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華夏祖脈,仙道之源流。
奈何,這一切,都難以抗拒時間之流逝,現而今的昆侖山,早已經不復往昔。
東昆侖還好一些,尚有不少殘余靈脈,得以維系著昆侖派一些分支的生存。而西昆侖,卻是多成了險惡絕地,為正道修士所不喜,不過,也正因為此,得到了魔道的諸多高手青睞,現在,西昆侖可以說是人世間魔教的圣地![]
不過,西昆侖雖然成為了人間魔教的圣地,但是,因為這些積年的老魔,都是各自開辟一方小世界居住,沒有足夠的淵源,根本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卻也沒有多少人前來朝拜。空空蕩蕩,往往數年歲月也見不得一個人煙。
這一曰,紫氣東來,浩蕩千百丈,飛凌了昆侖山上空。
當那浩蕩紫氣的最前端,快要到得西昆侖小古刺山的上空之時,驟然下沉,宛如一道紫色長虹,化作了拱橋,朝著小古刺山的山頂垂落。
眼看得,那浩蕩紫氣便要垂落山巔,猛然間,整個小古刺山,大放光華,氤氳水汽蒸騰,交織成一朵黑色蓮花,將那紫氣長虹給托在其上,不能墜落。
非但如此,那黑色蓮花在那蓬勃水華之力的加持之下,越長越高,越長越高,只一剎那之間,便重新的將那紫氣給托在了高天之上。
紫氣之中,子是峨眉派一行修士。
為首的,正是峨眉派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
他此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在這小古刺山設下埋伏,等待血神子鄭隱等人的到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將其殲滅。
雖然說,血神子鄭隱等人未必就一定會來此地,然而此地作為血神子鄭隱曾經的老巢,可能性,卻是非常大的。再加上,玄真子的預判,妙一真人齊漱溟卻是決定賭這么一次。
說句實話妙一真人齊漱溟此番前來,乃是抱著極大的希望的。然而正主兒還沒到,就遭遇這么當頭一棒,其心中,自然是惱怒無比。
如果是平日里,妙一真人齊漱溟碰到這般的情況絕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第一時間,便即下達命令,全力的出手進行搏殺了。可是,這一刻,他卻是沒有這么做。因為,他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這小古刺山上的水華之力,濃郁的有點兒過分了。
擱在別的地方,這水華之力,哪怕是在強烈十倍,百倍,妙一真人齊漱溟也不會在意但是,在這西昆侖地界他卻是不敢不在意。因為,西昆侖隱修的老魔之中,有一位,為了自家劫數無憂逍遙度日,不惜禁制了長江、黃河這兩條神州最大水脈之源。
兩大神州水脈之源頭若是被其震破,不僅僅這方圓千里之地,盡數覆滅,化為混沌,就連兩大水脈沿途所過之地的附近,都會受到滔天洪水的侵襲。這對于人世間來說,不啻于異常滅世之災。
如此造下的罪業,可謂滔天。也正因為此,當年,正道大昌,高手無數,勝過他的,也有幾十位,然而,卻是沒有一個人,敢于來找他的麻煩。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承受不起那般的罪業。
為了不耽擱自家的仙業,他們都行選擇了無視。
這位老魔,姓名不詳,自號沙神童子,乃是五方魔教之中,中啟航水色央魔教的嫡脈傳人。和他比起來,鳩盤婆這位自稱得了中啟航水色央魔教真傳的赤身教主,就算不得什么了。
妙一真人齊漱溟不是沒有來過小古刺山,所以,他對于小古刺山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是非常的了解的。突然出現如此之變故,而且,還是自己來到之時,這很明顯的表明,絕非偶然。
略作沉吟之后,妙一真人齊漱溟開口道,“可是沙神前輩當面?不知,可否出來一見?”
此言剛落,一個看上去歲許的童子,便行腳踩蓮花,突兀而現。
這童子,俊俏無比,一身短衫,露著白嫩無比的胳膊腿兒,看上去可愛之極。唯有那一雙眼睛里,流露出來的些微邪異,讓人感到,他并不普通。
不過,饒是如此,若是在其他的地方碰上,只怕在場的任誰也不會認為這童子是一個積年的老魔。就算是妙一真人齊漱溟自己,也不例外。
“齊掌門,不知道,你帶這么多人,造訪我們西昆侖,到底意欲何為啊?”
