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小世界。
虛空之中,通天盟主鐘元腳踏七彩祥云,傲立虛空。
其右手袍袖很是隨意的一個甩動,一道金光自其中竄出,落在其腳邊。沒錯,就是腳邊,就好像,其腳下的地方,不是空蕩蕩的虛空,而是實質的地面一般。
這道金光落在這處虛空,就好像是一顆巨石,轟砸在了一汪寧靜無波的湖水之中,瞬息之間,蕩漾起了無盡的波紋,有如大潮一般,不停的朝著四面八方蕩漾開去。很快,這些波紋便行延展了方圓千里的虛空。
而且,這些波紋,并沒有因為那道初始金光的隱沒而漸漸淡去,消失不見,而是有如實質一般,就這般固化了下來,固化在了虛空的這道平面之上。非獨如此,還有無數大小不一,玄奧非常的紋飾烙印突兀出現,都烙印在了這道平面之上,儼然一副圖畫。
當那波紋完全的固化完畢之后,鐘元右手袍袖又是一甩,一柄五尺長、四指闊,似直似曲的白骨長劍出現,直插在腳下,那波紋蕩漾的源頭之處。當此之時,其朗聲而道,“諸位道友,伏羲先天八卦陣巳成,各自帶著自家的弟子們,就位吧!”鐘元話語剛落,立時間,一道道祥云彩氣沖天而起,上面各自端坐著通天盟的各路人馬。有的弟子過千,如赤身教、西方魔教;有的則是大貓小貓三兩只,如天藍神君姬繁、猿道人。然而,不管如何,這些人馬,俱個也都擺成了一座陣勢,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往自家的位置上飛去。
通天盟諸路人馬飛天而起之時,那伏羲先天八卦圖好似一道幻影根本就不存在,任其輕而易舉的通過。然而,當他們飛過之時,立時又凝實顯化,宛如地面一般,任這些修士,不施展絲毫的神通,就這般,端坐在其上。
此番通天盟各路,數以十萬計的修士盡數道場然而,一切,卻是顯得有條不紊,沒有半分的忙亂。短短的不過片刻之間,所有的修士,便都行在伏羲先天八卦陣上各安其位。一個個都行閉目不語,宛如老僧入定。
這時鐘元也行盤坐下來,正對著白骨長劍。
其雙手如光似電,迅捷無比的打出了無數道法訣當是時,“嗡一一”一聲巨響,伏羲先天八卦陣的各處節點之上,都行沖出了一條長龍,鱗爪俱全活靈活現。這一條條長龍,俱個是法力所化,宛如萬龍歸巢都行呼嘯著,朝著先天八卦陣的中央白骨長劍的所在沖了過去。
白骨長劍看似不大,但是,面對這如山如海一般的法力之龍,卻是來者不拒,劍身之上,光芒一閃,便行將他們盡數的吞噬了進去。
與此同時,通天盟主鐘元也自行的劃破手腕,以自己的鮮血為弓,凝成一道道的符文,朝著白骨長劍烙印了過去。
這就是為什么,二十年來,以鐘元擁有的那些資源,仍舊連地仙絕巔的境界都沒有達到的原因了。因為,他自身的精血,大部分都行灌注到諸般至寶之上,煉制化身了。若是換做旁人這么做,別說修為還繼續的增進了,沒有油盡燈枯,就此慘死,就算是了不得了。
不過,對此,鐘元卻是沒有半點兒的后悔。雖然,他也認為,自家本尊的修為才是重要的,但是,一直以來,諸般情勢使得他,根本不能這么做,只能夠走這速成之法,提升戰力。這一切,都是必須的。
在他看來,只有無比強大,人間無敵的戰力,才能夠保證他真真正正安心的修行。而從現在的情勢來看,這一天,已經不遠了。所以,在祭練這第七化身之時,他動用起體內的精血,更是毫不吝嗇。
龍吟之聲,有如汪洋大潮,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如此之異象,若是擱在平時,肯定是無數人觀望,可是現在,在這通天小世界之中,卻是沒有一人。因為,所有的修士,都在參與著鐘元第七化身的祭練。
峨眉山,凝碧崖。
“真是多謝談前輩了!我峨眉派上下,銘感五內,永遠都不會忘了談前輩的大恩!”妙一真人齊漱溟對著女仙談無塵,深深的躬身行禮道。
“行了,不用這么客套,你們也都算是我的子侄,我自當盡力幫助你們!”女仙談無塵心中無限的滿足,滿面笑容的道,“這些靈材、靈藥,你們盡管使用,不必吝惜,一切,以天仙戰力的增加為要。
在這三年之內,我還會盡量為你們補充的。”
“多謝談前輩!”苦行頭陀道了聲謝,而后道,“不知道,心如神尼和天蒙禪師對于幫助我們峨眉派抵擋大荒二老的事情,有沒有應下?”
