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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柄長劍,并沒有多大,只不過四尺長短,三指來闊。
然而,望著它,感受到的絕滅之殺機,比之那長達千萬丈的劍光都要強烈的多。仿佛,它根本不是力量所凝聚,而是世間的絕滅之氣所化。
初始之時,長劍只是一個虛幻的雛形,顯得空靈之極,仿佛不存在一般。但是,沒過多久,這把劍,便飛速的凝實了起來,宛如真正的長劍一般,流動著鋒芒的光澤。
“盟主,我們還不動手嗎?看這架勢,只怕魔道的那些老魔,也未必能夠當此一擊”廣成金船的中樞空間之中,一位通天盟長老問道。
“這不正好嘛魔道與正道之間的矛盾,根本就是不可調和的,他們的勢力有所衰弱,正好利于我們作為主導,掌控他們”其音剛落,便有另外一位通天盟長老接口道。
“不錯,魔教與我們通天盟,終究不是一家。上一次,若不是盟主修為高絕,又有所準備,只怕,我們就要吃大虧了。他們能夠擺我們一道,我們怎能不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鐘元卻是并不做聲,一任這些個通天盟長老們各自發表著意見。
在他的心中,倒是沒有趁此機會,對盟友魔教有所削弱的意思。倒不是說,他完全的沒有此心,只不過,在此時此刻,這種事情,他完全的沒有心思去考量。他的全部心思,都被放在了即將要開始的,對峨眉派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突襲的事情上。
他之所以不現在出手,打斷峨眉派對魔教的計劃,就是為了等待峨眉派將那絕滅長劍出手的那一個剎那。
在他看來,那一個剎那,是峨眉派最為緊張,最為得意,同時,也是警惕之心最為放松的時候兒。于那一個剎那出手,乃是當之無愧,最佳的時機。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兒推移,鐘元的神色,由輕松,漸漸轉為凝重,身上,一股無形的凜冽氣機,也不自覺的散發了出來,越來越濃重。
感受到這股子氣機,中樞空間之中,一眾通天盟長老的熱烈討論,也與片刻之間,全部停止,一片靜謐。
“錚——”
一聲輕微卻激越的劍鳴響起,兩儀六和微塵陣中心的四尺長劍之上,一道微弱卻燦爛的流光自劍體之上劃過,隨之,一股強絕的氣勢沖天而起,直直的透過兩儀六和微塵陣的封鎖,沖上九霄。
那無形的氣機,恍似實質,硬生生的撕開了一大片黑、紅的魔道力量洪流,透入高空魔云之中。
“怎么,想要拼命嗎?”。血神君鄭隱見此,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不屑之色。“繼續加強進攻,我就不信,我們這么多的人手,還不能夠將峨眉派那么點兒人給打壓下去”
此言剛落,一眾魔道長老還沒有來得及調整自家的法力神通,便行見得,一道閃光,自兩儀六和微塵陣之中沖出,一瞬之間,便行到得了星宿神君之前。
“噗——”
一聲悶響,星宿神君那千錘百煉,堪比金剛的魔體,居然輕而易舉的被斬破,讓這長劍,直接的自其心門,貫通了出去。
“嗤——”
血箭爆射而出。
這且不算,貫通了星宿神君心臟的長劍,猛然一震,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動,如同漣漪一般,以星宿神君的心臟為核心,朝著四面八方蕩漾了開去。
當是時,星宿神君的軀體,一寸寸的,化作飛灰。
星宿神君,也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感受到那絕滅的氣機,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忙見,打開頭頂天靈,元神法相,沖將了出去。
元神法相一行沖出,天空之上,便是轟隆隆作響,比之魔云更加黑暗的黑云,自虛空生成,并不斷的凝聚起來。
對于此,星宿神君自己,是最為清楚的了。這是天誅。
他對自家力量的封禁,全部都是以自家的為憑依的,現在,損毀,元神法相,直接現世,那強橫的波動,自然是為天道法則所感知,降下天誅。這一刻,星宿神君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即時間,將自家天仙高階的強橫法力給展動了出來,雙手連環劈下,虛空登時崩裂,一道近乎虛無的通道出現,直接的與一方小世界聯通了起來。
