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苦行頭陀,的確是事先沒有考慮到事情還可以這么辦。因為,在他的腦子里,對于峨眉斗劍一事兒,早就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思維,這是一件大事兒,沒有個幾十年乃至于上百年的時間,根本不能夠舉行一次。一則,太倉促了,籌備的不足,顯得太不成樣子,太沒有影響力,掉的是自家的面子;二則,時間太過于頻繁,峨眉斗劍本身也就不足以被稱之為一場盛事兒了。
這時候兒,苦行頭陀就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了。自己,雖然竭盡全力的撇清自己,想讓自己站在絕對中立的立場上想問題,但是,心理上,不自覺的,還帶有著峨眉派的影子,所以,思考問題之時,不自覺的,就會在某些方面,朝著峨眉派的偏向之上走。所以,無可避免的,就產生一些死角。
對于某些人來說,到得眼下這種地步兒,就已經根本無力回天,或者說,根本就已經死了心了,只能夠任事情朝著自己設定之外的方向走下去。然而,苦行頭陀卻不是這種人,他身為峨眉派智囊,處理過無數突發的、棘手的問題,臨機應變和決斷的能力,可謂是一等一的。所以,其一邊自若的撐著場面,腦子一邊高速的運轉,籌謀著如何再將被通天盟奪走的掌控權,重新的囊取到自家的手里面。
苦行頭陀,并沒有想太多的時間,短短的不過須臾之間,他便想好了如何去回應。“鐘盟主,你說這話,誠然不錯,但是,卻有點兒不太現實。
斗劍,看似是一個很簡單的事兒,其實,又并不那么簡單。那些為數繁多的小門小派和散流修士,為何不自己商量著,組成一個華山斗劍、泰山斗劍之類的,而是非要來向我們峨眉派陳情,參加我們的峨眉斗劍?
還不是因為我們前兩次的峨眉斗劍,乃是由我們這些個大派實力進行的,已經形成了足夠的影響力,也有著足夠的公信力。
雖然,我們峨眉派很不愿意承認,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前兩次峨眉斗劍的影響力與公信力,有相當的程度,是因為通天盟當年參加斗劍的那些門派。他們對旁門、魔道之流的弟子,有著相當的影響。
我峨眉派,固然可以答應下來,自己組織這一場三次斗劍,可是,沒有了通天盟的加入,我恐怕,那些向我們峨眉派陳情的宗門或者修士的大部分對手,都不敢出現。因為,他們肯定會懷疑,甚至害怕我們峨眉派會偏向正教的弟子。
當然,我們峨眉派肯定是不會這樣子做的。但是,此乃是人之常情,修士也難以例外,所以,”
說到這兒,苦行頭陀稍稍的頓了一下,而后繼續道,“所以說,鐘盟主所說的拆分成三次斗劍、四次斗劍之法,根本行之不同。
早在數年之前,鐘盟主就曾經說過,愿意通過我們之間的斗劍,為天下修士做一個表率,希望,能夠盡量的減少此番天地大劫對我們修士帶來的沖擊。這一點兒,天下修士,人盡皆知,鐘盟主,該不會只把此當做是強大自身勢力的一個策略吧!
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那可就太讓我們失望了!”
通天盟主鐘元,聽得苦行頭陀說這么一大通,心里也是佩服之極。
他自己這般的策略,也的確是突然間的靈光一現,并非是事先準備好的。而從苦行頭陀那剎那之間的表情來看,事前肯定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然而,就在這般的情況下,他居然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近乎完美的應變,實在是由不得人不震驚、佩服!
尤其是,他在回答之時,諸般神情、語態的轉化,近乎完美,若非是鐘元法眼大成,只怕,真還看不出他那一剎那間的慌亂呢!
對于苦行頭陀應付過去了自己這突然襲擊般的一招,鐘元卻也并不失望。因為,自始至終,他也沒打算放棄參加這一場三此斗劍。
正如苦行頭陀所說,自家之崛起,之所以能夠這般的勝利,跟那般的策略的確是有著很大的關系。然而,那雖然是一種策略,但是,卻是不能夠讓天下修士認為那是一場策略,不然的話,等待通天盟的,將會是全天下修士的討伐。
不論正邪!因為,他那就等于是在耍弄著整個天下的修士在玩兒。如此情形,任誰都不會受的了的。尤其,是在有峨眉派這么一個龐然大物在帶頭,在挑唆的情況下。
可是,沒打算放棄,鐘元也并不會就如此輕易的妥協。參加歸參加,但是參加,自己必須得掌控一部分權利和利益,否則的話,自家跳下了那條沉船,卻是又走入了這條沉船。這種事兒,鐘元怎么會干?
