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元很快,便將自己心的這點兒心思給按了下去,面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道,“諸位道友這是干什么,以為如此就能造成既成事實嗎?”
“這是鐘盟主自己提出來的,現在卻又反悔,難道說,這就是鐘盟主的誠意?如此的話,不談也罷!”那最先開口的蒼老聲音再起。
鐘元一聲冷哼,對著俠僧軼凡道,“秩凡大師,你也是這個意思嗎?若是如此的話,那我們之間,也就沒有必要再交談下去了,一切,手底下見真章好了!”
“對,就該如此,蝕骨消形仙光之下,看哪個能擋!”即時間,廣成金船之,便又有無數人鼓噪了起來,為鐘元張目。
果然,即時間,俠僧軼凡開口了。“鐘教主,且勿動怒,讓老僧不加限制的與鐘教主斗劍,即便是他們同意,老僧也是不會同意的。不過,顯然,三招、五招都是不合適的,不知,鐘教主心可有想法?”
“本座的意見是,你我以一炷香為限,一炷香之內,軼凡大師如果能夠讓本座敗北,便算你贏;若是不能,便算我們通天盟勝。勝負的條件,便是我先前所開,軼凡大師覺得如何?”鐘元也不拖延,即時間,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一炷香,時間太少了,不行,至少一個時辰!”那個蒼老的聲音也很明白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知道先前那個是肯定不行的,立時間,便又道。
緊隨其后,又有一人喊道,“一個時辰怎么行,起碼得兩個時辰。鐘盟主能夠統攝無數大教,戰力豈是等閑?新近又收取了廣成金船,寶貝無數,真個論起來,只怕戰力并不遜色軼凡大師多少?”
對于這些人的出言,俠僧軼凡并沒有制止的意思,因為,這都是在為自己爭取更加有利的條件。所以,他就這么望著鐘元,等待他的回應。在他想來,接下來,便是討價還價的時間了,不論最終能夠談到多少,肯定是比一炷香的時間要長上不少的。
可是,鐘元的回應,卻是大大的出乎了俠僧軼凡的意料之外。因為,鐘元絲毫討價還價的意思都沒有。
“本座先前就說迂,之所以愿意答應斗劍,就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于此之上,本座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了,所以,不要想著再從本座這里得到任何的讓步。我已經給出了兩個辦法,愿意答應,我們就按照斗劍的規矩來,若是不愿意,本座也不勉強,只能夠強行為之了。
一切,為了三峽兩岸的百萬黎民,別人未必能夠理解,但是軼凡大師是肯定能夠理解的。”
此言一落,鐘元便立時緘口不語,默默的望著俠僧軼凡,等待著回復。
這時候兒,那些仍舊隱藏在暗處的三峽各路高手,卻是沒有在繼續的吵嚷,鼓噪,不知道是被鐘元的話語震住,還是另有算計。
只一剎那,俠僧軼凡便開口回道,“鐘教主,你既然將時間限定在一炷香,不可更改,那么,在這一炷香的時間里,老僧是不是可以放開手段?老僧雖然對鐘教主了解不多,但是,卻也能夠看出來,鐘教主的戰力,遠遠出了自身修為的范疇!
老僧固然是有心玉成鐘教主,可是,就如同這三峽險灘成了枯竹道友的執念一樣。這三游洞,一樣是我僅存的一點兒私心,若是能夠在鐘教主手了結,也是一件好事兒。”
面對于此,鐘元沒有絲毫猶豫的道,“這個自然,在這一炷香之內,軼凡大師可以盡展奇能,不受任何的限制!”
“既如此,老僧應下了!”俠僧軼凡又是一聲佛號,點了點頭。
“好!”鐘元一撫掌,而后又道,“三峽的諸位道友,軼凡大師已然應下。不知,你們是否同意,就此一戰定勝負?”
一陣沉默之后,又是那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不同意,我覺得,自家的命運,還是由自己來定比較妥當,我選擇第一種!”
“不錯,我也選擇第一種!”
“我也一樣!”
