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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慕尼城都沉浸在狂歡之中。
人們通宵達旦的跳著舞,喝著酒,盡情釋放著被戰爭壓抑一年多的情緒。在這三天里,沒有什么禁忌,無論你是喝醉了在大街上睡覺還是光著膀子跟著吉賽舞女跳肚皮舞,大家看了都只是哈哈一笑罷了。
城里的酒館通宵營業,馬戲團和劇院的戲碼加了一場又一場。角斗士的生死搏殺和騎士的比武更是吸引了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的所有觀眾。哪怕隔著幾條街,也能聽到比武場里不時爆發的歡呼聲。
貴族們的聚會也是連軸轉,安排緊湊得沒一點空閑。上午去某伯爵家的私人獵場玩個盡興,中午就在某個只向貴族開放的會所里抽著雪茄喝著威士忌,而晚上自然是排得滿滿的宴會和舞會。
音樂,燈光,美酒,再加上美麗小姐們的嬌笑,勾魂的媚眼,小客廳或花園樹林中的意亂情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
當然,無論是在貧民區的酒館里還是在貴族華麗的府邸中,戰爭的話題,永遠都是這場勝利狂歡的中心。男人們不厭其煩地討論著當下的局勢,熱烈地議論著美丁大捷之后,下一場大捷到來的時間和地點。
所有人都堅信,斐烈人既然嘗到了一次慘敗,他們就會嘗到更多的敗績。
隨著邊軍第十二軍團以及盧利安以北的數十位大小領主的軍隊的到來,現在的盧利安兵力,已經超過了八萬人。而且,這個數字還在隨著一刻也沒停止過的士兵招募而上漲。比起美丁城戰役的時候,兵力翻了一倍!
大家已經不考慮怎么抵擋斐烈人的進攻了。現在他們討論的是,如何把斐烈軍全殲,為南方數十萬在戰火中無辜死去的平民復仇!
女人們對戰爭的話題沒有一丁點的興趣。雖然她們表面裝出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可暗中的哈欠卻打了一個又一個。如果不是因為照顧男人們的面子,她們才懶得聽這些無聊事兒呢。
不過這種情況在勝利狂歡的第二天天明時得到了改善。因為她們從男人們的口中,發現了讓她們感興趣的話題。
一個叫羅伊的家伙!
雖然參加舞會的貴族們都謹慎的三緘其口,可是,沒有什么事情是能永遠保密的。第二天天還沒亮,發生在昨夜舞會上的事情,就從不同人的口中以一塊塊信息碎片的形式傳遍整個慕尼城。
繼美丁城之戰過后那個少年魔法師,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耳邊,也再一次引發了轟動。
人們談論著關于他的一切。瞠目結舌的聽人講述他和貴族子弟們之間發生的沖突。當大家聽說了他和斯嘉麗郡主的那個賭約之后,所有人簡直都傻了。
正在狩獵的貴族手一松,一箭偏到了十萬八千里;正在舉行宴會的餐桌前鴉雀無聲賓客們傻傻地握著刀叉,如同一尊尊泥塑;嘈雜的酒館里,更是一片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喝酒的傭兵們連酒灑到了衣襟上都不知道,被捏了屁股的女招待也忘了將手中的托盤向酒鬼的腦袋砸下去。
慕尼城作為盧利安的首府,繁華熱鬮,南來北往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樣的都有。大家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他們從來沒見過像這小子一樣膽大妄為無法無天的家伙!
圣帝作證,一個沒權沒勢的平民小子就敢干出痛揍貴族,讓郡主當女奴的事兒來,若是他日后實力再強一點,身份地位權勢財富再高一點再多一點,這個大陸還盛得下他老人家?
不過不管表面上是震驚也好,傻眼也罷,許多人其實暗地里也在悄悄拍手稱快。平民們就不說了,就連許多正直且有遠見的貴族也認為那幫貴族小子實在應該教訓一下了。
斐烈人兵臨城下,整個盧利安南方烽火處處血流成河而這幫家伙還在惹是生非同室操戈,將一個個優秀的平民騎士排擠出去。這種行為說輕一點是愚蠢,說重一點,就是自毀長城。
若是放在百年前索蘭大公的時代,給他們安上個叛國的罪名也不為過!