沙神童子出現之后,也不啰嗦,徑自便行問道。問話的同時,他的面上,卻是毫不掩飾的,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碰到這般的問題,饒是妙一真人齊漱溟,也是頭疼無比。畢竟,在這么一位老魔面前,尤其是這么一位沒辦法打滅他的老魔面前,說斬妖除魔,純粹是自己找事兒。然而,他來了,自然也不能夠就此便打退堂鼓。
當下里,妙一真人齊漱溟以太極手法應付道,“這個,沙神前輩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問?此事,與沙神前輩毫無關系,還請前輩讓開道路,行一個方便,鄙派上下,感激不盡!”
“難得啊,從齊掌門的嘴里,能夠說出這般的軟話。”沙神童子即時間,笑著道,“這個方便,如果擱在以前,我是很樂意給的,只可惜,現在這件事兒,跟我已經有關系了。所以,這個方便,我卻是給不了了!”
“為了一個外人,與我們峨眉派為敵,值得嗎?”妙一真人齊漱溟聽得如此,面容當時由溫和轉為冷肅,道。
“齊掌門這句話卻是錯了,我并沒有與任何人為敵的意思,峨眉派是否與我敵對,完全的取決于齊掌門!”沙神童子,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是那副讓人心生惱恨的笑容。
“沙神前輩很明白我的意思,請不要刻意的曲解!再者,一道護身符,他的效用,或許能夠抵得一時,但是絕對抵不了一世,對于這件事兒,沙神前輩還是三思為好!”妙一真人齊漱溟面對這般的回答,面皮也禁不住抽啟航水色動了一下,愈發的冷了。略作沉默之后,他再次開口,道。
“我早就己經五思、六思、……
沙神童子即時間便行接口,然而,還沒有等的其話語說完,兩道劍光、一枚大印、一只圓環、一根鐵尺以及一口大鐘,齊齊的出現在他的身周,朝著其蓋壓而下。
兩道劍光,俱個犀利絕倫,虛空都被其破開,現出了兩條溝壑。
大印,則巨大如山岳,帶著一股足以碾壓一切的強絕氣勢,無形的力場,將周遭的虛空,都行扭曲。
圓環、鐵尺、銅鐘,也是一樣,或許寶光并不怎么強烈,但是聲勢,卻是驚人無比。五寶齊出,其威能,剎那間,便行將的沙神童子所在空間完全的崩毀。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沙神童子,似乎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五件法寶,一個不拉,全部轟擊在了沙神童子的身上。剎那間,沙神童子便行崩滅,點滴殘渣都沒有剩下。
見得如此情形,那些回過神來的峨眉派弟子,大都禁不住大聲的歡呼了起來。唯有極少數的弟子,沒有這么做,因為,他們發現,自家的師長,沒有一個臉上露出輕松的神色的,反倒是,愈發顯得凝重了。
如果,真個是一舉將那沙神童子給滅殺了的話,如此超越前人的功績,絕對不可能是這般的神情。這一切,都表明著,沙神童子,并沒有死,仍舊安然無恙。
妙一真人齊漱溟此時,心海波瀾滔天,起伏不定。
“原來一直和我對話的,不過是沙神童子的一道虛無印記,而我,卻絲毫未覺,還以為自己有可能偷襲得手,真個可笑!”
其余幾個偷襲的峨眉派天仙長老,也是一樣。
他們,都是借助外力,強行拔起來的天仙,雖然,通過各種典籍,了解過天仙各個階層之間的差距,但是,在沒有真個碰到之時,卻總不免以先前的戰斗觀念來衡量。自認為,憑借著峨眉派手中的寶貝,足以拉開差距,與之對抗。
然而,當這一刻,他們真切的體會到那種差距之后,卻是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澆下,瞬息之間,他們清醒了。再沒有絲毫成為天仙的自得、驕矜。
“沙神前輩那道身影,動用了時間法則吧!如此,倒是應該恭喜沙神前輩了,距離金仙大道,更進一步了!”
心中雖波瀾滔天,但是,妙一真人齊漱溟仍舊竭力的維系著自己的鎮定。對于剛才的偷襲,他雖然自認為可笑,但是,卻并不后悔。一則,他更加清晰的認知了自我,認知了天仙更高層級的力量:二則,他實際上,并沒有絲毫的損失。
因為,沙神童子縱然再如何的憤怒,也不會因此就不惜一切代價,震破兩大水脈之源,給人間帶來浩劫。倒不是說,他有多么的愛護人間蒼生,而是,他自己也背負不起那么大的罪業。再者,一旦這道護身符沒有了,那他自家的性命,也便到得了盡頭。
因為,天下間,有的是正道高人,久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