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金烏東升,玉兔西墜!
一夜的時間,就在這煉寶之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當最后一道虹彩沖空而起,其中法寶被人收走之后,鐘元袍袖一甩,射出一道匹練,將九嶷鼎收了起來。由此,宣告著煉寶行動就此結束。
通天盟各家各派,俱個是收獲頗豐,此時此刻,一個個的,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對自家宗門的實力進行武裝。畢竟,法寶再好,不能轉化成實質性的戰力,也是廢物一件。
對于他們的這種心理,鐘元很是理解,因為,鐘元自己,也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對通天教的戰力,進行整合了。所以,鐘元并沒有繼續耽擱時間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就此直接放曉月禪師這些人離去。
鐘元,雖然不是那種拼命占便宜的主兒,但是,明顯吃虧的事情,也是不會做的。這一次,之所以讓出這么一部分利益,讓曉月禪師、摩訶尊者司空湛等等這些人強大實力,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進一步壯大自己可控的戰力。若是這一部分戰力不能滿足這一個要素,那他之前的籌謀、犧牲,也就算是打了水漂兒了。
所以,即時間,鐘元面帶微笑,再次的開口道,“諸位道友,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都很興奮,迫不及待的想要強大自家的實力。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卻是需要先將另外一件事情給確認下來。”
“盟主盡管吩咐!”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手軟!一大堆的寶貝在手,任誰的態度也得好到極點。鐘元對這些人的反應很是滿意,微微點了點頭,道,“元江取寶之前,我已經與諸位道友說了,我通天教、通天盟,都是新立,起碼要劈出三板斧,才能夠真正的將名聲、威望給確認下來。現在,我們的第一板斧完成的非常之好,讓天下修士已經有了很大的震撼。
當此之時,正宜再接再厲,將剩下的兩板斧也給完美的砍出去。所以,我現在要宣布的,就是我們即將要劈斬出去的第二板斧。”
說到這兒,鐘元的話語驟然間頓了一下,掃了一眼眾人的反應,而后方才繼續道,“我們的第二板斧是――平三峽險灘!”
平三峽險灘,乃是鐘元為化解紅發老祖與枯竹老人之間恩怨所應下的大諾,世人皆知!雖然,時間定在一甲子,但是,當時看好鐘元此舉的,不過寥寥。不過現在,鐘元自身修為絕頂,又手掌大教,任誰也不敢再如此看。
此言一出,通天盟各脈之長先是面上一驚,隨之,又舒緩了下來。因為,他們自己也認為,拿了好處,就應該出力辦事兒,畢竟,光享受好處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好事兒,在世上從來都不存在。
當下,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回道,“盟主放心,我等定當盡心竭力!”
“好!”鐘元一撫掌,道,“既如此,一月之后,諸位道友就帶著各自的得意弟子,來此匯集,我們一起,再度駕馭廣成金船前往三峽,再做出一件讓世人震驚,天下矚目的大事兒來!一個月的功夫兒,想必足夠各位重新整合自家的實力了!”
“足夠了!”
“盟主放心,我赤身教一脈必定準時趕到!”
一同應諾之后,鐘元終于發出諭令,宣布此次行動終結。通天盟各脈之主,紛紛起身,向鐘元告辭。不過片刻,通天盟所有的分支都行離去,一個也沒有留下。這時,青城派、五行宗、天師教、苦竹庵、赤尸洞、水母宮等等通天教一家的盟友們,也都紛紛告辭,雖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離開,但是,接下來,肯定是鐘元對通天教的實力進行整合的時刻,他們留在這里,已經不合適了。
不僅僅是他們,就算是枯竹老人、赤尸神君、水母姬璇、天狐寶相夫人這四大天仙,也告辭離開。其赤尸神君等三人,卻是準備離開,不過枯竹老人卻是要留下,為接下來鐘元將要進行的平三峽險灘行動作為護翼。
雖然說,枯竹老人已經將此事全權的交托給鐘元了,自家完全可以一點兒心都不操。可是,此事乃是其心中夙愿,此事不了,對其更進一步,參證金仙道果卻是有著大滯礙。若非是其本體一直在參枯竹禪功,向半步金仙邁進,不能有絲毫的停頓,否則,就前功盡棄。
而他分化出來這化身,雖然也能發揮出天仙一級的實力,但卻是要遜色多了。若非如此,在加上元江金船中的五丁神斧與里圭難取,也根本就輪不到鐘元與其談條件,他自己就想辦法去平三峽險灘了。
多年夙愿,終于看見了成功的曙光,饒是枯竹老人,心潮也難免澎湃。所以,他卻是不愿意那般枯等消息,更愿意親身去體驗。
而且,這親身體驗,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他這化身,與鐘元修煉的卻是大不相同,思維、感悟與本體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親身體驗,很可能在那三峽險灘掃平的一剎那,出現一次頓悟。如此,對于本體踏入半步金仙,與極樂真人李靜虛這位人間第一高手比肩,卻是有著巨大無比的幫助。
外人盡去之后,鐘元自然是開始對自家的寶物進行煉制、分配。在煉制之上,鐘元的想法卻是與摩訶尊者司空湛是一致的,那就是不拘泥于形態,只以威力大小為最終依歸。所以,雖然說通天教的所得乃是通天盟其他成員的總和,但是,速度上,卻是要快的多了。
一座無名孤島之上。
一個面色發苦的中年和尚盤坐于一尊金燦燦的蓮臺之上,其身后,還有五名年歲相仿,氣息相近的修士盤坐于蓮臺之上,不過顏色卻是各異。四外,立著十數位年輕弟子。
那為首的老僧雙目微閉,手持一串念珠,輕聲的念叨著一種經文。
驟然之間,眾人前方不遠處虛空一個變幻,一個小和尚顯現出了身形。其一現身,便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那老僧道,“師傅,紫云宮的底細,弟子已經查明,雖然,這幾年不知道為什么,紫云三女四面八方瘋狂的延攬修士,但是,九成九都是散仙,便是初階的地仙,也不超過五個。
實力與我等相較,遠遠不如!”