有著這樣的短視和傲慢,未來還怎么指望他們去抵抗帝國的百年大敵,怎么期望他們成長為帝國的中流砥柱?
別人揍他們,他們或許還不服氣。可羅伊揍他們,就連旁觀者,也想不出他們還有什么理由放出個屁來!
論軍功,人家羅伊是美丁城戰役的頭號功臣,論天賦,人家十八歲就已經是龍月魔導士。
當他們在學院里好勇斗狠的時候,人家在美丁城浴血奮戰。當他們站在中央廣場上看著上臺受封的功臣拍紅了巴掌的時候,人家卻放棄了他們眼中的無上榮光,就那么安安靜靜地站在臺下。
把他們和人家放在一起比一比,別說他們自己,就是旁邊人想想都為他們覺得臉紅!
正因為如此,羅伊不但沒有因為他在舞會上的所作所為受到指責,反倒在盧利安人心目中的地位愈發的高了。尤其是美丁城一線城市的居民和飽受戰爭之苦的南方難民,更是一股腦的倒向羅伊。誰要是敢幫著那幫讓人惡心的貴族小王八蛋說好話,準被大伙兒罵個狗血淋
不過,另一方面,大家也有些擔心。
雖說大家伙都聽說阿道夫大公和那位帝都來的墨雅小姐挺回護羅伊,可是,他們只能代表他們自己。在這個各種勢力林立得帝國,還有許多人是不喜歡,甚至會憎恨羅伊的。
如果他們真的要對羅伊動手的話,哪怕只是一個小貴族,就已經夠讓無權無勢的羅伊喝上一壺的了。
年輕人之間的沖突,至今還控制在規則的范圍之內。雖然貴族子弟們的許多做法有些讓人厭惡,可他們至少還沒有無恥到突破規則的底線。就連斯嘉麗郡主,不也默認了女奴的身份了嗎?
可是,隨著這件事的發生,未來已經變得不可預測。各種勢力的加入·會讓之后的一切充滿變數。到那個時候,可憐的羅伊才會發現·某些貴族的行為之卑劣,就連最下三濫的惡棍也只能甘拜下風。
勝利狂歡的第二天上午是在對昨夜舞會事件的熱烈議論當中度過的。不過,這還不是全部。就在這一天的晚些時候和第三天的上午,兩個更讓人震驚的消息傳來,立刻讓震個世界一片嘩然。
第一個是不知堂發布的戰爭信息。斐烈帝國在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后,終于再度啟動了他們的攻勢。前一段時間大量集結的軍隊·已經開始緩緩向美丁城南六十公里的盧利安防線逼近。
而在西北和西部·也同時傳來了斐烈帝國軍異動的消息。大量的斐烈獵鷹出現在雙方交戰區前沿,刺殺、偵察、下毒、俘虜落單士兵,雙方在小隊規模的交鋒頻率已經達到了一天二十次以上。
就連白癡也知道,這意味著不了半個月,戰火就會再度被點燃!而且·未來的戰斗將比以前更加慘烈,更加驚心動魄。
第二個消息是奧古斯都晉升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圣騎士。
那是四月二日的早晨,也就是狂歡日的第三天。其時,天際天國大門開啟,圣歌嘹亮,號角齊鳴。梵丁堡教廷宣布這一喜訊之后·旋即派出了一支由十二位紅衣大主教,和隸屬教廷的各大教廷騎士團的高階騎士組成的豪華隊伍,前往蘭里斯公國道賀。
沒有人能夠用語言形容自己的震驚。而震驚過后,大家心里剩下的,就只是深深地敬畏。
這一刻,黃金龍家族的血脈、權勢、財富、傳承以此鑄就的強大實力,在二十二歲就晉升為圣騎士的奧古斯都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們的聲望·在天國的號角和十二位紅衣大主教襯托下,超越了大陸的所有家族,以無可匹敵的姿態,攀上了頂峰。
關于羅伊的話題,很快就被這兩個更加震撼人心的消息所淹沒了。人們或震驚于黃金龍家族的強大·或憂心于戰火重燃之后自身的處境,已經顧不上議論幾個年輕人之間的爭斗了。
只有墨雅和索菲婭等很少幾個人·才知道這看似不相干的三件事中隱藏著什么樣的聯系。也只有她們才知道,未來的一系列風波,或許都將圍繞這這個黑頭發的男孩旋轉。
三天的時間一晃就已經過去。勝利狂歡,也落下了帷幕。因為前線吃緊,阿道夫大公在四月三日一早,就已經趕赴了前線,墨雅和前去帝都就任新組建的火凰軍團軍團長的索菲婭,也乘坐空魔船離開了慕尼城。
約克親王走了,阿什利侯爵父子和前來參加勝利慶典的嘉賓們也相繼離開,當最后一夜過去,街道上亂七八糟的狂歡垃圾迎來新的一天的陽光的時候,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沒有人知道方向的軌道上。