當下里,鐘元回道,“苦行道友說笑了,那就是我的心聲,也是我們整個通天盟的心愿,又哪里會是什么策略呢?既然,確實是缺少了我們通天盟不行,那我就再行讓上一步,這三次斗劍,我們通天盟會參加!”
“那就太好了,鐘盟主果然是深明大義!”鐘元剛說到這兒,苦行頭陀便故作很是高興的打斷了他的話,拍掌而道。
“且慢,且慢!”鐘元自然明白苦行頭陀如此做是什么意思,他卻也并不著急,而是依舊很是沉穩的擺手道,“苦行道友,你不要太著急了。我的意思是,這三次斗劍,我們通天盟可以參加,但是,這得有幾個前提條件!”
“什么條件?”苦行頭陀道。
苦行頭陀,其實心里也明白,不給通天盟一丁點兒的好處,那也是不行的。他之所以如此,只是為了施加壓力罷了。
“很簡單!”鐘元淡淡一笑,道,“第一個,這三此斗劍的地點兒,必須由我們來定!”
“不行!”鐘元剛說了第一個,苦行頭陀便大搖其頭,大擺其手,“絕對不行!鐘盟主,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天下各路修士,之所以這般愿意參加三次斗劍,就是因為前兩次的影響力和公信力。之前兩次,都是在我峨眉派舉行的,現在,突然要改地點,恐怕天下修士會不認同。
再者,即便是天下修士認同了,我峨眉派也不會認同,因為,這會給人一種我們峨眉派不夠公正的印象,這是萬萬不行的。”
“苦行道友,你的顧慮,未免太多了一點兒!”鐘元哪里會在乎苦行頭陀說的這些,且不說苦行頭陀所說的根本就不存在,就是存在,那對他通天盟更有好處,他就更得堅持了。“你也說了,天下修士看重的是我們兩家的影響力和公信力,那么,關鍵就在我們兩家的態度之上。區區一個地點,就根本無足掛齒。現在,你非得要將其扯在峨眉派的名譽上,實在是有些離譜兒了。”
說到這兒,鐘元頓了一頓,而后,接著道,“再者,退一步講,即便是真個與你們峨眉派的名譽有關系,那也是好關系。想一想看,將斗劍的地點,安放在其中一方的山門地盤兒之上,讓外人看來,怎么看,也不能夠體現出完全的公正來。畢竟,在自家的山門之上,總是比較占優勢的,而且,也是很容易玩貓膩兒的。
而一旦我們將三次斗劍的地點,放在一個三不挨的地方,那公正xing,不言自喻。這無形之中,對我們這三次斗劍,也是一個很好的宣傳。說不得,因為此,那些很有些顧慮的同道們,會因為此,也來參加,將我們本就盛大的三此斗劍,推向更加盛大的地步兒呢!”
聽得這話,苦行頭陀便明白鐘元的核心思想了。很簡單,就是畏懼峨眉山凝碧崖之上的真正的兩儀微塵陣。
真正的兩儀微塵陣之威能,雖然從未有人見過,但是,明了其根底的,卻是從不會吝惜將他的威能想的大些。所以,在那些心機稍微沉一些人眼中,到得凝碧崖之上,生死便不由己了。
而是生是死,關鍵就看峨眉派豁不豁得出去臉皮了。
這一次,為三次斗劍擴大和提前造勢之人,都是峨眉派的附庸勢力,在他們的面前,峨眉派完全可以蠻不講理一回,所以,這就很難讓敵對的勢力相信,峨眉派會不會暴起發難了。
明了了這一點兒,苦行頭陀便行明白,這不是自己說比斗盡可能的限制死亡之類的話能夠打動的了。其略略的思量了一下之后,覺得自家本來也沒想過利用真正的兩儀微塵陣來絕殺眾人,畢竟,那代價是峨眉派的整體氣運。
所以,就算是換上一個地點兒,三次斗劍的結果,依舊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因為,自家真正的倚仗,是在于修士本身。
念及于此,苦行頭陀當機立斷,點了點頭,故作踟躕不已,艱難萬分的道,“好,既然鐘盟主已經讓一步了,我峨眉派也不能夠小氣,這一步兒,我們也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