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槍舌劍“往來爭鋒!
“初鳳宮主,鐘道友,秦道友,我們若是還這般的爭持下去,恐怕就是再等上三五個月,也沒有個結果。貧僧已然發下如此重誓,豈有虛假之理?”苦行頭陀滿面肅然,沉聲道。
“苦行道友,此言差矣!”鐘元卻是微笑著回道,“誓言再重,也無法真個當成貴派對紫云宮所有的證據。此例之先河,斷不能開,如果開了,也就意味著,一個門派,只要犧牲一個弟子今生的成就,便可以對世間任何仙山洞府、法寶靈藥宣布擁有所有權了。
如此下去的危害,料來苦行道兄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
歷來,修士對于誓言都是非常之看重的,尤其是重誓。苦行頭陀卻是沒有料到,鐘元居然在這般激烈的交鋒之中,仍然保持著這般冷靜的心境,一舉洞穿了自己的薄弱之處。當下,他沉吟了下來。
見得這般,初鳳姐妹卻是各自面有喜色,好似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般。
孰判,就在這時,苦行頭陀再次開口道,“當年故事,的確已經過去,我們的確是沒有了十分確鑿的證據。不過,當年那些事兒,極樂真人都是一清二楚的。我想,極樂真人的話語,應當足以令諸位盡皆信服吧!”
“這個自然!”鐘元當先開口。
緊接著,秦漁、天狐寶相夫人、初鳳、二鳳、三鳳等等所有紫云宮一方的人都行點了點頭。
而峨眉一方之人都行明白,苦行頭陀這是在做一次驚天的豪賭,賭的就是極樂真人不會因為區區一點兒紫云宮的利益,而悖逆了他一生的心性。這其中,除了矮叟朱梅,因為青城之故,心中覺得不妥之外,其余之人,都認為極樂真人的品行,是可以信得過的。即便,現在他與峨眉派已經不是一條心。
“那就好!”苦行頭陀即刻間望向了秦漁,道,“既然諸位都同意,那就請秦道友即刻向極樂真人詢問吧!如果極樂真人的回答,是與我們峨眉派毫無瓜葛,那我們立刻就走,不再有絲毫的糾纏。”
“這個,乃是理所應當的。”這時紅發老祖卻是插口道,“苦行道友不用說的這么大義凜然,好像吃了多大的虧一樣!而且,就算是極樂真人所言證實了你先前所言不虛,在現而今的情況下,齊靈云入主紫云宮,也是不可能的。
須知,機緣大過傳承,此乃是修士界永恒的法則!”
紅發老祖的言語卻是讓苦行頭陀心中惱怒非常,可是,面上又萬萬不能表現出來,故而,只得壓抑在心里。
“這一點兒,不用紅發道兄的提醒!”苦行頭陀回道,“對于機緣,我們峨眉派一樣尊重,所以,我們并沒有獨占紫云宮的意思。但說起機緣身為天一金母的嫡脈傳人,緣法總還是有一些的吧!
所以,兩相合一之后,我認為,紫云宮中,理所應當有我靈云侄女一個位置!”
“苦行道友,機緣齊靈云與秦紫玲一樣都有,而且,比我們要大的多,但是,最終沒能抓住,就是天數使然了!而至此,緣法也就算是完結了。所以,在這里,就不要硬往著上面牽扯了。我還是那句話,看在他們前世曾為天一金母入室弟子的份兒上,可以擁有加入紫云宮,修習《紫府秘籍》的機會。但是,必須舍棄原有的門派,完全的加入我紫云宮。”
此時,說話的卻是陸蓉波。遭上一回劫數的陸蓉波,年歲雖仍然不大,但是,卻多了一抹滄桑,沉穩。再加上,身具的頂尖修為,言語之間,自有一股沉凝無比的威嚴之氣。
“陸道友,你繼承了天一金母前輩的衣缽,卻是如此對待她的弟子,這恐怕,有些說不過去吧!”失去了青城掌門之位的矮叟朱梅,可以說對任何的青城一脈都有著強烈的怨憤之氣,此時此刻,逮著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立時笑著譏諷道。
“朱道友,你的意思,是我必須給天一金母前輩的弟子,予以足夠的尊重吧!”陸蓉波聽了,卻是渾不在意,面色平靜,神情恬淡,不緊不慢的回道。
“不錯!”矮叟朱梅即時間道。
“你說的很對,我理當遵從!”陸蓉波面上突然綻放出了笑容,道。
見得這般,矮叟朱梅心中當時一凜。他很清楚,陸蓉波肯定是不會這般的從善如流的。果不其然,緊接著,她便又道,“身為天一金母前輩的衣缽傳人,我的確應該尊重,甚至照顧地轉劫的弟子。所以,我可以將齊靈云、秦紫玲都接引入宮,成為宮主,與我和初鳳道友共掌紫云宮。”
“此為正理!”矮叟朱梅,心中雖然頗有幾分不安,但此時此刻,自然要打蛇隨棍上,牢牢的占住已有的利益。
對此,陸蓉波卻是未至可否,而是自顧的繼續道,“既然我看在同門一脈的份上,都這般的尊重她們了。那她們,是否更加的應該尊重她們曾經的師傅口、天一金母呢!維系師門的秘法不外流,維系師門的利益不受損害,是不是她們更加理所應當做到的呢?”
