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晨最后姑娘兩個字出口的時候,周婆婆明顯的身軀一震。這兩個字,在周婆婆的一聲之中,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對她這么稱呼。
一直以來,周婆婆都是在丑八怪,怪物的稱呼中長大度過的,周圍的人見過她臉的,沒有一個會把她當成正常的修士。更過分的是,甚至連對待妖族的某些修士,都比對待周婆婆要好。畢竟妖族丑陋是應該的,而周婆婆出身還是一個人類。
這也導致了周婆婆一生的壓抑,而壓抑到了極點,就是偏執和爆發。這一點,從剛剛楊晨只是看她的臉什么話都沒有說周婆婆就爆發就可以看出來。
只是如此普通的兩個字,周婆婆或者確切的說周姑娘,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兩行珠淚奪眶而出,沿著丑陋的臉龐流了下來,滴落塵埃。
楊晨也理解周姑娘的這種舉動,站在原地也不催促,任由周姑娘自己靜靜的發泄。同時,也在不停的打量著周姑娘的面孔,分析著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形。
以楊晨目前的觀察結果來看,周姑娘應該不是天生如此的,至少給楊晨的感覺不應該是如此的。這么丑陋的皮相,一定是因為外界的干擾,或者是什么封印一樣的東西,楊晨聽說過許多種類似的手法,不過要讓他確定是哪一種的話,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周婆婆終于停止了內心的震撼,終于第一次接受了別人對她姑娘的這個稱呼。說實話,那種感覺,真的很不錯。同樣的,也是第二次有人稱贊她的容貌,第一個是李承,說她是花容月貌,而楊晨更夸張,直接就是國色天香。
看著楊晨依舊在盯著自己發呆,周姑娘生平第一次察覺到了有一點點的害羞。丑陋的臉上浮現出一陣紅白相間的顏色,頭也微微的低下少許。
“真的有辦法解決嗎?”前行按捺下心中的激蕩,周姑娘好一會之后才抬起頭,滿懷期待的問道。
“姑娘方便嗎?”楊晨沒有直接回答周姑娘的問題,而是伸出手,做了個把脈的姿勢問道。其實不光如此,只是楊晨害怕周姑娘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種親密的接觸。看她身上的黑袍黑紗,可以斷定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和其他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了。
要把脈,肯定要肌膚相親,這個是避免不了的。什么懸絲診脈。那都是胡說八道。不能真正的感受到脈搏。就永遠都無法有正確的判斷。甚至于把脈都不一定能夠真正的判斷出是哪一種封印,還需要神識的進一步探查。
可是,如此近距離的讓周姑娘放開防備任由楊晨的神識在身上探查,那和脫光了衣服讓楊晨看個究竟有什么區別?楊晨先擺出把脈的架勢。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引子而已。
“你想要做什么?”猛然間,周姑娘突然毫無征兆的再次爆發,憤怒的聲音直接穿透了客房的防護陣法,僅剩的那一點墻壁也被轟然震成了粉末,再也沒留下半點的痕跡。
楊晨的身上,陡然的出現了一座金鐘的虛影,面對面的承受了周姑娘絕大多數的攻擊。因為周姑娘是聲音的攻擊,以至于引發了金鐘的共鳴,嗡嗡的聲音傳出去老遠。
幸虧楊晨控制著金鐘沒有發出攻擊的聲音。否則的話,以純陽宮山門內那些弟子們的修為,絕對會被周姑娘這一聲怒喝震暈。地仙巔峰的高手,在現在的純陽宮,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刷。一瞬間有無數個黑色的食仙蟲出現,差點就要瘋狂攻擊周姑娘。但看到楊晨在場,而且楊晨已經示意了無妨,這才靜悄悄的退下。
暴怒之中的周姑娘,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差點已經在閻羅殿門口轉了一圈,依舊還是火山爆發一般的怒焰滔天。楊晨居然要給自己診脈?自己的清白之軀怎么可能讓一個男人胡亂的觸碰?
性格乖戾,楊晨的心中,直接給周姑娘下了這么一個定義。也不知道李承大哥到底是出于什么考慮,居然會指點她到自己這里來。
“李承大哥有沒有說,為什么會讓你來找我?”面對著暴怒的周姑娘,楊晨沒有一句責難,只是淡淡的問了一聲。
這個問題,讓咆哮的周姑娘瞬間冷靜了下來。也不知道李承給周姑娘留下過多深的印象,但只是提到了李承大哥,她就立刻平息了憤怒。
眼神有些復雜的看了看楊晨,周姑娘猛地一咬牙,伸出了胳膊,平伸到了楊晨的面前,看那個一臉決然的表情,仿佛是要赴死神的約會一般的正式。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楊晨動念間,也不管周姑娘同意不同意,神識一裹,兩人在原地瞬間消失,重新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出現的地方,當然是楊晨的龍宮之中,也只有龍宮,或許能夠承受周姑娘憤怒的音波攻擊,而不至于影響到純陽宮的其他人。自然,龍宮里的真正秘密周姑娘不會看到,她看到的只是一間很普通的會客室而已。
對于兩人突然之間變換了所在,周姑娘滿臉的警惕,原本以為純陽宮舉宗不過人仙修為,那個地仙級的龍玄還不在宗門,應該沒人是周姑娘的對手。可是,楊晨如此輕松的帶著她變換所在,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實力體現,忍不住周姑娘對于楊晨也開始另眼相看起來。
這個人,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弱,并不是只靠著一點點煉丹之術就能混吃混喝的紈绔。但據說這家伙有四個妻子七個妾室,想來也是個好色之徒。只是,心中這么想的時候,周姑娘已經渾然忘記了自己的面孔有多駭人。
“這里堅固一些,隱秘一些,不會影響到其他人。”楊晨仿佛沒有看到周姑娘的臉色,自顧自的說道:“請坐,姑娘,我需要詳細的診斷一下。另外……”
楊晨的遲疑讓周姑娘疑心頓起,皺著眉頭看著楊晨,警惕的等著他的下一句。
“或許,僅僅把脈還不夠。”楊晨嘆了口氣,說出了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