只有一股暗流,在悄無聲息地涌動著,越來越急。
當熟悉的城堡輪廓從帝都西山蔥郁的林蔭掩映下漸漸露出來的時候,馬車里依舊是一片死寂。
馬蹄聲和車輪聲在清晨的山中小路上顯得有些孤寂,晨曦的光茫從樹梢透進車廂窗戶,照在斯嘉麗的臉上,清晰勾勒出她精致的輪廓和蒼白的臉色。
從南方的盧利安到帝都,只是一夜的時間,可是,從離開阿道夫大公城堡的那一刻開始,整整七八個禱時對費爾南來說,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在這段時間中,斯嘉麗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對任何人的話都保持著一種完全不理會的狀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她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未知的世界當中,留在這里的,就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軀體。
馬車駛入了城堡。
一看見斯嘉麗的馬車,整個城堡頓時就亂作一團。衛兵隊長大聲吆喝著放下吊橋大開大門,等候在城墻上的仆人飛奔著穿過空中跑去給親王和夫人報信,管家和侍女們匆匆穿過城堡前院,準備迎接斯嘉麗的到來。
整個城堡都洋溢在一片忙碌而歡樂的氛圍當中。不過,這熱鬧的景象,依舊沒能讓斯嘉麗的臉上有那怕一絲表情。
她下了馬車,走進城堡主樓·直到安東尼親王和夫人驚喜地跑下樓梯,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才變得有了一絲神采。
斯嘉麗沉默地投入了母親伊麗莎白的懷抱。當夫人驚慌失措地摟住自己的寶貝女兒時,忙碌而喧囂的親王城堡,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發生了什么事?“
當王妃摟著斯嘉麗走上樓的時候,仆人們早已經知趣地散了個干干凈凈。只有幾名護衛騎士靜靜地站在門廊邊和門廳角落里,與安東尼親王一道·冷冷地注視著費爾南。
安東尼今年四十歲·長得和他的至尊哥哥愛德華一樣英俊。如果說有一點區別的話,那或許是這位擅長繪畫和雕塑的親王,比學者型的愛德華少了那么一點嚴肅,多了一點藝術家的灑脫。
不過,在看見自己的愛女受了委屈而跑回來的時候·任何一個父親都無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在安東尼怒火中燒的注視下,費爾南吞了口唾沫,講述了昨夜在阿道夫大公府發生的一切。
隨著費爾南的敘述,安東尼和幾位護衛騎士的臉色,也一次次的變化。當聽到最后,房間的溫度幾乎下降到了冰點。
“女奴?”安東尼不敢置信地看著費爾南。
費爾南的目光躲閃著·不敢和安東尼對視。身為斯嘉麗的管家,斯嘉麗遭受這樣的侮辱,他難辭其咎。
房間里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東尼不聲不響地轉身上樓,留下一句冰冷的交代。
“準備馬車,我要出去旅行寫生。這段時間,我不見任何人。有什么話讓他們和夫人說!“
這是安東尼在震驚帝都貴族圈的“女奴“事件發生后所說的最后一句話。
幾個禱時之后·這位一向溫和且沒有野心的藝術家親王,就離開了帝都,并在之后風起云涌的幾天時間里不知所蹤。
而就在他離開之后不到一個禱時的時間里,親王府大管家就向帝國皇家管理部遞交了皇室成員衛隊南下公干的備案,同一時間·二十名親王衛隊騎士和四十名扈從士官策馬飛馳出了城堡,向南而去。
這一幕·立刻就驚動了帝都。就在人們驚訝地觀察并討論著親王府這一異常的動作的時候,從南方盧利安傳來的消息,也擺上了包括愛德華一世在內的貴族們的書桌。
一石激起千層浪,帝都一片嘩然。
有震驚得,有同情的,有憤怒的,有冷眼旁觀看熱鬧的,也有直接備好馬車直奔帝國紋章院,要求徹查此事維護貴族尊嚴的,更有要求帝國警政部,把那個狂妄的平民緝拿歸案的。