此言一出,矮叟朱梅終于明白了陸蓉波的目的所在。現在看來,他剛才的話,簡直就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陸蓉波的話,卻仍舊未完,繼續道,“苦行道友,朱道友,當年,天一金母與連山大師相交莫逆,說起來,也算是你們的長輩。
你們是否也應該對其表示應有的尊重呢?如果你們真的懂得尊重的話,那我先前所提出來的要求,也就不是要求,只是理所應當的罷了!”
得理不饒人,一向是峨眉派的專利。今日,被陸蓉波來上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種滋味兒,當真是讓苦行頭陀覺得滿口苦澀,不是滋味兒。有心反駁,卻是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一刻,他卻是明白了幾分,別家門派被自己凌迫之時,是個什么樣的感覺。一時間,他的心神都有幾分搖動,恍惚之中,有一個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峨眉過往所為,真個錯了嗎?”
“不,沒錯!”苦行頭陀終究是心志堅凝之人,僅僅一剎那間,那恍惚便即過去,心神重新恢復清明,“我們對付的乃是邪道、魔道,無所不用其極自然可以!可是我們峨眉派乃是正道,而且,還是正教魁首,豈能受如此之詰責?
不錯,就是如此!”
就在苦行頭陀心神恍惚的一剎那間,心中早就對青城派恨之入骨,所以,心中沒有任何負擔的矮叟朱梅,卻是即時的對陸蓉波之言進行了應對。
“陸道友,你錯了!”矮叟朱梅自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一條言之成理,而且足以立穩腳跟的理由,卻是意態昂揚,聲音高亢。那架勢,也擺的很足,一昏前輩高手說教的姿態。只可惜,其身材矮小,容貌不揚,尖嘴猴腮的,再加上,其心中的一股子正氣早已經被扭曲,雖然,暗暗調用了法力撐場面,仍舊沒有多少高人姿態,顯得頗為滑稽。
“我等如此而為,方才是真正的尊重天一金母前輩!天一金母前輩,早就到得了那不著門戶之見的境界。要不然,以天一金母前輩的神通法力,豈會算不到自家弟子會轉劫他門他派?算到了,卻沒有施展神通,予以改變,此中,自有其含義。
現在,正逢天地大劫,我想,天一金母前輩的用意,肯定是將紫云宮中部分寶物,由他的弟子,帶入我正道一脈,為我正道在殺劫之中的生存,增添一分助力!”
“阿彌陀佛!”聽得這個,苦行頭陀也禁不住心中一松,當時口宣了一聲佛號,道,“朱道友所言正是!天一金母前輩若是沒有此大慈悲,也成不了那般的大道果!”
矮叟朱梅與苦行頭陀這番應變,當真是讓鐘元見識到了峨眉派搶占正義制高點的本事兒。本來沒有道理的一件事兒,硬生生給講成了大道理。對此,鐘元的心中雖然頗有不屑,但是,卻也知道,為了自家門派生存,這也是自己應該學的。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自己不用來對付別人,用來防止別家對自家門派的凱覦之心,也是好的。
秦漁、天狐寶相夫人,心中的感覺,和鐘元也差不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的進行辯駁。畢竟,要說天一金母前輩沒有那般的大胸襟,大氣魄,大神通,力,肯定是不對的。可是,要說有,也就意味著,紫云宮必須將相當一部分的利益,交由齊靈云,帶給峨眉。畢竟,人家峨眉派有著千年第一正教的名頭,乃是當之無愧的正道門派。
初鳳三姐妹,自然也明白這個,當時,面色俱個發苦。因為,他們知道,若是鐘元和秦漁無法應對的話,那自家肯定是要出大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