這一行人,自然便是授命前來,為峨眉派收回紫云宮的苦行頭陀一行。這小和尚,正是苦行頭陀的弟子笑和尚。
對于笑和尚的匯報,苦行頭陀很是滿意,發苦的面色之上,也綻放了一抹笑容。他滿意,并不是因為笑和尚匯報的信息多么的精準有用,而是笑和尚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輕視敵人,自高自大的喊打喊殺了。
笑和尚乃是其兩世徒弟,資質是沒話說的,就是性子太過于跳脫,與佛門不大相合。現在能夠穩重下來,他卻是可以完全放心的將衣缽傳承給他了。
不過,想想也是。笑和尚名門弟子,天資非凡,實在可謂是一代天驕,可是,自打藝成出山以來,沒享受幾天風光,便連吃大虧,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有穩重,一如既往的驕狂,那也實在是個笑話了。
“諸位師弟,既然紫云宮情形已明,我們也就不必再耽擱時間了,直接前往,向那三女述說一下紫云宮真正的隱秘吧!”苦行頭陀說話之間,座下蓮臺大放光明,冉冉飛起。
“說起來,還真是有幾分不忍,”苦行頭陀身后,追云叟白谷逸慨嘆了一聲,開口道,“紫云宮那幾人,也都是有根性的,尤其是那金須奴與慧珠,向道甚堅,心慕正道,那三個女娃雖然行事有些殘忍、乖戾,但是,其中也頗有我們當初的算計在。若是不讓他們取那《天魔秘籍》,想來,現在應當是另外一分局面!”
“怎么,白道兄,心軟了?”一旁,矮叟朱梅將那雙怪眼一瞪,道,“這一切,皆是前緣早定,要怪,也只能夠怪天地造化,生來人與人就是不同的!那些人,不過螻蟻一般的人物兒,能夠得享紫云宮仙境數百年,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和凡間那些蕓蕓眾生相比,已經夠幸運的了!
這一次,他們若是識相便罷了,雖仍免不了在劫數之中隕落,此時卻可免了災厄,可以多活上些年月。若是不識相,就讓他們提前為抵御劫數做貢獻好了!”
“朱道友此為正理,前生之因,今生之果,世間一切,皆有緣法所定!”苦行頭陀這時,也行插口道。
追云叟白谷逸并未再行開口,只是,卻是在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從剛才的話語之中,他卻是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矮叟朱梅,這位自己相交相伴數百年的摯友,已然因為青城掌教之位的失去,影響了道心,變得愈發的偏激起來。他這種狀態,若是長久下去,恐怕有入魔之災厄。
他雖然有心勸誡,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起。因為,他自己也變得有些迷茫。沒錯,就是迷茫。因為,通過這些年發生的事兒,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之前堅持了數百年的理念,錯了。他有心改過,卻是難以斬斷峨眉派給予的恩情,以及與峨眉派諸多長老之間的交情。
所以,現在他也只能夠一如既往,隨波逐流。不是他不想要將自己的想法道出,而是他非常的清楚,他現在的觀點,絕對得不到絲毫的認同。這千年的累積,得到積蓄的不僅僅是無上的聲望,強大的底蘊,還有一種故我的思維慣性。
峨眉派,上至教主、長老,下至普通弟子,都天生帶上了這么一種思維慣性。我天生強大,天生高貴,服從則為正道友人,不從則為邪魔外道。別人的好東西,我看見了便是靈物有緣者,有能者,有德者得之,搶起來絲毫不手軟;而自己的好東西,哪怕是八竿子之外牽扯上的一點兒關系,也不容外人有絲毫的覬覦,覬覦者則為邪魔,理所當然要予以斬滅。
這種思維慣性,是峨眉派千多年的傳承形成的烙印,想要祛除,不是不可能,但那樣的代價,卻是要經歷一定時間的衰弱。峨眉派是絕不會讓自己有絲毫軟弱的可能存在的。他相信,自己能夠想到的,身為峨眉掌教的齊漱溟,肯定也能夠想到。
但他依然固我,恐怕做的打算便是趁著這次大劫,將異己之修士統統鏟除,將峨眉派所有的骯臟統統埋葬,然后,在在劫數之后,從容的予以改過,或者整頓。
追云叟白谷逸也難以判斷如此做是對還是錯,但是他現在,卻是越來越有那么一種預感,事情不會如峨眉派所想的那般美好,這一次天地大劫,峨眉派十有會渡不過去,被徹底的埋葬。