不過,依然有一部分人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在他們看來,一個平民小子做出這種事情固然讓人吃驚,可更值得人注意的是消息提供者對于阿道夫大公,墨雅,卡列尼奇,菲利普以及第一訓練營的教導們反應的描述。
這使得他們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尤其是已經消失了近兩年的卡列尼奇稱呼那小子少爺以及墨雅對他的袒護的事實,更讓許多人對這個小子的身份感到好奇。
疑問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得到了解答。部分消息靈通的家族,很快就查到了那個少年并沒有刻意保持神秘的真實身份。
當他就是一年半之前那個波拉貝爾小雜役,同時也是艾蕾希婭公主的守護騎士的消息公諸于眾的時候,喧囂的帝國,在這一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皇權山上的皇宮。
不過,從消息傳開的那一刻開始,皇宮就保持著沉默。至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而這個時候,親王府的動作也越來越大。
之前派出的騎士都是安東尼親王的貼身侍衛。因為不允許擁有領地和私人武裝,因此,親王的侍衛人數并不多,而且在離開帝都的時候,必須備案。
可是,那只是第一批。
當更多的騎士從四面八方集中到親王城堡的時候,就連皇室管理部和紋章院·也無法掌握情況了。
這些騎士,來自于帝都和周邊地區的四個不同的貴族家族。
雖然紋章不同·姓氏不同。不過,他們都有一個眾所周知的相同之處,那就是他們都和王妃伊麗莎白的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其中兩家,還是黃金龍家族旁支中同嫡系血緣較近的。
正因為如此,這些家族平日里反倒比較低調。他們一貫奉行的處世哲學,是把自己當作圣索蘭貴族中的一員·而不是成為惹人反感的另類。
不過·低調歸低調,在必要的時候,他們也會用某種方式提醒那些平日忘記他們和蘭里斯家族關系的人們,他們的族譜文書,是單獨放在帝國紋章院檔案室一個獨立的架子上的。
在這個帝國·他們是獨立的勢力!
就像現在。
當王妃伊麗莎白的信使策馬飛奔向四面八方的時候,這四個距離最近的家族,迅速派出了自己的人。
沒有任何的推脫和猶豫,其家族最精銳的騎士,就已經聚集到了親王府。
誅殺一個平民少年,似乎是不需要這樣的力量的。這與其說是行動·倒不如說是一種姿態。
圣索蘭帝國的局勢,從來都沒有如此復雜過。
伊麗莎白站在陽臺上,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不時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
在陽臺下方的城堡前院,超過六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和他們的扈從,正整裝待發。一眼望去,就只是錚亮的鎧甲和森冷的槍林。
這不是某個小貴族的私人衛隊·也不是邊軍騎士團的一個普通騎士大隊。只有知道這些騎士實力的人才明白,這樣一支隊伍,對任何一個衛隊人數在千人以下的貴族領地來說,都是災難性的。
而現在,他們都集合在這里·就等著一聲令下,便啟程向盧利安·去誅殺那個給這個家庭帶來恥辱的平民。
“他是艾蕾希婭的守護騎士?”斯嘉麗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那個波拉貝爾男爵府的雜役?”
“是他。”伊麗莎白點了點頭。這是一個有著讓人嫉妒氣質的女人。歲月和生育,并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她的身軀曲線依然和未婚女孩一樣誘人,她的皮膚依然光滑嬌嫩。
在樓下的騎士們看來,漂亮的王妃和斯嘉麗站在一起,與其說是母女,倒不如說是姐妹。
“叫羅伊這個名字的人,雖然有成千上萬,不過恰好,這兩個人,就是同一個。
“伊麗莎白輕輕撥動斯嘉麗的長發,“不然,你認為卡雷家,盧利安家和墨家,怎么會這么在乎一個平民?”