那處小世界,蓮花處處開放,宛如天上仙境,西方凈土。星宿神君,元神一震,便行化作了一道長虹,朝著那處小世界投將了過去。
饒是如此,天空之上,還是降落下了十數道霹靂,沒有任何阻礙的,劈斬在了星宿神君所化的長虹之上。
長虹被飛速的削弱,光芒迅速無比的暗淡,終于,在折損了一半左右之時,沖入了那一方小世界之中。隨之,小世界門戶關閉,通道破碎,天誅也隨之消散。
就在星宿神君身化長虹,朝著自家的小世界投去之時,那一柄長劍,也已將星宿神君的身體,徹底的崩滅,隨之,一震之下,再度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星宿神君元神法相所化的長虹,斬將了過去。
所幸,此時此刻,血神君鄭隱、血神老人等老魔們,都行從震驚之中反應了過來,各自出手,十指血光、七絕魔針、青陽柱、落神坊、數的強橫神通、法寶轟出,硬生生的將那長劍的前進之勢給擋了下來。
不過,這一刻,這些個老魔們心中的震驚,更是難以形容。因為,這一劍的威能,實在是太過于可怕了,他們之中,哪怕是修為最高的血神老人,也不敢說有單獨擋下他的能力。
當此之時,這些個老魔們,第一次,全身心的開始信任彼此,將各自的法力、精神,完全的勾連在了一起,由血神君鄭隱這個魔教教主作為主導,對這柄長劍的進攻進行抵擋。
鐘元,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的這一刻,如此的緊張過。因為,這一次對妙一真人齊漱溟的強力突殺,可以算作是他對峨眉派真正意義上的宣戰。
四尺長劍,脫離兩儀六和微塵陣,飛天而起的那一刻。鐘元也沒有分毫的猶豫,即時間,一震自家的軀體,廣成金船當時,無聲無息的,突破了空間的窒礙,進入了異度空間之中。就好像,石子入水一般輕松。
下一刻,廣成金船便以強絕無比的姿態,崩滅了空間,崩滅了妙一真人齊漱溟等人藏身的山峰,船頭之上的撞角自生,朝著妙一真人齊漱溟,撞了過去。
這一刻,裹挾著天地之威的鐘元,仿佛就是一方世界的主宰,而妙一真人齊漱溟,則是這世間唯一的罪人,要承受整個世界的憤怒。
驟然間,出現如此之狀況,饒是妙一真人齊漱溟等人,都是經多見廣之人,也禁不住為之一怔。雖然說,很快,他們便行反應了過來,飛身而退,放寶護身,招引陣法之力攔截,然而,這一切,都慢了半拍。
“轟隆隆——”
伴隨著空間的碎裂,亂流的洶涌,廣成金船狠狠的撞擊在了妙一真人齊漱溟剛剛取出的菩提圈之上。
第一時間,菩提圈便行殘破,崩飛了出去。
廣成金船,繼續前進,再度撞向了妙一真人齊漱溟。
這一刻,別說鐘元與通天盟的一眾長老們了,即便是玄真子、苦行頭陀、妙一夫人荀蘭因、天蒙禪師這些人,也都以為,妙一真人齊漱溟是死定了。
哪里料到,就在那金燦燦的撞角,要真個撞到妙一真人齊漱溟的那一剎那,其身上,突然一道蒙蒙紫色光華亮起,硬生生的將其阻攔了一個剎那,隨之,一道紫色流光自妙一真人齊漱溟的頭頂天靈沖出,顯形之后,卻是一張符箓模樣的東西,紫光盈盈。
這一枚符箓猛然間,光華一個暴漲,如同流水一般,凝聚成了一道身影。
這身影,在人間,是一個修士,都不會陌生。因為,他正是千百年歲月一來,人世間最富盛名的峨眉派創教之主——長眉真人任壽
長眉真人的身形一現,便即合身前撲,主動的迎上了廣成金船。
“嘭——”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長眉真人任壽的身形崩散開來,廣成金船勢不可擋的勢頭,也為之所阻,停滯了下來。
這時,眾人抽調的陣法之威能,也終于回返,四尺青鋒,自天而下,狠狠的朝著廣成金船,劈斬了過去。
面對著如許強橫的攻擊,鐘元知道事不可為,也不再繼續的糾纏,一個震動,便行劃破空間,遁將了出去。而那柄長劍,也緊隨著而入,緊緊的追了過去。
“齊師弟(師兄),你沒事兒吧”玄真子、苦行頭陀等人,見得危機解除,趕忙間問道。
“我是沒事兒”妙一真人齊漱溟滿臉的黯然,“可是,帝府天箓兜率真敕,卻是徹底的報廢了今后,我峨眉派的傳承,再也沒有任何的保障了”
帝府天箓兜率真敕對于峨眉派的作用,在場之人,都是清晰無比,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才是真正的峨眉掌門信物,現在,就此毀滅,這不啻于再斷絕峨眉派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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