修士的預感,有時準,有時不準,所以,相信與否,完全就是看個人。追云叟白谷逸沒有絲毫的疑惑,便相信了。或許這很沒有道理,但是,這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不甘愿這般陪著峨眉派一起埋葬,但是,卻又難以狠下心來與其決裂,所以,這些時日,他的心,一直都在糾結著。
且不提追云叟白谷逸心中的糾結,峨眉這一干人,在苦行頭陀的帶領下,匯成一道長虹瑞彩,驚天而起,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曼妙的弧線,宛如真正的彩虹一般,垂落在紫云宮的門戶,迎仙島延光亭上。
延光亭,一如故往,有一名紫云宮弟子在此地值守。
不過,現在這值守弟子,卻是不比已往,乃是苦力,現在,卻是一種美差。這一年多來,隨著紫云宮四方招攬高手入宮,聲威愈發響亮,過往拜訪的修士,十有,都會順手給這些值守弟子一些好處的。
王威,乃是依仗著一身上好皮囊,做了三鳳和冬秀的入幕之賓,方才搶到這延光亭值守弟子的差事的。只可惜,他的運道不是很好,逢他值守之時,總是半點兒人蹤也無,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真正撈到過好處。
他雖然修的是邪道,但是,對于成仙,還是頗有心思的,所以,平日里修行很是努力。可是,這種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有收獲的。
所以,他才處心積慮,做了三鳳和冬秀的入幕之賓。可是,兩人心性,入幕之賓多了去了,在其中,他也算不得多么出彩,所以,并沒有從兩人手中得到什么實質的好處。好不容易,通過幾次在床第之間的精湛表演,得到了這延光亭執值守弟子的差事,仍舊沒有什么好處到手,他都快要憋屈死了。
好容易,見得這一道長虹驚天而來,卻是以為自己終于時來運轉,碰到一位大“主顧”了,匆忙擺好了架勢,準備顯現一下手段,讓客人心甘情愿的進行賞賜。
孰料,其還沒有開口,那為首的大和尚雙目如同兩道冷電一般的光芒,便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一下子,他仿佛從炎炎酷暑,進入了數九隆冬,透心的發涼。當下,他便呆住了,那些小手段,統統忘到了九霄云外。
“本座乃是峨眉長老苦行,攜諸位師弟前來,于貴宮三位宮主商談關于紫云宮的重大秘密,你速速前去通報!”
苦行頭陀的話語并不響亮,不但如此,反倒顯得很是輕柔。不過,輔之以數百年修持的禪功,卻自有一股撼動人心的力量。王威聽了,壓根兒就沒有一點兒抗拒的意思,連連點頭應諾,飛速無比的掐動法訣,開啟了千里神砂道,一閃而沒。
這時,矮叟朱梅雙眸之中精光一射,暗自里傳音道,“苦行道兄,我們要不要趁此機會,直接沖將進去?”
“不用!”苦行頭陀微微搖了搖頭,回道,“此番我們峨眉占著理,自然就要把這理給占足了,如此,之后我們不管動用在狠辣的手段,也都是理所當然,不會受到任何的指責了!”
聽得苦行頭陀之言,矮叟朱梅心中也不知道想到了雙眸,眸中狠戾的光芒一閃,隨之化作了一抹笑容,緊接著,傳音回道,“還是苦行道兄思慮周詳,我險些就要因小失大了!”
依仗著砂母神妙,王威穿行于千里神砂道之中。行至半途,其突然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放棄了一次絕佳的討要好處機會,哪里還不知道是那大和尚弄的玄虛,當下里,心中惱怒無比。
可是,再行回頭,肯定是不行的了,那樣,耽誤事兒的話,恐怕自己就要受到大懲罰了。現在的紫云宮,獎懲卻是不比已往,嚴明的很。然而,就此一無所獲的前去報信,卻是心有不甘,略作思量之后,他便決定,不去向暫時代理紫云宮宮主之位的二鳳稟報,轉而稟報給三鳳。
對三鳳的性子,他已經頗有幾分熟悉了。再加上兩人之間還有那么一重關系,他相信,經過自己的添油加醋之后,那大和尚一行,肯定會受到更大的刁難的。
“哼――別以為我修為低就好欺負,一報還一報,看看誰吃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