“那這么說來,這些事情都是艾蕾希婭在背后指使的了?”斯嘉麗渾身都在發抖。
“她?”伊麗莎白輕輕摟住女兒,搖了搖頭到,“雖然我和你一樣討厭你的這位公主堂姐,不過,我倒更愿意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
說著,她扭頭看向樓下的騎士們,緩緩道:“當然,可以肯定的是,你的這位堂姐和尊貴的皇帝陛下,倒是很樂意見到現在的場面。那小子為他們爭取到了寶貴的緩沖時間…¨”
她的聲音越來越冷,“只要他一天不死,我們家族就會背負一天的恥辱。你的外公,你的舅舅們,還有你的表哥奧古斯都,站得越高,就越抬不起頭來。尤其是現在……¨“
伊麗莎白凝視著斯嘉麗道:“所有的眼睛都看著我們。包括我們的盟友,我們的敵人,還有圣女殿和這個帝國的貴族們。就像一場拔河比賽,誰展現的力量更大,誰就能贏得更多的合作者。“
“我沒想到表哥會在這個時候晉升……”斯嘉麗情緒低落地道。她可以想象,在奧古斯都最春風得意的時候,自己鬧出的這件事,會讓整個家族如何惱怒。
“這不怪你,親愛的。”伊麗莎白安慰道,“你表哥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才沒告訴你。我相信,如果你提前知道這一切的話,以你的聰明,一定不會給那個小子任何機會。”
“可是,這還是我的錯。“斯嘉麗愈發難過的紅了眼眶。
她當初負氣去了盧利安,整整一年多時間,再沒跟奧古斯都再說過一句話,可沒想到,他還是記掛著自己。而原本屬于他和自己的喜悅,卻被那個該死的羅伊給破壞了。
“我要殺了他!“斯嘉麗看了一眼樓下的騎士們,轉身抓住母親的胳膊,急切地到,“讓我和他們一起去,我要親手殺了他!”
“不,”伊麗莎白撫摸著斯嘉麗的臉,微笑著道,“我召集他們,不是為了我們自己動手。”
遠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數十名身穿皇家騎士團制服的騎士,簇擁著一輛帶著紋章院標志的馬車出現在城堡前的山坡馬路上。
“你的那位大伯,不會允許我們派人去殺那個小子,他不但使他女兒的守護騎士,還是美丁城戰役的功臣,如果我們的陛下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人南下而不阻止的話,以后再沒有人愿意為他賣命······”
伊麗莎白看著飛馳而來的皇家騎士手中迎風招展的旗幟,淡淡地道:“盡管我不想承認,可是,你姓索蘭,是皇室成員。無論出什么事情,都是索蘭皇室的內部失誤,不容外人干涉。況且,一年半之前,你表哥的朋友亞歷克斯···¨那個又英俊又有禮貌的小伙子,就因為試圖殺那小子而被趕出圣索蘭,當時教廷派了一位紅衣大主教來,才平息了這件事…···”
說到這里的時候,皇家騎士和馬車已經到了城堡的護城河外。城墻上的衛兵正在一陣嘎吱聲中搖動絞盤,放下吊橋。
伊麗莎白靜靜地看著,口中接著道,“…···所以,我們那位尊貴的陛下,有足夠的理由阻止你外公和舅舅們插手這件事。如果需要,他會毫不猶豫地宣布你和那小子的賭約是公平有效的······”
“那我們……”斯嘉麗咬著嘴唇。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只是給你表哥一個插手皇家內務的理由……”伊麗莎白冷冷地看著駛入城堡的馬車,看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一個老人,目光相交,“你是愛德華的侄女,是帝國的天潢貴胄。這種事情,他即便再不情愿,也需要給皇室成員一個交代。而這個交代,就是規則……¨”
伊麗莎白微微頷首,向代表愛德華一世而來的首席紋章官示意,扭頭對斯嘉麗道:“他可以阻止我們,以避免引發皇室內部紛爭和因此產生的公然對立,不過,他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他不能阻止你其他的親人為你洗刷恥辱……”
說著,她挽住女兒的手,微微一笑道:“走,我們該下去招待客人了。既然你父親不在,我們的首席紋章官大人,也只能來和我們兩個女人講講條件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們或許需要我們在找那小子麻煩的時候,保證公平……”
當陽臺的陽光,被擋在靜謐的走廊外時,伊麗莎白在斯嘉麗的耳邊悄聲道,“···不過,我不認為這對他們是一個好交易。相信我,他們付出的代價,絕對比他們想象的更多!”......