那碩大無比的劍光,卻是從山峰的另一側透穿了出來。緊接著,劍光不停的震顫,剎那間,劍光分化,化作千萬光劍,齊齊透穿山峰底部。而后,這些劍光如同渦輪一般,旋轉了起來,一個剎那,山峰底部卻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孔洞。
兩人這般的一個配合,當時山體劇烈的晃蕩了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倒塌。這時,那天魔陰火形成的數十條火龍,也俱個威力大衰。
這時候兒,天門神君明白,這兩人是存了將自己誅滅之心。
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攻守逆轉,天門神君再沒有了覬覦元江金船寶貝的心思,即刻間,開始撤陣,準備逃遁。此時此刻,天門神君卻是顧不上自己的一眾弟子了,收了九桿天魔煉形幡,立時催動劍光遁走。
許飛娘,司空湛,早就料定了這個結果,早就在等著他如此行動呢,哪里能夠讓其如愿?他那遁光剛剛沖空而起,許飛娘的五遁神樁便憑空而現,宛如五根擎天巨柱,將其圍在了其中,難以脫身。
這時,許飛娘與司空湛以最快的速度飛天而起,沖入其中,開始對天門神君進行圍殺。天門神君的一干弟子,見得自家師傅如此之行為,自然也不會傻的沖上去進行幫忙,紛紛架起遁光,做鳥獸散。
這些弟子剛剛飛離,這座山峰便嘎的一聲,朝著一側倒去,狠狠的撞擊在附近的另外一座高山之上,漫天煙塵,沖天而起。
五遁神樁之中,三人斗的正烈。
司空湛催動列缺雙鉤,恍似兩道藍色急電,不停地劈斬在天門神君的阿屠鉤之上,叮叮當當,宛如雨打芭蕉一般,響個不停。
兩人的法力,司空湛稍稍勝上一籌,論飛劍,天門神君的阿屠鉤更是沒辦法與司空湛相比,故而,在司空湛狂風驟雨一般的瘋狂打擊之下,天門神君只能夠見招拆招,進行抵擋。若是只有他們二人,司空湛縱能取勝,也要耗費上不少的時間。
可是,一旁的許飛娘,也不是吃干飯的,她雖然并未御劍與天門神君硬拼,卻是放出了另外一種法寶――天魔攝形鐘。
許飛娘一手持鐘槌,一手持鐘身,身形變幻不定,不停的在天門神君的周遭敲擊著。那無形的音波,宛如天外飄來的一縷仙音,直接的灌入天門神君的元神之中,讓其即便是封閉了耳力,也沒有絲毫的效用。
那鐘音,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都在撼動著天門神君的元神,讓其分神他往,不能專注于戰斗。
每一次恍神之時,司空湛便大展神威,對其進行壓制,而天門神君自己,則險象環生。若非是其心志堅定,那一個恍神,就足以讓其致命了。不過,即便是如此,在十數次之后,他手中的阿屠鉤也被司空湛的列缺雙鉤以獨門秘法絞成了兩段。
失卻了阿屠鉤,天門神君更是落入了下風。不得已之下,只能夠再度將碧血神焰針放出,進行保命。
懾于碧血神焰針的威名,司空湛的確是沒有再如先前般狠逼,但是,他卻是不緊不慢的以列缺雙鉤,絞殺著碧血神焰針。
碧血神焰針雖多,但終有窮盡,再加上許飛娘的干擾,讓其根本無法將碧血神焰針的威能盡展,故而,沒過多久,碧血神焰針便被司空湛絞殺殆盡。
這時,天門神君手中雖然還有天魔煉形幡可用,但是,不成陣勢,只放出天魔,完全是給許飛娘的天魔誅仙劍做補品。當此之時,天門神君知道,自己是逃遁無望了。可是,他卻沒有拼命給敵人重創的念頭,他辛苦修行多年,自然是不希望就此身死。
當下,天門神君趕忙高聲叫嚷道,“兩位道友且住,我愿降順!我愿降順!”
聽得天門神君如此言語,司空湛卻也不再緊逼,不過,卻也沒有就此停下,依舊化作兩道急電,在天門神君的身周不停的閃現,進行凌迫。
“既然準備降順,那就將身上所有的寶貝,都叫出來吧!”這時,許飛娘開口道。
天門神君也的確夠決斷,見得有門,毫不猶豫的將天魔煉形幡給取出,朝著許飛娘扔了過來。而后,雙手一攤,道,“我一生的收藏,盡在幡中,現在身上,卻是空空如也。”
“你且不要抵抗!”許飛娘再次開口,說話的同時,袍袖一甩,另外一種法寶――天魔無形絲放出,朝著天門神君絞纏了過去。
果然,天門神君沒有絲毫的反抗,任天魔無形絲將自己捆綁了一個結實。
天魔無形絲,束縛的不僅僅是肉身,還有元神。當時,天門神君法力盡失,往地上掉去。
至此之時,司空湛方才停下,顯化出了身形,信手一指,將其定在了虛空。望著天門神君,司空湛一聲冷哼,譏諷道,“你先前不是還要收服我們嗎?怎么現在倒過來了!”
天門神君倒是臉皮厚,雖有尷尬之色,但嘴上卻是回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我不是有眼不識泰山,不曉得二位乃是高人嘛!”