“是啊,談前輩可曾說得他們同意?”妙一真人齊漱溟、玄真子,也緊隨其后道。
“放心,他們都巳經同意了!”女仙談無塵當即回道,“不過,這已經是他們最后的讓步了。他們只答應,為峨眉派再行出手這一次,之后,便與峨眉派,再無絲毫的瓜葛。所以,你們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敗了之后,不光一切要靠你們自己,只怕,敵人還會更多,更強大!”
“談前輩的意思是,佛門做這一次壁上觀之后,會倒戈?”苦行頭陀心思最為機敏,第一時間,便聽出了個中之意,當時問道。
“不是之后會倒戈,而是已經在倒戈了。”女仙談無塵道,“白眉禪師巳然與天蒙禪師決裂,帶領著差不多一半的佛門修士,站到了通天盟一邊,雖然,還沒有正式的加入通天盟,但是,想來時間也不會遠。
若非如此,我這次帶來的資源,起碼會多上七成!”
“白眉禪師,我早就該想到了!”妙一真人齊漱溟聞得如此,當是時,不自覺的自語道,“早在多年之前,他便已經有了這種傾向了。只不過,我們一直都沒有注意罷了!”
“哼”苦行頭陀聞言,卻是一聲冷哼,道,“虧得他還是恩師的至交,當初,恩師還將凝碧崖借給他當道場百年,翻起臉來,居然這般的決絕,絲毫情面都不顧!”
玄真子雖然未曾開口,但是,面色也是相當的難看,顯然,心中也是滿腔的氣氛。
看得如此,女仙談無塵心中也是禁不住為之一個悵然。因為,他發現,越來越多的峨眉派的朋友漸漸的離開峨眉,疏遠峨眉,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峨眉派就好像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兒狼一樣,只允許別人對其付出,別說回報了,就是不付出,都好像是有罪。
這一刻,女仙談無塵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問題,“我這么的幫助峨眉派,到底對不對,值不值得?將來,峨眉派若是再次得勢,還會不會對我這般的恭敬?”
想到這些,即時間,原本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心力,誓要助峨眉派再次崛起的談無塵,突然間,那個心勁兒,少了大半,在沒有了先前那般的積極。因為,他巳經徹底的明白,峨眉派才是翻臉最決絕,最無情的門派。
不過,盡管如此,想到通天盟主鐘元對其的“侮辱。”談無塵卻是對加入通天盟,更加的提不起興趣。再者,現在的情勢,在他看來,通天盟在明,峨眉派在暗,峨眉派大勝的幾率,起碼有九成,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加入通天盟了,就是放棄對峨眉派的幫助,都有些虧的慌。
“罷了,就當是給長眉真人最后一個面子。這一次,幫了峨眉派之后,我也不再理會這人間之事,一心修持便了!”
女仙談無塵心中的變化,自然不是妙一真人齊漱溟等人所能夠窺視出來的,所以,他們仍然無知無覺的表達著不滿。
這時,女仙談無塵卻是道,“好了,白眉禪師做的固然不妥當,但是,他與我這種孤家寡人畢竟是不同的,他還要為佛門的無數佛子考量。鐘元,雖然一直自我標榜著仁義,但是,真個出手,可是一點兒都不會留情。他這也是無奈之舉!”
聽得這個,妙一真人齊漱溟等人,卻是不再多言,不過,其面上,卻是仍舊有著諸多的不忿。見得如此,女仙談無塵也不多待,又略略說了一些場面話之后,便行離開。
而女仙談無塵離開之后,妙一真人齊漱溟當即吩咐道,“申屠宏,去敲金鐘,將我峨眉派上下,所有修士都行召集起來!”
“齊師弟,你這是”苦行頭陀,即時聞問道。
妙一真人齊漱溟淡然一笑,道,“師兄,我們一直這般小心翼翼的煉制天仙傀儡,不就是擔心那兩位前輩知道了,不愿意再幫助我們嗎?現在,他們擺明了,再幫助我們一次,便分道揚鑣,我們還顧忌什么?自然是將合派修士都行召集起來,光明正大的,傾力祭練天仙傀儡了!
畢竟,天仙級別的戰力,才是最重要的,他們的修行,大可以緩上一緩!”
“沒錯!”
“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