剎那之間,那十數個強悍無比的氣息盡皆開口,卻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將寶壓在俠僧軼凡身上的。
面對這般的情形,饒是俠僧秩凡這般的高僧,心也禁不住有一股非常大的火氣。他早就知道,這些人我行我素慣了,想要統和在一起是非常困難的,卻是沒想到,居然到得這般的程度。先前,他們所商量的那些策略,卻是早就不知被拋卻到哪里了。
不過,很快,俠僧軼凡也便想明白了過來,自己生氣,實在是太不值當了。自己與鐘元之間,并無什么糾葛,更不用提仇恨了。之所以出面與其對陣,不過是因為長眉真人的關系,不得不爾罷了。
有了這一次,自己與峨眉派之間的恩情也便了了。在今后的大劫之,自己便可以真正的做到然物外,不理會那紅塵俗事了。
雖然,鐘元先前為其也加上了那么一道枷鎖,但是,俠僧軼凡卻是并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自己只要出動全力,或許,要不了三招,就足以將鐘元這個通天教主給抹殺了。至于之后的善后事宜,自然會有峨眉派人來接手。
“既然諸位道友都不信任于我,那么,我們就按照鐘教主所說的第一種辦法好了!”俠僧軼凡沉聲而道。
鐘元點了點頭,再次朗聲道,“既然協議達成,三峽的諸位道友,是不是也該露個面兒,讓本座見上一見了。這般的藏頭藏尾,未免太過于失禮了吧!”
鐘元的話音剛落,即時間,前方不遠處,那漩渦處處,湍急無比的水面突然戛然而止,隨之,水濤從間裂開,現出了一跳三丈許闊的一條通道,一個須黑白相雜,面容清瘤,身材瘦削無比的老頭,腳踩一葉花瓣輕舟,冉冉升了上來。
緊隨其后,又有數人從水下或者周遭的山峰之沖出,或踏祥云,或騎異獸,或乘遁光,卻是沒有一個人御劍的。雖然,他們都是單獨出現,并沒有擺出什么排場,但是,一個個的氣度,卻是俱各和一方大教之主差不多。
而鐘元,通過萬魔法眼的觀察,卻也現,這些人,當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就是修為最差的一個跋子,也是地仙絕巔的修為,而高的,諸如那最先出現的老頭兒之流,則都是半步天仙。身上氣息之渾厚,較之苦行頭陀,都更勝一籌。
這些人,出來之后,卻是并未就此湊到一處兒,依舊是各自立于一方,顯得涇渭分明。
“老夫道號青羊,見過鐘教主!軼凡大師乃是我們三峽第一高手,就由他來與鐘教主進行第一場的斗劍吧!我等也好見識見識,高手的風采!”
“不錯,如此最好!雖然,軼凡大師只能夠出三招,但是,管窺豹,應該也能夠看出鐘教主的本事了。如果鐘教主果然厲害,那我們這點兒小手段,也就沒有必要上場獻丑了。想來,這也是鐘教主最樂意看到的。”
七嘴八舌,這些剛剛出來的三峽高手們都行開口之后,鐘元方才道,“你們說的也有道理,秩凡大師,你我現在就開始,如何?”
俠僧軼凡,對于這些“鄰居們”的手段,自然是頗有惱怒,但是,他卻也沒有就此表露出來,直接點了點頭,道,“好!”
在場之人,盡都是修為高深的修士,所以,也無需進行什么清場之類的事情。那些人,自然明白自己處在何等樣的位置。至于那些沒有自知之明,被誤傷的,就只有自己認倒霉了。反正,這個鐘元是不擔心的,因為,他的手下,盡皆都在廣成金船之,有百多位地仙共同操控,絕對出不了任何的差池。
“軼凡大師,請教了!”鐘元說話之間,身形輕輕的往前跨越了一步。
這一步,鐘元便走到了先前所在位置與俠僧軼凡所在位置的正間。然而,乍看起來,鐘元似乎是與俠僧軼凡接近了一半,但是,在場之人,都是眼力高明之人,卻是明白,實際上,鐘元現在與俠僧軼凡之間的距離,卻是不知要比之前要遠上多少倍。甚至,已經不能夠用倍數來形容了。
鐘元施展的,正是其從三盤殺劍之領悟的秘法幽游大千,身形看似處身于這個世界,但實際上,卻是在另外一個空間之。若是對手不能突破這層屏障,或者,找到個的關礙,便是把自己給累死,也是傷害不到他分毫的。
鐘元這般的手段一亮,不僅僅是三峽一方的一眾高手人人訝異,便是他自己的手下,也都暗自震驚不已。心原本還打著某些小算盤的人,立時間,將自己的心思拋卻到霄云外而去。因為,算計、戰力,皆有不如,再想爭鋒,玩貓膩,那真個是和找死也沒有什么兩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