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噗!”
兩聲驚天的爆響,相繼響徹天地之間。
當先一聲,卻是那混元錘,轟在了鐘元身上,當是時,鐘元身軀,徹底瓦解,化作漫天血霧飄灑。
而緊接著的那一聲,則來自于黑袍修士這么一位金仙真君。
因為混元錘與玄天帝君鎮魔劍詭異之極的交錯,饒是黑袍修士這般的絕世人物,也沒能夠來得及應變。所以,那一記玄天帝君鎮魔劍,實打實,沒有一分一毫水分的,劈斬在了黑袍修士的身上,硬生生,將其自左肩頭起,至右腿根兒處,被斬將了開來,劃開了一道大大的豁口,海量鮮血,若噴泉一般激射而出。
若非,他在劍光將要臨體的那一剎那,硬生生的將頭顱扭曲了開去,只怕,他的腦袋,就當場被破開成瓢了。
自打他被分配到帝揭身邊侍奉之后,他已經不記得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受過一丁點兒的傷害了。當此之時,驟然受得如此重創,他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嚎。
不過,黑袍修士到底曾經是無盡腥風血雨之中滾爬出來的人物,剎那之間,便行將口閉住,而后,催轉功法,凝合創口。
當是時,八方風云卷動,無盡晦暗元氣若汪洋大海,自四面八方,洶涌澎湃而來。他那創口,即刻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彌合著。
“捩畬敢以這般的拼命手段,與我交手,顯然,另有保命之法,不可能就此死去!”
黑袍修士,瞬息之間,便行想明白了個中情況。可是,想明白之后,他的心中,就更加的憤怒了。因為,他這么一位高貴無比站在世間最頂一層的金仙真君,居然傷在了一名天仙之手,而且,還是重傷。
眼光一閃之間,黑袍修士便行看見了遠方天空之中彌漫的血霧。那血霧之中,一顆不過鴿卵大小的明珠,正自微微綻放著明光。
正是那微微明光,使得那漫空彌漫的血霧,并沒有四散而去,而是始終縈繞在數丈范圍之內。
“這是什么,血脈重生法嗎?你以為,自己有此底牌,就可以以命相搏,將我一個金仙真君給殺掉?真個笑話,今天,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話之間,黑袍修士大手一張,掌心一股氣流微微旋轉之間,三圣鐘,又行凝聚了出來。不過,他并沒有將其徹底的推出,而是心念一轉,催動了上面的一道神通——滅絕神光!
滅絕神光,顧名思義,便是要讓一切,都歸于虛無。黑袍修士要用的,正是他的這個特性。
可是,就在滅絕神光激射而出之時,突兀的,其身畔,升騰而起六座門戶,上面分別書寫著:生、死、晦、明、幻、滅六個大字。
他發出的滅絕神光,虛空一個扭曲,便行投入到滅字門戶之中,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生死晦明幻滅,這,這不是紫虛仙府的兩儀微塵陣嗎?聽說,他是落到了一名叫做鐘元的南天帝子手中,怎么會在這兒?莫非,捩畬殺了鐘元,又或者,”
更深層次,黑袍修士,甚至都不敢猜了,因為,那蘊含的信息,實在是太過于可怕了。
不遠處,捩畬崩散之后的血霧,依舊一動不動,仿佛是在蟄伏。但是,這一刻,黑袍修士,卻再沒有了將之趕盡殺絕的想法兒。現在的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兒,那就是,沖出去,遠離兩儀微塵陣。
兩儀微塵陣本身,并不可怕,因為,陣勢也是要人去主導的,人若是太差勁,再好的陣勢,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可怕的是,捩畬就這么堂而皇之的擺了出來。這表明了一點兒,捩畬,有著十足的把握,將其留下來,不會傳出外面分毫的消息。
當此之時,黑袍修士毫不顧惜自己的傷勢,將自家的最強神通——混元錘,再度催動了起來,尺許大錘再現,狠狠的朝著前方虛空,轟砸了過去。
然而,這一刻他卻是沒有發現,就在其催動混元錘之時,那幻字門戶之上,一枚青銅古鏡突兀而現,微微的晃蕩了一下。
“咔嚓——”
一聲炸響,虛空崩裂,六大門戶移位,當是時,黑袍修士身形一閃,便行竄了出去
虛空。
漫天血霧之中,無盡細小的根本不可見的微粒,在輕輕的蠕動,澎湃,有的直接炸開,化作虛無,有的,則愈發膨脹。
差不多,小半刻鐘過去,猛然間,血霧中心的明珠大放光明,當是時,四面八方,無盡血霧若乳燕歸巢,百川匯海一般,紛紛朝著中央集中了起來。
很快,無盡血霧便行凝縮到極點兒,化為了一灘血水,而后,血水繼續的凝縮,化為了團血肉。血肉蠕動之間,很快,便行化成了鐘元的形體。
只不過,此時此刻,這鐘元的形體,顯得有幾分虛化,不夠真實。
當此之時,鐘元身形一顫,爆散之后,潛藏于渺茫不可測虛空之中的十顆鐵血舍利突兀顯化而出,轟然崩解開來,化作一道磅礴無邊的洶涌洪流,朝著四肢百骸,沖擊而去。當是時,鐘元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潤了起來。
然而,很快,十顆鐵血舍利的力量,便盡數的被鐘元新生的肉身,給化納掉,而此時此刻,鐘元的形體雖然凝實,但是,面色蒼白,仍舊顯得有些虛弱。
“鐵血之氣,我要鐵血之氣啊!”這一刻,鐘元難以遏制的大吼道。
吼動的同時,鐘元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正自在兩儀微塵陣之中,得意狂笑的黑袍修士。
“一個金仙真君,本源,應該不差吧!”
鐘元說著,便行一步跨越,到得了那黑袍修士的身前。對于黑袍修士的癲狂,他渾然不作理會,手臂一個輪動,一拳狠狠的砸了出去。
“嘭——”
當是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黑袍修士倒飛出去,肚腹之上,卻是現出一個碗口粗細的大洞,鮮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