“師妹,他一個人,我們要怎么分?”司空湛再一聲冷哼,卻是不在理會于他,扭頭望向了許飛娘。
許飛娘略作思量,而后道,“就作為我們兩家的公有之物好了,平日里就讓其自便,有事之時吩咐其去做便了。”
“那我們若是同時有事呢?”司空湛再次問道。
“那我們就根據情況具體再磋商,看誰的更重要,更緊急些!”許飛娘立時間應道。
“如此也好!”司空湛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卻是不再耽擱時間,帶著天門神君,飛往了大熊嶺苦竹庵。半途之時,卻是碰上了五臺另外一脈之主玄都羽士林淵前來接應。見得二人無事,卻是一同回返。
苦竹庵中。
“出了什么事兒,怎么用了這么久?”鐘元問道。
“都是因為他!”司空湛將天門神君推至了鐘元跟前,緊接著,將具體的情形道了一遍。
“想法倒是不錯,只不過,事情,不能想的太好了,也得多想想,承擔不承擔的起后果!”鐘元聽后,淡淡的道了句。
天門神君看的眼前這陣勢,早就傻眼了。尤其是聽到盟主二字,便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般的倒霉了,因為,自己惹上的是如日中天的通天盟。
“多謝盟主教誨,今后,我會謹記的!”天門神君在鐘元的面前,卻是不敢怠慢分毫,姿態非常之低。
對于這種完全受控之人,鐘元自然無需太過禮遇,又隨意的道了兩句,而后,便行吩咐道,“好了,蛛糧已到,我們也就不要耽擱時間了,現在便行前往吧!”
一聲令下,眾人景從。
三柳坪,位居大熊嶺西南亂山之中,地勢險惡,四面山嶺雜沓,到處森林綿亙,荊棒匝地,加以毒嵐惡瘴終年不散。只有當中現出一片平地,野草豐肥,高幾過人,內中蛇腴四伏,毒蚊成陣。亙古以來,不見人跡,端的隱僻非常。
正因為此,鄭顛仙方才選擇在此地造船。
眾人來到之后,卻是見得,五艘大船,一字排開,幾乎占據了這三柳坪的大半之地。這些船只,都精美異常,但是,卻并不只是花花架子,很明顯,這些船只都被鄭顛仙的弟子以秘法祭練過,雖然,還不是法寶,卻也是最頂尖的法器。尋常的法術、法寶,絕對難以動搖其分毫!
鐘元也不耽擱時間,即刻便道,“鄭道友,我們這便上船前往吧!”
“好!”鄭顛仙一聲應下,信手一指,指向了最前方那艘大船所在的地面。無聲無息的,大船之下的前半部分地面,現出了一個大洞。
目光一瞥之間,卻是發現,下面是一個石質斜道,地面光滑瑩潤。
鄭顛仙揮手之間,五道光華飛出,即刻間,五艘大船,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的從這斜道,劃入了地下水道之中。
眾人飛身而入。
到得地下水道之中后,鐘元很快分派停當,而后,便即駕馭著大船,朝著元江駛去。
大船之上,自有法陣加持,故而,行進速度甚快,不過須臾,便到得了水道盡頭。這條水道,是鄭顛仙專門開辟出來的,連通的并不是江面,而是江底,所以,眾人駛入元江之后,卻是在水下行進。
這些大船本身便有水下行進之能力,倒是也不用鐘元等人額外加持。他們要注意的,只是提防有人前來破壞罷了。
元江金船中的寶貝的確是多,但是,卻也不是人人都想要從中取寶。不希望元江金船現世的,大有人在。因為,金船里的諸多寶貝之中,有一些,對某些修士而言,可以說是天生的克星。而元江金船現世,那些修士卻并不能夠保證一定將這些對自己擁有極大威脅的寶貝搶到手中。
即便是落到至交好友的手中,他們的心中也不托底,因為,很可能因此受到制約。而一旦落到對頭手里,那他們的下場就更慘了,不死也得顛沛流離,不得安生。正因為此,他們寧愿廣成金船永遠都在元江水眼之中呆著,永不現世。
這些人,是鐘元等人現在要提防的重點,至于那些存著搶奪金船寶貝之人,卻是不用太過在意。因為,這些人肯定是要等得自己用金蛛將廣成金船釣上來之后,才會行動的。
鐘元的心態,非常之輕松,因為,他自認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所以,和記憶之中的元江取寶相比,他相信,前來搗亂的人肯定不會太多。
劈波,一路飛速前進。出乎意料之外,居然很是順遂的,進入了修羅化血陣的禁制范圍之中。
這時,鐘元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控制著大船,開始往上浮去。“嘩啦啦――”伴隨著無數的水花,五艘大船,齊齊的從水下冒了出來。
一行冒出,鐘元便將目光朝著四面八方掃去。這一望,卻是讓其眉頭緊皺而起。因為,其目光所及,無數道劍光、遁光,絲毫不加掩飾,從遠方射將過來,在修羅化血陣外不遠處落下。有的迅速隱匿,有的干脆就那么大搖大擺的站著。
“鐘教主,有些不對啊!不過這么點兒時間,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前來?會不會......”鐘元身旁,鄭顛仙也是眉頭皺起,問道。
鄭顛仙的未盡之言,鐘元自然明白。他第一時間,也是想到了這個,但是仔細思量之后,卻是覺得可能性不大,因為,何者好處多,他相信自己這些盟友們,都算的明白。那么,就只剩下一種情況,這些人都是臨時得知趕來的。而他們得知信息的源頭,只會是一個,那就是峨眉派!
事實上,鐘元所料無差。之所以會出現這么多人前來爭搶,還就是因為峨眉。峨眉派對通天教的行動一直都在關注著,發現其志在元江之后,明白自己身為正教大派,頂多在外占些便宜,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爭搶。故而,便利用自家的優勢,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遞到了天下四方,給鐘元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